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煌很快就帶瞭幾個人出發前去進行前期偵察。程子介又喚來何安靜,商討瞭一會和朱老五見面時的註意事項。這兩天的經歷的確是讓何安靜吸取瞭不少教訓,她也總算明白瞭在當今世界,一著不慎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因此作護衛程子介的準備時非常認真,並提出不少建設性的意見。雖然年輕,但出生在警察世傢,而且從小被著重培養,又經過瞭專業訓練,因此何安靜的能力實際上是非常優秀的,缺乏的隻是經驗而已。
很快,鄧團長安排的護衛就開始隨著何安靜進行些簡單的演練。雖然何安靜是個年輕姑娘,但大傢都知道瞭她昨晚深入陵川,活捉崗哨,打掉發電機救出程子介這些事跡,所以也沒有人表現出什麼不滿,手下們的團結倒讓程子介放下瞭不少心。鄧團長召集瞭準備留守的手下開始講解些註意事項,李建斌則到一邊開始給女人分配今天的種地安排,畢竟新找瞭一塊地,又要重頭再來,這事也不能耽誤。
於是程子介就在防空洞口靜靜地看著。朝陽照耀下的山間還是一片青翠,遠處的原野也是如同一片綠色的地毯,在這個晴朗的清晨看得人心曠神怡。但如今的程子介心情已經和第一次在這兒看過去時完全不同,短短的這段日子的經歷,讓他知道瞭這一派山野美景後潛藏著怎麼樣的兇險。除瞭喪屍,還有那麼多同類,正在自相殘殺。自己隻要稍有不慎,就會給身邊的人甚至自己帶來無可挽回的災禍。
那兩個手下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還有不久前死去的張耀輝。因為人不多,所以大傢都很親近,像一個大傢庭一樣一起生活,互相扶持幫助,如今卻就這麼再也見不到瞭。
程子介嘆瞭口氣,可是如今事務繁雜,不容許他有太多的時間去惋惜悲傷。站瞭不一會,山下的一名哨兵就帶著一個程子介沒見過的人來到防空洞口,遠遠地像程子介欠著身子,喊道:“老大。”
程子介隻得招瞭招手。那哨兵上前來小心翼翼地稟報:“老大,這是玉佛寺送魚過來的,我們讓魚車停在山下瞭。”
程子介笑道:“好,辛苦瞭。有多少魚?”
“有千把斤,都是早上起網的,還有不少活著。”那人衣著樸素,面容敦厚,咧著嘴笑道。
“謝瞭。來喝杯茶吧。你們幾個人來的?”程子介說著帶那人走向防空洞內,一邊吩咐那哨兵:“去找老李和二夫人安排人下去搬魚。”
那哨兵答應著退下瞭,送魚的使者則賠著笑答應著:“就兩個人,那個開車,還在車上。”
“嗯,該叫他一起來坐坐。大早上的,你們這麼遠,也不容易。”程子介笑著在前引路,經過關押俘虜的幾間石室的時候,那使者左顧右盼,顯得非常緊張。程子介觀顏察色,從旁笑道:“這兒有你的親人?”
那使者一呆,尷尬地笑瞭一聲:“嗯。我小叔,聽九方說是被你們抓起來瞭。”
“哦,呵呵,他叫什麼名字。”程子介帶著使者來到守衛面前,守衛們紛紛敬禮致意,程子介點瞭點頭回禮,那使者小心翼翼地在身後報瞭個名字,於是程子介就叫來一名守衛:“來,帶這位去找他的親人說句話吧。”
“哎!”守衛趕緊答應著,那使者則大喜:“多謝程老大。”
很快守衛就叫出瞭一名中年俘虜,和使者在這兒見面,兩人都是興奮異常。連帶著其他俘虜們也都開心瞭起來。兩人說瞭會話,那使者顧不得程子介在一邊,笑得合不攏嘴地對俘虜們道:“大夥別急,當傢的等會要和程老大見面,我聽見好像是說要想辦法把你們換回去。”
程子介這才明白朱老五和自己見面的用意,原來是想要回被自己俘虜的手下。也是,抓瞭近三十人,怎麼說都是可觀的戰力和勞力,而朱老五現在有兩個鄉鎮需要防守,正是非常缺乏人手的時候。
但是那些俘虜到並沒有全部表現出興奮的神情,有不少神色淡然,顯得對這個消息漠不關心。這些人看樣子原來是朱老五當做奴隸和炮灰的成員,而且不出意料的話,他們的妻女也被強占瞭或者本就沒有,所以並不熱衷於回玉佛寺。程子介心中一動,但不動聲色,故意擺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那使者能見到親人,已是喜出望外,趕緊對俘虜們笑道:“行瞭,我來看看你們都沒事就行瞭。大夥再耐兩天,當傢的會想一切辦法,請程老大放你們回去的。”說著跟上程子介,賠笑道:“多謝程老大善待他們。”
程子介點點頭,看著守衛們將俘虜再次關押好,帶著使者回到瞭自己房間。剛進門,沈芳琳和沈玉琳那對雙胞胎姐妹花就在門邊盈盈欠身,鶯鶯嚦嚦地輕笑著:“老爺。”
“嗯,你們過來瞭啊。”程子介笑著點瞭點頭,帶使者在桌子邊坐下。很快姐妹中的一個就端上瞭兩杯茶,另一個則將程子介和傢眷換下來的衣物整理到一隻水桶內,提著出瞭門。
程子介笑著端起茶杯,對使者致意道:“喝杯茶吧。”
那使者陪著笑也抿瞭口茶,程子介轉頭對身後侍立的姑娘笑道:“你是……啊,你是芳琳。”
“嗯。”沈芳琳笑著欠瞭欠身子,她胸前繡上瞭一個小小的“芳”字,看來自己開玩笑叫她們掛個牌子,她們卻想瞭這麼個辦法來讓自己便於分別。
程子介喝瞭幾口茶,笑道:“芳琳,這是你們玉佛寺過來的,認識嗎。”
沈芳琳和那使者對視瞭一眼,搖瞭搖頭:“對不起,老爺,我不認識他……”
“啊,沒關系。”程子介觀顏察色,這兩人並沒有什麼貓膩。那使者是面露驚艷之色,而沈芳琳則是眼神清澈,神情安靜,兩人也隻是對視瞭一眼,就再也沒有看對方,更沒有互相使眼色或者做什麼小動作。
閑聊瞭一會,那使者對答如流,滴水不漏,程子介也沒有像上次那樣敲打對方,氣氛一直輕松融洽,過瞭片刻,蘇田田推門進來,笑道:“老公,魚搬完瞭。”
“嗯,托朱當傢的福,中午讓大傢好好吃一頓吧,這些日子都挺清苦的。”程子介笑道。那使者站起身來:“二夫人。多謝程老大款待,既然魚已經送到,我就回去復命瞭。”
“辛苦瞭。我們一起出去吧。”程子介也站起來陪著使者步出房間,身後的蘇田田則走到沈芳琳面前,柔聲笑道:“芳琳姐,怎麼樣,過的慣吧?”
“啊!謝謝二夫人關心……我們很好!……叫我芳琳就行啦!姐不敢當的!”沈芳琳受寵若驚,欠著身子拼命答應著。
送走使者,時間已經不早瞭。九點半的時候程子介召集起何安靜等十名護衛,結束停當之後,準備前去茭洲與朱老五會面。眾人都送到廣場邊,畢竟昨夜之後,大傢也明白瞭世界險惡,不敢再像以前程子介出門時那麼輕松,程子介如今又要出發,不知是吉是兇,所有人的擔心都寫在臉上。
程子介心中難過,卻又感到無奈,事已至此,也隻能每天都去面對。環顧瞭眾人一圈,卻隻看到鐘美馨和蘇田田,於是拉著她們的手,故作輕松地微笑道:“玉梅呢?”
“有個小孩發高燒,我剛看過,給他吃瞭些藥,玉梅在照顧他。”鐘美馨微笑道。
“嗯,大傢別擔心,這次是和玉佛寺的人光明正大的會談,不會有什麼事的。”程子介對大傢喊道。
眾人紛紛答應著:“老大千萬小心……”
程子介答應著:“謝瞭,對瞭,我想瞭一下,老李,你還是陪我去吧,老鄧守傢就行。”
李建斌趕緊站出來:“是。”
“我和朱老五談,肯定有不少地方要你的意見。”程子介笑道:“行瞭,大夥回去吧。”說著在身邊的兩女臉上各親瞭一下,轉身笑著走向山下,李建斌和何安靜帶著守衛們跟在身後,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樹木掩映的山路上。
黃雲山道茭洲的路已經走熟瞭,十點還差一刻鐘,眾人就到瞭鎮口。張耀煌正帶著一位手下在鎮口觀望,看到程子介的車,趕緊迎上前來。程子介跳下車,笑道:“張二哥,情況如何。”
張耀煌道:“鎮內我們仔細搜索過,沒有玉佛寺的人。附近有些樹林也大致看瞭看,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辛苦瞭。其他弟兄呢?”
“在那邊林子裡。”
“你們警覺一點,若有不對,派一個人回去通知老鄧,其他的人來增援。”
“明白。”張耀煌嘿嘿地笑著,帶著那位手下離開瞭鎮口,很快消失在那片樹林裡。於是眾人來到瞭程子介救下鄧團長的那棟政府大樓,派瞭幾個人去門外和樓頂上警戒,其他人在一間會議室裡等待朱老五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