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馬上騎車追瞭出來,但腳踏車根本是沒辦法追上汽車的呀。
在山路上急奔的龍昌,後悔地想著。現在隻有先騎到鎮上,找警察幫忙瞭。
「宇都宮先生!」
從後面追來的瞳叫著。
「什麼事!」
「那邊!那邊呀!」
順著她竹竿所指的方向,在與龍昌他們走的路平行,中間夾著河對岸的路上,有兩輛黑色高級車行駛著。
「是那個?」
「沒錯!的確是他們的車!」
的確,那條道路是通往對面山上別墅唯一的路。龍昌一想,找著要去對面的路。
「不行,已經到瞭鎮上,如果不折回去的話,是沒辦法過橋的。」
至少,已經知道要去的方向瞭。到鎮上找警察一起去的話,就算是玄道也沒辦法瞭吧?龍昌這樣認為,但,這個想法太天真瞭。
***
盾無的車到瞭被大樹圍繞的別墅。梓和盾無一起,進瞭屋內。早苗和樹,則被禦旗和男人們關在車庫中。
「稍微忍耐一點,順利的話今天就能回去瞭。」禦旗說。
早苗咬著牙吼著∶「你們要對阿梓怎麼樣?」
禦旗笑著搖搖頭。
「我想,父女重逢該是很圓滿的吧?」
「這有什麼圓滿的?笨蛋!」
禦旗細謎著眼,有趣地望著瞪著眼的早苗。
「真囂張呀,外面有人看守著你們,肚子餓的話就說一聲吧。」
禦旗轉身走瞭出去,關上瞭車庫的門。
雖說是車庫,但是空間大得足夠停下三輛車,而現在並沒有停車,天花板也很高。
角落裡有許多種工具、木箱等,雜亂地堆積著。還有照明和冷氣,真是奢侈的設備。
「啊啊,真糟糕。」
樹叫著,拿瞭一個紙箱,拆開瞭鋪在地上。
早苗和樹一起坐在硬紙皮上。
「喂,阿梓到底是什麼身分?」
「是那個有錢人小早川的養女,阿梓偷偷離傢出走,但她繼父到禁美館來的時候,才知道的」
「喔」樹深深地點瞭幾下頭。
「真是大挑戰耶,阿龍要加油喔。」
樹露出佩服和驚訝的表情。
早苗偷看著她,久久才開口∶「請問,阿樹小姐。」
「什麼?」
早苗抱著膝,下巴撐在膝蓋上,斜著眼望著樹。
「宇都宮先生你們以前是男女朋友?」
「對呀。」
樹回答,旱苗看到她眼中帶著一絲陰霾。
「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早苗直接瞭當的問。樹凝視著地板上的某一點。
「要說喜歡還是討厭,很難說」她這樣回答著。
樹對早苗困惑地笑笑,繼續說∶「我也恨過阿龍,實際上,分手的時候,我真的認為∶他是個不知道變通的笨蛋」然後,目光又落在地板上。
「可是,我還是忘不瞭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還是很想他」早苗抬起臉望著樹。現在,樹一定是在想龍昌的事。非常生動的表情,有時還浮現出想揮去這一切的憂鬱。
這時,早苗覺得她的神情非常美麗。
(我在想著宇都宮先生時,神情也會這美麗嗎?早苗想著,沒有一點自信。
樹說∶「所以,可能還是喜歡他吧。」
她對早苗笑瞭笑。
「所以,看到阿龍和早苗你們的感情那好,我有點不高興。那時才會做那過份的事,對不起呀。」
「不,我」對樹的道歉,早苗惶恐地搖搖頭。
兩人沈默瞭一會兒。
「阿樹小姐?」
「咦?」
早苗再度開口,小聲地說∶「我覺得宇都宮先生,一定還喜歡阿樹小姐,所以」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壓抑自己的心情,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大概發現早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樹溫柔地抱著早苗的頭。
「謝謝你。」
早苗聽到她溫柔的語氣,感到瞭樹的體溫,心想∶(我應該要放棄宇都宮先生瞭吧!樹對龍昌的感情更深,而且還瞭解早苗所不知道的龍昌,不隻是肉體,精神方面也是。
(這就是失戀嗎?是否就是這樣,她也不太瞭解。她也想成為愛上一個男人時,想他的時候會很美麗的那種女人。
這樣的想法,讓早苗的悲哀漸漸轉淡瞭。
***
梓和玄道。在別墅的房間,兩人面對面著。
在玄道的憤怒的眼前的梓,以一種和以前完全不同,強硬的態度望著他。
「父親,請你讓我回禁美館,和早苗,水島小姐一起。」
梓面無表情地說著,玄道身體顫抖著。
「你還不明白嗎?你不是在那種地方工作的人,你應該要回來,做小早川玄道的女兒!」
「隻是女兒嗎?」
梓仍是強硬的口氣。
玄道瞬間垂下瞭視線,按瞭按太陽穴,再度激動起來。
「你恨我也沒關系!但是,回到這個傢吧。這樣就讓那兩個女孩,平安地回禁美館,我也會繼續的援助。」
梓默默向玄道踏出瞭一步。她仍是強烈的眼光,但其中帶著悲傷。
「我恨父親!您為什麼那想?你是在後悔對我所做過的事嗎?」
玄道的臉上滲出瞭汗,一副天人交戰的樣子。
梓的話讓玄道心情激動。他一想到曾對與亡妻極為相像的梓所做的事,心痛和悔恨便湧瞭起來。痛苦地按著胸部的玄道,表情立刻變成一個虛弱的老人。
「阿梓、我我」他以請求的眼神看著梓。
「回來吧,阿梓。你要我道歉的話,我低頭也行。不要拋棄我,能繼承我一切的隻有你。我不會再做那種事瞭。」
「不是的。」
梓打斷瞭玄道的話,她的表情變得和緩。她看著玄道,眼神瞬間露出瞭安心和喜悅。
「」玄道不明白的是,梓浮起瞭愛憐的微笑。
「我並沒有恨,義父。那天晚上,我是依自己的心意,情願接受義父的。」
「阿梓?」
在驚訝得呆住的玄道面前,梓打開瞭胸口的衣服。
「義父說我很像母親時,我很高興。我的模樣和表情,在您的眼中和母親一樣,我感到很喜悅。你不是把我當成女兒,而是一個女人」在全裸的梓面前,玄道激動地流下瞭眼淚。
「阿梓你真的很像你母親,臉孔、聲音、身體,對我而言那是個無法取代的女人」
「好高興」梓用白皙的雙臂抱住瞭玄道的身體。
「阿梓,原諒我,我」玄道將臉埋在梓搖晃的巨乳間。
「原諒我原諒我」他說著推倒瞭梓,壓在她的身上。
「義父」梓的臉上浮起瞭喜悅。
***
另一方,龍昌他們到瞭鎮上的警察局,得到令人驚愕的消息。玄道已經事先將這次的事報告瞭警方。
「雖然明白你們的立場,但他們是父女關系,似乎不構成綁架」這是警方的回答。
保守的鄉下警察,對小早川集團的權勢,也沒辦法正面反抗嗎?實際上,梓和玄道的關系是養父女,也是不能行動的原因。
「這是屬於民事的范圍,可以的話,請由當事者之間自行來協調吧」警方這樣樣回答。
龍昌打電話回禁美館,和愛莉絲取得瞭連絡,確定瞭那個別墅,是屬於和小早川集團有關系的某不動產業者。
現在隻有直接闖進去瞭。龍昌騎著腳踏車,向著前往別墅的道路。
「可惡,看不起女仆訓練師嗎?」
他脫口罵瞭出來。
「阿梓,早苗,等等我!」
瞳跟在後面,兩臺腳踏車過瞭橋,在山路上急駛著。
去和警察打交道,隻是徒然浪費瞭時間。
***
「喂,一直關在這種地方,對美容很不好耶!」
車庫中,樹站瞭起來,開始在工具堆中找著。從窗外的光線感覺,已經快要黃昏瞭。
鬱卒的早苗,也擦瞭擦眼睛站瞭起來。
「你要做什麼事!」
「有個窗戶吧?那邊的窗戶,把它打破就能逃走呀。」
「可是,看守的人會聽到聲音的。」
「所以要下工夫呀。下、工、夫啊啊,有瞭!」
樹從工具堆中找到瞭膠帶,走到窗邊,將膠帶貼在玻璃窗上。
「這樣貼在窗戶上面」樹幾乎把整張玻璃都貼好瞭,從車庫一角拉過鐵煉,將鐵煉繞在手上後,還垂下約五十公分的長度。
「這是我十幾歲學會玩的遊戲,叫『鐵鞭一擊』喔!」
她開始轉著鐵煉,叫早苗退到旁邊後,將鐵煉對準瞭窗戶用力拋去。
咻!響起低沈的聲音,貼著膠帶的玻璃凹陷瞭下去。
樹和早苗站立著,仔細地聆聽。外面似乎沒有動靜,也就是說看守的人沒有發現。
「太好瞭」樹仔細地檢查的窗戶,再次揮動鐵煉。
咚!又豎起耳朵,看來似乎沒有問題,便隔著膠帶,將破碎的坡璃移開。
小心碎片,窗緣也用膠帶貼著保護,留下一個人可以通過的空間。
「走吧,早苗,小聲一點喔。」
右手還繞著鐵煉的樹,小心的溜到瞭外面。是樹林的那側,遠離著宅邸,似乎已經順利地逃出來瞭。
一邊幫助著早苗,樹窺視周圍。
「到那裡。」
低低的聲音響著。
淺紅色的夕陽,雜亂的樹影映在林中。一個男人從中現身出來。
「沒想到你們能逃到這裡,應該再多派一個人看守呀。」
摻著白發的禿頭男人,是禦旗。樹將早苗護在身後,面對著禦旗。
「你早就猜到?所以在這裡等,想嘲笑我們?真過分。」
禦旗慢慢搖頭,笑著說∶「不,我也太大意瞭。原想在那裡方便的,但怕在女人面前會失禮。所以我待地跑到樹叢裡小便,卻偶然看到你們從窗戶逃瞭出來。」
樹把手上的鐵煉稍微松瞭,垂瞭下來。
禦旗瞥到她的動作,笑不絕口地說∶「放棄逃跑的話,就不會對你們不客氣。把你們關在那骯臟的車庫裡,我向你們道歉。請你們到宅邸的房間,好好地用餐,怎麼樣?。」他雙手垂下,似乎沒有要動粗的樣子。但,卻露出瞭如果抵抗,就算是女孩子,也會狠狠地對付,冷酷兇惡的眼光。
樹感到沒辦法對抗他,對正躲在自己的背後發抖的早苗,安慰說∶「這樣的話,我們就聽他的話,好好地享用美食羅。」
禦旗點點頭。
「能這樣就太好瞭。不管是牛排還是什麼 .喜歡的東西都可以叫。反正是玄道先生請客。」
早苗從樹的身後探出臉,瞪著禦旗說∶「還要附帶好吃的甜點!」
「不用擔心,小妹妹。就好好替你準備兒童餐吧。」
「哼!」
早苗對他吐瞭吐舌頭,立刻躲到樹的背後。
這時,看守的男人才發現狀況有異,跑到瞭這裡。是被樹踢過的那個男人。
「禦旗先生?啊!這個女人!」
「第二次犯錯瞭,笨蛋!」
他想撲向樹時,被禦旗阻止瞭。
「叫盾無準備一個房間,給這兩個女人。」
「是,是的。」
男人走開瞭,禦旗也緊跟著樹兩人,慢慢走著。
三人進入宅邸前廣闊庭院時,似乎從門口傳來瞭聲音。聽到敲打的撞擊聲,和男人的哀叫聲。接著,庭園的小徑上,腳踏車快速地沖瞭進來。
騎在上面的是龍昌。他看到樹和早苗時,便緊急煞瞭車。
「阿樹!」
「阿龍!」
龍昌看到樹打破窗戶逃出時,弄臟瞭衣服,和手上纏的鐵練的狼狽模樣。
龍昌氣得頭發豎瞭起來。
「這傢夥!對阿樹做瞭什麼事!」
他叫著。舉起腳踏車,擲向禦旗。
禦旗也嚇瞭一跳,立刻閃避開來。龍昌對他沖瞭過去,擊以猛烈的右鉤拳。
「哼!」
禦旗不屑地,用手肘擋住攻擊後,又迅速向龍昌踝部踢去,龍昌身體站立不穩,腹部又遭到猛烈攻擊。內臟受到強烈的沖擊,龍昌皺著臉。
按著腹部跪瞭下來。
「外行人的打法呀!」
禦旗正想踢他,但他的腿卻改變方向地橫伸過去。
「!」
他的鞋底響起,鐵煉碰觸的尖銳聲響。樹迅速把被踢掉的鐵煉拿在手中。
「離阿龍遠一點!」
禦旗停下瞭腳。他望著呻吟的龍昌,和跑過去的樹,無奈地搖搖頭。
「你是禁美館的主人嗎?雖聽說你很大膽,但敢闖到這裡來,真的太有膽量瞭呢。」
他邊說邊看著樹。
「你對他說清楚吧,我可沒碰過你一根寒毛喔!」
庭院又沖進瞭一輛腳踏車。瞳拿著竹竿,騎在車上。
「早苗!宇都宮先生!你們還好吧!」
瞳看看周圍的狀況,把竹竿揮向禦旗。
「這個壞傢夥!」
禦旗搔瞭搔下巴。
「勇敢的小妞呀。我雖然不想對付你,但也不能任由你們再放肆瞭!」
「可惡!」
瞳下瞭腳踏車,揮著竹竿前進著。
「呼!」
禦旗望向迅速攻來的竹竿,用雙手接住瞭。他巧妙地阻擋瞭竹竿的動作,看起來像是瞳將竹竿遞給他一樣。禦旗隻輕輕一拉,就把竹竿從瞳的手中奪瞭過來。
「哇啊!」
慌張的瞳跑到龍昌他們身邊。
被樹扶起來的龍昌,將瞳和早苗庇護在身後,和禦旗對峙著。
禦旗拋下瞭竹竿,慢慢接近他們。
「拜托吧,讓我省省時間。」
「把阿梓放回來」雖然知道不是他的對手,但仍擺出攻擊姿態。
禦旗不高興地說∶「隻能說你們太不知道好歹瞭。」
這時,禦旗的背後,宅邸的一角傳出瞭聲音。
「禦旗,算瞭,不要對他們出手。」
禦旗回過頭,龍昌他們也同時望向那邊。是小早川玄道,盾無和梓在他身旁。
「阿梓!」
「阿梓!你沒事嗎?」
梓對擔心她安危的龍昌微笑著。
「讓你擔心瞭,真是不好意思。父親已經能諒解我的心情瞭。」
「什麼意思?」
龍昌驚訝地看著玄道時,玄道咳瞭一下,對龍昌低下頭來。
「對不起,事情變成這樣,要請你原諒。」
龍昌等人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禦旗看到這種狀況,苦笑起來大大伸瞭個懶腰,快步地離開瞭。
玄道抬起瞭頭,抱瞭抱身邊的梓後,對著龍昌說∶「請你照顧我的女兒。」
梓走到龍昌眼前,說∶「我們回禁美館吧。」
「啊,好的」沒有解釋,龍昌他們被帶上綁架梓她們來的車輛,回到瞭禁美館。
到瞭禁美館後,梓以開朗的表情宣佈。
「等我在這裡修業完畢之後,會當女仆一段時間,等時機再回到傢裡。以後,大概會嫁給父親所挑選的丈夫,為繼承小早川傢而努力吧?我想到那個時候,我在這裡學到的事及當女仆的經驗,一定會有用的。所以請照約定的,讓我好好地完成修業吧。拜托瞭。」
龍昌等人雖不知道,玄道和阿梓之間發生瞭什麼事,但事件總算落幕瞭。
龍昌對露出幸福笑容的梓,笑著說∶「是嗎?但,讓大傢都擔心瞭呢,今晚的晚餐就由你來作吧。」
梓低下頭說∶「是的,知道瞭。就交給我吧。」
***
晚餐後。樹在客廳休息,龍昌端瞭咖啡來。
她換下臟污的連身洋裝,借穿瞭愛莉絲的套裝。這模樣在龍昌看來很新鮮。
「今天真是混亂的一天!」
「是啊。真像是電影中發生的情節呀。是很難得的經驗吧?」
平安無事的結局,兩人相視笑著。
「對瞭,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跟我說嗎?」
龍昌啜飲著咖啡,說。
樹的肩膀瞬間震瞭一下,咖啡也灑出瞭一點。
「」樹放下瞭杯子,凝視著龍昌。她雖想開口,但卻什麼也不說地低下瞭頭。
「什麼事?一定要來這裡說,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嗯,對呀」樹含糊其詞地回答著,龍昌站瞭起來,將手放在她肩上。
「有困難的話,就看在過去的交情,和我商量吧。」
龍昌有點難為情的樣子。樹抬起頭,笑瞭出來。
「雖說是困擾但對我來說,卻感到有點高興。可是對你來說,或許就是困擾吧?」
「我會困擾?」
龍昌歪瞭歪頭,樹又低下頭來,小聲地說∶「我懷孕瞭」
「咦?」
「我上次來過這裡那次之後,月經就不來瞭」那次,是指樹來到這裡,欺負早苗的那一次。龍昌對樹挑逗的誘惑,以異想不到的瘋狂態度和她做瞭愛。
(那時,的確是有射在裡面)就是這樣吧。中瞭。龍昌腦中響起瞭鐘聲,是帶來好運的鐘聲。
然後,變成瞭婚禮的鐘聲。龍昌的心情變得極為興奮。
「是嗎」他異常冷靜地說。
樹又抬起頭來,望著龍昌。
「對不起,我想生下來呀。雖然不想給你帶來麻煩,但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樹說著,表情寂寞而悲傷。
「不要說對不起。」
「可是」
「我說不要說對不起!」
龍昌抱緊瞭樹。緊緊地擁抱著她。
「懷孕瞭才結婚,在現在是常有的事呀!」
「阿龍!」
龍昌用手指拭去樹的眼角流出的淚。
「哇!妝都亂瞭,好可怕的臉喔!」
口中雖這說,但,對現在的龍昌而言,這張哭泣的臉是世上最美的。
「阿龍」龍昌一直緊抱著,像孩子般哭個不停的樹。
愛莉絲跑來看發生瞭什麼事,她看一下,就對龍昌眨瞭個眼,關上瞭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