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啊!這個就是你們分廠的神奇機修師吳明瞭吧。”坐在主席臺最中間的一個禿頂男人,看著遠處而來的吳明,對著曹木然,不陰不陽瞭一句。
“是的,餘總工程師。”曹木然對著那禿頂男人,禮貌回答著。
“呵呵,聲勢挺浩大的嘛,帶瞭那麼多老婆出場,那些給她加油的女工,是不是他車間的女工啊?”那餘總工程師,繼續問著曹木然。
“呵呵,餘總!您好眼光,被你一眼就看出來瞭。”
面對著總廠在機修方面的總工程師——餘肖同。
曹木然不敢放肆著,一副小心對待的樣子,心裡的話,更是暗暗怨著。
“知道自己的得意弟子,在我分廠裡,扶持曹夢,就故意著以總廠代表的身份,來監督這個比賽,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我,總廠會在這個比賽中,偏袒曹夢嘛。”曹木然想著心事,心裡對於眼前的這次比賽,已經失去瞭一大半的信心。
“九成會輸,最多一成能贏,這贏的話,還是建立在對方大放水或者大失誤的情況下。”
曹木然暗暗想著這些,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苦逼著。
看著遠處而來的吳明時,曹木然想努力擠出一點笑容,給對方一些信心,但是想著情勢上的變化,曹木然這一份笑容,就是怎麼擠,也擠不出來著。
“哎……”無奈中的曹木然,心裡暗暗嘆瞭一聲。
“天天泡在女人堆裡,他倒把機修技術學好瞭,這傢夥,還真是個奇才啊。”餘肖同看著遠處的吳明,嘴裡暗暗嘲諷瞭一句。
“小曹,你說是不是啊?”
“餘總!你說笑瞭,他技術再好,那能跟你高徒調教出來的徒孫比呢。”曹木然說著話,看著不遠處站在曹夢身邊的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年紀大概三十出頭的年紀。
一副金絲眼鏡戴著,摸樣斯斯文文著。
這個男人就是餘肖同的高徒——解長龍!
曹木然聽總廠的一些人說過,說這個解長龍,是餘肖同和他堂姐生的孩子。
算是餘肖同的私生子,因為是亂倫出來的,所以表面上,就和餘肖同,似乎撇清瞭關系一般。
但是暗地瞭,不管是總廠的員工還是下面分廠的員工,都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哎!曹廠長這麼說,似乎像是在說,我們總廠有些人,在故意偏袒這個比賽一般。”餘肖同聽瞭曹木然的話,話音忽然加大瞭幾分。
一副不滿意的樣子看著曹木然。
在餘肖同這樣的目光註視下,曹木然忙是賠笑著——餘總!你看你,想到哪裡去瞭,我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想法呢?你是你,他是他,雖然你們有師徒的情分,但是在這樣關鍵的比賽中,以你們兩個的為人,肯定不可能,做這種私相授受的事情,這一點,我們肯定是相信著。
曹木然說著話,嘴裡呵呵笑著。
幾個陪在曹木然和餘肖同身邊的分廠領導們,聽著這樣的話,也是賠笑瞭起來。
此時的曹木然,在餘肖同的面前,硬不起來著。
眼見這一次向總廠爬去的路,又被人堵上瞭。
曹木然心裡就明白,接下來幾年的時間裡,自己隻能繼續混在分廠廠長的這個位置上。
在這樣的位置上,像總廠餘肖同這樣的領導,他是絕對得罪不起著。
萬一要是得罪上瞭,他以後在工作上,餘肖同整他的機會,可就會很多很多著。
“哈哈哈……”聽著曹木然的話,餘肖同嘴裡大笑著,同時的話,伸手拍瞭拍曹木然的肩膀,嘴裡對著曹木然說道——還是小曹你瞭解我啊。
餘肖同說著這樣的話,朝著不遠處的解長龍示意瞭一下。
讓解長龍和曹夢師徒倆,一同來到瞭他的身邊。
當著曹木然的面,也當著整個主席臺分廠領導們的面。
餘肖同對著曹夢說道——小曹啊!這次比賽後,你就到我們總廠,做個機修師吧!我看你,在機修方面,絕對是個可造之才啊。這些你贏來的十四臺日系小機器,到時,也一塊弄到我們總廠去吧,畢竟是你贏來的。
餘肖同這樣的話一說,曹木然的臉,整個就綠瞭下來,而整個主席臺上,在座的分廠領導們,也是一時間議論紛紛著。
“聽見瞭沒有?還沒比賽,就已經說起比賽後的安排瞭,一副十足能贏的樣子。”有分廠的一個車間主任,嘴裡暗暗說著。
“把十四臺日系小機器,弄到總廠去,這不是給我們分廠釜底抽薪嘛?以後曹廠長還想爬上去,可就更難瞭。”更有人為曹木然的官途暗暗擔憂著。
曹木然聽著餘肖同這樣的話,主席臺下的手,緊緊拽著,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餘肖同說著這樣的話,自然也是看到瞭曹木然臉上的表情。
看著這樣的表情,餘肖同嘴裡微微笑著,對著曹木然說道——小曹啊!讓曹夢到總廠去工作,你沒意見吧?
聽著餘肖同的話,曹木然暗暗咬著牙,臉上努力擠出瞭幾分苦澀的笑容,嘴裡暗暗說道——哪有的事!曹夢能到總廠去當機修師,那是他的造化。
“呵呵!你這個分廠一把手,沒意見,那就好!既然曹夢能到我們總廠來,那曹夢比賽贏得的這些機器,到時候,自然也就跟過來瞭。”餘肖同說著話,示意著解長龍和曹夢,下去準備比賽著。
自己的話,則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和身邊另外幾個分廠的領導,聊著天。
日系小機器,作為紡織系統,一些比較特殊的機器。
需要的機修師,是特定的。
這臺日系小機器,一直是這個機修師修理的,總廠的規定就是,在這臺日系小機器,徹底報廢前,就一直有這個機修師修理著,不許中途隨意更換這種特殊機器的機修師。
有著這樣的原因,所以的話,如果曹夢能在這個比賽中,贏瞭。
那曹夢就將獲得修理這十四臺小機器的機會,同樣著,這十四臺小機器,以後就跟著他的人事關系,曹夢在總廠和分廠走到哪裡,這十四臺小機器,就要跟到哪裡。
一直有他來修理著。
曹木然想著這次比賽,要是輸瞭的話,輸掉的不僅是他的面子,也是他這幾年,最有憑借可能,提升到總廠去的機會——那十四臺日系小機器。
這些東西,要是全部輸掉的話,對於曹木然來說,就是抽瞭他在分廠立足的根基。
恐怕三五年之內,他的分廠是無法有什麼起色的瞭。
“這……難道就這樣瞭。”曹木然心裡不甘著,拳頭狠狠著,在自己桌下的臺面上,砸瞭一下。
吵鬧的會場中,這樣拳頭沉悶的砸擊聲,很快被人聲給淹沒著。
但是曹木然不甘的心聲,卻依舊在他心裡吶喊著。
他需要一個奇跡,一個能戰勝這種屈辱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