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在陸小安的監視下,林諾毛手毛腳的將客廳地上的尿液擦幹凈瞭,整個清理的過程中,林諾都低著頭,臉上紅得像要滴出血來,眼睛通紅眼角帶著淚痕。緊緊抿著嘴唇,空氣中飄散的尿騷問仿佛無數嘲笑的聲音正在包圍著她。

  林諾一聲不吭的終於將最後一滴尿液用拖佈擦幹,站在原地支吾瞭半天才小聲的說:「我…我能不能…洗澡…」陸小安看瞭一眼林諾。

  隻見她身上的草綠色小外套皺巴巴的沾滿瞭塵土,下半身的淺色短裙和黑色褲襪上滿是水漬,腳上的短靴也濕淋淋的。

  陸小安帶著林諾到瞭浴室,林諾走進浴室,剛想脫衣服,就回頭盯住瞭靠在門邊的陸小安,眼裡滿是敵意。

  「不洗就滾出來。」陸小安用一個手指勾著手銬晃瞭晃。林諾轉過瞭身,背對著門口似乎打定瞭主意,悉悉索索的脫下瞭草綠色的小外套,露出瞭裡面的緊身女士襯衣,林諾慢吞吞的解開瞭襯衣的扣子,然後兩手抓住襯衫的的領口回頭看瞭陸小安一眼。

  兩人四目相對。陸小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手裡依舊擺弄著手銬,林諾觸電一般的收回視線,身子縮瞭縮才一咬牙,脫下下瞭襯衣。

  大片白皙的皮膚暴漏在空氣中,林諾的臉一直紅到瞭脖子根,她解開短裙的時候腦子裡嗡嗡直響,生怕身後的男人會沖上來,不過好在,陸小安完全沒有沖上來的意思。

  林諾的手指顫抖著摸索到瞭身後胸罩的搭扣,解開搭扣,微縮肩膀,天藍色的胸罩被輕輕脫瞭下來,堅挺的乳房在胸前充滿彈性的彈跳瞭幾下,粉色的乳頭在微涼的空氣裡驕傲的挺立著。

  林諾的拇指插入瞭連褲襪腰部的邊沿,微微提臀,將薄薄的褲襪拉到瞭大腿部,再將堆在一起的褲襪用拇指和食指夾住推倒瞭膝蓋上,讓後她抬起一隻腳,配合手指,將絲襪推到小巧的腳踝,然後輕拉足跟,腳尖伸直,將絲襪從白皙的小腳上取瞭下來,然後是另外一隻腳。

  林諾赤腳站在浴室地面冰涼的瓷磚上,身上泛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現在,他身上隻剩下一條天藍色的蕾絲內褲。

  她咬瞭咬牙,手指插進內褲的腰部,將內褲脫瞭下來。整個過程中,林諾一直試圖用手遮住自己外露的臀部和乳房。

  林諾再次不安的回頭看瞭一眼陸小安,發現陸小安依舊站在浴室的門口,擺弄著手裡的手銬。

  在她回頭的時候,陸小安看到瞭她充滿屈辱的表情和不停流淚的雙眼,但是陸小安覺得很平靜,甚至有點快意。他伸手指瞭指浴室的噴頭。

  林諾的一雙手小心的在身後遮掩著臀部,小步的向浴缸走去,她抬起一隻腳踩進浴缸站穩,才邁動另外一隻腳,但這個過程中她不可能還用雙手擋住,渾圓的翹臀和腿間那一抹粉紅大刺刺的暴漏在陸小安眼前。

  林諾一手拿著噴頭,一手打開閥門,試著水溫。

  溫暖的水流帶著一絲水蒸氣擊打在林諾潔白的胸前,順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凝脂般的皮膚流進浴缸,整個浴室被水蒸氣和稀疏的水聲充滿瞭。

  白皙的脖子,渾圓的肩頭,豐滿的雙峰,纖細的腰肢,蓮藕般的手臂,誘人的翹臀,修長的雙腿,林諾在溫暖的水流下耐心的清洗著自己的身體,雖然身邊有一個男人在看著她,但溫暖的水流似乎讓她忘記瞭自己身處的環境,隻是耐心的清洗著自己的身體。

  關上閥門,林諾從浴室裡拿出一條浴巾將身體嚴嚴實實的報包裹瞭起來,這才抬起頭,卻發現浴室門口的陸小安早已不見瞭蹤影。

  林諾竟然覺得自己有一點失落,試想多少追求自己的男人僅僅是自己對他們微笑就能迷得他們神魂顛倒,可今天赤身裸體的在這裡洗澡,對方竟然扔下瞭她。

  雖然面對的是一個綁匪,林諾還是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瞭極大的挑戰。

  她擦瞭擦臉上的淚痕,輕手輕腳的走出瞭浴室,卻發現臥室的門虛掩著,裡面傳來一陣陣的女人咳嗽聲,林諾記得那個女人,剛才自己覺得快要被掐死的時候,是她的喊聲讓那個男人松開瞭自己。

  林諾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陸小安的蹤跡,她輕輕的向門口走去,絲毫不顧及自己隻圍著一條浴巾,現在她滿腦子都是能夠離開這個地方。

  她走到門邊,偷偷的擺弄著門鎖,不時警覺的回頭看。

  不知什麼時候,臥室的咳嗽聲停瞭,她也打開瞭別墅的大門,卻突然間被蒙住瞭眼睛,她驚慌的大叫,手忙腳亂的拉扯著蓋著她頭上的東西,卻發現,隻是一件寬大的t恤。

  她顫巍巍的回過頭,隻見陸小安正倚在臥室的門邊手裡拿著其他幾件衣服。

  林諾拔腿就跑,們已經打開瞭,而面前的男人離她還有一段距離,自己沖出瞭門外,總有辦法喊來別人的。

  她跌跌撞撞的跑出瞭門,卻傻瞭眼。

  別墅外,四五個穿著黑西裝帶著黑墨鏡的男人正來回巡視著,而這座別墅周圍,竟然什麼都沒有!

  這簡直就是一座建在深山老林裡的度假用別墅,視線所及的地方甚至看不到公路。

  幾個黑衣人見到林諾,雖然奇怪的多看瞭幾眼,但都無視她一般走開瞭。

  「你想去哪?」身後傳來陸小安的聲音讓林諾身體一縮,幾乎攤在地上。

  「看不出來,你還喜歡裸奔?有錢人的性趣果然很怪異。」陸小安將林諾重新銬回客廳的椅子上,隻是這次,林諾的身上隻穿著一件堪堪遮住屁股的T恤和一條內褲而已。

  林諾不敢去看陸小安,隻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身體縮在一起。

  陸小安也不再理她,起身回臥室去瞭。

  第二天一早,老鬼神出鬼沒的出現瞭。

  「聽說你成功的把林諾綁回來瞭?」老鬼滿是刀疤的臉上帶著微微嘲弄的笑。

  「在客廳。」陸小安帶著老鬼來到瞭客廳,林諾一晚上擔驚受怕的沒有睡好,有著兩個很眼圈,眼睛也有點紅腫,看到老鬼滿是刀疤的大臉,她驚叫一聲低著頭閉上眼睛,身體都在顫抖,雙腳都縮到瞭椅子下面。

  「那就說說我這回的評價。」老鬼動瞭動脖子,發出關節嘎巴嘎巴的響聲,陸小安知道,那是他發表的前兆。

  但是老鬼竟然沒有像每次一樣跳起來對陸小安飽以老拳,隻是淡淡的說:「你不是最差勁的一個,你應該暗自慶幸,老子的怒火還得給那些狗娘養的留著,不過,你這回的行動,要我說,就是狗屎,你簡直比吃屎的狗還不如,計劃裡全是漏洞,到處都是不確定因素,能成功,簡直是他嗎玉皇大帝看在你菊花緊的面子上特意照應瞭你!」然後他將目光轉向林諾:「這個小姑娘就是你的獎勵瞭,嘿嘿,反正你樓上那個快死瞭?」

  陸小安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拳頭握得緊緊的,沖到老鬼面前就要發飆,老鬼卻像早有準備似的掏出懷裡的手槍對準陸小安的扣動瞭扳機。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室內回蕩,林諾尖銳的叫聲久久沒有停下,陸小安一聲不響的倒在瞭地上,右肩上的衣服迅速被鮮血染紅。

  老鬼上前一步,手中的槍頂在瞭陸小安的頭上,陸小安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他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流失的血液正帶走自己的身體的溫度。

  「爸爸。住手!」臥室門口傳來一聲驚呼,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沖瞭出來一把將陸小安摟在瞭懷裡,正是趙琳。

  老鬼哼瞭一聲,收起槍,盯著趙琳看瞭好一會,才說:「你就和這個小子過完你最後的日子吧,哈哈哈哈哈……」老鬼大笑著走向門口。

  陸小安失去意識之前迷迷糊糊的聽見老鬼的話:「你有三天時間休息,三天之後就是下一輪考試瞭。」陸小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瞭,傷口已經被縫合,纏著厚厚的繃帶。

  趙琳似乎突然間恢復瞭精神,勤快的整理著屋子,陸小安和趙琳都明白那意味著什麼,他們兩個保持著默契的沉默。

  林諾就像被遺忘瞭,和她作伴的隻有好心的趙琳給她加的一條毯子。

  她還是在大叫大嚷,隻是根本沒有人理她,她被塞到瞭衛生間,同時塞給她的還有大量的方便食品。

  陸小安和趙琳,在享受著他們……最後的日子。

  「小安,陪我聊聊天吧。」趙琳躺在床上,看著坐在椅子上握著自己手的情人。

  「好啊,想聊點什麼?」陸小安的聲音很輕。

  「就聊聊我吧。」趙琳呵呵的笑著:「你不是總想知道我從前的事情嘛,還有叫他老鬼的那個傢夥……他是我父親。」

  「恩,我聽到你叫他……」陸小安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點什麼好。

  「從一開始說吧。」趙琳嘆瞭口氣,說:「我姓趙,但是你知道我爸爸姓什麼嗎?」看著陸小安搖瞭搖頭,趙琳接著說:「我爸爸姓秦,我是跟我媽媽的姓。」

  打開瞭話匣子,趙琳的聲音很輕,眼睛也微微瞇瞭起來,仿佛在回憶著當初的事情:「我爸爸是一個退伍軍人,後來被安置在警察局的刑警隊工作,媽媽是當地一傢醫院的護士,本來是很和和美美的一傢。」

  趙琳頓瞭頓,眉頭輕輕的皺起:「但是在我四歲那年,這一切卻都變瞭。那一年我出瞭車禍,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卻聽到瞭一個可怕的消息,我的媽媽因為流產大出血正在搶救,而我的爸爸卻殺人潛逃瞭。」

  陸小安握著趙琳的手緊瞭緊,趙琳笑著搖瞭搖頭,示意自己不要緊,借著開口道:「後來母親總算活瞭下來,卻因為並發癥而摘除瞭子宮和卵巢,從此失去瞭生育能力,那之後媽媽變得神經兮兮的,把我看得死死的,總是對我說,媽媽隻剩下你瞭,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那之後,媽媽就再也沒去醫院工作瞭,媽媽打過零工,做過保姆,當過超市的理貨員,辛辛苦苦的拉扯我,然後,我終於考上瞭醫科大學,成瞭一名醫生,我要給媽媽好日子過。」

  趙琳的臉上洋溢滿瞭笑容,但卻顯得那麼無力:「但是,就算我是中國醫科大學畢業的,卻也沒有一傢醫院願意聘用我,最後,我不得不到一傢衛生所工作。」

  看著陸小安臉上疑惑的表情,趙琳說:「我當時那個傷心啊,不知道自己這麼死命的學醫究竟是為瞭什麼,現在看來,都是為瞭你啊。」

  「面對這種處境,我一籌莫展,誰知我遇到瞭一個曾經和我媽媽一同工作的同事,她的解釋,讓我一下子就明白瞭那一天究竟發生瞭什麼。」趙琳臉上滿是自嘲的笑:「原來,我是媽媽和情夫的孩子,媽媽自以為掩飾的很好,通過醫院的關系,修改瞭出生證明上我的血型,卻不想我四歲時候的那場車禍露出瞭馬腳,當時爸爸聞訊趕到瞭醫院,二話不說就要給我獻血,可是當時醫院的大夫卻發現瞭這個問題,爸爸和媽媽的血型,是不可能生下這個血型的我的。然後……」

  陸小安感覺到趙琳握著自己手的手指收緊瞭,指甲都掐進瞭他的肉裡,但他隻靜靜的聽著。

  「爸爸氣急敗壞的沖到媽媽工作的醫院去找媽媽瞭,媽媽當時還不知道我出車禍的事情,正在護士休息室裡……和她的情夫,在偷情。被爸爸抓瞭個正著。

  一場廝打不可避免。聽那位阿姨說,媽媽的情夫奪路而逃的時候,媽媽赤身裸體的抱著爸爸的大腿,或許是怕爸爸出事,又或許是為瞭給自己情夫爭取逃跑的時間,誰知道呢,但在怒火中燒的爸爸看來,這肯定是後者,所以他一腳踢開瞭媽媽,追瞭出去,當時媽媽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經又懷孕瞭。可是沒有人知道這個無法出世的孩子的父親是誰,就連我媽媽都不知道。到底是她的情人的,還是她的丈夫的?」

  「爸爸追上瞭媽媽的情夫,兩人廝打在一起,但那個情夫肯定不是爸爸的對手,但是一味的被打讓媽媽的情夫起瞭殺心,卻被爸爸殺瞭。」趙琳將目光望向陸小安問:「我是不是挺可笑的,明知道媽媽的情夫才是我的生父,卻還是厚著臉皮喊那個人爸爸?」

  「不會,你有選擇的權利。」陸小安斟酌著字句,卻發現根本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趙琳嘿嘿的笑瞭,那笑容美得能融化冰雪,美得能滋潤萬物。

  她喘瞭口氣,接著訴說:「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成章瞭,媽媽出軌的事情鬧得很大,幾乎整個醫療系統都知道瞭這件事,被譽為當時的一大醜聞,我畢業後沒有任何一傢醫院肯接收我,也是拜我媽媽所賜。」

  「前年,我的母親去世瞭,她彌留之際,希望我能尋找到自己的父親,失去父親之後,多年的艱辛生活,讓她嘗盡瞭心酸,她終於後悔瞭,她覺得自己當初對不起父親,希望我能請求父親的原諒。我通過她留下的老地址幾經周折找到瞭父親,卻發現父親根本不是母親口中的那個男人,他自負,歇斯底裡,甚至於有點病態。和他相處很難,對於母親遲來瞭十幾年的歉意嗤之以鼻,並且很不友好的請我離開,但我還是堅持每隔一段時間去看他,我一次有一次的拜訪他,我覺得漸漸開始瞭解他,發現他的身份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直到有一次,在我去看他的時候,親眼看到他射殺瞭一個人。」

  「我以為自己會被殺掉或者監禁,但是父親卻興奮的向我展示瞭他自己的小王國,他說,她感謝母親,如果不是當年母親出軌,他或許還不會有後來的作為,記得你第一次使用匕首和我父親搏鬥嘛?」

  「記得,幾乎兩秒都沒有,我就被撂倒在地上,臉上還重重的挨瞭幾腳。」陸小安也陷入瞭回憶。

  「那一次我也在場的。」趙琳臉上笑瞇瞇的看著一臉驚奇的陸小安:「看著你一次次的爬起來,然後再被打倒,我就想啊,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孩子呢?他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條路呢?那之後,我成瞭你的主治醫生,你不知道吧,你每次暈倒,都是我給你治療的傷勢。」

  「每天都看著你,每次你一身傷痕,昏迷不醒的送來,我小心的治療你的傷口,再把你送走,看著你的傷勢逐漸痊愈,但下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又搞得渾身傷痕累累。不知不覺的,我腦子裡就已經都是你瞭,很可笑吧,我有時候也這麼覺得,但當發覺的時候,目光已經移不開瞭。」

  趙琳開心的笑著,伸手撫摸著陸小安的臉頰:「然後在同年,我被查出患瞭病,已經是晚期瞭,沒多久可以活,所以我下瞭個決定,我要到你身邊來。」看著陸小安的眼睛,趙琳的臉上都是紅潮:「你會覺得我是個瘋子嘛?」

  「即便是,也是個我愛著的瘋子。」陸小安的眼睛裡沒有做作,隻有真誠,兩個人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對方,濃濃的愛意灌滿瞭他們的心間。

  「小安,我累瞭,想睡一會兒,你握著我的手陪著我好嗎。」

  「恩,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趙琳靜靜的躺在床上,慢慢的閉上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