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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被扔出的密碼箱

  當牛乃夫一群人走出ktv時,已是將近凌晨,天正下著雨,很大。大雨像珠簾般地懸掛著,讓四周的一切都輪廓模糊,這是一個酒吧、歌廳的集聚區,參差的霓虹燈在水霧中波光閃爍,所有的屋簷下都擠滿瞭躲雨的時尚男女,出租車在人群前緩慢地魚貫而過,不時有人用包或什麼徒勞地擋著頭頂蝦米似地跳躍著奔向停車場,一片有些混亂的嗡嗡嗡的人聲讓牛乃夫的腦子又開始瞭那種暈眩。

  「把鑰匙給我吧!」

  蓮扶著牛乃夫,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靜和溫存。小蘭和她的幾個女同事擁擠在他們身後,牛乃夫的幾個兄弟則一邊道著別一邊或鉆進出粗車或蝦米似地沖進雨裡。他一隻手抓著蓮的胳膊,一隻手在各個口袋裡摸索,酒後的他總是記不清物品原本的準確位置。

  蓮拿著牛乃夫的車鑰匙準備也成為一隻蝦米,但還沒忘記將他暫時交給身後的幾個同事扶好。牛乃夫並沒有完全進入酩酊的狀態,隻是胃部的燒灼感和剛才洗手間裡的劇烈顛簸讓他覺得難受虛弱,但意識還算清醒。他看到蓮弓著身踮著腳尖跳躍的樣子很幽默,有些豐碩的屁股不規則地搖擺著,牛乃夫不由得笑出聲來。小蘭捅瞭捅他:「怎麼啦?你沒事吧?」

  當牛乃夫坐到副駕駛位後如釋重負般地長籲瞭一口氣,然後就開始揉摸起兩個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後視鏡裡幾個女人擠作一團,小蘭和身邊的一個女人彼此頻繁耳語著什麼,不是捂嘴發出含義復雜的低笑聲。牛乃夫感到有些尷尬,歪著腦袋問蓮:「你傢林鋒最近回來過嗎?」

  蓮白瞭他一眼:「幹嘛?你又想刺激我啊?我現在天天一個人過,哪能跟你比哦……」

  蓮的丈夫林峰擁有著一支還算有點規模的電力設備安裝隊伍,但業務幾乎都不在本埠,這使得他必須經常外出。蓮所以會到現在的這傢國資公司去上班,完全是因為林峰不想讓她太無聊瞭,隻是對於一個剛剛30出頭還沒有孩子的女人來說,有陽光照耀的日子並不難捱,真正讓她感到無聊的恰恰是那一個又一個陽光消失瞭的夜晚。蓮和牛乃夫就是在這樣的狀況裡遇到的。

  牛乃夫看著專心開車的蓮。濕透瞭的白色條紋襯衣用一種肆意的形態黏貼著她,使本就飽滿的胸脯顯得更為誇張,同樣也使得腰腹處的那一圈隱約的贅肉變得有些突兀。蓮其實是一個頗為知性的女人,她對牛乃夫象水一般體貼與細致,並總是在適當的場合與環境中才會表現出感性的一面,盡管她從一開始就感覺到牛乃夫的不可靠,但她還是默默地接受和忍耐著。因為她需要他狂野甚至是帶有猥褻的那一面。

  牛乃夫已經記不清是何年何月什麼時候遇到的蓮,而且連在什麼地方認識的都模糊瞭,反正不是在飯桌,就是在酒吧、ktv這一類的地方。經年累月的酒精浸泡讓他患上瞭他稱之為的「酒後失憶癥」,有時早上醒來都不知身在何處,愕然看到身邊躺著個女人,甚至都想不起來她是誰,究竟有沒有做過些什麼。但更多的時候他是用「酒後失憶癥」來掩飾尷尬、尋找借口、躲避麻煩,不過對於和蓮的第一次激情相擁他始終記憶清晰。

  那是在蓮的傢裡。兩間打通的300多平米的躍層式城市「別墅」,裝潢得頗為豪華,全套的胡桃木美式傢具,顯得很有品味,尤其是主臥設計得跟超五星賓館的大床房一般,一張有著新古典風格雕工極其精美的寬大的床,在床頭燈桔黃的光亮籠罩下滿是奢靡浪漫的情調,盥洗室也是當下時尚的全透明玻璃間,每一件潔具都泛著瑪瑙般的潤澤,並與那張床遙相呼應。在這樣的氛圍裡,牛乃夫感到呼吸的急促。

  「要喝點什麼嗎?」

  蓮從衣櫃中拿出兩身金黃色的睡衣,問道。

  牛乃夫在私密的空間裡從來就不喜歡那些故作小資的繁文縟節,一把就將蓮抱到瞭懷裡,把唇貼瞭上去,他看到她的眼睛裡頓時一片迷離的渴望,粗重的鼻息熱熱地打在彼此的臉上。許多個寂夜裡堆積的欲念幹柴般迅即點燃,她的舌頭不由自主地伸瞭過去。牛乃夫感到她的舌長而厚實,攪動纏繞時靈活而有力,牛乃夫的手伸進瞭她的後背,一邊激情地吻著她,一邊胡亂地撫摸著。

  「我們一起洗澡吧!」

  他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他感覺到懷裡的身體在微微發抖,蓮的鼻尖上已滲出細細的汗珠。

  浴缸大得就象一隻船,溫暖的水在他們周身柔柔地蕩漾。蓮的身體豐滿卻不曼妙,皮膚並不十分白皙但很細滑,胸前的雙峰絕對稱得上是豪乳,有些松軟下垂,在雙手的揉搓下看上去就像缺少瞭點勁道的面團,偏褐色的乳頭很是碩大,牛乃夫在吸吮時好幾次都產生狠狠咬上一口的沖動。

  他們互相塗抹著洗浴液,時不時地還潑水嬉戲,當身上都充滿瞭泡泡,又相擁著進瞭淋浴間,互相沖洗。蓮突然一把握住瞭牛乃夫早已脹得又粗又硬的肉棒,竟然蹲下身張嘴將龜頭含瞭進去,又舔又吮,那很快湧來的快意讓牛乃夫一把抱住瞭蓮的頭。她忽而輕柔忽而狂野地吞吐,還不時用手套動,甚至把肉棒全含進去,長而厚實的舌頭靈巧地作著纏繞舔弄。牛乃夫的肉棒在她的口中幾乎快要爆裂,從足底傳來一陣陣強烈的酥麻感直沖胸腹。

  當兩人濕漉漉地翻倒在床上,雙方都已陷入癡迷之中,自然而然地準備進入69式狀態。蓮的下體陰毛濃密,輕輕捋開隻見陰蒂早已充血變成深紅,有些許透明的液體掛在陰道口,牛乃夫吐出舌尖湊上前去,卻被陰毛搔動得鼻子發癢,這使他放棄瞭舔弄的念頭。蓮對這一切絲毫沒有覺察,再次含起肉棒,嘴裡發出瞭嗚嗚的低吟聲。

  牛乃夫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他挪動著將手夠到床頭櫃他的Dupont包那兒,從裡面摸出瞭一個隻比拇指略大的震蛋,重新將頭埋到瞭蓮的胯間,摁動震蛋頂端的按鈕,一陣輕微的嗡嗡聲傳來。蓮聲音有些含渾地問道:「什……什麼聲音?」

  說這話時,她的嘴依舊沒離開肉棒。牛乃夫沒有回答,而是將震蛋悄悄觸向已經腫大瞭的陰蒂。

  「啊——」

  蓮一聲尖叫,嘴一下脫離瞭肉棒,整個上體探瞭起來,一把抓住瞭他拿著震蛋的手,「什麼東西啊?好癢啊,肉麻死啦!」

  牛乃夫嘿嘿一笑。他沒有想到蓮的性敏感度會如此強烈,這個微型震蛋僅僅是他那些玩意兒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因為是第一次和她作「深度接觸」,對她的性取向和開放度心裡沒底,所以隻拿瞭個震蛋來做些試探。牛乃夫也支起身來,晃瞭晃手中的震蛋,嬉皮笑臉地說道:「呵呵,蓮妹妹不會連這都不知道的吧?這是專門刺激你那個地方的,很爽的哦!」

  「去死!」

  蓮滿臉紅暈,有些羞澀的嬌嗔道,「你個流氓!」

  說著又在他大腿上掐瞭一把。

  牛乃夫哈哈地笑瞭,一把推倒蓮,自己也趴瞭下去,將震蛋一下按在瞭陰蒂上。蓮幾乎是咬住瞭肉棒,鼻腔裡嗯嗯嗚嗚著,死死地抱住牛乃夫的雙腿,陰蒂在震蛋的刺激下愈發鮮艷,穴道口一收一縮,兩條腿不住地顫動。不一會兒,她的雙手開始在他的臀上腿上用力抓撓,吐出肉棒啊啊地叫瞭起來。牛乃夫知道她馬上就要到達高潮瞭,便將震蛋更緊地貼在陰蒂上,並不斷地劃動磕碰。

  忽然,她「啊」的一聲,身體一陣猛烈的抽搐,雙腿瞬間繃緊挺直,整個人死死地抱貼住瞭牛乃夫,頭在他的胯間瘋狂磨蹭。牛乃夫隨即拿開瞭震蛋,隻用手指在潮濕一片的穴道口撫弄,並輕輕觸碰似乎快要滴血的陰蒂,她隨著撫弄和觸碰又抽搐瞭幾下,慢慢放松下身體,長長地出瞭一口氣。

  「啊……被你弄死瞭……」

  她的嗓音有些發抖,胸口急劇地起伏。

  牛乃夫繼續「火上澆油」。趁著蓮喘息未定,又把她的雙腿架到肩上,壓下去幾乎將她折疊,肉棒則帶著粗野深深插入進去,沒做任何的停頓就象打樁似地拼命夯動起來,而夯錘的每一次砸落都直沖到底。他已經清楚把握到蓮這樣的女人在這一刻需要怎樣的火力。蓮也象是要把無數個長夜裡被壓抑得幾近崩潰的激情都傾瀉出來一般,閉著眼兩腿死死地盤在他的腰間,屁股配合著忘情扭動,穴道壁上凹凸起伏的褶皺包裹磨擦著龜頭,仿佛一張小嘴在不斷吸吮。她感到自己陰道深處的瘙癢正被強力地撫慰,而整個身體的空虛正被急劇地填充。

  「啊!老公……快點啊!……哦,我……我要你啊!」

  蓮感到呼吸像是被窒息,意識中已經沒有瞭關於林峰或是牛乃夫的清晰印象,隻剩下模糊的肉體在她急於迸發的欲望裡穿行舞動,她希望那個肉體再緊密些、再猛烈些……

  牛乃夫再次拿起瞭震蛋在她的陰部按摩,這讓她更加癡狂,指甲在他雙臂上幾乎掐進瞭肉裡,而震蛋急速的不可抑止的震顫也使牛乃夫有種激爽的感覺。他開始將節奏由厚重的夯錘調整到「短促沖鋒」,力道卻沒有降低多少。令人欲仙欲死的電流在兩個人的體內不斷傳導放大,高潮似瞬間短路般在兩個人顛狂的叫喊聲和震蛋嗡嗡的顫動中迸出灼熱四濺的火花,她的抽搐顯得比上次更為劇烈,「你……我……我真的被你弄死啦…… 」,隨後便喘息著、亂吻著抱作一團……

  「嗨,小蘭,婷婷,到啦!」

  蓮的喊聲,把牛乃夫從迷迷糊糊的半昏睡中拉瞭起來,雨已經停瞭。小蘭和她身邊那個叫婷婷的女人拍瞭拍牛乃夫的肩,笑意盈盈打著招呼:「牛哥,今天謝謝你和蓮姐啊,下次有空再一起玩哦!」

  她們的臉上看不出一般人在夤夜時分常見的那種倦容。

  牛乃夫扭頭想和她們道個別,小蘭和婷婷已經下車關上瞭車門,後座的另兩個女人猶豫瞭一下,似乎想到瞭什麼,也下瞭車,朝蓮揮揮手道:「祝你們玩得開心啊!」

  蓮哈哈一笑,也揮揮手道:「去去去,你們兩個騷貨!」

  當車上隻剩下他們兩人後,蓮問道:「上哪兒?」

  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多餘的,眼下這種狀態的牛乃夫幾乎與「殘廢」無異,尤其是在他有瞭那個叫嫻的女人並為她租瞭房子後,他倆的性愛關系其實已經陷入「殘廢」瞭。

  牛乃夫晃動瞭幾下脖子,下車從後備箱裡拿瞭瓶礦泉水,咕咚咕咚一氣喝瞭大半,又將剩下的擦瞭擦臉,感覺眼前亮堂瞭許多,街對面霓虹招牌上的每一個字已能看得清清楚楚。此時蓮也下瞭車,她洞察到瞭他內心可能的打算:「我看你酒也醒瞭,我自己打車回去瞭,有空再聯系吧!」

  她把車鑰匙交給牛乃夫,「呵呵,那個小蘭還不錯吧?」

  說這話時,她的臉上還是那副看上去似乎很真誠的笑。牛乃夫的舌頭有些打結,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覺得自己站在那兒就象一顆毫無生氣的樹,幾片葉子有點奄奄一息。此時蓮已經上瞭一輛出租車,並很快被夜色塗抹得蹤跡全無……

  在嫻的屋門前,牛乃夫發現那把鑰匙不出意料地失去瞭作用。門從裡面反鎖上瞭。他知道嫻一定還沒有睡。果然,還沒等他將今晚失效的鑰匙拔出,門就打開瞭,嫻高高瘦瘦的身影在屋內燈光的投影下有些變形,如一塊陡峭的礁石冰冷的矗立。牛乃夫低著頭想側身閃過那塊礁石可能的崩裂,但一隻手死死地推住瞭他,另一隻手從身後劃出半道弧形,將一隻黑色的密碼箱以毫無情趣的拋物線扔向瞭他的身後,當砸落地面的那一刻,箱子裡發出瞭一陣稀裡嘩啦的聲響,在寂靜的過道裡顯得非常刺耳。

  「滾!去找你的那些女人去吧,我不要你這麼惡心的男人!」

  嫻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嚴重失真,尖利著噴向牛乃夫。他還想作出進入的嘗試,但那隻表示著拒絕的手前所未有的強硬,然後就是門嚴厲的撞擊關閉。在門即將合上的一瞬間,縫隙中又擠出瞭一串尖利的聲音:「你個騙子!」

  「你個流氓!」

  過道裡頓時一片漆黑,牛乃夫舞動瞭一下雙臂,想引亮那盞感應燈,毫無反應,卻差點讓自己腳下的密碼箱給絆倒。他拎起被扔出的密碼箱,拍瞭拍上面的塵土,有些失魂落魄,腦袋又開始脹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