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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信仰

  乾陵第二墓葬室乾陵祭奠夜凌晨零點十分進來的路被巨大而危險的食屍蟻占據,另一邊則是更加危險的有兩條蛟龍的地下河,進入乾陵後損兵折將的上官寧遠被迫將尋找並搞定宮野喜孝等人的計劃擱置一旁,先確保自己的生存再說。

  和上官寧遠的推論類似,墓室中的食屍蟻數量並不多,在經過瞭幾輪的火攻後,食屍蟻開始退去,最終消失在墓道深處。如果不是因為有五個隊員慘死在食屍蟻的口中,上官寧遠甚至會認為食屍蟻這種隻存在於皇陵中,專為對付盜墓者而培養出來的生物,其實隻是存在於典籍之中。

  食屍蟻的出現,讓上官寧遠認知到瞭傳說的可信度,而師傅時凡所教導的內容,也開始變得非常的重要,雖然此時的時凡已經因為救治的不及時而死在瞭送往醫院的路上。慎重考慮後,上官寧遠調整瞭自己的計劃,雖然仍以找到《法華天書》為第一目標,但調整後的第一目標之上卻要加上這樣的一條:活著走出乾陵。

  當然,在丁葉看來,這一條顯然有些誇張,因為一路走來,憑借著前人的完整幹陵結構圖,眾人並沒有遇到太多的危險,無非是偶爾有個地刺陷阱或滾石陷阱,也似乎僅僅是為瞭增加探察過程中的有趣程度而設置的。丁葉甚至認為,不論發生什麼樣的狀況,他都可以透過之前確定安全的道路回到地表,隻不過丁葉非常清楚,如果回到地表,那他們勢必要面對毒狼和火狼這兩個夜狼傭兵團的哼哈二將。

  「要想點辦法才行啊!」

  有過五年專業傭兵經驗的丁葉自言自語道。

  「沒錯,確實要想辦法。」

  上官寧遠同意道,「你看,我們現在所處的是跟第一墓葬室完全對稱的第二墓葬室,進行方位的細節修訂後,我們可以輕易地判斷出來,雖然從結構上,整個乾陵是方形的,但仔細看結構的話,它應當是一個標準的八卦。」

  「陰陽魚的位置,就是內陵和左右墓室,原來真的存在雙龍戲珠穴,我一直認為那是師傅隨便說說的。」

  上官寧遠看著結構圖,嘆道,「真的是很佩服這些沒有現代化工具的古人,不但要挖山造陵,還要依據山形地貌建成八卦的形態,甚至借助地勢建出內陵和分別位於陰陽魚眼位置的左右墓室,這是真正的鬼斧神工啊!其實時正天師兄說得沒錯,如果我們能夠完整地將乾陵發掘,這必然會成為第八大世界奇跡,而且它和長城一樣,是經過數千年傳承依舊存在的世界奇跡。」

  丁葉看瞭一眼在他看來有些走火入魔的上官寧無,不得已認真提醒道:「上官博士,請問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上官寧遠清醒過來,很直接地說道:「這很簡單,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震位,這裡有第二墓葬室,我們進來的位置是坤位,那裡有第一墓葬室,而宮野和坎貝爾他們所處的位置是艮位,我們最直接的辦法是回到坤位,再通過那邊的石門進入艮位,不過這樣做有極大的可能會遇到正在準備進來的安泉的那幾名手下,因此我倒不是很建議這樣做。」

  「說重點吧,我不太懂八卦的方位,博士你直接告訴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走就行瞭。」

  丁葉嘆瞭口氣,搖頭說道。

  「也很簡單,我們沿著整個八卦圖轉一圈,因為我相信宮野等人除瞭這樣的做法外,也沒有別的路可走,因此我們往乾位前進,他們也在這樣做,最終我們會在某個藏寶室遇見,到時候,再收拾他們就可以瞭。事實上,隻要我們拿到他們手中的荊棘冠和天叢雲劍,我們應當也可以滿意瞭,那兩件聖器也是蘊含著天地靈氣的東西,雖然遠比不上《法華天書》」

  丁葉再嘆瞭口氣,確認道:「也就是沿著路向前嘛!」

  說完一揮手,和他一樣早已等不及的下屬迅速開始瞭行動。與丁葉跟隨上官寧遠多年,習慣瞭上官說話方式不同,這次調來的傭兵都是新人,沒有拿槍幹掉囉嗦的上官寧遠已經算是平時訓練有素瞭。

  於是一行人踏上瞭被丁葉稱之為死亡之旅的考察之路,之所以稱之為死亡之旅,是因為最終成功從乾陵中走出來的人,除瞭丁葉之外,就隻有陷入瞭半瘋狂狀態的米諾?坎貝爾,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

  乾陵第三墓葬室同一時間正如上官寧遠所估計的那樣,已經會合的米諾?坎貝爾和宮野喜孝四人,也在商量走出乾陵的方案。而顯然通過繞圈的方式,回到已經被食屍蟻堵死瞭入口的坤位藏寶室,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於是當上官寧遠決定在乾位藏寶室算計宮野等人的同時,宮野喜孝和米諾?坎貝爾剛就逃出乾陵達成瞭協議,此時的他們根本沒有想到他們中的有些人,再也沒有逃出乾陵的機會瞭。

  與上官寧遠和丁葉的良好雇傭關系不同,宮野喜孝和米諾?坎貝爾一直在算計著對方,因為事實上按照雙方的計劃,各自都有消滅對方所有人的想法,隻不過因為特別的環境和特殊的原因,才導致瞭眼下的無奈合作格局,這讓他們之間的情況變得更加的復雜。

  「坎貝爾,我的老朋友,真的沒想到上官寧遠居然是那樣的一個小人,他給我們雙方造成瞭巨大的損失,我想我們應當團結起來,找他們的麻煩。」

  宮野首先打破瞭不正常的沉默,說道,「你這邊有生物掃瞄儀嗎?剛才聽到的幾聲慘叫,我想原因並不單純,我們必須小心地向前,繞到另一側,爭取找到出去的路。」

  「抱歉,宮野,我並沒有你說的那種先進玩意,不過……」

  坎貝爾牽強地笑瞭笑,說道,「不過我有便攜式的熱能掃瞄儀,相信在這個陰沉的洞穴裡,足夠我們使用瞭。」

  「太好瞭,這樣的話,我們至少不會掉入上官寧遠的陷阱裡。至於幹棱本身的陷阱,這並不算麻煩事,因為我們有全息的乾陵內部結構圖,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那個姓時的老傢夥,他有的時候,確實用處很大。」!「完全同意你韻觀點。」

  坎貝爾似乎忽然間健談起來,「那個老傢夥似乎真的對機關暗道很有研究,我們剛才想要找出一個通道,還是回憶那個老傢夥的操作方式,才成功開啟的。」

  「是啊。」

  宮野說道,「我們接下來要進入坎位,按照中國的五行八卦原理,坎位屬水,不知道這邊的通道會有什麼意外在等著我們。」

  該※※內陵,寶藏室,同一時間。

  安泉睜開眼睛,第一感覺就是渾身舒暢,仿佛在雲南訓練的時候,累得滿頭大汗之後洗瞭個熱水澡般,渾身上下從皮膚到肌肉都充滿瞭熱騰騰的感覺。然後出現在安泉眼前的是武媚吹彈可破的紅潤臉蛋,安泉很不客氣地吻瞭一口,武媚的眼睛也慢慢睜開瞭,看到安泉清醒的樣子,激動地直接回應瞭安泉的吻。

  門外顯然是地下河對岸,傳來瞭毒狼和火狼呼喊的聲音,安泉依依不舍地離開瞭武媚的唇,伸手扣好衣服,正好摸到胸口已經恢復原狀的無字天書,驚訝道:「我記得我似乎中瞭很多槍,而且有把飛刀……」

  武媚用嘴堵住瞭安泉後面的話,半晌才松開,說道:「安,不要問原因,我們先出去吧,不然夜狼大哥和火狼大哥會著急的。」

  安泉點瞭點頭,摟著武媚離開瞭內陵。半分鐘後,安泉與毒狼火狼已經是隔著地下河對視瞭。

  「太好瞭,你沒有事!」

  發表感嘆的是武禮青,顯然這個小姑娘對安泉有種莫名的感覺,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才發覺話中蘊含瞭一些說不清楚的情緒,連她自己都搞不明白。

  「沒事就好。」

  毒狼恰到好處地把話接瞭過去,讓武禮青不至於那麼尷尬,笑著說道:「剛才安吉爾小姐還問起你的狀況,現在可以給她回報個平安瞭。」

  安泉點瞭點頭,看瞭武媚一眼,問道:「媚兒,我們要怎麼過去?」

  看著安泉關註的眼神,武媚微微一笑,吹瞭聲口哨,地下河湍急的河水剎那間變得緩慢起來,小青和小白兩條蛟龍出現在瞭河的正中,其中一條兩隻綠油油的眼神緊盯著毒狼三人,而另一條則把頭柔順地伏在瞭武媚的腳下,顯然是在等著武媚輕移蓮步。

  相比早有準備的毒狼和火狼,武禮青顯然被兩頭蛟龍巨大的體形和足夠震撼的出場方式所嚇倒,尖叫瞭起來,幸好這種程度的尖叫並沒有給兩頭蛟龍帶來不良的影響,加上武禮青的自制力也算是不錯,在看到蛟龍沒有進一步動作後,很輕易地克制住瞭自己的叫聲,喃喃道:「原來爺爺沒有說假話,乾陵裡真的有守陵的神獸。」

  毒狼的眼神中也出現瞭原來如此的神情,似乎解開瞭很久之前的某種困惑。

  ※※※

  乾陵,離位寶藏室,二十分鐘後。

  雖然沒有必要承認,但丁葉還是很清楚地看出自己和上官寧遠在考古方面的差距。剛從震位踏入離位的一行人,都被眼前似乎被地火燒得通紅的通道嚇瞭一跳,完全無法想象在這種情況下,眾人要如何通過眼前的通道。

  但在經過上官寧遠並不見有多麻煩的一陣摸索後,眼前通道裡的火逐漸熄滅,通紅的地表和墻壁也恢復瞭原來的狀態時,丁葉在內心深處還是非常佩服上官寧遠的專業。不可否認,丁葉之所以選擇跟在上官寧遠身邊,是有他自己原因的,對於傭兵來說,如何獲得更大的利益就是所有目標的一切,丁葉也不例外。

  從最初在別人介紹下認識上官寧遠,丁葉就知道上官是個大方的人,因為除瞭固定的雇傭費以外,上官寧遠還會在平時或多或少地提及一些自己在做的H作。雖然丁葉對所謂的成仙成佛嗤之以鼻,但當第一次親眼看到乾陵安放武則天的右陵內的奢華後,丁葉決定待在上官寧遠的身邊,直到整個乾陵的考察結束。事實證明丁葉的觀點是對的,因為他看到瞭更多讓他之前無法理解的東西和無法想象的珍寶。對著手下們打瞭個手勢,在丁葉的保護下,上官寧遠一行人正式踏入離位。與之對應的宮野等人也通過瞭坎位的機關,雙方之間的距離又近瞭一步,而雙方之間的沖突,也更進瞭一步。

  接下來的時間裡,雙方都在小心翼翼地向前,除瞭上官寧遠這邊有一名手下因疏忽而喪命外,所有人全部都順利地抵達瞭空間最大的位於乾位的藏寶室。出乎眾人的預料之外,空曠的寶庫裡並沒有像之前的幾間寶藏室那樣,放置太多的物品,反而隻有幾個普通的石臺,石臺上放置瞭一些普通的兵器。

  雙方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到瞭對方,上官寧遠這邊五個人,宮野和坎貝爾這邊四個人幾乎同時舉起瞭手中的武器,卻都克制住,沒有開槍。『凝重的氣氛一觸即發。

  濃※※「靠,沒想到你小子運氣真好,這樣的情況下還什麼事都沒有。」

  看著兩條蛟龍沉入瞭水中,毒狼開起瞭安泉的玩笑,「聽監控的人說,你被丁葉那個傢夥的飛刀正中心臟,但現在看上去卻一點也不像受過傷的樣子。說吧,是不是武媚大小姐給瞭你什麼靈丹妙藥,讓你脫胎換骨瞭?」

  「雖不中亦不遠矣。」

  安泉在心裡說道,不過當面顯然不能說這樣的話,微微一笑,安泉解釋道:「沒有的事,不過是我運氣好,穿瞭件防彈衣罷瞭。丁葉的刀雖然快,但還沒達到狙擊子彈的威力,所以那一刀沒有給我任何威脅。」

  「我猜也是,剛跟安吉爾小姐匯報過瞭,說你結實得像一隻真正的蟑螂,絕對打不死踩不死。」

  火狼說道,「不過安吉爾小姐似乎有其他的目的,詳細地問瞭你這次的行程和中間發生的事情,我猜你回傢後會有麻煩。」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我們還是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比較實際一些。」

  安泉嘆瞭口氣,甩開這些的事情,問道:「那——一隻互咬的狗,現在怎麼樣瞭?」

  「呵呵,他們正在朝乾位的寶藏室進發,應當快要碰上瞭,相信碰上後,會有激烈的戰鬥吧。至於誰能夠最後活下來,就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瞭。」

  毒狼看瞭一眼手中的全息掃瞄裝置,搖搖頭說道:「安泉,你之前跟我說要小心戒備他們的時候,我還沒想過他們會這麼瘋狂,看樣子你是對的,所有的科學傢都是瘋子。要不是你及時將H程兵大隊和文物局的人調離發掘現場,隻怕今晚死的人還要增加。」

  「唉……」

  安泉苦笑著嘆瞭口氣,「那是我最壞的計劃,隻是沒想到事實上的發展比最壞的計劃還要更壞,也沒有想到上官寧遠居然會把我作為主要的行動對象。看樣子上官寧遠是真的瘋瞭,他口中的成仙,不知道代表的是什麼。」

  武媚把嘴唇靠在安泉的脖子上,輕輕地吹著氣,在心裡默念道:「很簡單,代表著剛才那本無字天書變成《法華天書》然後再……」

  「媚兒,你說什麼?」

  安泉忽然回頭,仿佛聽見武媚的心裡話!般,「什麼《法華天書》媚兒是你在說話嗎?」

  武媚驚訝地看著安泉,這才忽然間發現兩人之間似乎隻用思維就能夠進行溝通。

  安泉隨即也發覺瞭這一點,小心地控制著自己驚訝的情緒,安泉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先把殘局收拾好再說吧,從他們的行為來看,不論是哪邊最後勝出,最終還是要經過坤位的第一藏寶室回到唯二條可以通往地面的通道。我們去那邊等他們吧,既然做出瞭人神共憤的事,就必須承擔相應的後果。」

  「當然……」

  武禮青這個時候才找到機會說話,「任何敢破壞乾陵的人,都會受到武傢的懲罰,我敢打包票。」

  武媚不著痕跡地瞪瞭一眼這個論輩份估計是武則天若幹代孫的少女,忽然用思維警告起安泉:「不準打這個小姑娘的主意,哼……」

  安泉唯一能做的,當然隻有苦笑。

  ※※※

  此時的地面,所有的狀況都已經被控制瞭,受傷的人都通過武禮和所聯系的特殊渠道送到瞭山下的醫院。不過除瞭上官寧遠的另一名重要助手王四險死還生,斷瞭一隻手以外,其他包括被武媚一掌擊飛的時凡在內,所有傷者最後都死在瞭下山去醫院的路上。

  整理完屍體後,武禮和一共清點出瞭超過三十具屍體、上報到武傢之後,武禮和更加肯定這次的三方火拼,正好印證瞭每三百年一次乾陵祭奠夜的傳說。因為上一次的祭奠夜,也是莫名其妙地死瞭近五十名來自各地的盜墓者,準確點來說,每次都會死四十九名盜墓者。

  武禮和小心地計算瞭一下,發現如果不把安泉等人計算在內,下到地底乾陵去的上官寧遠等人,最終能夠活著的不會超過兩人。而事實上,三個小時後發生的事實,證明瞭武禮和的推測,於是最新一次的乾陵祭奠之夜被記載在瞭武氏傢譜中。

  守護乾陵千餘年的武氏傢譜,一共記載瞭四次這樣的祭奠夜。

  保鏢守則第三百八十九條:理論上來說,世界上並不存在仁慈的保鏢,因為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但實際上,也會有一些保鏢因為個人原因的因素,會將一些給自己帶來巨大損失或麻煩的敵人輕松放過,這通常取決於保鏢本人的性格和處事原則,沒有一個標準的規矩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