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到瞭房內,妃鳶拉開瞭窗簾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心底卻充斥著冷笑和自嘲。
昨夜的一切幸福是她自以為是構建出來的泡沫,她這副骯臟的身體和早已沉淪的靈魂根本不應該得到所謂的解脫和未來。
“宋文……”慢慢的脫下瞭手指間的戒指,合上瞭眼卻浮現瞭那個給瞭她溫暖的男子。
滯留在自己的情緒中的妃鳶,隻是肆意的在安靜的房間內宣泄著心底的悲哀。卻也不知道,在樓下的兩個男人又是同樣抱著這種痛苦掙紮在一心想要束縛她的漩渦之中。
妃鳶被束縛在瞭這幢華麗卻冰冷的房子內,她沒有再聯系宋文,甚至將唯一能聯系他的手機也再次關機。
坐在曾經是她最愛的紫藤花架下,二月的天讓沒有葉子的紫藤隻剩下蕭瑟的枯萎。漸漸下沉的夕陽,配合著每日都會出現的腳步聲,提醒著她一天又即將過去。不過現在的她連最虛偽的冷笑都懶得再揚起。
先一步回來的江海丞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直至站在瞭她的身後。張瞭張口,本想要關切一下她單薄的衣衫。可是,卻發現她微微側瞭側頭。她早已知道有人來瞭,卻又是故意當做不知道。
她的人是留瞭下來,甚至沒有吐露那一日的隻字片語。可她的心呢?
不論夜裡他和江鴻川如何的與她交歡,她吐出的呻吟就好像是演戲一樣,刻意的隻剩下冰冷。臉上沒有半點沉醉其中,有的隻是嘲諷!
“天氣還很冷,為什幺不多穿一點?”
妃鳶的可以忽略,江海丞的出神,皆備一件落至妃鳶肩頭上的外套所打斷。兩人同時側過瞭頭,才發現江鴻川已不知何時回來。
而江鴻川想要收回的手已來不及,緊抓著已披在她肩頭的外套上。在江海丞和妃鳶的目光下,狼狽的側過瞭目光。
“小心著涼……”吶吶的出聲,江海丞不過是順著哥哥的話說下去,已理解瞭哥哥的心情。
兩人的臉上是想要掩藏的關心,都有些尷尬的不願她知道,卻又忍不住。
那張白凈的幾乎有些蒼白的娃娃臉上突然浮現瞭格格不入的刺眼笑意,是嘲諷卻更像是看透瞭這虛偽。
“多謝關心,不過讓我更冷瞭。”他們這副嘴臉反而讓她更覺得惡寒,好像一副對她多幺關心的樣子。
以前她可以不在意,隻是因為對他們還有所圖謀和利用。不過如今,她根本不必再去虛應。反正已不會再去江河集團,甚至於都已經被他們囚禁在此。
說不定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他們對她有瞭感情。不過她心裡清楚得很,這兩個男人不過是因為她沒有按照他們的意志來離開。
這兩個變態的男人啊,隻有他們厭倦一個人,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先厭倦瞭他們!
妃鳶的諷刺讓兩個男人的臉色都有不同程度的難看,江鴻川是立刻收回瞭自己的手,緊握在身側。而江海丞則是對上瞭她的臉,卻在觸碰到她的目光後立刻別開瞭頭。
“我們隻是關心你!”先出聲的最終還是江海丞,語氣也有些上揚。
他們不願意多做解釋,卻更不希望她離開。每夜的交纏不過是想要她回憶起以前他們在一起的快樂日子,可她白日的冷若冰霜總是讓他們挫敗。
“所以呀,我多謝你們瞭。每天讓我呆在這裡無所事事,哦,不對!至少晚上,我好有點事做做。”臉上的笑意不減反增,側過瞭頭看著兩個男人。
妃鳶的聲音很輕很柔,就好像是男女間的呢喃一樣。可她的一字一句卻充滿瞭對他們的指責,甚至於暗示著晚上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交易。
她本不是這幺尖銳,喜歡與人針鋒相對的人。這幺多年的職場生涯也讓她早早的就知道瞭這兩個男人的權力。所以她更清楚,總有一日他們一定會厭惡這樣子的一個女人。既然他們習慣瞭拋棄一個女人,那她就給他們一個厭惡她的理由。
“你!”一片真心再一次被貶低,這讓江鴻川壓不住自己的怒火。可一抬頭,剛想要指責她,卻看進瞭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瞭然。
“鳶兒,你到底還想如何?”怒火化為瞭無奈,他已不知道用什幺辦法才能與她相處。
江鴻川突然的軟弱讓妃鳶愣住,也忘記瞭再擺出嘲諷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收斂瞭起來。在一片蕭瑟中,她看起來更加的無力。
不願意自己的軟弱被看見,她立刻轉過瞭頭,也用力的甩掉她所看到的兩個男人的樣子。哼,一定是這兩個男人故意的。他們一定是想要讓她陷入他們的手段裡,到最後再用力的踹開她,滿足他們之前受創的自尊心!
江海丞沉默的看著,隻是伸手將耷拉在她肩頭的外套為她攏緊瞭一些。他甚至更想要的將她摟進懷中,告訴她,他們想要的是她的心。
倏地,妃鳶從椅子上站瞭起來。任由著肩頭江鴻川為她披上的外套掉落在地,也任由著江海丞的手僵持在瞭半空中,維持著那一個姿勢。
“兩位老板放心,我當然是想要讓你們滿意啦。”堆起瞭笑,仿佛剛才那個如冰塊般的自己完全不存在一起,仿佛什幺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也想過要逃,不過肯定逃不掉。她也想用冷來讓他們厭惡,不過她開始懷疑那樣子會不會讓他們覺得她和其他女人的與眾不同。
他們討厭倒貼獻媚的女人,那幺她就試試看。
離開他們,是她現在唯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