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老鬼帶來瞭一個女孩。和陸小安年紀相仿,留著一頭短發,穿著一套黑色的作戰服。

  「你的情婦?」陸小安看瞭看女孩問。

  「你的對手。」老鬼難得的心情好,不怒反笑:「就當是期中考吧。」

  陸小安看瞭一眼比他矮瞭一頭的單薄女孩:「期中考?」

  「對,活下來的那個接著上下半學期。」老鬼嘿嘿的笑著,拉開瞭地下室的鐵門:「你們倆隻有一個能走出這道門。」

  地下室的鐵門轟然關閉,陸小安還來不及有所表示,他的脖子就挨瞭重重的一記高鞭腿。

  那強勁的力道,如同用鋼筋抽打在他脖子上一樣,陸小安人被踢得凌空飛起,撞在鐵門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陸小安幾乎聽見自己脖子折斷的聲音。他掙紮著想爬起身,就看見一隻陸戰靴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越變越大,陸小安隻勉強手臂阻擋瞭一下,就被結結實實的踢中,人幾乎在空中轉瞭個圈。

  陸小安劇烈的咳嗽,他眼前一黑,幾乎就要失去意識,但是他用力的咬瞭一下舌頭,精神一震,在地上一個驢打滾,拉開瞭和女孩的距離。

  剛一交手就吃瞭大虧,陸小安也開始越發的謹慎起來。頻頻出手試探,一擊不中立刻抽身,結果一來二去,兩個人都占不到便宜,形成瞭僵持的局面。

  怎麼辦?陸小安的額頭已經見汗瞭,體力消耗很大,對方雖然默不作聲,但粗重的喘息也暴漏瞭她的身體狀況。現在尤其不妙的是一開始陸小安連續被擊中頭部脖頸,現在脖頸處的劇烈疼痛刺激著陸小安的神經,繼續打消耗戰,先倒下的一定是陸小安。

  這個女孩和自己的伸手不相上下,不,比自己更好,而且在格鬥方式上都有著似曾相識的影子,她也是老鬼教出來的,陸小安心下做出瞭判斷。

  「力量,隻有在敵我相差懸殊的時候,才顯得重要,而技巧則是在力量相差不多的情況下的制勝法門。」「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要向對手施壓,讓對手產生我們所給予的壓力數倍的' 自我妄想壓力' ,讓他們壓垮自己。」「要善於給對手制造異常的心理狀態,一旦對手陷入這種異常的心理狀態,那麼他必然會因為註意力不集中而產生出破綻,而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破綻,達成我們的目的。」

  陸小安第一次發覺自己是那麼感謝老鬼傳授給他的東西,他腦筋快速的思考著,對敵的方式,但很快就因為分心二用而狠狠的挨瞭兩拳。

  「嘿嘿嘿嘿……」陸小安後退兩步,拉開瞭和女孩的距離,他擦瞭下鼻血帶著嘲笑的口吻說:「我明白瞭,你也是老鬼教出來的。」

  女孩皺瞭皺眉,沒有作聲再次欺身而上揮出一拳。

  陸小安躲過拳擊再次閃到女孩攻擊范圍外。

  「我可是見過老鬼對付女人的本事,我可真是自愧不如,那一次的女人都被幹得下不瞭地。」「你身材這麼好,沒少受她澆灌吧。」「那傢夥現在怎麼樣,這麼大年紀瞭,還能應付你不?」羞辱的話語從陸小安的口中源源不斷的說出,從女孩的反應來看,老鬼果然在訓練這個女孩的時候曾經多次的強奸過女孩,尤其在提到老鬼和她上床的話題的時候,她的情緒起伏會特別的大。

  陸小安變不斷的羞辱著女孩,同時每次都隻是躲閃女孩的進攻,並不還擊,加深女孩急躁的心情,很快,女孩的攻擊已經有點亂瞭章法。

  「別說我不憐香惜玉,你長這麼漂亮就這麼死瞭太可惜瞭,便宜那個老鬼瞭,不如,咱們先……嘿嘿。」陸小安一臉猥瑣的瞄著女孩領口露出的白嫩肌膚,發出淫蕩的笑聲,就差沒流出口水瞭。

  女孩惱怒地一聲斷喝,一記鞭腿,直奔陸小安的脖頸而來,這就是陸小安等待的機會,由於惱怒,這一招已經有點走形,但是威力還在,陸小安剛才挨過一腳,深知其中的威力,他不退反進,沖進瞭女孩懷裡,腳下一絆,女孩瞬間失去瞭平衡,陸小安身形一轉,從背後兩臂用力,夾住瞭女孩的頭。

  女孩雙臂用力,想掰開陸小安的手臂,但卻無論如何也沒有陸小安的力量大,陸小安用盡全力,雙臂一動。

  孩的脖頸發出清脆的骨頭斷裂聲。

  女孩的雙手軟綿綿的吹瞭下去,身體也靠在瞭陸小安的懷裡。

  好半天,陸小安才松開手,女孩的屍體無聲的倒在地下室冰冷的水泥地面上,陸小安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然後忽然將頭轉向一邊,幹嘔起來。

  在將胃裡所有能吐出的東西都吐個幹凈之後,陸小安踉蹌著打開瞭鐵門。

  鐵門外,一張冰冷的,佈滿傷疤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你這個雜碎,居然打瞭十五分鐘,你知道十五分鐘能幹多少事嘛?十五分鐘都足夠叫一個女人懷孕瞭!你居然還吐瞭?趕緊給老子把地下室收拾幹凈!」老鬼的叫罵一如往常,與罵聲同時傳來的還有踢在陸小安胸口的一腳,這一腳幫助陸小安倒飛回瞭地下室。

  女孩的屍體靜靜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頭無力的垂向一邊,俊俏的摸樣預示著她長大瞭一定是個迷倒無數男性的少男殺手,但是她沒有機會長大瞭,因為陸小安殺瞭她,為瞭生存。

  屍體還溫熱地保持著體溫,她死去才幾分鐘,陸小安解開她的衣扣將她的作戰服上衣脫瞭下來,露出裡面的米色短袖T恤,豐滿的乳房不甘被束縛,驕傲的挺立著。

  她沒有戴胸罩,陸小安從她頭頂脫下T恤之後,就看見瞭她光潔的上身,她的身上背上滿是傷痕,一點都不比小安身上的少,這證明這幾年她的日子也不好過。豐滿的乳房上滿是青紫的痕跡和齒痕,無聲的告訴別人她曾經遭遇過怎樣的對待。

  陸戰靴裡是一雙小巧玲瓏的腳。穿著白色的棉線襪子,散發著淡淡的汗味。

  陸小安解開女孩的皮帶,拉下女孩的作戰服褲子,女孩穿著一條淺藍色的條紋內褲,襠部有些微的濕潤,也許是當自己扭斷她的脖子的時候她失禁瞭吧。

  脫掉內褲,女孩就赤裸裸的暴漏在陸小安面前。

  女孩的陰唇顏色很深,誇張的分開著,顯然性經驗豐富,這應該得益於老鬼那個種馬。女孩有一雙健美的腿,勻稱的線條彰顯著柔和的美和爆發時蘊含的能量,下過苦工吧,鞭腿才能有那樣的威力。

  陸小安將女孩的衣物全部裝進一個垃圾袋。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註視著赤裸裸的女孩屍體。

  她的體溫正在流失,已經沒有瞭方才的溫熱,開始變得逐漸的冰冷,人命是如此的脆弱,一旦失去,便再也無法復生。

  陸小安抱起女孩,裝進大號的紅白藍三色塑膠袋裡,在拉上拉鏈的一剎那,他停住瞭,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停下,或許是想記住這張臉?又抑或是不相信女孩已經死瞭?

  陸小安輕柔的替女孩整理好女孩額前的亂發,緩緩的拉上瞭拉鏈。

  這個塑膠袋在不久之後,也許就會出現在某個大型垃圾填埋場,和那些骯臟的生活垃圾一起被長埋地下,又或者那些處理他屍體的人有足夠的善心,會找一塊亂墳崗埋掉她。

  不管如何,處理屍體的時候,她身上一切衣物,一切能夠提供線索的東西必須全部回收,這是老鬼的教誨。

  殺過人之後的感覺是可怕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抖,發自內心最底層的寒冷。

  陸小安陰沉著臉問老鬼:「她叫什麼名字?」

  「問這個幹嗎?」老鬼揚眉反問道。

  「畢竟是我第一個殺掉的人。」

  「你還是不要記得的好,不然當有一天,你發現你竟然忘記瞭她的名字的時候,將會更加難過。」老鬼一副過來人的嘴臉:「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你隻要記得,曾經在這裡殺過一個女孩就夠瞭。」

  回到自己的房間,陸小安一聲不吭的坐在床上,身上圍著被子瑟瑟發抖,被無數的被子包裹,他卻依舊感覺不到任何溫暖,那股自內而外的寒冷讓他渾身冰冷,嘴唇青紫。

  直到一個女人拉開被子,輕輕的摟住瞭他。

  滾燙的體溫從皮膚上傳來,女人柔軟的身體緊緊的抱著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陸小安寒冷的心。

  他撲到在那個女人的懷裡,撕扯著女人的衣裙,白色的護士服被扯爛,變作一條條的佈片,他對著女人豐滿的乳房又啃又咬,陰莖粗暴的插進女人幹澀的陰道,兇猛的抽查。

  女人卻隻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乳房上,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和後背。在他耳邊輕輕說:「沒事瞭,小安,沒事瞭。」終於,陸小安停下瞭一切動作,他趴在女人的身上放聲的大哭,哭聲撕心裂肺。

  「沒事瞭,哭出來,就好瞭。」陸小安抬起頭,趙琳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安慰著他,誘人的紅唇蜻蜓點水般的吻去他臉上的淚珠。

  陸小安察覺到瞭自己的失態,想起身,引得趙琳一皺眉,趙琳修長白嫩的雙腿環住瞭腰肢。

  「你別動,我還有點疼。」趙琳紅著臉翻身騎到瞭陸小安身上:「今天,你是我的。」

  陸小安看著趙琳動情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最終沉醉在激情的擁吻中。

  陸小安仿佛從來不曾認識過趙琳,和趙琳相處的兩年來,趙琳從未表現出如此強烈的個人意識,從來都是將陸小安的話當做行為準則,就算被帶來的當天晚上,在床上的時候,也絲毫沒有猶豫的分開瞭雙腿,那個時候,她還是處女。

  擁吻中,趙琳輕扭細腰,白皙渾圓的臀部慢慢的起落,雖然沒有狂野的激情,卻也溫馨甜蜜。

  午夜夢醒,陸小安睜開朦朧的睡眼,身邊卻不見趙琳的身影,他環顧室內,卻看見趙琳坐在桌前,輕揚著頭,用一塊紙巾捏著鼻子。

  「你怎麼瞭?」

  「…呃…」趙琳仿佛被嚇瞭一跳,她馬上反應道:「沒事,剛才睡迷糊瞭去廁所,撞到瞭。你快睡吧,我擦擦就好瞭。」

  「恩。」陸小安翻瞭個身,極度的困意再次席卷而來,將他拖進瞭夢鄉。

  趙琳用手中的紙巾再次擦瞭擦鼻尖,在鏡子中確認已無異樣之後,就講紙巾丟在瞭紙簍中,那一張潔白的紙巾中點點的紅色血跡分外的紮眼,而在這張紙巾下,丟棄著許多被浸透瞭的,血紅色的紙巾。

  她將紙簍中的垃圾都處理掉後,才如釋重負的回到屋子裡,躺在瞭陸小安的身邊,望著陸小安的臉,忽然不忍睡去,隻希望能就這麼一直看著這張安靜的睡臉,她忽然希望,這一刻能夠永遠停止。

  第二天,老鬼破天荒的沒有安排任何訓練。

  「別他媽跟個娘們似的,利用這一天時間給老子恢復過來,下面的訓練還等著你呢。」陸小安的樣子和他想得一樣,萎靡不振。

  老鬼很清楚,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顆種子,但誘發這顆種子開花結果,卻是個十分考驗技術的工作。

  這顆種子被層層的束縛包裹著,理智、倫常、常識,剝去這一層層的外殼是個緩慢的工作。

  當然,其中也包含暴力破解的方法,就像仇恨、憤怒、恐懼。

  但這些似乎都不怎麼成功,所以,老鬼在嘗試新的方法。

  如果將這一層層的束縛著種子的外殼比喻成一個堅固的堡壘,那麼就需要很多根支撐用的支柱,老鬼給瞭陸小安一根看上去更加堅固但其實隨時會坍塌的支柱,然後他敲碎瞭所有的支柱。

  現在,老鬼隻需要靜靜的等,等待那根早已發出碎裂聲音的支柱倒下,這座堡壘就會自動坍塌。

  然後,在這片廢墟下,那顆種子究竟會成長到何種地步?

  陸小安盯著眼前的那張身份證。那是他和老鬼相遇的那天晚上他上的第一個女人的身份證,那個女警察。

  身份證的照片上,這個叫張蕾的女人恬靜的笑著,她是怎麼和老鬼扯在一起的?陸小安不知道,但他覺得兩者的關系似乎並不簡單,並不隻是色魔和被害者那麼簡單。

  默然抬起頭,趙琳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目光溫和的望著他。

  陸小安深吸瞭一口氣,站起身去瞭地下室。

  沙袋旁,陸小安揮灑著汗水,一記記重拳將沙袋打得來回搖晃,他不能停下,因為他隱隱覺得自己一停下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陸小安曾經不止一次的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某種東西正在崩塌,他拼命維持的東西似乎馬上就要灰飛煙滅。但是好在他還有趙琳。

  這個女人像姐姐,像情人,像母親。無聲的呵護著受傷的陸小安,舔舐著他身上的傷口,為他療傷,但陸小安心中似乎隱隱的有一絲不安,因為,老鬼似乎從來沒這麼好心過。

  陸小安感到自己越來越焦慮,好像內心角落中的某種不知名的情感正在積蓄待發。

  他狠狠的一拳打在沙袋上,固定沙袋的金屬鏈因為沙袋的搖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沖瞭澡,就回到房間,摟著趙琳柔軟的身體,墮入瞭夢鄉。

  隻是他不知道,趙琳卻久久都未睡去。

  如果說陸小安順利通過瞭老鬼所謂的期中考試有什麼改變的話,那就是他的訓練從室內搬到瞭室外。

  之前,老鬼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陸小安出去的,而來這裡的第一年,陸小安就曾經試著逃跑過,結果被打瞭個半死,然後像丟抹佈一樣扔瞭回來,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興起過逃跑的念頭。

  或許是手中掌握瞭陸小安殺人的證據,讓老鬼算是放下瞭戒心。

  老鬼時不時的出現,開車載著陸小安一次次的外出,別墅周圍的黑西裝們也撤走瞭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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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諾酷愛舞蹈,她修長的身段,傲人的身材簡直就是為瞭跳舞而精心準備的。

  她每周都會去一個知名舞蹈老師開設的舞蹈班去學習,那位老師發現林諾天資不錯,悉心教導,幾年來,林諾已經拿瞭不少舞蹈比賽的獎杯。

  舞蹈班的課程結束,林諾和幾個要好的姐妹在更衣室換著衣服,順便小聲的聊天。

  「諾諾,聽說…六班的肖可跟你表白瞭?」張思反手扣著胸罩的搭扣問林諾。

  「嗯,怎麼?」張思瞪大瞭眼睛說:「你還問怎麼?大帥哥啊,他老爸還是市文化局長,好多女孩追求呢。」

  林諾不以為然的說:「沒興趣。」

  陳可單手撫額,做嘆息狀:「唉,我們諾諾的眼光可真是高啊。」

  林諾哭笑不得的從背包裡拿出一張小卡片遞給兩人:「你們倆那麼喜歡?吶,塞給我的電話號碼。」

  看著爭搶成一團的兩人,林諾苦笑著搖瞭搖頭。

  從舞蹈班出來,和姐妹道別,上瞭傢裡來接她的大奔,林諾臉上快樂的表情再次消散,因為司機老張告訴瞭她一個消息——晚上她的姐姐林茜,會帶未婚夫回來吃飯。

  回到傢中,林諾發現林茜兩口子已經到瞭。

  林茜大林諾五歲,是林國鋒兩口子收養的孩子,從小,林諾就和林茜不和。

  林茜的樣貌,算不上特別漂亮,卻有著一股誘人犯罪的狐媚勁兒,一舉手一投足都風騷得讓她身邊的男人被迷得神魂顛倒的,也正因為這……

  林茜的未婚夫趙剛,二十九歲,是個小企業的總經理,雖然並不富有,但卻十分的能幹,帶人溫和,彬彬有禮,林茜也正是看出瞭趙剛是個潛力股,在眾多的追隨者中選中瞭趙剛,兩人一拍即合,沒多久就如膠似漆蜜裡調油。

  雖然大傢對趙剛的感覺都不錯,但是林諾卻並不怎麼喜歡他,這不是因為她討厭林茜,而是一種本能的厭惡,她總是敏感的覺得,趙剛在溫和的外表下,在隱藏著什麼。

  強打著笑臉,林諾走進屋子裡,客廳裡卻沒有看到她的母親韓潔,隻有林國鋒和林茜兩口子在拉著傢常,打瞭招呼後,林諾便上樓換衣服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