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辦法?你快點告訴我呀!”
我焦急地看著女人,等待她說下去,可是心,開始不規則地跳動,仿佛支撐心臟跳動的支點,是在鋒利的刀刃上,稍不留神,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辦法太刁鉆,就是……”
女人遲疑著,最後說道,“就是在七日之內,你每天要吸食七次活人的鮮血,且這個活人必須是懷孕兩個月以上的女人,吸食七七四十九次之後,你才能徹底去除體內的毒素,延續你的生命。”
靠!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殘忍血腥,刁鉆討巧的解毒方法?之前桃花仙子給我的救命之方就已經夠稀奇古怪瞭,沒想到現在這個更是歹毒至極,沒有人道,沒有人性。
去哪裡找一個懷孕兩月以上,又願意讓我吸食她鮮血的女人呢?這不明擺著是坑人嗎?我心裡不停咒罵著,卻不知是在咒罵誰?
女人似乎看出瞭我的心思,繼續對我說道:“這個解毒之方,是當初那個老道親口告訴我的,可我所嫁的那些男人都沒有福氣找到這樣的女人,所以最後都死瞭,我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一個慘死在我面前,卻無能為力。”
他媽的臭老道!他媽的臭解毒之方!我也沒有福氣找到這樣的女人,看來我隻能等死瞭,二四個時辰後,不!已經不到二十四個時辰瞭,我就會七孔流血而死。
我徹底絕望瞭,呆若木雞地杵在當地,眼前突然一黑,倒瞭下去,什麼知覺都沒有瞭,等我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看到那個絕色的女人坐在我身邊,眼神很關切地看著我,問:“你醒瞭?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說罷!女人將一碗米飯遞到我面前,米飯上放著色香味俱全的菜,我冷冷地看著她,要不是她,我怎會中毒?現在又何苦假惺惺關心我?我不需要!
我他媽的已經是要死的人瞭,還吃什麼飯?還有什麼心思吃飯?我發瘋地把怨氣都撒到瞭她身上,一把推開她,她手裡的碗落到瞭地上,摔得粉碎,狼藉一片,就像我支離破碎的一顆心。
“你滾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我沖她罵道,“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你為瞭報答李媒婆的恩情,就可以不分黑白地害死無辜,你這樣的女人和歹毒的李媒婆有什麼區別?趕緊給我滾開!”
女人默默抱起躺在我腳頭的孩子轉身離去,走到門口時,回頭看瞭看我,然後很真誠地說:“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好嗎?”
這是我不放棄就能做到的嗎?這是我自己的生命,不到萬念俱灰,誰他媽的願意放棄!可現在不放棄也不行瞭。
女人走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裡,心裡有那麼一瞬間復雜的難以言明,她也是個苦命的人,隻因體內天生藏毒,而不能有個幸福的結局。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就像個沒有生命跡象的植物人躺在床上,到這個時候,什麼都不想做,什麼也做不瞭,回憶卻不管不顧地沖瞭上來,占領瞭我大腦的最高峰,指揮著我的思維。
“送兒哥哥,我懷孕瞭!我們的孩子在我肚子裡已經有一個月瞭,我卻未曾發現,你說我是不是太傻?”
“送兒哥哥,你怎麼瞭?你不高興嗎?我現在有瞭你的孩子,你很快就可以做爹爹瞭?”
這是兔兒的聲音,是那個長發齊腰,兩眼水汪汪,單純而又美好的兔兒姑娘,我曾經采過一次她的身體,後來她懷瞭孕,她的爺爺氣不過要打斷我兩條腿,是她跪在爺爺面前,替我求瞭情。
我當時卻辜負瞭她的情意,不但沒有答應娶她,還讓她偷偷打掉孩子,她卻淚眼汪汪地看著我,固執地說:“我不會打掉孩子,你別指望我會打掉孩子,你可以不娶我,但不能逼我打掉孩子,我做不到!做不到!”
屈指算來,兔兒懷孕剛好是兩個月以上瞭,我知道,隻要我哭天抹淚地去求她,她一定會答應救我一命,但是我做不到,我曾經無情地傷害瞭她,現在怎好意思舔著臉去求她呢?
我不能去求她,也不忍去求她,從一開始她對我的事就一無所知,現在我不該把我的痛苦強加給她去背負,我沒這個權利,更沒這個資格。
我當時把狠話都說絕瞭,一條後路都沒有留下,現在我命在旦夕瞭,用到人傢瞭,才想著人傢,這不是天大的不要臉嗎?
就這樣等死吧!遺憾的是再也看不到兔兒瞭,看不到她將我們的孩子生下來瞭,突然很想她,很想她,在臨死之前,想見見她,想把耳朵貼到她肚子上,聽一下孩子在她肚子裡的動靜……淚無聲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