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明露,沒錯,這個與秋葉楓舞一同進來的女人正是秋葉楓舞的姑姑,秦聖龍在十一歲時就是在她身上失去瞭處男之身,她是秦聖龍的第一個女人,與秦聖龍有瞭合體之緣卻礙於兩人之間的身份而不能在一起的秋葉明露。
她們兩人的到來沒有對道場裡對峙的秦聖龍和小松英二產生什麼影響,秦聖龍和小松英二依舊如兩隻林中相遇的猛虎一般虎視對方,他們根本不敢心有旁騖。他們站上瞭這塊決鬥的地方,他們的生與死就已經註定要在今天分出。
秋葉明露和秋葉楓舞找地方跪坐下,楓舞緊張地用手緊緊抓住秋葉明露的和服寬袖,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盯住場下的聖龍哥哥生怕他有什麼閃失。秋葉明露好似對場中情況不大經心,抱著那柄“七俱胝準提佛母心”,她神情淡定地拍拍秋葉楓舞以示安慰。姑侄兩人坐在那裡懷著同樣的焦灼心情等待心中情郎取得勝利,隻不過一個露於外,一個雖然好像平靜如水,但是心裡卻隱隱擔憂。
小松英二已經擺開中段平刺的架勢,他感受到瞭秦聖龍手裡“龍怒”出鞘後的殺氣。小松英二的註意力高度集中,他不敢有絲毫松懈。“十字槍”槍尖開始震顫,這是以力催勁的征兆,這證明小松英二不是徒有其名,他在槍術上確實有很高的造詣。
“龍怒”在手,秦聖龍的神色變得肅穆冷厲,他就象一把刀,一把待血而噬的刀,秦聖龍的身上散發出陣陣令人心悸的殺氣。
秦聖龍沒有像一般R國劍道是那樣采用雙手握刀,而是右手執刀,刀刃向上,刀尖低垂向地,手肘微曲貼腹,雙腳稍稍前後錯開,他的身體微微向前傾,這是一個很怪異的姿勢。其實,秦聖龍的這個架式完全針對的是小松英二“十字槍”的中段平刺,如果小松英二手裡的是一枝直槍的話,秦聖龍就不敢如此瞭。因為“十字槍”多瞭左右的兩個橫刺,出槍的速度就會比直槍要慢上少許,不要小看這一點點速度差,就是這一點點速度之差決定瞭應對“十字槍”和“直槍”的方式有所不同。
此時,秦聖龍與小松英二之間的距離大約兩步,這樣的距離最為適合長槍的進攻,秦聖龍一開始就稍稍落在瞭下風。不過,小松英二也好不到哪去,他手裡的“十字槍”已經蓄勁已滿,再不出手的話,勁力滿而盈,盈而虧,弄不好就在這盈虧的轉換間被對手打個正著。
小松英二不再猶疑,他的身高雖然比秦聖龍略矮,但是三十歲的他體格肯定要比才十七歲的秦聖龍要強壯,在力量上自己有絕對的優勢。可惜,小松英二不知道他的對手是一個身與心都與常人不同的“變態”,秦聖龍的年紀雖說比他小,但是秦聖龍的力量絕對不會比他小,特別是在經過“撒旦”雇傭軍學校的非人訓練後,秦聖龍的體能和技巧有著不同尋常的進步和變化。小松英二將為他自以為是的判斷付出沉痛的代價,這個代價有可能是一條腿或者一隻胳膊,甚至可能就是寶貴的生命。
兩步的距離對於秦聖龍來說並不是不可逾越的障礙,憑著他的“移形換影”的步伐眨眼的功夫就能攻擊到小松英二的跟前。不過秦聖龍並不是一個隻會逞匹夫之勇的魯莽之人,他不會自大到小看一個由號稱十大武術強豪一心培養出來的傑出弟子。正所謂動如雷霆,罷若清江。不出手則以,隻要出手必定是疾若霹靂,勢如落石。
已經勢難罷休的小松英二“十字槍”一振,兩位青年俊傑的搏殺終於開始,這已經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小松英二為瞭洗刷師傅高田重信敗於秋葉正雄丟掉性命的恥辱,他需要用秦聖龍的鮮血來證明。秦聖龍則為瞭消除掉今天小松英二上門挑戰給他順利接掌秋葉傢帶來的不良因素,也要用小松英二的生命來立威。
“十字槍”閃耀著刺眼的寒光直取秦聖龍的頸脖,小松英二槍長勢沉,秦聖龍處在瞭一個不利的位置。秦聖龍不能躲閃,“十字槍”的厲害就在於它多瞭兩個橫刺,即使秦聖龍偏頭躲過去,“寶藏院流”的“十字槍”槍法中的“鉤”技必會使他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
要想扳回主動,秦聖龍必須有不同尋常的招法。
秦聖龍步若流星,身似楊柳,刀如閃電。進步,偏身,撩刀,三個動作一氣呵成宛如行雲流水沒有一點滯礙,撩起刀刃取向小松英二執槍探出的前臂手肘。“十字槍”貼著他偏身的背部帶著風聲滑過,毫厘之差,隻要秦聖龍反應慢上一些秦聖龍必會受傷見血。
“啊……唔——”,才發出一聲短促的啊,秋葉楓舞連忙捂住嘴巴,深怕幹擾瞭秦聖龍,她為秦聖龍憂心忡忡。
秋葉明露的面容雖然平靜,但內心也是緊瞭一緊,憑她的修為和眼力自是看得出秦聖龍有驚無險。不過關心則亂,畢竟這個小男人是奪取自己處子之身的人,要說對他沒有一點感情那是不可能的。隻是秋葉明露的那份情意藏得很深很深,她不敢露出一絲一毫,她怕傷害到瞭自己身旁的這位從小就失去父母的侄女,因為自己也是一個被秋葉傢領養的孤兒。
“嗆——”,刀槍相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小松英二的反應也相當快。一槍走空,對方的刀已經撩向自己的手肘,回槍格擋自是來不及瞭,小松英二槍尾一挑,生生格擋住秦聖龍的刀勢。
一觸即分,秦聖龍和小松英二在這第一回合之下相互間沒有占到便宜,但是都對對手的實力有瞭直觀的瞭解,戒心更加增強。
秦聖龍和小松英二之間的距離在這一擊之下已經縮短為一步,現在的形勢顛倒過來,所謂,一步一刀之距,這是進刀攻擊的最佳范圍。而小松英二的“十字槍”由於柄長,轉換不靈活,在這個距離內沒有辦法發揮出槍的威力。
“十字槍”的槍頭慢慢地在小松英二手中下滑,小松英二執槍的手逐漸由尾執變成中執。
“兩段破”,以槍使杖。秦聖龍看出瞭小松英二的企圖。這“兩段破”是高田重信當年專門為瞭對付秋葉正雄而從杖術裡演化而來的以槍使杖的技法,它舍棄瞭“十字槍”的力量,強化瞭它的技巧,巧妙地彌補瞭槍勢利遠戰而不利近戰的缺陷,當算得上高田重信的一大創新。
六年前秦聖龍在國傢神社見到過高田重信使出這招和秋葉正雄交手,可惜高田重雄命不好,那時候秋葉正雄剛好領悟瞭加藤劍正所說的“寧拙毋巧,寧醜毋媚,寧支離毋輕滑,寧真率毋安排”的劍道極意之劍,最終還是輸給瞭秋葉正雄,連命都輸掉瞭。
不等小松英二有所動作,“龍怒”已經直劈他的的槍頭十字交叉處,又是一聲“嗆啷”交擊的聲音。小松英二雖然極力想反攻,但是先勢已被秦聖龍奪取,而秦聖龍手裡的“龍怒”一刀快過一刀,每一刀都是劈在“十字槍”的十字交叉處,小松英二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一直被動地被秦聖龍壓制著。
道場裡隻聽到“龍怒”呼呼的破空之聲,小松英二竭力抵抗秦聖龍的進攻。其實秦聖龍也處在瞭一個尷尬的境地,招式已老的他也沒有辦法換招,隻能是用快刀壓制住對手的動作,他們現在比的就是耐力,誰的耐力差誰將第一個倒下。
場邊觀戰的秋葉明露、不死原勇男和原田鐵男業已發現秦聖龍的尷尬,不禁開始為秦聖龍擔憂起來。
小松英二不斷地退後化解秦聖龍力大勢沉的刀勢,他沒有慌亂,畢竟也是十大武術強豪的弟子,他也看出瞭秦聖龍處境,他堅持著等的就是秦聖龍力竭的那一會。因為秦聖龍一直主攻,消耗的體力要比他大,他不相信秦聖龍一個才十七歲半大小子的體能會比自己還好,隻要秦聖龍力盡勢緩,那麼他的機會就來瞭。
秦聖龍一刀接著一刀不敢有絲毫松勁,沒人知道他已經想到瞭破解的現在尷尬的辦法。秦聖龍的眼睛暴起瞭精光,運刀速度和力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大。刀槍相擊的嗆嗆聲如暴雨打篷一般激烈的響起。
終於可以暗暗地籲一口氣,小松英二握著槍把的手感受到瞭“龍怒”與“十字槍”相擊的力度正漸漸變小,刀勢也有變緩的趨勢,兩隻手不由將刀柄緊瞭緊,機會就要來瞭,隻要“龍怒”的速度和力度降至自己雙手可以圓轉的地步,反擊的機會就是真正的到來。他還發現瞭秦聖龍一個致命的隱患,這個隱患就是秦聖龍手中的刀,一把刀要是像秦聖龍這樣劈砍的話不用多少下就會經受不住而斷裂。可惜的是,他忘記瞭秦聖龍用的不是R國制式的長刀,它是“龍怒”,是從古唐刀脫胎而來的,它比R國的刀短瞭那麼一點,寬瞭那麼一分,又厚瞭一些,而且秦聖龍的每一刀都無比的精確劈在瞭一個點上,就是這幾個不同,即將到來的後果將會是怎麼樣的呢?
“十字槍”的槍頭一端在秦聖龍手裡的“龍怒”每劈下一刀後就逐漸向下滑動一點,小松英二也在為自己創造機會,為秦聖龍挖一個陷阱,他的嘴角隱隱地藏著一絲獰笑。
“龍怒”還在奮力地劈出每一刀,刀槍相擊的聲音還是那麼清脆,不過清脆的聲音裡蘊藏著火山爆發前的積蓄。兩個對手都對自己充滿信心,他們都認為自己一定會成功,最後的勝利者肯定隻有自己,能站在這裡笑到最後的絕對是自己。
刀還在劈下,槍也還在強撐,那一聲聲嗆嗆嗆的擊打聲敲打在秋葉楓舞的心坎上,她的兩隻拳頭捏得緊緊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瞭白沒瞭血色。秋葉楓舞的下嘴唇也已經被她的貝齒咬得深陷下去,再用力的話就會咬破流血,她的心裡是無比的緊張。
“七俱胝準提佛母心”在秋葉明露的手裡悄悄地橫放,一隻玉手輕輕地搭在瞭刀柄上,原來沉靜的目光變得有神起來,她的身子如今也微微地挺直。
這柄“七俱胝準提佛母心”是秦聖龍從秋葉正雄的遺物中取出轉給她的,正好和她所修煉的“七俱胝準提佛母修持密法”相匹配。當她的手搭上這把“七俱胝準提佛母心”時,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湧上她的心房,她與它仿佛連成瞭一體,那種空明的狀態令她的精神力為之一振,眼睛盯住瞭場上兩人的動作,她從容淡定的臉也有瞭一絲緊張。
“嗆”,“龍怒”又一刀劈在瞭同一個位置,秦聖龍所劈出的二十餘刀都精確無誤劈在瞭“十字槍”的十字交叉點,沒有人發現交叉點已經悄悄地出現瞭一絲隱隱約約的裂痕。
汗水一滴一滴的從秦聖龍和小松英二的頭上滴下,這不長時間的一攻一守耗費瞭兩人莫大的體力,兩人竭盡全力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爭取得到對自己有利的形勢。
小松英二的手已經離他所想要的位置還差那麼一點點,隻要秦聖龍的刀再像這樣的力度劈上一刀,他的反擊機會就來瞭。小松英二的腳步悄悄地由寬步手縮成窄步,他在等待著,等待秦聖龍劈出的下一刀,等待秦聖龍劈出一決勝負的那一刀。
“神龍一怒,天地變色”。如他所願,秦聖龍劈出瞭小松英二期待已久的那一刀,這刀一出將會決定兩人最終的命運。
“咦——”,秦聖龍突然一改前邊的姿態,雙手握柄將“龍怒”高高舉起,吐氣開聲。“龍怒”像一條神龍一樣化作一道攝人心魂的寒電朝“十字槍”交叉點狠狠劈下……
一決勝負的時刻終於來臨,到底是誰勝誰負。結果將會是怎麼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