從見到艾玫莉的第一眼江新月就知道她是個難纏的女孩兒,果然沒過幾天,艾玫莉打電話約她在咖啡廳見面,江新月本來不想去,但轉念一想,以艾玫莉的個性,她這次拒絕見面,那女孩兒絕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繼續糾纏她,還不如兩個人徹底談清楚。
江新月走進咖啡廳,看到艾玫莉倚窗而坐,妝容精致,紅唇妖嬈,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兒有足夠張揚的資本。
見江新月進來,艾玫莉揚起濃密的睫毛,抬起下巴,有些倨傲地打量她。江新月沒有打招呼,平靜而淡然地坐在她對面。
艾玫莉纖長的指甲上塗著鮮紅的豆蔻,很是妖艷,她用食指托著下巴打量片刻說道:“真想不通我哥為什麼會選你做他女朋友……”
江新月笑瞭一下沒有說話。
“你好像很自信。”艾玫莉有些不爽地說,“我哥即使承認你是他女朋友也不一定會娶你。”
江新月還是沒說話,可是唇角卻帶著恬靜的微笑。沒人會瞭解她和奕輕城之間的感情,她相信他,也相信自己,他們彼此深愛,靈息相通,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看到江新月雲淡風輕的樣子,艾玫莉有種不受對手重視的感覺,她說:“先別自信的太早,男人在戀愛的時候都會信誓旦旦,好像沒有你就活不下去,可是越是炙熱的感情冷的就越快,一旦男人對你厭倦,就會像丟垃圾一樣把你丟開。還記得鍾雨桐嗎,她就是個典型的例子,而且好像你們關系不錯吧?我哥甩瞭她又泡上你,感覺如何呢?”
見江新月微蹙瞭眉心,艾玫莉終於揚眉吐氣:“她是我哥的第N任助理,也是最長的一任,他們交往的時間也就一年,她做助理的第一天就和我哥上床瞭。也是,我哥招聘生活助理的目的就是為瞭生理需要,那些日子,我哥天天和那個女人共赴雲雨,說真的那女人真是狐貍精轉世,看著像模像樣的,沒想到在那方面很開放。她以為我哥和她做愛就是愛上她瞭,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結果還不是被甩,分手後你就老老實實拍你的戲吧,還想要生下奕傢的孩子要脅他,結果呢,死得要多慘有多慘,鍾雨桐隻是其中一個,以前我哥的生活助理不勝枚舉……”
提到鍾雨桐,江新月的心情受瞭些影響。她想到瞭鍾雨桐前段日子的悲慘境遇,後來才得知和她糾纏的男人居然是奕輕城,她當然又震驚又難過。但她並沒有質問過奕輕城什麼,她還是選擇瞭相信他,她不瞭解鍾雨桐和奕輕城之間曾有何種的情感糾葛,而奕輕城那樣做肯定有他那樣做的理由,雖然那種作法她並不認同。
看到江新月面色變差,艾玫莉以為她聽瞭進去,繼續鼓動:“你想過他是這樣一個男人嗎,有過無數的床伴,而每個床伴的期限都從沒超過一年,而他招聘生活助理的目的完全是個人生理需要,你以為你是個例外嗎?不可能,看到鍾雨桐的下場後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或許以後比她還要慘呢?現在你還會說你愛這個男人或者這個男人愛你嗎?你敢去愛這樣的男人嗎?退縮瞭?我告訴你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奕輕城,我明知道他這樣卻依舊愛著他,等著他,你現在知道他並不適合你瞭吧?”
“這些事我早就知道瞭。我不在乎他之前怎樣,我在乎的是他認識我以後怎麼樣。”江新月平靜地說。
艾玫莉冷笑一聲:“江小姐,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奉勸你趁早離開奕輕城,否則你會死得連骨頭都不剩,你以為他是什麼賢良人士嗎,告訴你,他是個魔鬼,你這樣的女人根本玩不起。”
江新月第一次認真地看著艾玫莉:“我不知道一個妹妹怎麼會用這種語氣評價自己的哥哥。”
“我哥是毒品,沾上他你就萬劫不復,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如果不聽我勸告,你會後悔死。”艾玫莉輕啜著咖啡,用格外冷靜的音調說道,“你以為我說他是魔鬼是罵他嗎,在你們看來是的,但我不是普通的女人,隻有我才能夠配上他。他越壞我越愛他,他越是魔鬼我越是迷戀他。想知道我哥的身世嗎,你一定不知道他是從地獄裡開出的一朵罌粟花,一般的女人是沾不得的。”
艾玫莉的音調和緩下來,嫵媚的眼睛像貓兒一樣瞇起來,她在回憶,回憶一個少年的黑暗往事。江新月雙手緊緊握住咖啡杯,她從自己的心跳聲中領悟到原來她是那麼著迷於關於奕輕城的種種。
“我和他是兄妹,卻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我是我媽改嫁帶過來的小拖油瓶。奕輕城的媽媽是個大傢閨秀,卻活活被奕爸氣死瞭,她是患癌死的,可是得癌癥的真正原因卻是因為常年經受屈辱。奕爸從新婚就在外面搞女人,和我媽媽打得火熱,從來對新婚妻子不管不顧,甚至惡語相向。因為他們之間根本沒有愛情,隻是商業聯姻。”艾玫莉娓娓道來,“在這裡不得不提一下我媽媽,她是個很有手段的女人,帶著我這樣一個從來不知道父親是誰的小拖油瓶,居然還成功釣到瞭奕爸這樣的高富帥男人,而且還把他迷得神魂顛倒。當然,她擁有不可挑剔的美貌,是個蛇蠍一樣的美人。”
江新月打瞭個寒戰,因為艾玫莉提起母親時的眼神和語氣,一個女兒竟然如此說起自己的母親。
“奕輕城的媽媽死瞭沒幾天,我媽媽就成功上位嫁到奕傢。當時我隻有四歲,奕輕城隻有十歲,可想而知他是有多麼恨我媽媽和奕爸,但我說過我媽是個蛇蠍美人,而將來可以繼續奕氏傢產的人絕對是她的眼中釘,她隻想除之而後快,也可以想像當時隻有十歲的奕輕城隻能任我媽媽捏圓搓扁,想怎麼玩弄就怎麼玩弄。從我媽媽進入奕傢,就如同把奕輕城打入地獄,他過得連下人都不如,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受我媽媽打罵,而奕爸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如果是別人,可能一輩子也就這樣瞭,被後媽折磨幾年,然後踢出奕傢,或者有不要臉的,幫我媽媽舔舔屁股,規規矩矩做個龜兒子還是不愁吃穿的。但你絕對想不到奕輕城會怎麼做。”
江新月的心砰砰跳起來,她的心都揪在瞭一起,她隻是定定地看著艾攻莉,渴望聽她繼續說下去。
“連我媽媽都沒想到,四年後的奕輕城會出落成瞭一個英俊挺拔的少年。那時我隻有八歲,可在我眼裡我哥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孩。他不僅僅是帥,是任何語言也無法形容的卓絕,他就像一匹狼,一匹遺世孤立的狼,像罌粟,而且是從暗黑的土壤裡開出的最致命的罌粟。現在你應該知道當這樣一個少年爬上我媽媽的床,我媽媽是怎樣的無從抗拒吧?十四歲,他把自己的身體出賣瞭,成瞭我媽的禁臠。那時奕爸已經被我媽架空瞭,財政大權全都掌握在我媽的手裡。奕輕城用美貌的臉蛋和精壯的身體取悅著這個蛇蠍般的女人,讓這個女人一日比一日更耽迷於淫樂。我曾經親眼見過媽媽光著身子躺在本屬於奕爸和她的大床上,她的雙腿大大地叉開,那個少年正幫她口交,銷魂的淫叫從我媽嘴裡溢出來。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可是我知道我哥在做讓媽媽很快樂很迷戀的事,不然她不會這麼舒服這麼淫蕩。”
江新月忽然渾身發冷,她下意識地雙臂交叉,輕撫手臂,艾攻莉看到她的動作後冷笑瞭一下,繼續說:“我媽這樣一個有心機、有手段的蛇蠍女居然被一個少年這樣控制住瞭,他就是她的毒品,她每時每刻都離不開他瞭,那個十四歲的少年早已經從原來受人虐待的小可憐脫胎換骨成奕傢的二當傢。但是你以為奕輕城就會滿足於這樣嗎?他當然不會做任何女人的禁臠,這是他的屈辱,隻是他出人頭第的手段而已。我媽也早就覺察到自己對奕輕城的依賴,她開始給他註射毒品,想用毒品來控制他。”
江新月心中一痛,她咬住嘴唇平復內心的波濤,原來在他光鮮的背後曾經歷過這樣難以啟齒、暗無天日的糜亂生活。
“不過我媽媽死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被這個少年送進監獄,他的手段那樣狠辣,完全不輸於她,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搖身一變成瞭傾城集團的一把手,那時候他才十八歲。人們都在盛傳著他的神話,已經沒有人知道這個神話背後曾經有過多少齷齪骯臟,他已經把自己的過往都裝點粉飾並且洗涮的毫無瑕疵瞭。”
故事說完瞭,艾玫莉不動聲色地看著江新月,她的確看到瞭她想看到的效果。江新月臉色蒼白,目光黯淡。
她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個密閉的盒子裡,空氣都被抽空瞭,她的心臟幾乎被無形的壓力壓得破裂,而腦子裡一片空白。
好半天她才擺脫瞭這種狀態,開始長長地喘息,她這時才看到瞭艾玫莉似笑非笑的眼睛。
“江小姐現在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說你們不合適瞭吧?”
江新月看著艾玫莉篤定的神色,她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並沒有憤怒和厭惡,而是心疼和憐惜。他的過往沒有嚇退她,反而讓她想進一步走進他的內心,因為她現在才知道他強大光鮮的外表下藏著怎樣一顆支離破碎的心,她要好好的修補它,給它溫暖,給它關懷。
“鞋子合不合適隻有穿鞋的人自己知道。”江新月答。
“哦?”艾玫莉挑起眉,“你是說不會離開我哥?”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他。”
“那我真要對江小姐刮目相看瞭。”艾玫莉目光閃爍,“你要知道和他在一起可能會死得很慘哦。”
“這不需江小姐操心瞭吧?”江新月反擊。
艾玫莉冷笑:“看來我今天要無功而返瞭,不過江小姐,記住我的話,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