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龍——”
她很少會這樣直呼他的名字,但他一聽到這種稱呼心裡頭就有點發毛,他有些心虛地向前邁瞭一步,想要伸手去拉姨媽白淑貞的纖手,但被她一把給推開瞭。
“你給我乖乖坐好,不準起來。”
姨媽白淑貞雖然一臉震怒的樣子,但她的聲音聽起來卻依舊那麼甜美。
“淑貞……我。”
文龍不敢違逆她的意願,隻好又坐回沙發上,用手在頭發裡抓瞭幾把,不知所措地看著姨媽白淑貞。
“叫得那麼親熱幹嘛,不準你這麼叫我。”
白淑貞瞪瞭他一眼,不過她的語氣卻有些緩和下來。
“那我叫你什麼,我最親愛的姨媽,我最愛的寶貝。”
見事已至此,文龍隻好厚著臉皮,嬉皮笑臉道。
“不準油嘴滑舌。”
不過今天這一招好像不怎麼管用,白淑貞依舊一臉寒霜,她纖指直指著他質問道。
“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和許茹卿之間是怎麼回事?”
“怎麼瞭,卿姨不是剛走嗎?沒什麼東西忘瞭吧。”
文龍見她開門見山就點到此事,隻好語焉不詳地想要應付過去。
“還裝模作樣,你們在我衣帽間裡亂搞,還以為我不知道嗎?”
白淑貞柳眉橫豎,那根水蔥般的嫩白食指一顫一顫地比劃著。
“像許茹卿那樣有教養的女人,她怎麼會隨便把浴袍扔在地上,而且我的鞋架上還少瞭雙鞋子,更別說到處都是你那玩意兒的味道。我沒猜錯的話,你們肯定是躲到我的櫃子裡去瞭?”
看到他默認的眼神,白淑貞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冷笑,她繼續道:“果然是在那裡,我出來後沒看到你們,心裡就有點懷疑瞭。再說,屋子就這麼大,你還能跑哪去,許茹卿連衣服都沒穿,更不可能出去瞭。”
文龍有些頹唐地低下頭,不敢直面白淑貞的雙目,這種心中有愧的感覺真不好受。
“你承認瞭吧,你們兩個是有事瞞著我。”
姨媽白淑貞這一連串話說瞭下來,過於激烈的語氣導致呼吸急促,繃得緊緊的白色歐根紗雪紡上衣裡兩坨雪白的乳肉顫抖不已,但她的臉色卻絲毫沒有放松的跡象。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也找不到開口的措辭,隻好以沉默應對。
“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都如實告訴我,不準隱瞞。”
他的無語被當做默認的一種表示,這讓白淑貞見瞭更加有氣,她這回就像是在審犯人般質問他。
無奈之下,文龍隻好將自己與許茹卿之間發生的一切全盤托出,從在帝都如何挑逗,直至在梅宅中的第一次,以及隨後的多次肉體纏綿,都一五一十的告訴她,當然他盡量減少對性愛過程的描述,以免刺激到姨媽白淑貞。
不過在他講述的過程中,姨媽白淑貞並沒有如他所料的那般激動,她反倒是很認真的在傾聽,那張玉臉上漸漸恢復瞭平靜,這種神色讓他摸不清她的態度,但他又不敢開口問她,隻好呆在沙發上等待她的發落。
他們倆面面相覷,他心懷鬼胎忐忑不安,白淑貞卻平靜如水不動聲色,他試圖想要從那對翦水秋瞳中發掘點什麼,但卻出乎意料的失敗瞭,白淑貞好像變瞭一個人一般,讓他無法看透她此刻的內心。
時間就這麼一秒一秒的過去,屋子內安靜得就連根針掉到地板都聽得見,良久之後,姨媽白淑貞的臉上才出現瞭一絲波動,好像平靜的湖水被投入一枚石子般,一條波紋先從她眉心泛起,然後傳導到鼻翼以及臉頰,最終在她雙唇上舒展成一道弧線,那弧線的角度竟然是向上微微翹起的。
姨媽白淑貞竟然笑瞭,文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搖搖頭、揉揉眼,他再朝她看去,沒錯,他面前這個美婦人正在微笑,她鮮艷欲滴的櫻唇難以抑制的微張,露出編貝般的潔白玉齒,她高挺的白玉鼻翼微微皺著,一雙桃花眼快要變成彎彎的月牙。
姨媽白淑貞的確是在笑,而且看起來她笑得很開心的樣子,這讓他很是意外,他怎麼也搞不明白,在事先他設想瞭一百多種白淑貞可能的反應,但其中卻沒有一項是這樣,他甚至有些擔心,白淑貞是不是被氣得有些失常。
“淑貞,你笑什麼?”文龍惴惴不安地問道。
“哈哈,你說和許茹卿第一次就被你弄瞭整晚上?”
姨媽白淑貞越笑越開懷,為瞭不在他面前失態,她忙用手掌掩蓋在自己嘴上,但卻無法阻止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從手掌後響起。
“差不多吧,你問這個幹什麼?”
他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搞清楚這裡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當然好笑瞭,好玩,真好玩,哈哈,實在是太可樂瞭。”
姨媽白淑貞卻像是聽到什麼滑稽的事情一般,更加笑得前仰後倒、花枝亂顫。
“什麼好玩的?”
文龍面露不悅,有些不爽道,對於姨媽白淑貞的態度他也有些來氣瞭。
不過白淑貞並沒有在乎他的臉色,她雙手抱在胸前,臉帶譏諷道:“真沒想到,我們的大才女,我們的知性美人,我們的名主持人,在碰到男人的時候,也普通女人沒啥兩樣,這真是太好玩瞭。”
姨媽白淑貞這個態度實在是讓文龍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來個這麼大的轉折,他不敢置信的問道:“淑貞,你沒生我的氣嗎?”
“生氣?我幹嘛要生氣,我外甥這麼能幹,這麼有魅力,我生氣幹嘛?”
姨媽白淑貞雙手一攤,聳聳肩反問道。
她的表情中帶著三分戲謔,三分諷刺,但從那對翦水秋瞳中流露出十分狡黠的神色,好像覺得很好玩的樣子。
“再說,你可是把我姐姐給睡瞭,那可是四海市的大美人呀,蘇曼州電視臺的當傢花旦呀,你看人傢的傢世多瞭不起,多少男孩想要跪在她裙下都沒機會,卻給你這臭小子給得逞瞭。”
文龍剛開始還以為姨媽白淑貞說的是反話,仔細的再三觀察她的神色後,才確認這不是一個玩笑,他頓時如同放下肩頭的一塊大石,總算可以放松的喘口氣。
“淑貞,你嚇死我瞭,我還以為你在生我的氣。”
他拍瞭拍胸膛,埋怨道。
“傻瓜,我都是你的人瞭,隻要你對我好,疼我愛我,我就心滿意足,還能對你生什麼氣。”
姨媽白淑貞有些幽怨地坐到他身邊,她抱住他的一邊胳膊,輕聲道。
“那,那你不反對我有茹卿阿姨其他的女人嗎?”
文龍抓瞭抓頭發,好像不大適應白淑貞這麼多變的樣子,前一秒鐘他還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般挨訓,現在卻又反瞭過來。
“這個可不好說,我可不準你招惹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不過像雅嫻姐姐卿姐姐這樣萬裡挑一的女子,你要是能招惹上可是你的福氣,我怎麼會反對呢。”
姨媽白淑貞輕輕甩瞭甩酒紅色的大波浪長馬尾道,不過她的話中蘊含的意思卻是雙關的。雖然她認可瞭他與許茹卿之間的事情,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可以接受其他更多的女人摻合進來。
“呵呵,你不早說,弄得我東躲西藏的。”
他這邊卻是放下一半的心,早在事情發生後,他就擔憂如何應付得來姨媽白淑貞這一關,沒想到這一關過得如此容易,倒讓他有些意外。
“你還要我怎麼說呀,說老娘心胸廣闊毫不吃醋,讓你放心在外面沾花惹草是吧。”
姨媽白淑貞揚瞭揚細長的黛眉,有些不悅地反口譏道。
“不是的,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嘛。”
他忙出口糾正道,女人的心思就是這麼的奇怪,她們總是會把一些沒有聯系的東西聯系到一起,還用來攻擊男人,他還是小心為妙是好。
“哼,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男人都是一個德性,喜新厭舊是你們的本色。再說,誰叫我這個小男人這麼有型呢,哪個女人見瞭都喜歡,我要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不知要禍害多少女子。”
姨媽白淑貞白瞭他一眼,但那一眼卻無比嬌媚,讓他看瞭如沐春風。
文龍用雙手擁住她柔軟的身子,把臉湊到她香噴噴的鬢腳,嗅瞭嗅道:“呵呵,我沒那麼花心吧,我一心隻要禍害你和雅嫻幹媽,最多再加個卿姐姐。”
“好你個文龍,露出馬腳瞭吧。你說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就對卿姐姐有想法瞭。”
沒想到,他的話又激起白淑貞的一陣拈酸吃醋,她用兩根白蔥般的纖指挾住他的耳朵往上一提,口中半真半假地嗔罵道。
雖然白淑貞的力氣並不是很大,但他還是裝出怕疼的樣子,口中連連告饒,甜言蜜語說盡,這才讓她松開那兩根纖指,然後再花瞭好大一陣功夫,才哄得美人轉嗔為喜。
當然,隨後在她的逼問下,他隻得如實說出與許茹卿之間那段情事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