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相互對峙著,誰都不敢輕易開火,都想從對方身上找到可以攻擊的弱點,對方雖然被他逼到瞭角落裡,但他手中卻劫持瞭一個人質,他們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所以另一個機艙內的同夥並未發現這邊的情況。
“你是警察?”帶頭匪徒躲在空姐背後發問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們的計劃已經失敗瞭,飛機馬上就要降落在南都白雲機場,大批的警察已經守在那裡瞭,放下武器投降吧,我可以為你們爭取一條活路。”文龍虛言恐嚇道,對付這些人首先要打破他們的信心,除非是老練的慣犯,否則面臨這種局面,就算不驚慌失措,也會影響到判斷力,從而讓事情朝有利於他的方向發展。
但對方並沒有如他預料般輕易上當,他陰森森地道:“呵呵,你知道我們的計劃是什麼嗎?愚昧的卡菲爾(Kafir,穆斯林對異教徒的稱呼)怎麼懂得真主的意旨。”
“我們是穆加希德,為吉哈德獻身是最大的榮耀,無論是戰還是死,我們都將升入天堂享福。”他的話語中帶著一股無法掩飾的狂熱,文龍雖然對伊斯蘭教略知一二,但還是初次見識一個愚昧極端的聖戰者,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是好。
文龍想要射擊他握槍的手又或是其他致命的位置,但他的身體卻用空姐遮得嚴嚴實實,即便是可以射中那兩條白皙的長腿後的腿部,但這並不能第一時間解決問題,對方還有餘力反擊,而且他也怕出什麼意外,傷害到那個空姐。
對方雖然躲在後面,但他卻敏銳的捕捉到文龍的猶豫,他有的放矢道:“你最好不要做危險的嘗試,這個漂亮的姑娘很可能因為你的莽撞而送命,雖然一個不戴面紗的女卡菲爾需要被懲罰,但恐怕你我都不願意她這張臉蛋變成一個黑洞吧?”
他的話配上那種陰鬱的聲調,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雖然那空姐在被劫持下已經表現得很是堅強,但聯想到自己腦部中槍後血肉模糊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渾身發抖,兩條雪白的長腿在地板上擔驚受怕地蹬踢著,足下的高跟鞋把地板敲得直響。
那把54式越發變本加厲的移到她的臉側,那冰涼的金屬槍口在嬌嫩白皙的臉蛋上移動,空姐生怕那烏黑的槍口裡真的會噴出火焰,然後將她的臉蛋燒成一個大洞,女人下意識下的聯想令她驚恐萬分,她妝容精致的臉蛋在槍口下變得扭曲歪斜,那兩隻塗著藍色眼影的大眼睛卻不住朝著他看,目光中好像在懇求著他一般。
“嘖嘖嘖,這張臉真是美麗,隻不過很多罪惡都是由女人的臉蛋誘發的。穆聖教導我們,一個合格的妻子和母親是不該把臉蛋露在丈夫以外的男子面前,你想想我該拿這張臉蛋怎麼辦?”帶頭匪徒越說越瘋狂,文龍知道這些聖戰者都是極端狂熱的教徒。
他們立誓參與聖戰後便擯棄女色,因為一旦他們殉教升入天堂,將有72個處女在等著他們。不過在此之前,聖戰者一定要恪守貞潔,所以長期在這種壓抑的狀態下,令他們對於女人懷有一種變態式的仇恨。
“你不要傷害她,她是無辜的。”文龍的語氣裡露出瞭一絲軟弱,對方果然敏銳地抓住瞭這一點。
“無辜?你以為你知道什麼是無辜嗎?這些卑賤的女人穿著墮落的服飾,像妓女一般在男人面前袒胸露腿的時候,我們貞潔而又美麗的姐妹們正在遭受迫害,她們被關入監獄、被毆打、被侮辱,隻是因為她們有真正的信仰,隻是因為她們要求《古蘭經》和《聖訓》給予的權利,她們才是真正的無辜者,而不是這些妓女。”文龍的話好像觸及瞭對方心頭的傷疤,他突然間像一頭被刺傷的猛獸般,滔滔不絕地控訴著。
“還不放下槍,你想讓這個妓女臉上開花嗎?”帶頭匪徒狂性大發,他手中越發用力挺動著54式,那槍口把空姐嬌嫩的臉蛋頂得深深陷入一個凹痕,空姐再也受不住這種刺激瞭,她已經開始輕聲抽泣。
“好的,我放手,你別傷害她。”文龍無奈之下,隻好舉起雙手向他表示放棄武力,讓對方看清楚他手中的54式已經垂瞭下來。
“把槍放在地上。”對方很謹慎地命令道。
文龍稍微遲疑瞭下,如果這把槍放下的話,等同於自廢武功,讓自己成瞭個大靶子,如果對方趁機開槍的話,自己可是毫無抵抗之力。
“你最好別磨蹭,我可不知道手裡這玩意什麼時候會走火。”對方陰測測地補充瞭一句,手中的54式向上移動頂在瞭空姐的耳邊。
“OK,沒問題,不要激動,我這就照辦,別急。”文龍忙輕聲回應道,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再做思考,他隻能服從他的指揮,輕輕的蹲下身子將手裡的54式放在地板上。
“把槍踢過來。”文龍雖然已經解除瞭武裝,但對方還沒有就此放松,他繼續發號施令道。
文龍這回不再拖延,一一照辦,但腳尖在踢動的時候卻用瞭點巧勁,那把手槍不偏不倚地滑到瞭他們先前的座位底下,對方估計有些意外,但並沒有在意這點細節。
“雖然你是個卡菲爾,但是不得不說你的勇氣勝過很多你的同胞。”對於文龍的行為,對方貌似有些佩服道。
“不過為瞭我們的事業,你必須跟我們走一趟,我相信以你的價值,肯定會讓更多兄弟姐妹得到解救的。”從他的話裡文龍聽出瞭一點端倪,看來他想把他當作人質扣押,用來跟政府交換更大的人物。
隻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打得不是很好,要知道他在國安局的系統內除瞭一個假名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可以交換的價值。當然,他並不會告訴他這一點,這是他得以保存性命的唯一理由。
不過,這個帶頭匪徒的心思很是慎密,他掏出一副不銹鋼手銬,吩咐空姐過去扣住他的雙手,在他的槍口威脅下,空姐隻好無奈地照辦瞭,文龍按照對方的指揮將雙手背在身後,空姐在把手銬合上去的時候花瞭很多時間,因為她的雙手自始至終都在劇烈顫抖著,好像還沒有從先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由於他們倆貼得極近,文龍可以聞到她身上MacJacob香水的味道,她的動作如那雙手般纖細柔軟,雖然當前的環境令人尷尬,但細微的肢體接觸卻另有一番感覺,當他的雙手被手銬牢牢鎖住後,空姐抬起頭看瞭他一眼,她的大眼睛裡有幾分歉意,也有幾分的擔憂,但他卻給她回瞭個充滿自信的眼神,他目光中透露的堅定好像傳染到瞭她,她重新抬起瞭胸膛,輕咬著下唇走到一旁。
他們之間這點短暫的交流沒有逃過帶頭匪徒的眼睛,他皺瞭皺眉頭,略帶諷刺道:“呵呵,現在可不是調情的時候。”
邊說著他走瞭上來,用槍指揮著文龍繞瞭個圈,伸手去摸那具手銬,仿佛要驗證它是否有拷牢般。
這一切都在文龍的預料當中,雖然他背對著他,雙手還被銬住瞭,但在他手指搭上手銬邊緣的那一瞬間,他原本松弛的手指突然收瞭回來,就像鷹爪般抓住瞭那隻手腕。
帶頭匪徒怎麼也想不到,雙手已經被扣住的他還能反抗,猝不及防下左手手腕已經落入他的掌中,他的雙手就像鋼圈般鎖住那隻手腕,令他根本無法抽回。
文龍不等他使用上右手握著的54式,雙腿在地板上一蹬,迅速用背部朝後面一撞,對方隻覺得一股大力襲來,右手的手槍已經被他撞飛脫手。
對方也是身手敏捷之輩,雖然手中沒瞭武器,但反應迅速地用空著的右手掐住他的脖子,他感到眼前浮起一陣黑雲,呼吸頓時為之一滯,抓著他的雙手不由得松開瞭。
但這並不能讓他失去反抗之力,他順勢向後一仰,雙手在地板上一撐,借力騰空起來向後一個筋鬥翻過去,而與此同時他被手銬連著的雙手順勢向上抬升,不偏不倚地套在瞭對方的脖頸上。
文龍翻瞭個身子背對著帶頭匪徒,而他手上的手銬卻像一條鐵鏈般鎖住瞭對方的脖子,他雙手發力向上抬起,那副手銬的鏈條深深的陷入瞭匪徒的脖子中,他雙手拼命地想要抓著鏈條,好讓自己得以呼吸,但他的生死隻在此舉,更是將全身的力氣都使出來瞭。
帶頭匪徒開始還想掙紮,但很快他便無力揮舞手臂,那鏈條越陷越深,將他的脖子都勒出瞭一道深溝,氣道被壓迫之下任何聲音都發佈出來,他雙手亂抓間扯下瞭自己的面罩,露出一張四十歲左右的臉,這張白凈的臉蛋看上去頗為斯文,但由於血管被堵塞的緣故,血液完全被瀦留在臉部,這讓那張臉呈現豬肝般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