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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回傢

  邊防軍墾特種工程兵軍團駐地新疆中國當專列開到離軍團駐地最近的一個車站時,所有從乾縣回來的特種工程兵大隊的官兵都站瞭起來,邁著標準的方步整齊有序地下瞭火車。所有官兵下車後,整節火車幹凈整潔,像剛打掃過的一樣。

  列車長和乘務員們顯然已經習慣瞭這種情況,列車長朝遠處的一個哨塔揮瞭揮手,就忙著指揮列車開出這個臨時性的車站,因為還有別的任務要他們去完成。

  歐陽劍是最後一個下車的,因為部隊有規定,任何團隊出任何外勤,都是指導員走在最後,因為要首先確保官兵的安全。

  夕陽下,一整個大隊的特種H程兵像一堵黑色的墻,將凜冽刺骨的寒風擋在瞭山脊的另一側。列車開走後,整個臨時車站隻剩下他們這個工程兵方隊和遠處的哨塔,無邊的寂寞仿佛剎那間就將所有人的包圍。

  「兄弟們。」

  歐陽劍每次帶隊回來時,總會有種想哭的感覺,這次也不例外,眼眶中的淚水似乎就要溢出來,歐陽劍有些語氣哽咽地吼道:「兄弟們,我們回傢瞭……回傢瞭……」

  最年輕的幾個新兵迅速被歐陽劍和全營官兵的那種氛圍感染,馬上哭瞭出來,然後哭聲仿佛會感染一般,迅速漫延瞭整個大隊。除瞭歐陽劍和幾個快要退役的老兵能夠忍住以外,其他人都無聲地開始抽泣,遠處哨塔上的人對這樣的情況似乎已經司空!慣瞭,在幾分鐘後揮瞭揮手,婉轉地示意工程兵大隊的人可以離開瞭。

  「我們是軍人,離開駐地就代表瞭部隊,我們可以在外派的時候流血,但我們不能在別人面前流淚。」

  歐陽劍緩慢地念道:「我們是軍人,回到駐地就是回到自己的傢裡,我們可以在傢裡打鬧,但……」

  其他的官兵也開始跟著朗誦起這首由一位堅守高原十五年的老兵寫下的短詩,雖然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這首詩拙劣的文筆,但每一個吟誦這首詩的駐新疆工程兵都會很輕易地被詩的內容感染,特別是當出新疆執行任務再來的時候,似乎連那平時凜洌的寒風都變得可愛起來。

  所有執行任務過程中遇到的委屈和不適,剎那間變成瞭淚水流瞭出來,每次出新疆執行任務回來的工程兵,似乎都有痛哭一次的傳統。

  「兄弟們。」

  歐陽劍用他最大的嗓門吼道,「我們回傢瞭!」

  「回傢瞭……」

  整個大隊的人,跟著吼瞭起來。

  來※※聖彼得教堂米蘭義大利歐洲「聖?塔克主教,我回來瞭!馬歇爾主教、斯科蒂兄弟和所有前往中國陜西西安的兄弟們,都永遠留在瞭那邊,我帶回瞭他們的教會勛章,請主教為他們做彌撒。」

  花費瞭無數的時間和精力,終於回到瞭米蘭的米諾?坎貝爾博士聲音低沉地說道。

  「主教導我們,要以最真摯的情感去對待我們的戰友和兄弟。」

  聖?塔克主教念經文時給人的感覺,遠沒有聖?馬歇爾主教的嗓音好聽,但語調中的那種虔誠,卻是完全一樣的,隻見同樣身著會發出抓聖的乳白色微光聖袍的聖?塔克主教喃喃念道:「米諾?坎貝爾,主的兒子,最勇敢的戰士,我代表至高無尚的聖主耶酥和教會裡所有的兄弟們,歡迎你……歡迎你回傢!」

  米諾?坎貝爾一直面無表情,直到聽到「回傢」一詞才神情激動,從小就被作為孤兒而被教會重點培養的米諾?坎貝爾,雖然在成年後調查清楚瞭自己的身世,也因為未婚妻的死而發誓不再付出真愛,但在提到「傢」這個特殊詞語的時候,還是難免有種說不出來的情感。是啊,對坎貝爾來說,哪裡才是自己的傢,或許也隻有教會,才能給他一種傢的感覺。以前因為馬歇爾主教的關系,坎貝爾極少有機會回到自己的教會,但這次顯然例外。

  「傢??」坎貝爾嘆瞭口氣,喃喃道:「是啊,傢!」

  「主教導我們,要將得到的一切分享,要將失去的一切均分。」

  聖塔克主教念道,「坎貝爾,你從遙遠的中國帶回瞭什麼嗎?」

  「是的,我帶回瞭代表我主不朽精神的荊棘冠。」

  坎貝爾從懷裡取出歷盡艱險得到的荊棘冠。

  「啊,萬能的我主,是你不滅的光輝指引瞭我們奮鬥的方向,贊美我主,你仁慈的光芒必然照射整個大地,一切惡靈都凈退散。」

  聖?塔克主教雖然在專心念著聖經,但眼中熱切的光芒卻讓他激動的心情盡露無遺。

  坎貝爾非常恭敬地遞上瞭荊棘冠,聖?塔克主教當然也非常虔誠地接瞭過去。經過瞭長達半小時的鑒定之後,聖?塔克主教的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青,雖然吟唱聖經的速度和感覺沒有絲毫變化,但內容卻已變成瞭:「坎貝爾,主教導我們,不能撒謊,不能做欺騙主的事情,否則就會被主拋棄,淪入地獄。」

  坎貝爾一臉不解地看著主教,半晌才明白過來,自己千辛萬苦獲得的荊棘冠居然是個假貨!坎貝爾忽然間急怒攻心,加上之前為瞭更快地將聖冠帶回米蘭,不等傷勢痊愈就離開瞭醫院,此時內外傷一起發作,吐瞭一口血,頹然倒地。

  於是剛剛回到傢裡的坎貝爾傷勢復發,從此精神陷入瞭半癡呆的狀態。

  ※※※

  極道社總部北海道日本

  「魂歸來兮……魂歸來兮……」

  新任道社社長的光田友子站在祭臺上,口中呼喊著前往西安的極道社所有成員的名字,貌後用拉長的嗓音不停地叫道:「魂歸來兮……魂歸來兮……」

  這算是日本北海道地區最常見的召魂儀式瞭,專門用於召喚客死他鄉的旅人的魂魄,因為日本北海道的本地人認為,隻有死後魂魄得到瞭安息,傢人才能最終放心。而基本沒有傢人的極道社成員,為他們召魂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為瞭新社長的本職工作,同時也是極道社的傳統之一。

  「各位,我們的前任社長和社內的精英,在前往中國西安取回我們聖劍的過程中,不幸客死異鄉,不過這並不能阻止我們獲得聖劍的信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光田友子,將帶領大傢重新確定天叢雲聖劍的下落,並最終取得屬於大和民族的聖劍,完成前任社長的遺願。」

  光田友子穿著日本傳統的和服,語氣誠懇地說道,「在這個過程中,我需要所有的社友為極道社貢獻你們的一切,社團就是我們的傢,任何一名為聖劍而獻身的社友,社團都會為他的魂魄到找安息的所在。」

  「把社團當成自己的傢吧……」

  光田友子平和卻認真地說道,「這裡將會提供你想要的一切。」

  ※※※

  靜怡生態別墅A七座浦東東南上海

  「老婆們,我回傢瞭!」

  安泉打開門,和平時出任務辛苦回來後一樣,大叫道。與安泉激動的表現不同,武媚表現出瞭前所未有的矜持,站在門口磨蹭瞭半天才進門,而此時的安泉早已被眾女按倒在地。

  「壞蛋老公,讓你不跟我打招呼就去瞭西安挖皇陵,老公,飛凌好想你。」

  飛凌終於找到一個借口,先靠在安泉的懷裡,然後邊說邊用力在安泉的腰上擰瞭一下。

  「安,我也是……」

  和安泉久未見面的方綺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思,伸手從背後摟住安泉寬闊的肩背,喃喃道:「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其他諸女雖然沒有飛凌那麼黏人,但也差不到哪裡去,安泉足足花瞭半個小時的時間,才算是把諸女安撫好瞭,其間少不得和久未滋潤的方綺、蘇菲亞和夏依依等人來一場盤腸大戰,憑借出色的體力和紅白奇參的功效,安泉輕松地就滿足瞭三個女人的索求,甚至還留有餘力。

  對自己的身體可謂瞭如指掌的安泉,迅速斷定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又有所提升。

  有過紅白奇參經驗之後的安泉非常清楚這方面的能力對一名年輕男子來說,不可能隻增不減,於是很輕易地尋找到瞭再次增強他能力的原因——顯然與在乾陵內《法華天書》的事件脫離不瞭關系。

  當然,安泉不會為這樣的事情而煩惱,能力強能夠應付更多的女人,這應當是每一名年輕男子都夢想具備的超能力,何況安泉的身邊永遠都有著美女環繞,這讓安泉更加清楚這方面能力的重要性。

  安撫瞭一些熟睡,另一些離開之後,夜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沉瞭下來,邵英齊、德娜?勞頓、蔣婉盈正在和武媚討論這次的西安之行。當安泉下樓的時候,武媚正講到小青和小白兩條蛟龍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的緊張情形。

  「啊,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蛟龍嗎?那應當隻是兩隻體形更大一些的癖蛇吧。」

  邵英齊是幾人中最不相信奇幻生物的人,最直接地問道。

  「不一定的,邵姐。」

  探險經歷最為豐富的德娜?勞頓解釋道,「越是在人跡罕至的深山和洞穴中,越是會出現一些超出人們想象之外的生物,事實上地洞深處存在蛟龍也並非難以理解的事情……」

  「沒錯,我也聽父親和叔叔們提起過,各大深山大澤都會有各式各樣的奇異生物,隻是我們沒有見過罷瞭。」

  蔣婉盈顯然也認可,然後用玩笑的語氣說道:「按照媚兒妹妹的說法,這兩頭蛟龍似乎很聽妹妹的話,如果是這樣的話,應當帶來玩才對啊。」

  武媚一點也不認為這是玩笑,臉色正經起來,說道:「婉盈姐也有這樣的想法啊,我上次跟安安也提起過,安說如果帶來玩的話,那小青、小白就隻能養在黃浦江中瞭,因為別的地方都不夠大。」

  「呃,黃浦江?」

  邵英齊很不確定地說道,「媚兒你說的帶來玩指的是?」

  「就是帶出來玩啊,小青和小白一直生活在乾陵地底」都一兩千年瞭,肯定悶壞瞭,所以我想帶他們離開乾陵地底,出來透透氣。不過安說他們體形太大,如果就這樣出現肯定會嚇壞別人,同時也引來有關部門的關註,因此隻能私下讓他們出來玩。」

  「體形巨大?具體有多大?」德娜好奇地問道。

  「大概隻有這麼粗吧……」

  武嫩比瞭一個手勢,「其實在我的記憶裡,他們小的時候很可愛的,一條青一條白,隻有筷子粗,那時候,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纏在我的手上,然後去嚇唬那些不聽話的小太監和小婢女,可是現在長太大瞭,我都可以站在他們的腦袋上走來走去,不太可能纏在我手臂上。」

  「這麼粗?」

  不但邵英齊,蔣婉盈臉色都有些蒼白,估計道:「直徑超過半米…那哪裡是體形較大的癖蛇,根本就是讓見到它的普通人做噩夢的怪物嘛。」

  「這種情況,確實如安泉所說,不太適合帶出來,養在黃浦江中都不保險。」

  看過太多歐美科幻大片的德娜很自然地聯想起電影中若幹與巨蟒有關的血腥鏡頭,然後很認真地問道:「媚兒,你真的確定那兩頭巨蛇會聽你的話?」

  「當然啦,小青和小白其實很溫順的,我記得有一次我讓他們去嚇一個小丫頭,結果那個小丫頭用竹棍揮來揮去,小青和小白居然害怕地逃瞭回來,真是……」

  武媚已經察覺瞭安泉的行動,誇張地說道:「真的是跟安泉一樣遜到傢。」

  武媚這麼一說,幾個女人立刻知道瞭她話裡的意思,都轉過頭來瞪著隻穿瞭件睡衣的安泉,似乎對安泉不經意的「偷聽」行為很不高興。

  於是安泉隻好采用迂回的辦法,微笑著說道:「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是說小青和小白嗎?」

  「假仙……」

  武媚很不客氣地說道,「明明聽很久瞭,偏偏要裝樣子。」

  安泉無語……

  ※※※

  特爾保安公司首席執行總監辦公室「毒狼,火狼,你們兩個王八蛋,他媽的把老子一個人丟在上海,最後老子跑上跑下完成瞭兩個任務,媽的你們兩個王八蛋在西安天天吃羊肉泡饌加大餅子,你們還有人性嗎?」

  夜狼U看到一臉奸笑的毒狼和火狼就來氣,劈頭蓋臉先來瞭一頓怒罵,然後更大聲地咆哮道:「最可恨的是你們兩個王八蛋居然連遊戲裡的裝備都不給老子留下來,害老子這一個多禮拜天天被別人追殺,老子玩遊戲這麼久,還沒這麼背過,說吧,讓老子怎麼懲罰你們?」

  「老大,這可不關我們的事啊!」

  毒狼訴起瞭苦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你不知道,都是那個安泉死傢夥給害的,天天讓老子鉆墳地裡去,還用直徑超過半米的巨型蛟龍來嚇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差點尿褲子瞭,老大,不是我丟你的臉,是真的好可怕好可怕啊……」

  毒狼用小女生一般的語氣,特別惡心地說著。

  「沒錯啊,老大,我們很辛苦啊,都怪那個天殺的安泉。」

  火狼也哭嚎著說道,「我們去瞭那裡,白天做苦工,晚上被山上足有燈籠大的蚊子不斷地咬,我們其實是在那邊受虐待啊!最可怕的是最後那次下墳地裡,一群人在那裡自相殘殺,血啊手指頭啊腦袋啊舌頭啊什麼的,扔瞭一地,我足足做瞭三個晚上的噩夢,都不敢回傢……」

  「媽的,全部給老子閉嘴,用不著說得可憐兮兮的,老子知道你們這一個多月爽到死,不要以為老子不知道,安泉那都散夥瞭你們兩個還他媽的留在西安泡大學生,泡瞭整三天對不對??」夜狼拿出調查的表格,罵道,「媽的,無故曠工三天,扣月工資的一半,你們說這樣處理怎麼樣?」

  「不要啊,大爺……」

  毒狼一聲慘叫,悲呼道,「我是冤枉的啊,其實我隻是為瞭陪火狼這個王八蛋才去瞭西安,不關我的事,把火狼工資全部扣光吧……」

  「冤枉啊,老大……」

  火狼也開始哭訴,說道,「其實我是經過那晚的事情之後就開始做噩夢,於是隻好到西安治療瞭一下頭痛癥,我也是無奈啊。」

  「媽的,不說還好,一說我就火大。」

  夜狼咆哮道,「你們兩個賤人,自己跑掉,把工作全部留給瞭我,害老子一個月跑東跑西,從加拿大飛到瞭墨西哥,再從黑龍江飛到三亞,要是不把你們兩個王八蛋捏死,老子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兩條腿。」

  「老大,不要啊!」

  毒狼和火狼同時求饒,終於明白這次夜狼的火氣是真實存在的。

  「老大,我願意交出我的帳號和裝備,求你放過我吧!」

  毒狼哀求道。「老大,我把我的密碼告訴你,誰敢欺負你,你就用我的帳號去扁他,求你也放過我吧。」

  火狼用力咬牙,顯得萬般不舍地說道。

  「這他媽的還差不多,好瞭,你們兩個王八蛋可以走瞭,記得把帳號密碼裝備什麼的全部留下來,不然就等著扣工資吧!」

  夜狼見目的達到,面惡心軟地說道,「這趟你們也不容易,回去休息吧。」

  「謝謝老大,謝謝老大!」

  毒狼火狼一邊說著好話一邊退出瞭辦公室,臉上都透出奸詐的笑容。

  半小時後,夜狼的辦公室傳來瞭咆哮的聲音:「毒狼,火狼,你們兩個王八蛋,把這些垃圾裝備和帳號留給老子,你們等著,我|定會讓你們死得很難看的!」

  而此時的毒狼和火狼已經坐在酒吧裡,喝著啤酒,說著戲弄夜狼的故事……畢竟乾陵之行,確實給夜狼和火狼帶來瞭極大的沖擊,那種純粹的血腥和人性的扭曲,最容易影響的就是夜狼和火狼這種生活在生死邊緣的雇傭兵。

  回到傢裡的毒狼和火狼,理所當然地要放縱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