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又是一夜的纏綿,直到早晨我和小惠一同離開這片低矮破舊的平房。我先將女孩送到學校,然後便開車回到公司。由於今天比平時來得稍晚一些,員工們都已經到齊。一進門我便感到有些異樣,所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註視著我。

  沒等我鬧清是怎麼回事,從我的辦公室裡走出來幾個戴大殼帽的傢夥。

  「你是吳志強嗎?」

  「啊……是我……怎麼?」我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慌忙答應道。

  「你涉嫌參與一宗騙稅案件,我們是來請你回去協助調查的,請跟我們走一趟。」說著,上來兩個傢夥架起我就往外走。

  經過一系列的審訊,我終於明白瞭,原來是我和老邢的一筆退稅業務出瞭紕漏。我深知後果的嚴重性,也預見到自己將難逃法網,但是心裡卻無時不刻地牽掛著琴姐和小惠,在這個時候她們最需要我的幫助,如果沒有我,真不知她們母女該怎麼活下去。

  整個收審期間我被斷絕瞭和外面的一切聯系,也不允許任何人接見我,我隻有痛苦地等待。精神和肉體上無盡的折磨,一時間令我開始萬念俱灰,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再次見到琴姐母女,心裡總是默默地為她們祈禱,但願她們能過得好一些。

  歷經幾個月的聽審,我終於等到瞭宣判前的接見,然而等來的卻是妻子的律師送來的離婚協議書,懷著愧疚的心情我在協議書上簽瞭字,我知道這已是無法挽回的事情。

  兩天以後我被看守再次帶到接見室,出乎意料的是坐在裡面的竟是柳紅,我當時像是見到親人一樣激動萬分,真想跨過桌子將她摟在懷中。「怎……怎麼會是……你?」我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瞭出來。

  看到我的樣子,她也激動得掉下眼淚,剛想開口卻欲言又止。我看著她對看守嫵媚的一笑,然後說:「我們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估計柳紅已上下打點瞭一番,看守很痛快地答應瞭:「好吧,給你們十分鐘。」

  看守剛一出去,柳紅馬上越過桌子一把將我擁在懷裡泣不成聲,我真想緊緊地將她抱住,可惜手銬卻阻止瞭我的行動。柳紅深深地吻瞭一下我的嘴唇,然後強迫自己忍住哭聲。

  「好瞭,我們的時間不多,我有好多話要說。」她擦瞭擦眼淚又回到座位上繼續說:「我已經調查清楚瞭,這一切都是你老婆幹的,她派人在公司裡一直收集你的罪證,並把公司帳戶裡的錢全部轉走後才告發你。」

  我當時猶如五雷轟頂一般愕在那裡,聽著柳紅繼續說:「她以前也曾想收買我,但是被我拒絕瞭。這次的事情他們想判你為主犯,不過你放心,我正在托人想辦法,我已經幫你請好瞭律師,隻要你一口咬定是老邢騙你這麼幹的,估計不會判得太重。到時候我再想辦法幫你辦個保外就醫,用不瞭多久你就能出來。」

  「你……你知道琴姐現在怎麼樣瞭?」我迫不及待地問瞭一句。

  柳紅馬上白瞭我一眼哼瞭一聲:「哼!直到現在你還想著她,真想不到你竟對她一片癡情。」

  我知道自己的沉不住氣惹惱瞭柳紅,便慌忙解釋道:「不是……那個……我隻是隨便問問,你別誤會。我……」

  「好啦!你也不用解釋,我很明白。其實這次你出事也是她告訴我的,看來她也很掛念你,你出事沒幾天她就跑去找我,還跪下來求我幫你。」

  「那她現在怎麼樣?」

  「不知道,開始兩個月她還總去我那打聽你的事,但後來就再也沒有露過面瞭。」

  「柳紅,我知道以前我對不住你,我希望你不要記在心上。這次的事你能出頭我很感激,至於結果如何我倒並不在乎,我現在隻求你幫我一個忙,我想讓你去找她。我進來之前他老公正得腦梗塞住進醫院,你知道她們的生活很困難,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幫幫她們。」說著我從柳紅那要瞭筆和紙,將琴姐傢的地址寫給瞭她。

  「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還管別人!」柳紅說著把地址塞進瞭挎包:「行啦,這件事我會盡力去辦的。你現在的事情是要想好怎麼和法官說,過兩天我會讓律師來見你,到時候他會叫你怎麼應付的。」

  「你現在過得怎麼樣?」直到此時我才想起關心她。

  「呵呵……我能怎麼樣?湊合混唄!」隨後柳紅向我訴說瞭她離開我後的一番經歷,原來她現在被一個臺灣的富商包成瞭二奶,過著相當富足的生活,隻是那個傢夥經常在外地,所以一年也回不來兩三次,即使回來也住不瞭幾天,害得她每天獨守空房、寂寞渡日。

  直到看守走進來宣稱時間已到,我們才依依不舍的分開。我被看守帶出瞭接見室,身後傳來柳紅的喊聲:「你好好保重!我會想辦法,你要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