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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恨!人類心中僅次於愛的情感。

  它,可以是奮進的源泉,也可能是罪惡的源頭。

  天賜等人進入這座‘大平山’下的‘無名洞’已有半日,進來之前看那山體不是很寬厚,可進來之後就好像是來到另一個空間一樣。洞內陰森恐怖,而且狹窄深長,各種怪石嶙峋,濃重的暗元素旋風猶為猛烈,帶著幽幽的怨恨和邪惡撲面而來。如果不是天賜有‘光明女神之淚’的守護,眾人早就和先前進來的人一樣,變成一堆白骨。

  天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瞭異常的表情,他生活的世界中從來都是充滿瞭光明,眾多的美好從小就伴隨著他,無時無刻的滋潤著他——光明的寵兒“天之子”。

  就算是在離傢求學的一年多時間裡,親眼見過瞭不少的不公和醜陋,但在這個弱肉強吃的世界中,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光明的普照下,必然有影子出現。

  他的心中存在著一道恨,一道生死必報的仇恨!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管,他多麼的想盡快為父報仇,將這他不熟悉的情感從心中抹去,盡管有‘女神之淚’的光明之力不斷浸淫著他的心,但恨就是恨,在還沒有報仇瞭恨之前,它永遠都是他心中的暗。

  然而,這隻是人心中被動的恨意,一種別人強加給天賜的恨!但,這裡不同。

  這洞中存在的恨是滔天大恨,是天地間生而就有的,是黑暗對光明的憎恨,是邪惡對正義的仇恨,是醜陋對美麗的嫉恨。

  千般種種,皆由心生。

  自從進來之後,天賜等人臉上就時不時的出現或怒、或恨、或邪的表情。在這純粹的黑暗世界中,被其仇視怒恨的弱小的‘光之結界’是無法阻擋外界對天賜他們的影響的。瘋狂的暗元素凝結成的觸角,無聲無息的侵入瞭結界中,不著痕跡的點點鞭打著眾人,不斷激發著他們心中深處的黑暗,誘導著他們走向深淵的方向。

  蘭尼爾和莎露娜自從進洞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天賜的身邊,女孩天生對黑暗的懼怕使她們緊緊的摟抱著身邊男人的虎腰,隻有環抱著她們的強壯的手臂,才能讓她們感覺到安全。

  就連梅呤雪也是緊緊的貼在天賜的身邊,甚至還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期望能牢牢的抓住這個高大的支柱,來支撐那即將被心底深處的憎恨撕碎的心靈。

  這時,她已經不在意這樣是不是和這個‘臭男人’過於親密瞭。被親人背叛後,又被這人搶去瞭決定她終身的玉牌,起初這真象是在她憤怒無比的心中,狠狠的加瞭一把旺火。

  可是,這一年來的相處,她心中的怨恨和怒火已經被天賜挑逗,發泄的幹幹凈凈。不管她怎麼攻擊、偷襲、諷刺和敵視,天賜總能在第二天想出新的法子來氣她、逗她。在這精心的不經意之間,梅呤雪漸漸的放下瞭心中怨恨,怒火也不斷的平息,變成瞭她冰晶的軀體內溫暖的火團。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竟開始期待著天賜的花招,期待著他帶來的‘恨的牙根癢癢’的快樂。

  在這個她曾經懼怕的黑色的世界中,隻有緊緊的抓住天賜,她才能避免再一次掉進那無底的深淵中。她,真的害怕!

  與眾人表情不同的,反而是平時膽小的安吉拉。波曼。在這暗的世界中,她顯得興奮異常,這裡就像是她一年前心靈的寫照。那雙平時羞澀的眼睛,現在卻靈動非凡,而且還洋溢著欣喜。雖然在這裡她很興奮和好奇,但她還是乖乖的沒有離開天賜半步,也和梅呤雪一樣緊抓著天賜的衣襟。

  陰暗的充滿瞭厭惡、憎恨和仇視的世界她並不陌生,因為那就是她一年前所生活的世界。

  親生兄長那邪惡而虛幻的思想,不擇手段的想將一切都當成實現其欲望和野心的工具的性格,波曼極度的厭惡。如果不是她自我保護的好,可能她已經成瞭一具生硬的工具。還有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對她隻有禽獸般淫欲的男人,憎恨是她對那些人唯一的感覺。還有她那‘性感女神’般的身材為她引來無窮麻煩,那些無聊的、隻知道攀比庸華的所謂的‘上流’的貴婦小姐們對她的敵視。

  從小就陪伴著她的這些外界負面的影響,無不滋養著她體內另一半‘魔女’的血統,所以她從小就很不愛說話,一切都隱藏在心底。如果不是還有位對她關懷備至的嫂子,也許她已經成為瞭罪惡的深淵中那毀滅一切的邪惡的魔怪。

  然而,自從她來到‘聖龍學院’之後的一年裡,是她迄今為止最快樂的一年。

  親密無間的姐妹,友愛善良的同學,如大姐般的老師,還有那個剛認識就霸道的奪走她的初吻的‘無恥’的男孩。不管是誰,她在這些人的身上體會到的猜疑,不是背叛、不是欲望,而是喜愛,一種她隻能從嫂子身上體會到的真愛。

  那個霸道的男孩時常對她的挑逗中,充滿瞭對她的喜歡;姐妹為瞭維護她對那個男孩‘不屈’的抗爭中,充滿瞭對她的寵愛;還有同學們對她糗困時善意的嘻笑中,充滿瞭對她的友愛。這都是在那個黑暗的世界中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受,一種烘烤心靈的溫熱,一種洗刷心靈的暖意,一種——傢的溫暖。

  如果她親愛的嫂子也能加入進來,那將是多麼的完美;如果,那個男孩能再多註意她一點,再多愛她一點……遺憾的是他身邊總是有那麼多美女環繞,不過也沒有辦法,因為他的確太完美瞭!

  如今,來到這個她無比熟悉的,仿佛就是她心靈深處那黑暗的地方,令她反爾有瞭一種回傢的感覺。因為她從來就不害怕黑暗,以前的歲月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而現在,她的心已經被諸多的快樂和美好包裹,她不再是孤獨一人,她的心中亮起瞭她那期待以久的光亮。如果說來這裡之前她不懂得要怎麼回應大傢對她的喜愛,來到這裡後對比往昔的灰暗,她終於明白瞭快樂的感覺,她終於知道瞭怎麼回報喜歡她的人,她不再用羞笑和靦腆面對他人。

  她好想大叫,好想喊出她心中的快樂,就象對親密的‘傢人’大聲的說——

  喜歡。

  雀躍不已的波曼一下子蹦到瞭天賜的面前,笑嘻嘻的對著他說道:“我喜歡!”

  眾人原先寂靜的前進氣氛完全被她這句無頭無尾的突然發言給打破瞭。

  從一開始就承受著所有暗元素對光明仇恨的天賜,臉上時常掛著的微笑不見瞭,換上瞭他送來沒有受過的冰冷。他心中被光明擠壓成一絲黑線的仇恨,隨著他不斷的深入洞穴而膨脹和脈動著。就在‘恨’的波動將要與他矯健的心臟的跳動一致時,歡喜的波曼打斷瞭這即將同步的跳動。

  “什麼?”

  天賜的聲音不再是平時溫溫柔柔的,而是有點冷冷的,更多的是無盡的迷茫。

  “我喜歡!”波曼靠近天賜,大聲的重復瞭一邊。

  天賜被她的聲音喚回瞭心神,不過還是很呆呆的問道:“你喜歡?喜歡什麼?”

  波曼雙手抓住天賜的衣服向他逼近,臉上紅紅的說道:“喜歡你!”

  天賜臉上還是一片茫然,但波曼已經等不及他的回道,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與他的眼睛平時,堅定而興奮的道:“波曼,喜歡,天賜……”

  說完,就將粉嫩紅潤的香唇貼上瞭天賜微張的大嘴,深深的一吻!

  天賜含住波曼那濕潤、柔嫩、溫軟的雙唇,就像是沙漠中獨行的旅人撲進那希望的綠洲,那膩滑、香甜的津液如甘露般滋潤著他的身心,心中燃起的希望沖淡瞭他的迷茫,趕跑瞭邪惡的躁動。松開環抱蘭尼爾的手臂,將波曼嬌小的身軀抱起,天賜激烈的擁吻著她,直到波曼不斷的扭動身體躲避才放開她的珠唇。

  “討,討厭鬼!你,你想憋死我是不是?”嬌羞的波曼嗔怒的對天賜怪道。

  意猶未盡的天賜舔瞭舔波曼留在他嘴上的香津,道:“我還要……!”

  “啊……不要,我不給,放開我!唔嗯……!”

  剛剛那赤裸的表白已經用盡瞭她所有的勇氣,當著眾人,天賜又要強吻,她哪裡還肯。但是她那有限的躲閃哪裡避得開天賜的大嘴,結果又被天賜吻住瞭雙唇,在她口中貪婪的吸食著。波曼全身發軟,跌進天賜濃濃的情欲中……

  “噗……咳咳!痛痛痛痛……”

  就在天賜漸進佳境時,從他的右側軟肋處傳來瞭一陣劇烈的痛楚,痛得他將積攢的氣息猛的迸發出來,弄的波曼也是一陣氣喘。不用問,肯定是有人吃醋瞭。

  哈哈!

  莎露娜與蘭尼爾一起來‘聖龍學院’不是向她們說的,是為瞭逃避傢裡給她們定下的婚約,而是為瞭躲避一場本應屬於她的愛情。一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男孩,又和她傢門當戶對,而且人品也很不錯。兩傢的傢長也都很樂意她們能終成眷侶,可惜的是她還有一個嬌生慣養的妹妹,平時她什麼事都讓著她,現在甚至就連那個男孩也讓給瞭妹妹。

  莎露娜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不知道這樣是不是辜負瞭那個男孩,也不知道這樣做自己是不是會後悔一生。她刻意的不想這些,隻想著這樣她的妹妹會很開心,她會過的很幸福。她不嫉妒妹妹,真的!她從來都沒有嫉妒過妹妹!真的,從來就沒有嫉妒過她!

  與蘭尼爾結伴來到聖龍後,她想是的好好的學習、努力修煉,不斷的提高自己的實力,希望能自己一個人過這一生。不知道是命中註定還是怎麼的,她又遇到瞭天賜,這個打動瞭她心湖的‘罪魁禍首’,她不禁期望能和他相愛一生!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好姐妹再次奪走她的希望,她的喜愛?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就在蘭尼爾一夜未歸的那晚,莎露娜哭瞭,她默默的哭瞭!為什麼?為什麼世界這麼的不公!為什麼就不能有一份獨屬於她的愛情!然而,莎露娜是個溫柔的姑娘,她剛強的溫柔將嫉妒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從來沒有顯露出來過。可是,今天,在這洞中,再剛強、堅韌的溫柔也無法掩蓋那份狠狠的嫉妒。隻不過,會有時控制不住的給天賜搗搗亂。

  蘭尼爾對天賜有多親密,她就也和天賜多親熱;蘭尼爾抱著天賜多緊,她就抱的更緊。波曼赤裸的表白無疑是在她無邊的嫉妒上,狠狠的加瞭一把心火,天賜的坦然接受和隨後‘恬不知恥’的強蠻,刺激到莎露娜不得不使出懲戒的小動作,來破壞這個‘多情種’的好事。

  波曼借故從天賜懷中跳開,躲到瞭一邊笑嘻嘻的蘭尼爾背後,不敢見人。

  天賜被莎露娜破壞瞭好事,心中恨恨不已,兇悍的摟抱住莎露娜,盯著她的眼睛道:“你又壞我的好事,說吧!這次要怎麼懲罰你!”

  莎露娜把頭一甩,小嘴一撅,表明瞭‘我就壞事瞭,你想怎樣?我才不怕你呢!’。

  不過,從她偷瞄天賜的媚眼中,流露出來的是無限的嫉妒和濃濃的柔情,還有一點淡淡的害怕!

  莎露娜流露出的有點挑逗的媚態,對天賜誘惑是巨大的,尤其是對他心中那黑暗狂噪的誘惑力,更是無以復加,天賜一口咬住瞭那潤濕的雙唇。不同於波曼的滑膩,這雙珠唇總能帶給他心曠神怡的感覺,那淡淡的猶如芳草般的清香,仿佛置身與大自然中,虛幻般的回道瞭那片佈滿他童年歡笑的森林。

  這深深的一吻,時間好長好長!兩人心中的暗影消散瞭很多。

  天賜喘息著貼近陷入半昏迷的莎露娜的耳邊,用沙啞的、菲靡的聲音深情的對她說道:“我,真想,一口將你吞下去……”,說完,銜住瞭口邊圓圓的耳垂。

  莎露娜被天賜刺激的喘息不止,將那從來沒有人聽過的淫蕩的呻吟聲,毫無保留的傳入瞭天賜的耳中。騷動的嬌軀本能的在男人懷中扭動,好像要擠進他的身體裡去,才會有辦法制住那份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酥癢。

  溫馨的春情驅散瞭環繞眾人一路的壓抑,女士們都沉浸在瞭這份真情中。不過,被人們忽略的那位男士卻很是嫉妒天賜的艷福!

  “喂喂喂!我說你們有完沒完?親親我我能不能註意一下地方!當我是瞎子,還是不存在呀!”妒火攻心的雷諾出聲打斷瞭正無限擴張的溫情,這樣的環境讓他很難受。

  蘇媚狐恨恨的瞪瞭這個不解風情的臭男人一眼,他從來就沒有對自己有過這樣的溫情,雖然她也沒有期望這個‘欲望男’能對她有多少情意。

  天賜瞪視雷諾的眼神就厲害多瞭,甚至還有瞭一點點無名的殺意!莎露娜掙脫天賜,也跑向瞭蘭尼爾,在這裡也隻有蘭尼爾能為她當上一陣天賜赤裸的目光。

  蘭尼爾是眾人中心裡就平靜的一個,她對以前的生活沒有多少留戀,如今更有天賜做她的唯一,她的無怨無悔心中沒有黑暗滋長的地方。

  蘭尼爾微笑的抱住莎露娜,向天賜柔柔的一笑,又向他身後笯瞭笯觜示意他還有一個呢,隨後才對懷中的莎露娜輕輕的說道:“現在你不用嫉妒我啦,等著做新娘子吧!”

  莎露娜被她說得身體一僵,然後就是撒嬌般的嗔怪。

  天賜回頭看向緊抓著他衣服的冰美人,梅呤雪被看得一陣緊張,想起自己還抓著這個‘臭男人’的衣服,驚慌的松開玉手妄想逃離現場。天賜先一步,握住瞭她軟軟、涼涼的嫩手。梅呤雪害羞的抻瞭幾下沒有抽回‘淪陷’的小手,羞憤的她舉起另一隻手,就要打向討厭的大手,天賜趕緊笑嘻嘻的松開瞭大手。

  兩人第一次牽手,天賜首次感受到瞭梅呤雪軟嫩、纖滑的肌膚,梅呤雪得到的是一團將她雪白冰晶的俏臉烤紅的溫暖。

  一段插曲之後,眾人再次舉步前進。

  也不知走瞭多長時間,當眾人又將被空中詭異的環境吞沒時,他們終於走到瞭路的盡頭。

  天賜等人來到一個的巖洞中,洞的直徑約莫百米,四周石壁陡峭光滑,在黑暗中看不到洞頂,但可以肯定一定很高,因為沒有頭上被蓋住的壓迫感。洞底距天賜他們所站底平臺有十餘米,血紅色巨大的魔法陣覆蓋在焦黑底地上,原本黑暗的世界被其映照的如邪惡的魔窟。

  不過,天賜都不是很害怕這裡,因為地上那個看似怪異的魔法陣已經荒廢瞭,不再對闖入者有任何威脅。魔法陣的學識天賜非常的豐富,在傢時夜雨曾專門傳授過他各種魔法陣的知識。

  所謂魔法陣,就是由特定的魔法咒紋組合變換形成的魔法陣列。

  魔法陣的形式多種多樣,最普遍的是芒星型魔法陣,尤其是六芒星魔法陣。

  因為它的陣型映合六大魔法元素的互聯關系,變化很有規律,學習和敷設相當簡便,隻要是能使用魔法的人都會對它有一定的研究。也就是因為芒星型魔法陣變化很有規律,隻要懂得怎樣尋找其中變化規律就將其破解,所以它的實戰性能不強,但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被應用的相當廣泛。

  比如,各城鎮都有佈設的定向傳送魔法陣,就是一個使用率非常高的魔法陣。

  尤其是短途的臨時傳送魔法陣,隻要有足夠的魔法力就能在任何地方建立。

  再比如,風系低級魔法防禦陣——‘風翔’。這是一個防護力非常低的魔法陣,可是它卻被各大運營車行所青睞。由於‘風翔’不但能減輕車身重量增加額外的裝載量,還能加速車體的行進速度降低馬匹的體力消耗縮短行駛時間,而且對與載客的馬車還有避塵的功效。所以這種便宜、實惠且幹凈的車行大多都是各大商隊和那些付不起傳送魔法陣使用費的旅行者,首選的代步工具。

  除瞭芒星型魔法陣,還有各種各樣的魔法陣形式。

  比如,以波浪線為基準的,主要施展水系魔法的‘海神法陣’,水系魔法師都對其有所研究,不過隻有神秘的信奉‘海神’的人魚族才能發揮這種魔法陣的全部力量。

  還有其他的,例如:無固定形態的隨風勢變化的‘風神法陣’;隻有在火焰上施展的‘烈火陣’;以各種巖石或金屬為法陣基準的‘巖地法陣’;這些都是各大魔法元素的特定魔法陣。不過很多的精華都已經失傳,現在人們所使用的多是自創和從古陣中演變出來的魔法陣。

  光與暗的魔法陣是一種禁忌,就連精靈族中也沒有多少記載,隻大致描繪瞭這樣兩種法陣的基準都是一個奇特的堅固而絕對的‘等邊形’。

  洞中的魔法陣已經看不清它具體的樣子瞭,斷裂的基準線根本看不出來它們原始的走向,繁多而殘破的魔語咒文,有好多天賜都認不出它們原來的形象。

  這個神秘而奇怪的地方,引起瞭天賜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