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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床

  保鏢守則第七十—條:保鏢都是調節自己生活節奏的高手,該放松的時候放松,該緊張的時候緊張,這是一名保鏢成熟的標志之一,因為沒有任何人可以一直生活在緊張的環境下,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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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色慢慢暗瞭下來的時候,而整個庫卡爾小鎮卻開始逐漸亮瞭起來,和其它邊睡小鎮不同,庫卡爾小鎮做為西入羅佈泊的最後一個大型補給地,在一年中任何時候,都是人滿為患的。而經過這些年來中國西部大開發連續不斷的經濟刺激,整個絲綢之路都被開發成瞭一條年旅客流量超過五百萬人次的黃金旅遊線路,而這也正是庫卡爾小鎮近年能夠快速發展的主要原因,按照哈吉甫大叔的話,這五年來,庫卡爾小鎮的固定居民增加瞭三倍。

  安泉站在可以俯視整個庫卡爾小鎮的一個沙丘上,落日已經消失在瞭小鎮的另一端,天際顯現出一種戈壁灘特有的艷紅,在陽光的餘輝下,庫卡爾小鎮像一個渾身裝滿瞭小燈泡的怪物,當照射它的陽光消失的時候,它那些自身的亮光開始散發出來,一小塊一小塊,最終整體亮瞭起來。

  站在安泉身後的德娜並不明白安泉在看什麼,不過在經歷瞭雪原探險和這次的戈壁之行後,德娜對安泉的觀感發生瞭巨大的變化,從最初想利用安泉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然後與安泉在雪原生死與共,而這次為瞭一個與安泉共處的機會,德娜選擇瞭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很安全”的探險,結果卻是經歷瞭好幾次生死之間,安泉雖然不太說話但卻沉穩嚴肅的形象也開始深入到德娜的心中,已經過去的與古裡安德拉斯菲爾的感情也逐漸變淡。

  “一個文明就像一個小鎮,”同樣站在安泉身後呆瞭很久的索菲婭忽然說道:“因為有瞭文明的種子,於是和小鎮一樣,當有瞭人類的活動和定居,小鎮就開始出現。文明的傳承導致瞭文明的豐富,小鎮也一樣,當人類開始不斷地繁衍生息,小鎮也逐漸變大。”

  嘆瞭一口氣,索菲婭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當文明發展到瞭一定的規模,有瞭足夠的機遇,當它和其它的文明開始碰撞的時候,文明本身開始閃出火花和亮光,小鎮也是如此,就如眼前的庫卡爾,我還記得十年前,它隻是一個有幾十戶人傢,連小鎮都算不上的定居點,而現在卻因為有瞭西部大開發和絲綢之路的生態旅遊,於是它變成瞭一個幾百戶人傢,每天都有數百流動人口進出的繁華小鎮。”

  “那麼之後呢?”德娜被索菲婭的比喻打動,卻又不明白索菲婭想表達的意思,考慮瞭一下後問道:“文明會消亡,小鎮也會消亡嗎?”

  “當然會!”索菲婭肯定地說道:“雖然我們可能看不到,但隻要有生就會有死,庫卡爾小鎮最終也肯定會因為一些原因而消亡的,隻不過我們肯定看不到,其實文明也是如此,當一個文明走向鼎盛的時候,也是文明本身開始消亡的時候,對於不同的文明來說,它有著完全不同的消亡周期,例如已經完全消亡的南美瑪雅文明,已經消失在瞭沙丘裡的我們剛剛見到的樓蘭文明,正在消失的希臘文明和埃及文明,雖然這些文明的精華正在被其它文明形式所吸收和學習,但其實它的本體己經消亡瞭。”

  安泉仍然保持著註視的姿態,並沒有受索菲婭話語的影響,似乎眼前的小鎮有什麼吸引他的地方。

  “文明的消亡是一個陣痛的過程,一些外部因素往往會是文明加速消亡的主要原因,曾經的北歐文明和古巴比倫文明,其實都是因為相同的外部因素而消亡的,這個外部因素就是戰爭。”索菲婭繼續說道:“隻不過我們這次探尋的樓蘭文明,導致它快速消亡的因素,卻還不為人所知。”

  “樓蘭文明也很好啊,像我們在沙漠裡看到的古城和高達四十多米一半被埋在沙子裡的螺旋塔,都是代表著它文明鼎盛的象征建築。”德娜問道:“難道樓蘭不是象像許多專傢說的那樣,因為戰爭和環境而消亡的嗎?”

  “應當不是!”索菲婭說道:“昨天晚上我把在古城和螺旋塔裡獲取的一些資料進行瞭一個整理,發現瞭一個很古怪的事情。”

  一提到古怪這個詞,德娜的興趣就來瞭,因為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的父親,上一代勞頓傢族的寶藏獵人就很清楚地告訴她:“任何奇怪的東西,都會有你想象不到的價值。”於是德娜很主動地問道:“什麼古怪的事情?”

  索菲婭看瞭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安泉,解釋道:“那就是和其它的一些遺跡不同,樓蘭古城應當是在一個很短的時間裡荒廢下來的,例如埃及常見的一些城市遺跡,人們可以輕松地從城市的細節裡看到這個城市的消亡過程,從人口眾多到慢慢地減少,最終荒廢的過程,這在我們考古界,有一個近幾年才提出的專業名詞,叫城市消亡指數。但樓蘭不同,通過前幾天對樓蘭古城的考察,我得出瞭一個很奇怪的結論,那就是如果用標準的時間軸來計算,樓蘭應當出現過類似這樣的情況,在一年前樓蘭古城還有三到五萬的居民,而在一年後卻隻有不足三百的居民。”

  德娜顯然不明白這有什麼關系,於是隻好附和道:“嗯,確實很古怪,不過這也有可能是樓蘭人因為環境變化而遷徙啊。”

  “肯定不是遷徙……“索菲婭說道:“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這顯然並不正常,而這就是我這次考察的目的。”

  “那有結果瞭嗎?”德娜並不明白索菲婭的做法,不置可否地問道:“按你的計劃,我們還要到其它地方去考察吧?”

  “暫時沒有結果,不過基本可以確定的是,樓蘭的消亡與我背包裡的太陽聖經有極大的關系!”索菲婭說道:“這也是我暫時不想把我們在樓蘭古城的遭遇說給任何人聽的原因,按照我的估計,當我獲利瞭完整的太陽聖經後,我基本就能夠解開太陽聖經被分拆,以及太陽聖經的一部分之所以會被帶到樓蘭的原因。而通過這個,我又可以進一步解釋為什麼樓蘭會消亡,到那時,我才會公開我的考察,改寫整個絲綢之路的歷史和樓蘭文化的歷史,甚至改寫世界上幾大古代文明的後期發展消亡歷史,例如埃及文明和希臘文明。”

  由於聽到類似的話已經有好幾次瞭,於是在索菲婭感嘆和幻想的時候,德娜說道:“我比較關心的是,到那個時候,我們除瞭這些成就以外,是不是也會得到很多錢?”

  安泉微微搖頭,正以為索菲婭又要像以前那樣開始跟德娜爭論的時候,卻聽到索菲婭很認真地說道:“會有很多錢的,德娜,我向你保證,到時候你會有很多錢,多到你無法想象!”頓瞭頓,沒有理會德娜古怪的表情,索菲婭說道:“包括你背包裡那些從螺旋塔裡得到的器物,我也可以向你保證,隻要經過考古學傢們的鑒定,那些東西就會馬上變成國寶級的文物,任何一個都有超過一百萬英磅的潛在價值。”

  完全沒有估計到這的德娜剎那間啞口無言瞭,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安泉忽然轉瞭個身,說道:“已經天黑瞭,我們回去吧,順便和哈吉甫大叔和勃格汗一起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把悍馬開回西安似乎有些不現實瞭,你們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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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怡生態別墅區A7座浦東東南上海中國

  在公司忙瞭一整天的邵英齊和水晚照和平時一樣,把車停進瞭車庫裡,經過瞭近半個月的安靜生活後,邵英齊和水晚照基本已經習慣瞭沒有安泉在身邊的日子,連帶暫時住在別墅裡的蔣婉盈也習慣瞭這樣的生活。進瞭門,水晚照很習慣地把自己扔在瞭沙發上,然後大叫:“婉盈姐,晚上我們吃什麼?”

  由於工作性質不同,蔣婉盈基本都是在傢辦公,而新成立的特爾保安股份有限公司由於各方面的原因,指派給蔣婉盈的工作並不是很多,於是閑暇有空的婉盈很自然地做起瞭傢務,別墅裡的一些瑣碎小事幾乎都由蔣婉盈包辦,廚房的工作當然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水晚照的問題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看瞭一眼已經進房換下瞭職業裝的邵英齊,奇怪道:“姐,婉盈姐不在傢嗎?不會啊,這麼多天都沒有看到她出門。”

  邵英齊笑瞭笑,猜測道:“可能在浴室吧,你看那邊門已經關瞭。”

  正說話間,客房門被打開,一個金發美人從房裡出來,金色的秀發窈窕的身段卻有著一張東方式的面孔,看到邵英齊和水晚照後並沒有驚訝,而是用標準的普通話說道:“邵姐,晚照,你們好。”

  傢裡忽然來瞭陌生人,偏偏似乎對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陌生,這讓邵英齊和水晚照很是鬱悶,對視一眼後,水晚照問道:“這位……小姐,你是誰,為什麼你會說中文?”

  “我是索菲婭斯蒂法妮楊,中法混血,能夠說和聽中文是很正常的。”索菲婭微笑說道:“現在世界上有百分之二十三點七的人日常生活是在用中文交流,我會說中文應當並不奇怪才對。”

  “呃,我的意思是,你……”水晚照組織瞭一下語言,說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是婉盈姐的朋友嗎?婉盈姐去瞭哪裡?”

  浴室的門忽然被打開,隻圍瞭一條浴巾,頭發還沒有擦幹的德娜菲麗絲勞頓小姐身形優美地走瞭出來,隻將乳頭圍住的浴巾將德娜半個豐滿的乳房直接暴露在瞭空氣中,而結實的大腿也同樣如此,在她的小腿肚,綁著一個精美的皮套,一把黑色的匕首是德娜做任何事情都不會離身的武器。

  “我們不是蔣小姐的朋友,我們是安泉的朋友,準確點說,我們是安泉的老板,現在安泉為我們工作!”德娜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很具火藥味地說道:“工作內容包括探險和上床。”

  “你又是誰?”水晚照永遠是積極主動的,沒有理會德娜的話語,很直接地說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安安他回來瞭嗎?”

  我的名字叫德娜菲麗絲勞頓,你可以叫我勞頓女士,當然也可以稱呼我為德娜,我們是走進來的,至於安泉,他應當是陪你口中的婉盈姐出門瞭。“

  一直在聽的邵英齊已經把握瞭事情的全部,於是拉住瞭還想再問的水晚照,很是客氣地說道:“原來兩位女士是安泉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是這裡的主人,希望這裡的環境能夠讓兩位女士感到習慣。”

  嚴重懷疑德娜中文表達能力的索菲婭伸手將同樣想繼續說話的德娜推進瞭房間,然後很是客氣地說道:“邵姐客氣瞭,聽安泉說過許多關於你的事情,我們這次因為行程的關系,要在上海暫時停留二天的時間,原本並沒有過來打擾你們的意思,但安泉說既然回瞭上海,肯定是住在傢裡更習慣,所以我和德娜才冒味地跟瞭過來。”考慮瞭一下,索菲婭覺得之前德娜話語中有幾個用詞顯然有比較大的問題,於是還是解釋道:“德娜她的中文剛學沒多久,因此在表達方面可能有些不太清楚,剛才……”

  “我明白…”邵英齊永遠是善解人意,特別是剛才聽到德娜那句“安泉的工作內容包括探險和上床”之後,更清楚地明白索菲婭話中的意思,時機很好地接過瞭索菲婭的解釋,說道:“這麼說太客氣瞭,安既然讓二位一起回來,肯定有他的原因,而且你們既然要在上海呆幾天,確定在傢裡會更習慣,很高興認識你也很歡迎你的到來,楊小姐。”

  “邵姐客氣瞭!”索菲婭用很具有中國韻味的雙關話語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直接叫我索菲,安……泉也通常這樣稱呼我。”

  邵英齊的臉上看不到任何不尋常的事情,反而像是在商業場上一般泛起瞭親切的笑容,說道:“索菲,你們什麼時候下的飛機,為什麼沒有提前通知我呢?安做事就是欠考慮,至少也應當讓我和晚照一起到機場去接你們才對嘛。”

  索菲婭笑道:“這是安的主意,我們也是剛剛來,安說你們應當就要下班回來瞭,說要要給你們一個驚喜,所以就沒給你打電話。”

  水晚照已經聽出瞭索菲婭對安泉稱呼的改變,伸手拉瞭拉邵英齊的手,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邵英齊用瞭很瞭然的眼神給阻止瞭,而這時換好瞭衣服從客房出來的德娜正在用很有歐洲風格的語氣說道:“索菲,邵,你們在聊什麼呢?在聊安泉嗎?我也加入如何?”

  於是本來還要交流更多東西的邵英齊和索菲婭隻好對視一眼,默契地聳瞭聳肩,直接將德娜的話語過慮掉瞭。

  不過顯然,對於相同年齡的年輕女性來說,她們之間是永遠不缺乏話題的,即使當團體中有一個像德娜這樣思考問題的方式和說話的方式完全不合群的人。

  於是當安泉和蔣婉盈半個小時後從門外提著大包小包進門的時候,四個不同國籍不同語言習慣的年輕女性正圍坐在沙發上,熱烈地討論著時裝、珠寶和時尚化妝品等共同關心的話題,完全看不出四個人是剛剛認識的。

  “邵姐,晚照,我們回來瞭,快來幫忙!”雖然大多數的包都是安泉在拎,但仍然顯得辛苦的蔣婉盈一打開門就叫道:“我買瞭足夠六個吃二天的食物,等會你們都要來幫忙。”

  這天晚上邵英齊別墅裡的晚飯,應當是從邵英齊看搬到這邊後,最奇怪的一頓飯。

  且不說很是古怪的人員結構,一男五女原本是很正常的,但當五名女性中出現瞭德娜這種自來熟型,和索菲婭這種外表是西方內在卻是東方的混血,飯桌上的氣氛就很古怪瞭。

  除瞭氣氛古怪外,一桌菜的來歷也很古怪,最有資格和最具備廚師技術的安泉並沒有參與飯菜的烹調工作,平時總會幫蔣婉盈做些事情的邵英齊和水晚照也沒有動手,反而是一半中國血統的索菲婭很積極地和蔣婉盈一起進瞭廚房。

  在飯桌上所談到的話題同樣古怪。與安泉有過兩次合作,並且有過數次親密男女關系的德娜,最喜歡說的話,就是用自己半桶水的中文,說些比較露骨的詞句,到飯吃瞭一半的時候,安泉趁風沙來臨的時候進行的一龍二鳳遊戲已經成瞭飯桌上閑聊的話題瞭。

  索菲婭算是一個相對謹慎的人,說話當然比較婉轉,雖然並不明白安泉這樣做的目的,但必要的試探還是要有的,不過能夠與索菲婭說上話的人,桌上就隻有邵英齊瞭,同樣說話比較婉轉喜歡間接表達態度的邵英齊從一開始就與索菲婭交流各種話題,兩人算是比較聊得來的類型。

  水晚照因為年經的關系,更習慣有一句說一句,這倒與德娜有點像,因此當德娜很直接地說出自己與安泉的關系時,水晚照就開始用力擰安泉手臂上的肌肉,隻是成果不太顯著罷瞭。

  話最少的是蔣婉盈,這個標準的中國人,因為從小生活在歐洲的關系,在一些方面甚至連索菲婭都比不上,加上一直都沒有在這個團體中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更導致瞭蔣婉盈的內向,安靜地聽著眾人的對話,偶爾說上兩句無關痛癢的話語,更多的時候,蔣婉盈是在照顧安泉,不停將菜夾到安泉的碗裡。

  不過造成這個局面的安泉似乎並沒有考慮這些,之所以讓索菲婭和德娜住到傢裡來,最主要的考慮不過是為瞭兼顧工作罷瞭。

  從安泉的角度來說,工作期間不涉及個人問題是他一直以來的準則,但索菲婭的行程安排讓安泉覺得有必要見一見近在咫尺的愛人們,而德娜也很想見見安泉傳說中的“妻子們”,於是就有瞭這個安排,畢竟能夠懂得什麼時候放松和緊張的保鏢,才是真正合格出色的保鏢。

  不過正在吃飯的安泉顯然沒有想過,在一間面積不算太大的別墅裡,一男五女在一起,而偏偏這個男的與五名女性都有過最親密的接觸,這樣的環境下,晚上其實會是一個很讓人期待的過程,或許一張足夠大的床會比較適合這天晚上的安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