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白紗幔的窗簾跳躍在木質地板上時,睡飽瞭的妃鳶在被子裡伸瞭個懶腰。昨晚實在是太累瞭,她竟然連窗簾都沒有完全拉上。
雖然是周末,但對她來說卻是無聊的一天。除瞭打瞭個電話回傢,問候瞭爸爸媽媽,吃過瞭午飯她就開始度過蠻長的午後時光瞭。
看著筆記本桌面上小小的一行字,忍不住想起瞭剛才媽媽在電話裡的催促。是啊,一轉眼她竟然都已經二十六歲瞭,真的到瞭談婚論嫁的年紀。傢裡面的債務已全部還清,父母又重新開起瞭小飯店,日子也算是有富餘。
仿佛一切都回到瞭五年前,隻是時間已回不去,她更加回不去!
“因為孤獨,所以美麗。”默念著那淡淡的一行字,雙手的拇指和食指搭建出瞭一個取景框,對準的是玻璃花房外的那一輪金燦燦的圓盤。
是呢,現在的她真的越來越孤獨。表面上圍繞著的那群人,不過是想要討好她,為的是她的美言幾句。而真心關切她的父母和裴霈,她卻離她們越來越遠。
滯緩的一點一點放下瞭雙手,目光呆滯的看著漸漸西沉的圓盤,腦子裡不斷的旋轉,卻沒有一個片刻是能夠被她所記下來的。
突然,胸口隻覺得一陣冰涼,讓她心裡一陣跳動。微微張瞭張嘴,仿佛是在顯示她被嚇得夠嗆。可是,終究沒有叫出來,而是低頭看瞭一眼後立刻轉過頭。
“喜歡嗎?”將扣子扣好,江鴻川依舊是面無表情,和此刻的語氣格格不入。
妃鳶這才發現不知道什幺時候江鴻川和江海丞竟然已經在她身後,而她或許是看的太癡傻,竟然什幺都沒有察覺到。
因為江鴻川的話,妃鳶拿起瞭脖子裡被掛上去的東西。鏈子足夠長,讓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朵用鉆石鑲嵌成的花朵。
“這是?”有那幺一瞬間,她想要將項鏈扯下來。鉆石很美,可掛在她的脖子上,仿佛是在提醒她,她是一隻被豢養的金絲雀。
“蓮花,很配你。鳶兒,你喜歡嗎?”江海丞拉開瞭妃鳶對面的椅子坐下,伸手從她的手中接過瞭項墜,指腹輕撫著。
看瞭一眼面前的江海丞,又看瞭一眼一旁正拉開凳子坐下的江鴻川。原本沒什幺表情的臉上立刻揚起瞭笑,甜膩膩的,膩到讓她覺得惡心。
“特地送給我的?蓮花啊……”蓮花,呵呵,她和蓮花會合適嗎?蓮花是出淤泥而不染,而她滿身的淤泥一輩子無法洗清。
那抹笑一下子揪緊瞭江鴻川的心,讓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撫向瞭她的臉頰。為什幺她要這幺笑著?為什幺他會覺得心有些刺痛?明明她笑的那幺歡喜,可他卻看不到她的喜歡。
當他的指尖碰到她溫熱的臉頰時,兩人同時怔住。
妃鳶免不瞭訝異的看向瞭江鴻川,不過更多的也隻是不理解。而江鴻川卻立刻收回瞭手,緊緊地握成瞭拳隱藏在身後。
“果然隻有你戴著才最合適,隻有你才配得上這項鏈。”恍若沒有看到剛才江鴻川和妃鳶的互動,江海丞牽起瞭妃鳶的手攥在手心,指腹撫摸著她的手背。
被他認真而灼熱的目光盯著,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會羞澀。所以她微微的側過瞭頭,披在肩頭的長發掉落瞭幾撮,正好擋住瞭她微紅的臉頰。
“這幺多鉆,一定很貴吧?”想也知道,在那種拍賣會怎幺可能不貴。不過她更想知道的是,為什幺兩個男人提前瞭一天回來。而這一天也意味著,她失去瞭一天自由的時光。
“隻要你喜歡。”再貴,我都願意買。
後面的話,江海丞沒有說出口。隻要是她喜歡的,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為她得到手。可是,四年來他從來沒有真正知道過她喜歡的是什幺。房子車子珠寶首飾,各種衣服鞋子和包包,她永遠都和現在一樣是高興的接受,卻從來沒有欣喜過。
其實,此刻的他更想問的是,她是否會因此喜歡他呢?
也不隻是此刻,自從清楚知道自己感情的兩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問問她,她到底有沒有感情。可他沒有勇氣,始終怕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我很喜歡呀,謝謝你。”立刻抬起瞭頭,給瞭江海丞一個大大的笑臉。
有房有車,各種昂貴的首飾珠寶,哪怕讓她現在離開這兩個男人,她一輩子恐怕都吃穿不愁。隻是,沒有一樣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想要的東西,她會靠自己得到手,不需要任何人的給予!
傾身上前,索性依偎在江海丞的懷中,妃鳶合上瞭眼。這樣子就沒有人會看到她的心,那顆冰冷的停止的心。
看著江海丞一臉滿足的將妃鳶摟入瞭懷中,江鴻川的手指咯咯作響。不斷地告訴自己,他根本不在乎。可那顆絞緊的心,卻在和他作對。
鳶兒,鳶兒,鳶兒!
他江鴻川怎幺可能會在乎,怎幺至今還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