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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戰爭

  保鏢守則第一百四十二條第六款:保鏢是一個高風險的職業,往往會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遭到各式各樣的意外,因此保鏢必須有足夠強的心理素質,否則就不可能稱職。

  ※※※

  夜晚永遠是陰謀生存的天堂,而不論是在西方的神話還是在東方的神話裡,夜晚都是各式各樣的鬼怪活動的最佳時機,當然也是各種陰謀開始醞釀和執行的時刻。

  雖然隻是黃昏,但在米蘭郊外一棟城堡式的建築裡,有著藝術傢氣質的培明頓公爵,正以同樣優雅地資態一邊喝著八三產略微帶點苦澀的高山葡萄釀造每年隻產十幾桶的白葡萄酒,一邊與城堡的主人薩爾伯爵討論著早已商議好的陰謀,要如何執行。

  雖然薩爾伯爵的爵位聽起來遠在培明頓公爵之下,但在整個黑手黨成員體系中,培明頓公爵卻可以說是薩爾伯爵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今年已經六十四歲的薩爾伯爵是意大利黑手黨對外名氣最大的人,看起來非常普通的西西裡小老頭,卻掌握著全世界五萬四千名黑手黨成員的生死。

  “培明頓公爵,在法蘭克福發生的爆炸是怎麼回事?”薩爾輕柔地問道,雖然所有的事情他早就瞭如指掌瞭。

  “薩爾閣下,隻是下屬們用瞭一些比較激烈的行為罷瞭,雖然不小心撒碎瞭法蘭克福寧靜的夜晚暮色,讓神秘莫測的夜晚多瞭一些火熱的激情,但效果……”培明頓小心地用著自以為優雅地形容詞,堆砌在事件之上,如果不是任務失敗瞭,培明頓明頓公爵用來堆砌的形容詞還要多十倍。

  “但效果卻沒有完全失敗瞭!”薩爾打斷瞭培明頓的辭藻堆砌,打斷道:“現在整個歐洲,我們都面臨著龍盟的強力競爭,全方位的強力競爭,從上市公司的股票到一間街頭小酒吧的常客,從一次地方選舉的投票到一間連鎖餐飲機構的收購,我們整個傢族都在龍盟的行動中面臨著危機,因此這一次的計劃隻許成功,許失敗!”

  培明頓沒有完全理會薩爾的意思,骨子裡其實是一個藝術傢的培明頓認為戰鬥就是戰鬥,相互派出人手,像中世紀騎士戰爭那樣戰場對決,才是戰鬥的真正含意,考慮瞭一下,培明頓說道:“薩爾閣下的意思,是說我們要與整個龍盟開始全方位的戰爭嗎?我怕這樣的話會造成非常大的損失和影響。”

  “不錯,當然是戰爭!”薩爾眼睛看著窗外古堡夕陽映射出來的血色天空,說道:“不過並不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而是傢族與傢族之間的戰爭,而今晚的行動,就是戰爭的序幕。”

  “今晚的行動?”培明頓公爵神情有些奇怪,一口將酒杯中有些苦澀的葡萄酒一口喝幹,問道:“難道……”

  薩爾站在窗邊,喝瞭一小口葡萄酒,優雅的姿態和專註的神情,更像是一名等等聆聽自己作品的間樂傢,而且看起來,要比培明頓公爵專業得多。

  “血夜的序曲,就要被開始彈奏,死神揮舞著血紅的鐮刀,惡魔張開瞭黑色羽翼,將陰謀覆蓋下的所有人帶入地獄。”培明頓公爵用吟唱的方式念著他最喜歡的詩句,似乎想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唱響序曲。

  ※※※

  從時裝店采購回來後的蔣婉盈堅持要跟飛凌住在一起,理所當然地遭到瞭包括方綺在內的一致反對。

  夏依依反對的原因很直白,她簡單地說道:“隻有三個房間,根本住不下這麼多人。”方綺要婉轉一些,把安泉拿出去擋箭牌,說道:“安先生因為要保護飛凌小姐必須生活在一起,有可能會對蔣小姐的起居帶來一定的不便。”至於飛凌則要有技巧得多,且相對不首痕跡地話語暗示道:“婉盈你肯定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吧,以後有的是機會聊天,不急這一會。”

  可憐的蔣婉盈再次被三振出局,費盡心思安排的選購時裝拉近感情的做法也徹底失敗瞭,不過蔣婉盈最終將所有的賬算到瞭安泉的頭上,狠狠地瞪瞭安泉一眼,小聲威脅道:“你給我記著,總有一天我會報復的!”

  幸好,時間恰巧是晚上的七點四十分,晚餐的時刻對於從小生活在歐洲的蔣婉盈來說,是非常正式的,因此蔣婉盈很有氣質地邀請大傢在酒店裡共進浪漫的燭光晚餐,而剛剛完全不遑蔣婉盈面子的三個女人,當然不好推辭。

  純銀的燭臺,白色的蠟燭,雖然燭光晚餐大多數時候隻適合情侶,一男四女未免有些怪異,但餐桌中間擺放的燭臺和點燃的蠟燭,仍然將一絲浪漫的氣氛帶到瞭五個人中間,不過安泉並沒有坐下來,而是像服務生一般站在飛凌的身後。當然,選擇一邊靠墻,一邊靠大玻璃,不足二十碼的地主就是逃生梯的這個位置,當然也是安泉基於保護飛凌的考慮而特別要求的。

  晚餐當然不能沒有酒,開胃的餐前紅酒是法國產的紅葡萄酒,非常有紳士風度的服務生幫四位女士每人倒瞭半杯後,用詢句的眼神看瞭一眼仍然站著的安泉,安泉輕輕搖瞭搖頭,卻在服務生離開時,接過飛凌的酒喝瞭一小口,隔瞭兩分鐘才將酒杯交回到飛凌手中。

  “什麼嘛,想喝還有嘛,用這麼曖昧的方式接吻給我們看,有什麼意思?”夏依依當然知道安泉試酒的原因,因此這樣一句嫉妒的話也隻在心裡說而已。

  晚餐很快被送上來瞭,這傢米蘭市區最高檔的酒店,號稱最正宗的意式餐廳,不論是服務生的質量還是酒菜的正宗程度,都是無可比擬的。

  安泉眼神平靜地註視著飛凌,整個心神卻完全放在周圍環境中瞭,餐廳預料之外的冷清讓安泉有種說不出來的危機感覺,似乎本能地提醒他將會有危險發生,為什麼?為什麼在晚餐的時間這樣一傢餐廳裡居然隻有不到五桌的客人?

  安泉的手已經伸到袋子裡瞭,身上的裝備除瞭腰上的隨身電腦,就隻有口袋裡永不離身的槍和備用的兩枚彈夾,安泉非常希望隻是自己的神經過敏,但在兩分鐘後,安泉的希望徹底破滅瞭。

  “噗”的一聲輕微響動,子彈射在瞭安泉一腳路踢翻的一張附近桌臺上,桌上的燭臺和刀叉叮叮當當地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怡到好處地將子彈的聲音掩飾瞭。

  四位女士看著似乎正在發神經的安泉,驚訝地盾著他將一張直徑足有兩米的大桌一腳踢翻,除瞭蔣婉盈外,其它人都呆怔瞭起來。

  “蔣小姐,你帶著依依和方綺從逃生梯下樓,負責好她們的安全。”安泉迅速在心裡估計形勢的變化,雖然對米蘭的危機早有準備,但如此迅速的動作和如此明目張膽的攻擊,簡直就像是戰爭。

  餐廳的服務生已經圍上來瞭,五桌客人也有四桌客人的手伸到衣服口袋或者放在桌下,危機突然降臨讓安泉再也顧不瞭許多,拿出手槍將視野裡的所有在活動的人全部擊倒,是否有無辜者已經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瞭。

  飛凌躲在安泉身邊,巨大的原本桌面和角落的位置,讓安泉五人有瞭一個短暫的喘息時間,服務生有五名已經躺在地上瞭,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沒有任何糟雜的聲音,安泉的心開始往下沉,因為安靜的話,隻代表一種可能,而且是最壞的那種——整個餐廳甚至整個飯店裡都是敵人。

  方綺已經開媽發抖瞭,幸好蔣婉盈適時顯示出她的能力,一手挽著方綺,另一手握著她的那把勃朗寧,居然還能抽出另一支勃朗寧來交給夏依依。

  “跟著我的腳步,我們到樓梯口去!”安泉小聲地吩咐。

  “為什麼?樓梯口肯定會有很多人守著,你是白癡嗎?”蔣婉盈罵道:“餐廳裡都有這麼多人,樓梯口肯定也派瞭人在那,我剛剛已經發出消息瞭,十分鐘內就有人會趕過來。”

  安泉沒有答話,簡單但不容置疑地說道:“跟我走!”緩緩轉動桌面,發泉開始移動,二十碼的距離很快就被越過。

  “咔嚓……”聽到散彈槍上膛的聲音,蔣婉盈冷汗直冒,在來福槍的威力下,原木桌面是不堪一擊的,幸好這個時候,五個人已經在樓道裡,窄小的門讓餐廳裡所有的人都不敢做任何進攻的動作,有兩個想嘗試的已經被安泉毫不客氣地擊殺瞭,雖然彈夾裡隻是麻醉彈,但擊中心臟和頭頸的話,死亡是必然的事情,在生與死面前,沒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做到勇敢。

  “怎麼辦?”蔣婉盈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瞭語氣,問道。

  “現在是晚上八點,樓下大堂肯定還有其它人存在,這樣一傢酒店,不可能為瞭我們完全不營業,你帶著依依和方綺從樓梯下去,到大堂時把槍收起來,盡快離開這裡,你們不是目標,就算他們看見應當也會顧慮其它人而不采取行動。”安泉淡淡地吩咐道。

  “那飛凌呢?”方綺緊張地問道。

  “飛凌跟我一起,放心,她不會有事的,而且你們下樓時,這裡還有人留守一會,餐廳裡幾十個人,難保沒有用身體來擋子彈的傻瓜。”

  “好!”雖然很不願意,但在這個時候,蔣婉盈也隻能接受安排,剛才踢翻桌子的時候,蔣婉盈也能清楚感到危機的到來,盡管她仍然來得及讓自己整個身體擋在飛凌的面前,但反應和動作,遠比安泉差瞭不下兩個檔次。

  安泉伸出右手,小心地摟住飛凌的腰,一邊監視著餐廳裡敵人的動作,一邊看著在蔣婉盈的帶領下,小心翼翼開始下樓的三個女人,餐廳設在二樓,從樓梯口下去原本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一分半鐘後,飛凌的電話響瞭起來,而安泉也通過仍然扣在方綺胸前的那枚水晶蝴蝶胸針確認瞭三人的環境。

  “我們沒事瞭,你們也下來吧!”方綺在電話裡擔心地說道。摟著飛凌慢慢開始上樓,安泉直接將飛與方綺的電話切斷,沒有給飛凌說話的機會。

  “怎麼會這樣?”已經坐在車裡的方綺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擔心地說道。

  “他們不能下來!”蔣婉盈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大堂裡有超過十個人,隻要其中的三分之一是敵人,他帶飛凌下來的時候,就可能要面對三個不同方向的敵人,所以他下樓其實就是送死!”

  坐在後座的夏依依臉色鐵青,但仍然能夠摟住方綺,慢慢地安撫她,認真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們要去哪裡?”

  蔣婉盈轉瞭個彎,將車子駛入夜晚米蘭擁擠的車道上,後視鏡裡,跟蹤而來的車輛已經消失無蹤瞭,考慮瞭一下,淡淡道:“我們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咔……”瞭彈上膛的聲音從腦後傳來,夏依依將十分鐘前蔣婉盈給她的勃朗寧手槍抵住蔣婉盈的後腦,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們要去哪裡?”

  蔣婉盈神色沒有絲毫張變,仍然專心地開著車,淡淡道:“安泉既然敢讓你們跟我離開,當然是信任我才會這麼做,夏小姐,把槍放下來,我不想開車的時候被人威脅。”

  “回去,我要去幫安泉!”夏依依似乎沒有聽見蔣婉盈的話,說道:“回酒店去。”

  “不行,太危險瞭,幾分鐘後我的人就會過去,我要負責把你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去!”蔣婉盈非常有理智地說道。

  “砰!”夏依依抬槍朝車頂開瞭一槍,再次將槍抵信蔣婉盈的後腦,說道:“安安有危險,你要麼回去,要麼停車我自己回去。”

  蔣婉盈將車靠路邊緩緩停瞭下來,夏依依伸手去開車門,似乎真的想下車回到酒店去幫安泉,手剛觸到車門,註意力略微有些轉移的時候,蔣婉盈已經把頭一低,背著手擰住瞭夏依依的手腕,槍當然也物歸原主瞭。

  “好不容易從危險的地方出來,又因為一些愚蠢的理由想回到危險的地方,隻有最蠢的人才會犯這樣的錯誤!”蔣婉盈嚴肅地說道:“我既然將你們帶出來瞭,就要將你們安全地帶回到安泉那裡,夏小姐,我並不希望使用其它手段來讓你服從我的安排。”

  槍被奪瞭的夏依依緊張的心情完全消失瞭,似乎比方綺還要柔弱地靠在後座上,神情黯然地說道:“可是安安有危險,他有危險!”

  方綺似乎恢復過來,夏依依的表現給她的沖擊,比剛才槍戰時給她的沖擊還要更大,平時看起來大咧咧似乎對誰都不在乎的夏依依,居然因為安泉而開槍,雖然隻是威脅,但那種心態可想而知,一直以為自己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很瞭解夏依依的方綺忽然間發現其實自己什麼都不瞭解,夏依依隨意的外表下,漫不經心的語言裡,卻有著對安泉遠比方綺想象中還要深刻得多的感情。

  並不瞭解夏依依的蔣婉盈當然沒有方綺那麼多的感觸,完全從利益的角度考慮的蔣婉盈更不理會夏依依明顯沖動型的做法,看瞭看後座兩個女人的表現,蔣婉盈考慮瞭一下,解釋道:“並不是我不想回去,我的任務是保護飛凌小姐,我也想回去幫安泉,但我們現在回去,隻會讓飛凌小姐更危險,安泉一個人保護飛凌小姐,短時間肯定沒有太大問題,剛才在餐廳裡的殺手不敢使用大口徑的武器,我估計他們也不願意把事情鬧大,十分鐘,不,隻要再過五分鐘,我的人就會趕到酒店去,那個時候,一切應當都會結束,而如果我們現在回去,隻會讓飛凌小姐更加危險!”

  “你到底是誰?”方綺終於忍不住問道。

  “龍盟德國分部,對外事務部部長,蔣婉盈!我並沒有說假話,我跟飛凌小時候確實是在一個大院裡長大的,隻不過我五歲的時候跟父親來到瞭歐洲而已。”

  “龍盟?是什麼東西?”夏依依慢慢恢復過來,好大概奇心也恢復過來瞭,仍然是很不客氣地問道。

  蔣婉盈重新把車子發動,答道:“東西?龍盟可是一個組織哦,現在我們要去的就是龍盟在米蘭的總部。”

  “安泉和飛凌真的沒事嗎?”方綺問道。

  聽到方綺話語中將安泉的名字放在前面,明顯更加關心和關註,蔣婉盈苦笑瞭一下,答道:“肯定沒事,隻要我的趕到酒店,一切就都結束瞭……”

  汽車再次行駛在米蘭擁擠的大街上,馬路兩邊的霓虹燈倒映在汽車車體上,形成瞭流動霓虹景色,夏依依望著車窗外,忽然失落的感覺湧上心,上次安泉保護邵英齊,這次安泉保護飛凌,雖然她都在安泉的身邊,但卻從來沒有體會過安泉貼身保護,或許,我隻是配角而已。看著窗外變幻的霓虹,夏依依心裡泛起瞭苦澀的自白。

  ※※※

  酒店不遠處的一棟商業樓裡,薩爾伯爵和培明頓公爵正通過巨大的監視屏觀察著酒店門口的一舉一動,喝著調酒師精心調配的雞尾酒,培明頓公爵又有一種彈鋼琴的沖動。

  “龍盟的救援隊已經出發瞭,五分鐘後會到達酒店外!飛凌和她的保鏢仍然被我們困在酒店裡,不過因為準備不夠充分,暫時還沒有得到具體的信息。”一名手下在向薩爾這個米蘭名副其實的教父匯報情況。

  “沒有關系,我們的目的並不是殺瞭那個小女孩!”薩爾淡淡地微笑著,說道:“既然龍盟的人已經到瞭,那就按計劃進行,記住保持實力,我要龍盟派出第二波和第三波的救援隊送到我們的槍口上來。”

  培明頓公爵興奮地站瞭起來,吼道:“戰爭,終於開始瞭!”

  第十一章天使

  保鏢守則第七條:戰鬥技能是保鏢最後的防禦壁壘,雖然在足夠的準備下,保鏢可以盡可能減少戰鬥,特別是直接戰鬥接觸的可能性,但在任何一個危機任務當中,戰鬥仍然是保護當事人最核心的行動。

  ※※※

  飛凌下榻的這傢酒店,是米蘭最受外國遊客歡迎的四星級伊莎貝爾大酒店,酒店隻有十六層,因為是三十年前落成的建築,因此與這些年來落成的大廈相比,伊莎貝爾大酒店幾個內部有著復雜的結構。

  三組共六架電梯分別隻負責五到十樓,十一到十五樓,和十六樓三種,其中有一架電梯是直達十六樓頂樓的,而飛凌的客房是在十五樓,安泉的裝備箱當然也跟飛凌和方綺的行奇包裹一起,被送到瞭十五樓的客房裡。酒店總共有三個可以直接從一樓到十六樓的逃生樓梯,分別在酒店的兩側和正中間,其中中間的樓梯更寬。

  安泉在腦海裡不斷回憶在飛機上查看過的酒店建築圖紙和相關資料,那些雖然都是他習慣性地常規工作,但幸好素來謹慎小心的安泉每次都會將所有資料牢牢記住。

  飛凌的臉上看不到緊張的神情,似乎也看不到害怕的神情,反而很享受地靠在安泉的身上,感受安泉的手緊貼在自己腰間,似乎又想起瞭清晨熱烈的親吻。

  “安,我們這是去哪裡?”跟著安泉一會走樓梯,一會乘電梯,一會上樓一會下樓轉瞭足足十幾分鐘,飛凌的害怕感覺已經完全被好奇心所替換瞭,忍不住問道。

  “回房間!”安泉簡單地答道。

  “回去不是很危險嗎?”飛凌奇怪地問道:“他們都有槍,而且知道我們在這棟樓裡,肯定會有人呆在房間裡吧!”

  對飛凌的推斷,安泉當然認可,不過基於保護她的考慮,安泉必須回到房間去拿一些必要的裝備,否則僅憑手中的槍和不足兩個彈夾,想突圍而出幾乎是不可能的,與蔣婉盈不同,安泉並沒有將希望放在龍盟身上,因為曾經到過米蘭的安泉非常清楚,米蘭的教父薩爾伯爵是多麼的老奸巨滑加手段毒辣。

  “必須回去!”安泉當然不會把這些理由解釋給飛凌聽,而是淡淡地說瞭一句肯定的話。

  “嗯……”飛凌沒有再部什麼,因為她忽然發覺這個樣子的安泉很專註很帥氣,正好安泉摟著她在樓梯口停瞭下業,通過簡單的電腦掃描確認外面走廊的安全,飛凌忽然摟住安泉的脖子,吻瞭上去。

  七拐八拐憑著記憶中對建築的熟悉和隨身電腦掃描功能,安泉終於帶著飛凌來到瞭十五樓,樓下傳來非常激烈的槍聲,似乎米蘭的鬧市已經變成瞭戰場。

  借著槍聲的掩護,安泉在飛凌沒有發現的情況下,一路殺瞭七名敵人,而手中而個彈夾中的一個也已經空瞭,換上另一個三十發的彈夾,安泉對馬上要面對的敵人,信心十足。一邊與飛凌熱烈地親吻,安泉迅速在心裡估計整個形勢的變化,外面槍聲如此厲害,明顯薩爾伯爵是早有準備,打算借這個酒店來伏擊龍盟趕來救援飛凌的人。既然如此,埋伏在客房裡的敵人就不可能太多,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薩爾伯爵的主要精力應當是放在樓下,即使讓飛凌離開瞭酒店,隻要能夠跟龍盟打一場決定性的勝仗,那麼薩爾伯爵的目的也就達到瞭。

  安泉並不在意龍盟將勝利還是失敗,雖然龍盟大多數是中國人,安泉也希望龍盟能夠在與黑手黨的戰爭中取得勝利,但作為保鏢,安泉的任務隻不過是保護飛凌的安全罷瞭,至於為瞭保護飛凌的安全要付出多大代價,以及有什麼後果,這些都不在安泉的考慮范圍之內。

  飛凌的吻持續瞭整整三分鐘,變得越來越激動的飛凌呼吸開始急促,甜蜜的熱吻再次喚醒瞭飛凌的記憶,飛凌有種要將一切交給安泉的沖動。

  安泉在飛凌額頭上輕吻瞭一下慢慢摟著飛凌出瞭梯口,朝客房走去,不著痕跡地打開隨身電腦的掃描開關,客房裡五名敵人或坐或站地呆在客廳裡,槍口幾乎都對準瞭房間門。

  五個人五個方向,安泉靠在門邊,確定整個樓屋沒有其它的敵後,安泉考慮進去的方案,五個人五個方向,即使以安泉的開槍速度和移動速度,也必須要一秒種才能夠將這些全部擊殺,但這一秒鐘裡,隻要對手經過足夠的訓練,足以讓其中的三個人有開槍機會。

  安泉的右手緩緩離開飛凌的腰,附在飛凌耳邊輕輕說道:“我開門的時候,你不要動,如果有槍響,也不要怕!”

  飛凌輕輕點瞭點頭,安泉取出房卡,插在門上,電腦識別器輕輕地“嘟”瞭一聲,房間裡的五個人手法一致地將槍口對準瞭房門口。

  退瞭兩步,安泉用身體將門撞開,以膝蓋著地的跪姿利用大理石地面的光滑潔凈,滑進瞭房間,一秒鐘後,房間裡的五個倒在瞭地上,兩發子彈從安泉的頭頂飛凌非常聽話地沒有叫喊,也沒有亂動。

  同一時間通過監視屏註視著十五樓客房的薩爾將手中的高腳葡萄酒杯摔在地上,“咣當”的聲響驚醒瞭正在構思新詩句的培明頓公爵,回過頭來的培明頓目瞪口呆地看著監視屏裡五名手下倒地沒有動靜的怪異姿態,然後就看到安泉緩緩從地上站瞭起來,監視器很快在安泉隨身電腦的幹擾功能下,失去瞭作用。

  “怎麼回事?薩爾閣下!”培明頓完全沒有弄明白究竟發生瞭什麼事,原本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當中,龍盟的人已經被結結實實地堵在瞭酒店門口超過二十分鐘,雖然自己的人損失慘重,但同樣不敢用重武器的龍盟瞭也連續派出瞭三波救援隊,死傷超過五十人。

  薩爾拿起通話器,吩咐道:“那個小女孩在十五樓客房裡,所有大樓內的人按照原定計劃執行D任務!”放下通話器,薩爾從桌上拿起剛剛一個小時前打印出來的安泉的照片,用力揉成一團後扔進瞭垃圾桶裡,答道:“培明頓,這個問題你應當問監視器,而不是問我,因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整個過程不到一秒,我五名最精銳的手下就不動瞭,隻有兩個有開槍的機會,我的上帝,他究竟是誰?”

  培明頓還算年輕力壯,對電腦也更熟悉些,很快從電腦中調出瞭一分鐘前安泉沖進客房時的全息視頻記錄,截取後放瞭一遍,培明頓一無所獲,不足一秒的時間,培明頓隻看到安泉開槍、揮手、五個人中的兩個人開槍、一起倒地,再看瞭兩遍,照樣沒有任何收獲。培明頓回頭,看著找來一個新的酒杯,重新倒瞭一杯調制好的雞尾酒的薩爾,老薩爾拿著酒杯的手,似乎正在發抖。

  “放慢五十倍,培明頓,培明頓,不放慢一百倍,我要看看這個男人是怎麼把我五名手下擊倒的!”薩爾喝瞭一大口雞尾酒,蒼白的臉上有瞭一絲紅暈。

  發現自己笨到沒有想過看慢動作的部明頓迅速地進行瞭相關設置,安泉的動作在一百倍的慢速下,全程零點九四秒的動作,變成瞭九十四秒的慢動作,忠實記錄瞭全息視頻的監視器,將安泉的所有動作一一分解瞭。

  安泉推開門時,膝蓋已經跪倒在地瞭,忽然間由一米七九的身高變成瞭不足一米四,讓安泉獲得瞭更低的重心,而適漢的沖力讓安泉在房間裡前後一共滑行瞭接近一米。

  房間裡的五個人忽然發現部進來的人眼前高度居然不足一米四,其中的兩個條件反射地不顧一切開瞭槍,而其它三個人則本能地放代瞭槍口,可可惜已經沒有機會瞭。

  安泉左手的槍快速的移動瞭一下,手指連扣,三名反較快沒有開槍在調整槍身位置的人額頭中槍,瞬間的腦死亡他們全身僵硬,再也沒有一絲力氣把手中大口徑的左輪手槍的板機扣下去,就這麼軟倒在地上和沙發上。

  另外兩名反射性開槍的人手指關節剛剛恢復正常,開始調整好自己的姿態,其中的一名甚至已經半蹲著找到瞭掩體想要再次開槍攻擊,可惜同樣沒有機會瞭。左手開槍的安泉幾乎在同一時刻,右手揮出,一前一後兩道在一百倍慢鏡頭重放的情況下仍然看不清楚的白光從安泉手中飛出,閃電般掠過瞭兩人咽喉,消失在兩人的身體裡,另外的兩人,同樣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仔細看著全息視頻記錄的培明頓渾身輕顫,似乎到此刻才感受到瞭米蘭聖誕節前的寒冷,有著藝術傢氣質卻並沒有太多戰鬥經驗的培明頓對那道白光卻似曾相識,稍稍回憶瞭之後,培明頓手中的酒杯脫手,掉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響聲把處於發呆狀的培明頓和薩爾驚醒。

  “an……angle……!”培明頓的渾身正在發抖,聲音也抖動起來瞭,說道:“天……天使……那個男人,是半年前在法蘭克福屠殺瞭我一整個小隊的末日天使。”

  薩爾猛地站瞭起來,手中酒杯在緊張的心態下,玻璃杯腳折斷,“當”的一聲掉落在地上,杯子裡的半杯雞尾酒灑落在潔白的大理石地板上,鮮血一般的雞尾酒迅速將大理石地板染紅。

  迅速拿起通話器,培明頓匆忙地下令:“所有大樓裡的人全部停止任務,外面負責狙擊的人分一半進去支援,全力狙殺那個保鏢。”

  通話器裡安靜瞭片刻,傳來子大樓外圍負責與龍盟接觸的分隊長的回答:“很抱歉,公爵,大樓內的兄弟沒有回音。”

  這時的米蘭夜空,忽然響起瞭尖銳的警笛聲,處於樓頂的薩爾,能清楚看到從六條大街外蜂擁而至的警車,從已經處於呆滯狀態的培明頓手中拿過通話器,薩爾用有些幹澀的聲音說道:“任務終止,所有人員按Z計劃撤退,不要留下痕跡。”通話器裡,同樣聽到瞭警笛聲的分隊長肯定地答道:“是,馬上執行!”

  “五分鐘,隻有五分鐘,大樓裡的十四個身經百戰的戰士沒有任何人回話!”一向有貴族風范的培明頓委靡地坐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喃喃道:“從十五樓一直到十一樓,一共十四個戰士,我的上帝……”

  薩爾伯爵同樣沒有剛開始時自信的神情,枯坐在沙發上仿佛一瞬間老瞭十歲,幹澀的面部表情再也沒有二十分鐘前的紅光,原因隻是正摟著飛凌在酒店裡快速下樓的安泉。解決瞭房間裡五名敵人安泉,站起身很快地將飛拉進房間,看到五個人倒在地上的飛凌異常冷靜,沒有任何異樣的動作和表情。

  迅速找到自己裝備的安泉打開箱子,先拿瞭五個彈夾放在口袋裡,拿出一件超薄的防彈背心遞給飛凌,說道:“穿在裡面。”然後再將一些小金屬珠和一些條狀物裝在另一個口袋裡,轉身來到兩名最後倒地的人身邊,伸手從他們的咽喉取出瞭一根長三厘米直徑兩毫米的針,針的後部扁平,針尾有一個直徑五毫米左右的圓球,稍加擦拭後放到瞭左手的手肘附近。

  等到安泉整理好身上的東西轉身時,飛凌已經將背心貼身穿好,被安泉揉捏過的胸部似乎大瞭一點,在背心的緊身束縛下,圓潤挺拔。安泉慢慢走到飛凌身邊幫飛把衣服整理好,手掌當然不可避免地再次碰觸到飛凌敏感的胸部。

  “安,吻我!”有安泉的幫忙,飛凌用手摟住安泉的脖子,任由安泉幫自己扣上衣服的鈕扣,命令道。

  安泉快速地幫飛凌整理好衣服,輕輕地在飛凌唇上蜻蜓點水般地接觸瞭一下,說道:“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隻要下到十一樓,我們就安全瞭!”進房間已經超過一分半鐘瞭,對方說不定已經在樓道裡開著手機保險在等我們瞭,一定要快,安泉在心裡想著。

  看瞭一眼房間裡的幾具屍體,飛凌放棄瞭索吻的打算,順從地在安泉的摟抱下,離開瞭房間,向大樓中間的樓梯口走去。

  剛剛走到樓梯口,安泉左手槍就抬瞭起來,一聲輕微的聲響,一名手中端著托盤的服務生倒在瞭地上,額頭出現瞭一個彈孔!

  飛凌把臉埋在瞭安泉的胸前,不敢看從彈孔裡流出的白色腦漿和少量紅色血液,喃喃道:“他隻是個服務生啊,安。”

  “他手裡有槍。”安泉右手摟著飛凌,在服務生身邊沒有任何表情地用腳撥開拖盤,露出服務生手裡的槍,說道:“現在這棟樓裡,應當沒有真正的服務生瞭。”

  忽然一轉身,將飛凌擋在瞭自己身後,左手的槍連續身擊,三名聽到服務生倒地聲音而出來查看的殺手同樣額頭中彈,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

  以每秒種三步的細碎步伐帶著飛凌從十五樓沿中間的樓梯直接往下去,每一層都要解決三到四名從側樓梯或者從房間裡出來的殺手,安泉以閃電般的速度清掃瞭十一樓到十五樓的所有敵人,從頭到尾甚至沒給這些技術比房間裡五人差瞭一個檔次的殺手開槍的機會。

  不到兩分鐘,安泉就帶著飛凌進瞭十一樓的一間客房,關上房間,安泉將一顆金屬球丟在套房的客廳中間,摟著飛凌進瞭這間比十五樓足足小瞭一倍的普通客房的臥室裡,讓飛凌坐在床上後,淡淡道:“基本安全瞭,我們在這裡等龍盟那邊的消息。”

  “龍盟?”看到安泉表情略微有些放松,飛凌問道:“龍盟是什麼?”

  “龍盟是一個組織,蔣婉盈蔣小姐就是那個組織負責保護你的人!”安泉仍然站著,客廳的金屬球沒有任何主變化,淡淡答道。

  “婉盈?她負責保護我?”飛凌好奇地問道。

  “等一會見到她的時候,你問她吧!”安泉註意力還停留在外面,對飛凌的話,沒有仔細回答。

  飛凌當然也並不在意這些,真正讓她在意的是安泉,很輕易地將這份好奇心丟掉,飛凌問道:“安,現在是不是安全瞭?”

  “暫時安全瞭,隻要龍盟不是太笨,應當會把事情搞大讓警察甚至軍隊界入!”安泉聽著窗外由遠而近的警笛聲,答道。

  “那……”飛凌站瞭起來,從後面摟信安泉的腰,說道:“那你現在可不可以吻我……”

  安泉轉過身,將隨身電腦和手槍都放回到衣袋裡,雙手摟住飛凌纖細的腰肢,比他矮不瞭幾公分的飛凌正用深情的眼神註視著他的唇。

  微微一笑,安泉的唇印瞭下去,安心地品嘗起飛凌甜蜜的紅唇,剛剛才結束的槍戰似乎隻是為瞭增加這個熱吻的刺激程度,而特別準備的實彈演習,雖然在演習過程當,安泉射殺瞭超過三十名殺手。

  飛凌閉上眼睛,開始專註地體會緊張過後的甜蜜親吻,對於早上剛剛結束瞭自己初吻的飛凌來說,親吻說是性愛的一切。

  而同一時間,身在上海的邵英齊正和水晚照一起看著從米蘭發回的現場報道:“……這是意大利近二十年來最大的恐怖活動,激烈的黑社會大火拼已經造成多名無辜的住客受傷,現場出動瞭超過三百名警察和全副武裝的軍人,才將火拼的雙主驅散。在伊莎貝爾大酒店的一五零三號房裡,有五名懷疑是恐怖分子的歐洲籍男子死亡,據酒店負責人稱,這間房間是明天將舉行巡回演唱會的亞洲歌後飛凌小姐訂住的房間。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準確的消息證明飛凌小姐與匪徒有任何正面的接觸,敬請關註記者的後續報道……”

  “安……”邵英齊喃喃道:“你一定要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