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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和親王小誡貼身奴,王熙鳳巧設龍驤湯

  卻說鴛鴦等自在那冷宮正房門外坐瞭會子。見四周也無甚外人,也就胡亂輕聲細語說兩句傢常。那蕊官本是伶優之女,和原本伺候著賈府上一等主子的鴛鴦金釧兒等本是生分,隻是頭一個由弘晝沾染過身子,其餘三女不免更敬些個,到底年齡相仿身份有類,那金玉更是姐妹,四人雖不敢高聲,也越發聊得親近。直過幾炷香功夫,弘晝卻也不曾喚來,那屋門卻吱呀一聲開瞭,裡面紫袍補服的馮紫英退著身子讓瞭出來,四女忙起身,也不好招呼,就閃在一邊,那馮紫英卻也自是目不斜視,既不敢細瞧四女,又仿佛春風滿面得隻是招呼:“四位姑娘,王爺要回園子去,我官身不自由,不好伺候瞭,還煩請幾位姑娘妥當料理陪侍……”

  那金釧兒心細,本覺著今兒好不容易坐瞭半日行車來這深宮大內,又巴巴得跑到這西冷宮來,便是弘晝隻是一時興起無甚要緊事要處置,總是要見人辦事,便是不見元春,怕不是也要宿在大內,還以為今日自己等四女要伺候弘晝在內宮起居,不想怎麼和這個官兒言語瞭會子,就要回園子瞭?其實玉釧兒年幼,鴛鴦一向伺候賈母,隻這金釧兒自小伺候王夫人,雖記憶中大小姐元春印象也是模模糊糊瞭,隻是如今咫尺天涯,便是好奇慕主之心意,也想見一見元春如今之情形。故此才有這一等胡思。那蕊官見鴛鴦已經起身進瞭殿,忙拉瞭拉金釧兒的衣袖,金釧兒才醒過神來,忙收拾瞭神色進得殿去。

  弘晝卻隻坐著呆呆出神,見四人進來,上上下下打量四女,四女被瞧得倒不好意思起來,隻是蕊官經過風月,品度著王爺這眼色竟也不是那一等晦澀眼神,便笑著福道:“主子,是要回園子去麼?奴兒等才來的時候,不敢胡亂張望,道路倒不熟悉,若是回去,還要煩請外頭公公指路,或是主子親領著才是……”

  弘晝也是凝眉一笑,卻不接她的話頭,似乎隻在沉思什麼事,四女不由面面相覷,不知適才那官兒和弘晝說瞭什麼事體,半晌,弘晝才開口道:“就玉釧兒吧,你小,辦這差事合適……”

  玉釧兒一呆,片刻才聽出來弘晝竟然是在品度四人,要挑人辦差,如此鄭重其事,倒不知是什麼緊要差事,此時已經覺得站著不甚恭敬,就腿兒跪瞭下去,道:“主子有吩咐?”

  弘晝點點頭道:“我要差你辦個事……回頭你們三個陪我回園子去,玉釧兒你要留下……”他不理會四人驚訝眼神,接著道:“回頭佟客雙,恩,就是這殿裡的掌事太監,會來安排你,你就住下,大內裡下等宮女服飾本就多雜,你一個小女孩傢,也不敢有人來過問……晚上,你留在這裡,替本王就見見兩個人……恩,隻帶瞭耳朵,將兩人所說的一字不落的記下,趕明自然有太監來接你回園子,回頭將你聽到的回本王就是瞭……”

  這一番吩咐沒頭沒尾,不知所雲,隻是四女縱然是玉釧兒年幼,都是大觀園裡拔尖的聰慧丫鬟,主人不說透不多問是伺候人可心意的頭一條,玉釧兒雖然有些惶恐,卻已是叩頭道:“是,奴兒就留下辦差,主子放心,定是妥當的。”

  弘晝起身撣瞭撣衣上塵土,便出殿去,剩餘三女也跟著出去,才到殿門口,弘晝回身沖尚自跪著的玉釧兒一笑道:“你莫慌亂,並不是差你做什麼危險差事,不過是有些話頭你們下人去辦更妥帖……你小丫頭傢傢,水蔥兒般身子,本王都還沒有享用過,不舍得怎麼樣你……”四女聽他又要褻言調笑,都紅瞭臉,弘晝卻已是轉過話頭,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嘆道:“讓你見的也不是旁人,你應該都認得,一個是原來府裡的抱琴,另一個……是你們傢大小姐……”

  說著,已經是轉身出殿,剩餘三女隨著步行,心下都是突突亂跳,最是金釧兒支撐不住,眼圈兒漸漸紅瞭,至走出院門時再難忍耐,鼓勇勉強支吾道:“主子……玉釧兒小,大小姐我幼時記得真切些……您瞧是不是……”

  弘晝擺擺手道:“就因為你和鴛鴦和那元春早年怕是認得,怕你們失瞭分寸,才不留你們,玉釧兒小,做這差事妥當……再說,我說誰便是誰,這不是你該過問的。誰又是你什麼大小姐?”

  金釧兒聽他如此說,已知自己失言,忙應道是。弘晝又走幾步,想想不足,回頭冷冷瞧瞭金釧兒一眼,金釧兒見他眼中隱隱有怒意,猛想到自己適才之言,雖然是不經意,卻不免透著思念故主之意,這情形可大可小,一時惶恐瞭幾乎兩腿一軟要跪下去。不想弘晝已經走到她身前,用指尖托起她滑膩膩尖俏俏的下巴,淡淡說:“在本王身邊伺候,也要時時刻刻記得自己的身份……”

  一邊的鴛鴦和蕊官已經嚇得跪瞭下去,那金釧兒被弘晝托著倒反而不好跪,聞著弘晝撲面而來的男子氣息,不由慌亂不堪,牙縫裡戰抖著說著是是。見弘晝不語仍是冷冷瞧著自己也沒下面訓斥之語,自己若不回話總也是不妥當,幾乎一急眼淚就要滾瞭出來,竟然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猛地開口聲音雖輕確是清晰堅決道:“主子教訓的是……金釧兒當記得自己身份是主子的貼身侍奉奴兒,下等等的性奴玩物,得主子庇佑才能存活的人兒,身子是主子的,心隻能裝著主子,早連下人的身份都遠遠不如的。主子這等恩典,吩咐'下人'差事去做,是主子抬舉,我一時還想著昔年情分,開頭亂求,就是失瞭分寸,主子若肯繞過奴兒這會,往後隻當虔心改過,主子若要懲處,我也不敢有絲毫怨意的……”。

  弘晝本來也沒要怎麼著,聽她如此說來,瞧著她眼眶裡濕潤潤水汪汪得早已經盈眶熱淚,桃花般得俏臉此時蒼白,再瞧她身條兒乳峰兒腰眼兒窈窕動人,聽她恭順婉和自辱自賤之詞,心中不由蕩漾可心之餘也是大喜。笑著點點頭,擰擰她的臉蛋,到底是內宮重地,也不便就當著天街輕薄於她,便道:“既然如此,便回去吧,回程你替你鴛鴦姐姐,陪本王坐車裡……”三女聽他轉瞭口吻,才松瞭一口氣,都回瞭是,才起身再陪弘晝走路。

  回程已是傍晚,一路亦無書,弘晝也不過是在車裡將金釧兒摸玩輕薄一番,他身子到底不爽利,倒也不曾真的行那雲雨之事,不過是小解香衫,親吻摳摸,至多扯瞭金釧兒的手來寬慰自己下身一番也就罷瞭。

  才至園子,秋陽漸西,見天色已是漸漸蟄晚瞭,弘晝到底奔波瞭一下午,身上越發酸楚,想著上午吩咐的沐浴盆想來是備得瞭,雖然自己出去也不曾說什麼時候回來,但是園子裡多是能體察自己心意的人,必是樣樣色色妥帖,那龍驤浴盆往日隻聽聞是內貢之物,到底也沒親見過,便命取道去顧恩殿裡沐浴。

  不想才過石坊橋,到那殿外院門口,門上迎接上來卻不是幾個留下的繡鸞,繡鳳等丫鬟,竟然是王熙鳳並平兒二女。弘晝也是詫異,雖說園中性奴爭寵,變著法子要伺候親近自己是常事,但是歷來都是行動在暗裡,倒沒的這般在半路候著直接截瞭自己之禮,一時奇怪倒也懶怠去問,也就由著讓她二人隨著進內殿書房。金釧兒、鴛鴦二女服侍自己解瞭腰下佩玉、香囊,松瞭阿哥團龍腰帶,寬瞭猩紅大衣裳,交蕊官去收瞭,又款款在靠炕上坐瞭,由著鴛鴦伺候自己脫去雲紋大靴,將細麻佈襪亦寬下來,金釧兒早取瞭幹熱的毛巾來替自己擦臉,蕊官自用一條幹巾將自己兩足搓擦得漸漸暖瞭,再等鴛鴦遞上粉彩鬥雞小茶盅,熱熱得香茶用得一吸溜,才笑著問跪在膝下之鳳姐道:“鳳哥怎麼來瞭?”

  鳳姐見三女侍奉弘晝妥帖溫存,心下既喜歡也是略略一酸,臉上卻自是落落大方笑容滿面,道:“早上鴛鴦來說取那西域貢來的龍鑲浴盆,已差人備在後殿瞭,隻是聽聞主子身上竟然不大好,到底是我們幾個伺候的不妥當,又聽聞主子出去瞭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心裡怎麼安生?拼瞭主子責罰,也要來瞧瞧主子問安才是……”

  弘晝點點頭,道:“難得你用心。”

  鳳姐抬著眼睛偷偷又瞧瞭弘晝幾眼,弘晝見她兩腮桃花如脂,目光流離似水,竟然好像有求歡之意,又似乎不太像,心下更奇,自己一向告誡園中女子知道身份地步,便是可卿這等風流性子的,也是懷著小心變著法子用些趣味才敢冒然求個親近,這鳳姐一向更是心底深遠,若沒個由頭花樣,又沒有自己召喚,如何就有這般大刺刺得跑來候著自己,就想著自己會臨幸?他一時心下不解,便似笑非笑瞧著鳳姐道:“既然備瞭浴盆,想來那是個稀罕物,身上不爽,洗個熱湯倒好……或者……你來伺候?”

  鳳姐噗嗤一笑,好似聽出弘晝揶揄譏諷之意,卻不惶恐,溫存大方叩瞭個頭,跪著回道:“主子若要鳳兒做什麼,憑怎麼著鳳兒用心伺候就是瞭……隻是鳳兒到底沒個膽子,主子才說身上不爽,巴巴就跑來……成什麼體統。園子裡年輕貌美的姑娘多,還有不少處子未曾侍奉過主子,哪裡就好天天……就隻瞧鳳兒這過瞭年候的茄子……”

  弘晝被她到逗得一笑,便笑道:“你倒會說嘴,既然如此,你來這裡,隻是替本王張羅個浴盆不成?”

  鳳姐道:“瞧主子說的,不過那浴盆確實門道甚多,頗費工夫就似乎瞭,隻是,主子,鳳兒今兒僭越,回頭主子若以為鳳兒做的不妥當,隻管懲戒鳳兒告誡園內女子就是瞭。隻是鳳兒一心都在主子身上,今日拼瞭責罰,也要來見見主子……”

  弘晝奇道:“這卻是為瞭什麼。”

  鳳姐道:“是,上午鴛鴦來說要取那龍驤浴盆,鳳兒年輕其實也沒見過什麼,隻管吩咐下人去擺設。又聞主子身上不好,連雲丫頭伺候主子都不得意,倒是有人和鳳兒說,那龍驤浴盆尋常用法也就罷瞭,其實可以有夾層沐浴用法,最是能驅秋日風寒,暖人五內,隻是用法復雜,又需要……有人用些小意頭伺候著,西域人取瞭個名叫甚麼'土耳其',倒比尋常香湯沐浴倒好……這裡門道倒多,聽著也是極貴極細的,鳳兒想著,主子人中龍鳳,尊貴人品,自然要用這嘗這新鮮頭尖兒,太監宮女們到底不妥帖……所以才自己跑來安排瞭半日。”

  弘晝其實也未曾見過什麼龍驤浴盆,本來以為隻是尺寸大些個的木盆,聽鳳姐如此說,心裡倒也是心動,隻是他本聽聞所謂'土耳其浴'乃是蒸浴,如何用盆倒也不解,既然鳳姐說有伺候小意頭,又說門道且多,想來內闈之中,不免有風月雲雨之意,一時更是動瞭好奇欲色之意,便問道:“難為你如此用心,倒好,既然如此,便去洗這個甚麼勞什子'土耳其'浴,既然你巴巴跑來,又說瞭半日小意頭繁雜,自然……是你來伺候?”

  他本來以為鳳姐必然順竿承受,不想鳳姐紅瞭臉蛋,卻是款款道:“主子要鳳兒伺候,是鳳兒的福分,鳳兒自動盡力……隻是今兒教導鳳兒之人說瞭半日,鳳兒想來想去,自己是個手笨腳笨的,一時學習的不是,如何能讓主子您舒心快意?想瞭半日,何不讓那指教鳳兒之人親自來伺候洗浴主子就是?又怕主子您不喜歡,其實還和寶釵妹妹商量過,所以才留到這晚,就為瞭回主子……主子若要個新奇又能妥帖,或者讓那人試試……,若是不喜歡或是鳳兒安排的不是,主子隻管換我或者換其他姑娘來伺候也是一樣的,再來懲罰鳳兒多事就是瞭……萬一喜歡,豈非是鳳兒一片虔心到瞭……”

  弘晝聽她說瞭半日,心下更是心動,卻隱隱已是猜到,聽她說和“寶釵妹妹商量過”,更是好奇,便哈哈大笑道:“成!你這蹄子倒是頗通伺候人的道理,本來懶懶的,被你說得倒是來瞭興頭,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就傻候在這,就且回去,我自看看究竟是哪個來伺候這甚麼土耳其浴,到底妥帖不妥帖,回頭不受用,隻管……隻管拿住你來打屁股懲罰就是瞭……”

  鳳姐聽他說得這等話頭,已是帶瞭些色心,便知主人已經被自己說動,心下嬌羞喜悅酸澀妍恥也說不清個什麼滋味,叩瞭個頭告瞭安就退出去瞭。

  弘晝便喝幾口茶,伸伸懶腰才起身,往後殿步去,那鴛鴦等三女自然隨著,原來後殿本來有一間小配殿,裡頭有一口沉底曇花石池可以沐浴。此時走去,卻見那殿裡一片混紅暈光,閃耀不定,晃悠著梅花格子得窗欞閃耀出暖意並睡意來。四周還有十來個太監也不知在忙碌些個什麼。弘晝不知究竟打點得如何,倒是更加心動,才帶著幾分夜涼到瞭殿門口,便覺著那門縫中仿佛暖暖透出氣息來,便回首命道:“你們三個……卻留一個門外伺候就是瞭,叫你們才進來。”鴛鴦等三女忙答應瞭。

  弘晝自己推門邁步才進去,卻立時笑瞭。原來也不知鳳姐等用得甚麼法子,那殿裡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滿滿登登俱是白茫茫的水蒸汽,雖說是配屬小殿,到底也是內裡搭瞭個下沉浴池的殿堂,難為他們用得什麼法子,竟然蒸得這般滿殿熱燙水霧逼人懷暖,身上初時進來還帶著秋夜涼意,頓時便被蒸騰得濕潤溫暖起來。大殿四周似乎點著兩排琉璃罩的紅燭燈臺,如今被滾滾的蒸汽一裹,飄逸搖曳,如夢似幻,幻黃姚紅,倒如同天仙境界一般。

  再行得一步,身上已經漸漸起瞭陣汗,一嗅之下,那空氣中濕潤之水蒸汽仿佛帶著陣陣果木暖香,醉人心脾,目光也略略適應瞭室內昏黃迷醉夾雜著白蒙蒙的光線。但見茫茫水汽之中,原來是殿得四角,用不知甚麼器具架瞭八個土架子,土架子的下端卻是封得嚴嚴實實仿佛和殿角墻面渾然一體,架子上方卻是七尺見方一口大鍋,突突滾滾竟然在燒著熱湯,想來湯水之中必然有熏香之料,滿殿滾滾蒙蒙之水汽就是自那八口大鍋面上蒸騰而起的。弘晝一想便知,這木架子想來下頭是爐火,為瞭不嗆著屋內之人,卻是沖著殿外鑿通瞭生火,外頭的太監竟然是為瞭燒火伺候的,真難為怎生想來,隻為瞭將整個小殿用水燒得這般濕熱醉人。身上雖是陣陣熱浪起來,難為卻是濕潤而不燥,暖香而不澀,陣陣汗水逼發出來,身上的肌肉骨骼都不禁綿軟松弛起來。

  再抬眼看殿中中央,掛著一圈子紗簾,霧氣之中略略看不得究竟,隻隱隱見一巨物,饒是弘晝如今也見過多少世道奇巧異物,也不由暗嘆造化。原來那所謂的“龍驤浴盆”,說是個盆,其實竟然是一個奇物,如同一個元寶一般,分為上下兩層,滿滿架在原本的池子裡,上層長兩丈有餘,寬七尺有餘已經是個小池子一般大小的紫紅色橢圓木盆瞭,難得得是下頭還架著一個足足大瞭一圈的大木盆,真不知如此巨物,這群伺候人是怎麼搬進這屋子來的。但見那上下兩層木盆,都是如同瑤池香湯一般滾滾得在冒出白蒙蒙的迷霧水汽來,才要細看究竟是個什麼陳設。但見一側已經是靠近一個人影來。蹲著身子軟聲求告道:“主子,可寬瞭衣裳,沾瞭汗不舒服的……”

  弘晝轉臉看去,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一時也想不起來是哪房的,身量不高,頭上釵環竟去,長發已經被蒸騰得透濕,大半垂在後背,一綰青絲自左肩掛在胸前,瞧著顏色也是頗為動人,美目晶瑩,即便在水汽中也透著明眸羞色,一點櫻唇流朱潤澤,再看身上,此時衣衫盡褪,隻穿瞭一件粉月色的胸兜,通體上下肌膚上顆顆都是汗珠滾流,這少女一對嫩奶兒卻不甚大,隻是小巧巧頂著兩顆豆蔻翹粒自是慫起,更是此時那肚兜已經被水汽蒸騰得徹底濕透,仿佛是在水中撈出來一番,在那乳房上下,乳豆尖頭,緊緊黏黏貼合著少女的香肌美肉,兩根肩帶已經不堪折合,一根已經垂到左臂之上,隻剩一根右側肩帶還細弱得掛在肩膀上,無助得拎著這件濕透得小兜,勉強遮擋著胸前那一對小峰。再看下半身,也是裙褲俱去,兩條嫩白嫩白得長腿上掛滿瞭水珠微微並攏,到瞭大腿根處還勉強穿著一條隻遮著三角地帶的小內褲兒。仿佛是月白之色,隻遮擋著處子之森,隻是此時水霧迷漫,那要緊處要濕透瞭難以遮掩,根根點點盡是春光。

  這女孩子旁得也自罷瞭。論起身材容貌來,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嬌嫩美艷。隻是弘晝早是風月場中品過極品的,一時竟然不由有些失望,心中暗想,那鳳姐說得這般撓人心,籌備得這等大動幹戈,居然送來伺候的隻是一個自己一時都想不起來的女孩,憑她是哪房的丫鬟奴兒,左右無非是處女一個,未曾伺候過男人,讓自己來開個頭苞罷瞭。若隻是奸玩處子,又如何能比得自己前日所享用的妙玉這等天仙絕色。也不知這鳳姐怎麼想來。雖然濃濃水霧之中,這少女穿著春意甚濃,水滑嫩膚,霧遮冰肌,倒是添瞭幾分意趣,但是又如何能讓弘晝這等人物太過竊喜。

  弘晝一時幾乎就要打定主意,且自沐浴,讓這少女伺候,或是浴中,或是回頭浴後,隻管奸瞭取樂就是瞭,心下既然略略有些失望,又不由想著自然是奸污之際虐暴一些,更是想著回頭或者讓金釧兒來一同陪睡侍寢,開個雙花並蒂略略解這悶。又一時不由疑惑,鳳姐是頗人查人心意的,莫非這少女雖然一副閨稚年幼模樣兒,身上竟然有什麼特別之處不成。

  弘晝隻是自傢一時胡思。那女孩子處女身子未曾伺候過男子,此時幾乎接近裸體在這浴室之內對著擁有自己身子天體、尊嚴貞潔所有權之主人,卻已經是羞恥得幾乎要暈過去,片刻見弘晝不語不動亦不寬衣衫交自己安置,她雖不是那頭一等敏慧之人,卻一時也品出弘晝不甚喜悅之心來,雖然知道弘晝誤會瞭。但是轉念想到自己清清白白女兒傢,身體發膚未曾見得生人,花兒般年紀水兒般人品,忍著恥辱熬著羞澀,脫瞭衣衫顯露自己冰清玉潔的身子,將那發膚肌顏,柔肩柳腰,藕臂秀腿,小峰玉股,一並呈現出來供眼前的主人任意賞玩褻弄,主人居然還有一等嫌自己意趣色貌或有不足,當真是讓人何堪忍受,真怨恨上蒼緣何讓自己身為女孩子傢,又要受這般折辱輕賤,一時鼻子一酸,幾乎要哭出淚來。好在水霧迷蒙,遮掩瞭幾份,知道此時不可造次,忍耐瞭恥辱,收拾瞭心緒,微微一福解釋道:“主子……且寬瞭衣裳……裡頭有人伺候……奴婢……是怡紅院裡奴兒麝月,隻是來這裡服侍主子更衣的……”

  弘晝還在胡思,聽她解釋,不由啞然失笑,才知自己誤會瞭,裡頭想來別有人伺候侍奉,原來這小丫頭隻是鳳姐安排在這裡替自己更衣服侍的,隻能算道隨手開胃小菜,也不過是個使喚奴兒。他一腔子淡淡失望不由化為烏有,既對紗簾裡頭的洞天更添瞭興致,心中也未免對眼前這小姑娘生瞭幾分歉意。卻自然不肯帶上臉色來,便隻淡淡嗯瞭一聲,此時他亦已被室內蒸騰得汗水浪浪得逼將出來,覺著通身已經快要濕透瞭,便伸手去將自己的繡蟒小衣扣子解開,露出自己一身肌肉來,那麝月忙伺候著替他衣衫褪下,隻是少女羞澀年幼,未免不太敢瞧弘晝的身子,又摸索著替他要褪那管褲,弘晝自然也不動彈由她侍奉。亦不知是屋內燥熱所逼,還是適才歉意使然,抑或隻是身上酸楚被著水汽蒸出欲念來,但又覺得身邊這少女俯在自己腿邊起伏身子,將玉背裸露對著自己,替自己褪褲,那滑嫩雪白的脊背上濕透瞭水亮亮俱是魅惑光澤,一頭烏發濕淋淋垂下,滴答滴答在滴落水珠,竟然比適才要誘人醉人許多。連帶著自己身子肌膚漸次外露,漸至連管褲褪下,那小褲下的陽物巨龍,也漸漸硬邦邦抬起頭來。

  麝月明著是瞧見瞭,心下惶恐羞恥不安,手腳幾乎都要軟瞭下去,隻是她的性子歷來是安分守己的,今日既然鳳姐喚瞭自己來伺候弘晝沐浴做使喚侍女,本也是抬舉自己之意,自己身份微賤,即不好刻意抗拒,也沒得一心貼近的,好在她今日卻有話頭遮掩,捧瞭弘晝的衣褲,抽身擱到一邊,垂首上前,扶著弘晝的臂膀,顫聲道:“主子裡頭走……”

  弘晝此時欲念已起,聽她軟語哀求,一時竟然有念頭,也不管裡頭甚麼浴盆,又究竟有誰伺候,竟然被這少女惶恐傷感之姿逗弄得欲念橫生,口幹舌燥,把持不定,幾乎就想就此將這小姑娘按倒在地,將其已是不堪風狂胡亂掛著得肚兜扯去,且吸吮一番她的豆蔻小奶兒,再將其下體所著小小內褲隻管撕爛,用自己胯下巨蟒且品嘗一番這處子蜜處幽然小森,想來必是初紅新綻,花香四溢的。以自己的身份和這等性奴們的身份,憑她鳳姐安排瞭什麼,自己自然是想怎麼就怎麼,如何隨興舒適就隨興胡來,也是禮上應當。

  隻是他雖如此想,卻到底這幾日身上不適,雖然欲火起瞭,到底是覺得膝肘指臀之間,隱隱有些酸痛,裡頭的暖暖香湯美沐還是對此時之境,頗有吸引力。心想憑如何,沐浴之後或者沐浴之時要奸這女孩子還不是一樣,便撩開紗簾,進去細看。

  原來裡頭果然別有洞天,那浴盆紫木雕琢,芳香撲鼻,前後左右四側刻有蛟、虯、螭、蟠四個龍頭,那盆體被水汽清潤得通體泛出蔓延的龍紋來。更奇在那浴盆結構,果有過人之造化,原來下層的大盆中暖暖燒著熱湯,上層的小盆卻本來沒有水,居然是架著一張亦不能辨別是什麼構造得床板之類,那床板上蒙著厚厚幾層都是大白暖絨佈巾仿佛是搭出一張水霧迷蒙之中的仙絨軟床來,令人一瞧便有躺上去暖暖燙燙軟軟濕濕且睡上一覺之念,那層層絨巾已經被下頭大盆裡蒸上來之水汽浸得濕透,想來那床板之上必然有鏤空之孔,才能造就這等下蒸上騰之意。真難為怎生想來這等妙物。

  弘晝身上本來不適,此時見原來這等土耳其浴,竟然既非坐浴亦非淋浴,甚至都非躺浴,乃是裡三層外三層造就的蒸騰汗泄之處,當真是萬萬分契合自己此時略略受瞭風寒之體。他本是懶散享受之人,此時當真是恨不得一躍而上,躺到那佈巾搭就的“水汽床榻”上且舒展片刻。

  隻是他一時卻也未曾動彈,原來撩簾進來才見,大盆之旁,恍惚跪瞭兩個雪白艷膩的女子,身上都和這麝月一樣,隻穿瞭肚兜內褲,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當真是嬌美妍潤不可方物,隻是隱隱在眉梢眼角見到一絲年華痕跡。果然弘晝不曾料錯,跪著之兩女,竟是當年金陵王氏一對姐妹雙姝,後各自嫁入名門為一傢之長,一府之尊。一是鳳姐之姑母,元春之親母,李紈之婆婆,賈門王氏,賈府上下人稱王夫人;一是她的親妹妹,寶釵之親母,香菱之婆婆,薛門王氏,常喚為薛姨媽。

  此時定睛再看,但見兩婦身形容貌果有幾分相似,肌膚都是雪玉般白皙,隻是薛姨媽體態略豐,王夫人身形稍長,薛姨媽的肚兜乃是紫紅色,王夫人卻用得是文月白,一般兒可憐見就這麼堪堪跪著,低頭順眉,長發濕垂,身子都也不能辨是緊張抑或哀羞難耐,微微都在顫抖,細細聽聞,仿佛還有抽噎之聲,隻一時不能辨別是姐姐或是妹妹在泣此羞恥哀辱。此情此景,雖反復觀之,一對姐妹其實都是有瞭春秋之熟婦,隻這滿殿氣霧如雲煙,白珠搖曳似神幻,水漫乾坤難辨天地之中,仿佛竟好似是一對西王母,著此褻瀆衣,恭呈白玉體,恥跪瑤池境,憑君多采擷,憑弘晝早已隱隱猜到,一時也神志都恍惚起來。

  欲知後事如此,請候下文書分解,這真是:

  鐘淵鼎烹龍驤藻

  魂迷骨醉玉人消

  神佛仙聖飄渺遠

  豈如紅塵樂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