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秋葉之豹

  快樂和幸福的一對少年男女從好味燒出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當他們你追我打的剛跑進院子,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小姐、少爺,老爺正在道場裡帶著人等你們呢。讓你們一回來就過去。”

  道場裡秦聖龍和秋葉楓舞老老實實地跪在那,秋葉正雄威嚴地坐在正中,身旁跪坐著一個低眉垂眼的約有二十上下的穿著素色和服的青年女子,她略微地低著頭看不清楚長相。道場場地兩旁每邊各跪坐著三個年紀在十七八到二十一二歲的年輕人,原田勝一郎也跪坐在末尾,他們都穿著一身黑色的練功服,滿臉肅穆,一動都不敢動。

  “你們回來啦?”秋葉正雄板著臉,瞪著雙眼冷冷地道。

  “是的,先生(爺爺)。”秦聖龍和秋葉楓舞異口同聲地答道。楓舞怯生生地偷偷瞄瞭一眼秋葉正雄,平常爺爺雖然對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但是對自己還不錯的,什麼事都還寵著自己,看著現在爺爺一臉冰冷的模樣,心裡害怕起來,頓時眼睛裡湧出淚花哽哽噎噎抽泣起來。

  聽著楓舞低低的哭聲秦聖龍心裡陣陣抽搐心疼,有一種馬上將她摟在懷裡好好安慰的沖動,可這個時候又不敢多說些什麼。

  孫女的哭聲也擾亂瞭秋葉正雄的心,自從最看重的大兒子死後這個孫女就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一個老頭子怎麼能知道如何照顧小女孩,雖然不愁吃不愁穿,但還是覺得對不住她,對不住死去的大兒子。

  “唉……”秋葉正雄嘆瞭口氣,搖搖頭、揮揮手道:“楓舞,你先去休息吧,爺爺還有事要跟聖龍說。”

  “是。”楓舞乖乖地站起來看瞭秦勝龍一眼,猶豫瞭一下,秦聖龍連忙給瞭一個沒事的安慰眼色,秋葉楓舞才慢慢地退出瞭道場,拉好推門。

  伴隨著楓舞的拉門聲,秦聖龍慢慢將頭抬起,雙眸清澈平靜地望著秋葉正雄,而秋葉正雄半瞇著眼睛也望著他。

  半晌,秋葉正雄的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聖龍,聽說前段時間你和勝一郎比試劍術使出‘伊藤一刀流’‘凝音成雷’的絕技擊敗瞭勝一郎,是嗎?”

  還在盤算秋葉正雄為什麼帶著這麼多人在這裡等著自己的秦聖龍聽到問話愣瞭愣,而一旁的勝一郎聽瞭一下子羞愧得滿臉通紅,眼睛裡流露出一絲不為人發現的怨氣,咬牙怒目拽緊雙拳瞪著秦聖龍。

  雖然是隻有九歲,但是畢竟是有著十五六歲的心智的人,秦聖龍不敢冒然回答暗自揣摩,老傢夥到底要幹什麼?念頭轉瞭轉不敢多思量,伸手摸摸鼻子,露出一副興奮和自豪的神情,大聲地說:“是的,先生。”

  “那能不能再給我演示一次呀?”

  “好的,先生。”秦聖龍毫不猶豫的答應。

  “太郎,你來陪聖龍練練吧。”

  “嗨咿。”跪坐在左側第一位年在十七八歲,一臉冰冷不茍言笑身高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男子站瞭起來。

  秦聖龍接過遞來的竹劍,撐起右腿半跪,兩眼死死盯著對面的足足高出自己差不多兩個頭的,正以上段擺開架勢,渾身上下充滿殺氣的彪形大漢。從對方高大的身形、粗壯的脖子、盤結如虯的手臂肌肉,看得出這是個力量型的傢夥。再看看自己和對方相比顯得瘦小無比的身軀,心中一陣悲哀。暗中思忖,這傢夥呼吸平穩,眼神凝而不散,想必在精神修煉上已有小成,是個紮手的傢夥,以自己才十歲的身體和力量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必須想辦法另辟蹊徑以奇制勝。

  思緒一斂,秦聖龍左手一捋竹劍,忽然,“砰”的一聲巨響,原來秦聖龍手中的竹劍在木地板上猛的一拍,寬大空曠的道場中爆發出炸雷一般的響聲。

  聽到響聲,所有的人都猝然一驚,正以上段架式虎視眈眈對著秦聖龍的太郎身形和氣勢陡然一滯,架式出現瞭細小的變形。就是這一小小的瞬間變化,秦聖龍身形一漲……

  正在將氣勢凝聚到最高峰的太郎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幹擾,出現瞭一點點失神,就是這一點點難以讓人察覺的失神竟然被對手捕捉到瞭,這就成為瞭他失敗的起點。

  “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雷音般的雙腳與地板摩擦的聲音向自己撲面而來,不知為什麼自己的精神竟然擺脫不瞭這如雷的響聲,對對手的進攻做不出絲毫的反應。對手高高躍起,左手單握的竹劍閃電般的迎面劈來,如被擊中定然是頭破血流,下意識的,太郎雙手揮動竹劍奮力格去……

  “啪”的脆響,雙劍碰撞,太郎發覺手中的竹劍竟沒有感到一點雙劍互相碰撞後應有的撞擊力量,自己像是格擋瞭在空氣一樣,心頭的感覺空蕩蕩的,由於用力過猛手中的竹劍幾乎脫手而出,氣息也出現瞭混亂,一種氣血逆轉的難過湧上心頭。

  秦聖龍的竹劍被碰飛瞭起來,難道一招擊敗首都地區小學生劍道比賽的最強優勝的鼎鼎大名的“伊藤一刀流”的“凝音成雷”絕技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就在秦聖龍的竹劍被碰飛起來的同時,隻見秦聖龍身形下墜,緊握的右拳如鬼魅般的對著太郎的下頜擊來。“噗”,秦聖龍的右拳準確無誤的擊中目標,太郎頓時隻覺的自己的下頜象遭到鐵錘擊中一般,緊接著一股暈眩沖擊大腦,頭腦裡變得一片空白,再也沒有半點思考的餘地。接著“噗,噗,噗……”腹部傳來好像沙袋被擊中的聲音。秦聖龍雙拳像流星一樣,一拳快過一拳,一拳狠過一拳,眨眼間十多拳一連串閃電般地擊中對手的軟腹,當秦聖龍發出“咦――”的一聲,將最後一拳狠狠擊中太郎的胃部,由於腹部胃神經叢被猛烈擊打,太郎已經是躺倒在地不停的嘔吐,將地板吐得一塌糊塗。

  說起來時間很長,其實整個過程就如電光石火一般不過短短的數十秒而已。那麼快就結束瞭戰鬥,在場的眾人個個都在不斷的驚異中愕然地張大嘴巴看著仍然單膝半跪在那沒有收回拳頭的秦聖龍,就象看一個怪物一樣,全都愣在那裡。本以為沒有任何懸念太郎必贏的比試,結果卻是調瞭個個,怎能不讓眾人吃驚。

  秋葉正雄並沒有驚訝多久,在他這種已經將靈覺修煉到靈知境界的人來說早已看出太郎不是秦聖龍的對手,他驚訝的是秦聖龍是如此快的,而且是如此的幹凈利落的就取得勝利而以。

  “啪、啪、啪……”掌聲在秋葉正雄手裡響起,“好啊,好啊!聲東擊西,一招制敵。瞭不起啊聖龍,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鬼才。”秋葉正雄抑制住滿心的歡喜摸挲著下巴道。“不過,想不想和我老頭子過過手啊?”

  聖龍一激靈,望著秋葉正雄,腦袋裡浮現出便宜老爸收集得來的資料。

  秋葉正雄,五十六歲,R國忍術“秋葉隱流”傢主,黑道幫會“黑豹組”組長。由於崇拜被稱為“武聖”的宮本武藏,年輕時遊學全R國進行修行,與各地武術強豪比試一百餘場,隻輸掉瞭六場,被R國武術界推尊為“全R國武術界十大豪強”之一。精通各種忍術,對劍法猶有獨到之心得,長劍之下基本上三五回合即分勝負,人稱“秋葉之豹”,以贊其劍術如豹子一樣多變狡詐、凌厲兇猛。

  不知道自己能抵擋住幾招,思索著秦聖龍站起來撿回竹劍,對秋葉正雄深鞠一躬,“請先生指導。”

  竹劍在手的秋葉正雄象一枝出鞘的長劍一樣挺拔,兩眼發出犀利的目光,立馬就顯得年輕瞭十歲一般,渾身散發出一股子騰騰殺氣。為瞭能取得“嵐煙流”保存的秋葉傢族祖上所夢寐以求的另一半“玉菩薩”,秋葉正雄決心一定要將秦聖龍這個難得一見的武術鬼才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中,更要親自考核一下秦聖龍到底還有多大的潛力。

  秦聖龍感覺到自己就象一隻被毒蛇死死盯住瞭的青蛙,無形的壓力緊緊地纏繞逼迫著自己,一股寒氣侵襲至心頭,好象隻有緊緊握住竹劍才能讓自己有一絲依賴。默運“天機訣”,總算“堅心忍性”的功夫被自己練得還不錯,勉強地擋住瞭對手強大的氣勢,雙手握住竹劍擺出中段防守的架式。

  見到自己已經施展出五成精神力秦聖龍仍然還能穩穩地紮住馬步,秋葉正雄暗自點頭贊許,不由將精神力增加到八成。陡然間,秦聖龍覺得心裡壓力大增,身體外好象有一層無形的不透氣的薄膜將自己緊緊地包裹擠壓,氣息令人窒息,緊迫得已經透不過氣來,白凈的小臉變得噴瞭血一般通紅,“噌噌噌……”一連倒退瞭七八步才停下腳,好象被憋氣瞭很久很久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一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好。”秋葉正雄嘴裡大聲稱贊道,但手上卻沒有停止動作,沒有任何花俏,竹劍如電般的一閃,照著秦聖龍當頭劈下。

  剛剛站穩腳跟還沒來得及好好喘上兩口氣的秦聖龍驟然間發現竹劍已經劈到頂上,來不及作出格擋的架勢,隻有順勢就地打滾勉強避開。

  竹劍發出“嗚”的唿哨聲,劃出一道弧線向到地的秦聖龍追擊過去。

  躺在地上的秦聖龍倉促間無奈的雙手托住竹劍硬接住劈下的竹劍,“啪”、“嗯……”一聲竹劍相碰撞的脆響,一聲痛苦的低沉呻吟,秦聖龍隻覺得雙臂一震,胸口立刻一陣發熱,內腑火辣,知道自己受瞭內傷。幸好劈下的竹劍是斜劈,沒有直劈的力量大,自己又是躺在地上用雙手來接,把大部分力量都傳到瞭地板減輕瞭受到重傷的可能。

  收回竹劍,秋葉正雄有些不敢相信地盯著躺在地上的秦聖龍,頭腦裡翻江倒海,八成功力,用瞭八成功力才隻是讓這小鬼受瞭一點點輕傷。看他應付的這兩下,頭腦靈活冷靜,反應敏捷得當,要不然受的傷加重一倍都不止。撿到寶啦,現在秋葉正雄的腦袋裡滿是這一個念頭,突然哈哈狂笑起來。

  道場的拉門猛的被拉開,一條嬌小的身影沖瞭進來撲倒秦聖龍身邊,“聖龍哥哥,聖龍哥哥,你沒事吧?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