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天,樂樂和姚靜就找到一個合適的店面可以開酒吧。做事情如果有運氣,那真是擋都擋不住。那個店面原就是一傢咖啡館,老板也許是積累瞭些小財,因此已盤算著遠渡重洋,奔赴美利堅瞭。這店面本也是租的,隻是原合同期沒滿,房東要咖啡館老板自己找人轉租。
店面位置比較符合張一鳴的初衷,就在國貿旁邊,步行不過五分鐘,也不用穿過街道,很方便。店面大小也合適,但是最讓姚靜滿意的,還是店裡有一個空間,正好可以做一個歌臺,讓她能安置一個小樂隊和歌手在此。
樂樂和姚靜拉張一鳴一塊去看瞭地方,張一鳴也算滿意。
“價格怎樣?”
他問樂樂。
“原來的老板一次交瞭三年的租金,現在還有十個月,算100萬,還有他交的押金10萬,店裡這些裝修、傢具算10萬,一共120萬,轉給我們。明年我們自己和房東簽合同,就不關這個老板的事瞭。”
價格還不錯,特別是裝修、傢具,都還很新,當初估計花費也不下100萬,現在10萬的價格,幾乎是白送瞭。
在CL成立之時,確定張一鳴的年薪是180萬,考慮到張一鳴的情況,第一年的年薪是提前支付給瞭他。因此,幫姚靜開下這個酒吧正好還夠用。於是,張一鳴拍板,事情就這麼定瞭下來。
“靜靜,老公給你150萬,多的30萬,你自己把店裡整一整,先把店開起來再說。”張一鳴對姚靜說。
姚靜和樂樂一人抱著張一鳴的一隻手臂,姚靜說:“我們不要你的錢,看你有這份心就行瞭。我和樂樂有錢,我們自己出。”
這兩個丫頭,跟歡歡在一起,不知道撈瞭多少錢。張一鳴有時候真替她倆擔心,擔心因為這些錢,她倆以後出什麼事。
“不行,這是老公給你們開的,不準你們自己出錢。”張一鳴說。
“老公真好。”
姚靜甜甜地一笑。“那店面重新裝修的錢我和樂樂自己來吧,你給120萬就行瞭。”
這樣也行,她倆也各自出一份,這樣才更加感覺這個酒吧是三人共同擁有的。於是張一鳴點頭答應瞭。
敲定店面的事情,三人都很高興,尤其是姚靜,抱著張一鳴的胳膊就沒有松開過,一雙眼睛分分秒秒都鎖定在張一鳴的臉龐上,目光中愛欲橫流。
“靜姐,你簡直像個花癡一樣瞭。”
樂樂見到姚靜的模樣,挖苦道。
姚靜白瞭樂樂一眼,罵道:“小蹄子,花癡又怎麼樣?”
“你看你那眼神,你該不會叫老公在這大街上就要瞭你吧?”
“隻要老公想要,我就敢。”
張一鳴轉頭親瞭一下姚靜,笑道:“今天靜靜這麼大膽,這話像是樂樂說的才對。”
樂樂狠狠地打瞭他一下,“說你偏心,你還不承認。怎麼就像我說的?我才沒那麼浪呢。”
“你就有。老公都說瞭。”
有瞭張一鳴撐腰,姚靜更加肆無忌憚地故意氣樂樂。
樂樂繞過張一鳴要去抓姚靜,倆女在這街上就嬉鬧起來。張一鳴拉住瞭她們,他可不想成為路人的焦點。
陸婉說三天之內給消息,果然沒有食言。第三天,她給張一鳴打來電話,叫他晚上到紅顏會館見一個人。
下班後,張一鳴如約來到紅顏會館,陸婉在辦公室等他。那人還沒有到,陸婉先給他介紹瞭一些情況。
“這人姓嚴,他父親原來是一高幹,已經去世瞭。現在他自己有一公司,具體也沒見做什麼,其實也就是什麼都做。反正活動能量大得很,跟高層很多方面的關系都通。”
“那我們這事,他跟你說瞭些什麼嗎?”
張一鳴問陸婉。
“你們這事不算什麼,我前天托瞭他想辦法,昨天他就回話瞭,沒什麼大問題。不過他就說想見見你,跟你談談。”
“是那個意思?”
張一鳴做瞭一個給錢的動作。這很正常,北京就有一批專吃這碗飯的人,幫人搞定各種不易辦到之事,主要是指需要政府部門審批的事情,從中收取一些中介費。
“他幫姐辦事不會要錢的。”陸婉搖瞭搖頭說。
張一鳴突然之間心裡有些悻悻不快,這個嚴總跟陸婉到底是什麼關系?聯想到關於陸婉背後有男人包著的傳言,張一鳴更是覺得心裡不痛快。可是他又想,自己憑什麼不痛快呢?難道他在心裡真把陸婉當成自己的什麼人瞭?
精明的陸婉似乎從張一鳴的神色中覺察到什麼,眼裡有一絲喜悅一閃而過,“一鳴,別胡思亂想,這個嚴總跟姐就是朋友關系。”
陸婉的話令張一鳴很不好意思,他急忙否認道:“我沒想什麼。”
陸婉也不再說,就在這時,嚴總到瞭。
見到嚴總,張一鳴想起年前來看陸婉的時候,其實和他在這裡碰過面。嚴總也還記得張一鳴,和他握瞭握手,說道:“你就是張一鳴?我們見過,你是陸婉的幹弟弟。”
張一鳴看瞭看陸婉,才點點頭算是承認瞭幹弟弟的身份。
“你那個事,陸婉跟我說瞭,我昨天正好去國資委那邊轉瞭轉。不是什麼難事,馬上就可以讓廣東那邊批復。”
嚴總說得很輕松,很有信心。
“謝謝嚴總。我姐一直就跟我說嚴總能力強。您看這事我們沒辦法,到您那裡就成小事一樁瞭。”
“哈哈。”
嚴總笑笑,豪爽地揮瞭揮手,“陸婉誇我呢,我也就是碰巧能幫點小忙。”
停瞭一停,他接著說:“小張,我也不瞞你,今天約你來,也是有點事情想求你幫忙。陸婉也在這裡,我就明說瞭,本來陸婉托我辦事,我是不會要什麼回報的。我有一遠房侄女,最近工作不順心,一直想換個工作幹幹。國傢機關吧,她還沒興趣。你們這個CL控股我也瞭解瞭一下,背景還不錯。你看能不能讓她到你那兒,給你作個助理什麼的?哈哈,我也隻是問問,要是為難就算瞭。你的忙我還是照樣會幫的。我們這可不是等價交換。”
話雖這樣說,但是張一鳴清楚,這就是等價交換,再為難也得收下他這個侄女。何況,其實也確實不太為難。
“嚴總您客氣瞭,這有什麼為難的。我回去安排一下,我現在有一個助理瞭,您這個侄女要不做我們總經理的助理怎樣?職位跟我的助理是一樣的。再不我回去換換也行,叫我的助理去總經理那邊,您的侄女就留在我這邊。”
“隨便,都一樣,都一樣。”
嚴總很爽快地笑瞭,“那我們就這樣說定瞭。過兩天我叫她去見你。你們的批復,一個星期內準下來,你等著好消息。”
“謝謝嚴總。”
張一鳴握住瞭他的手,表示感謝,隨即又邀請道:“要不晚上一塊吃個飯,謝謝嚴總費心瞭?”
“不瞭,幫陸婉這點小事,哪敢叨擾。”
嚴總站起身來,“再說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瞭。”
陸婉也幫著留瞭嚴總一下,見他確實沒有吃飯的意思,就不再勉強瞭。
第二天,張一鳴跟何凱華和樂樂都商量瞭一下,最後還是把樂樂調給何凱華做助理,自己等待嚴總的那個什麼侄女的到來。之所以這樣決定,是因為張一鳴擔心嚴總的侄女沒準就是來混混日子,如果這樣,其工作態度和能力必不能讓何凱華滿意。而何凱華長期在美國工作和生活,不懂得國內的情況,不會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搞不好就把這小姐給得罪瞭。
上午剛做完這樣的安排,下午這位小姐就來瞭。張一鳴正在辦公室閱讀廣東傢紡歷年的年度財務報告,前臺的文秘敲門進來說:“張總,外面有位小姐找您。她沒有預約,但是說您知道。”
張一鳴一想應該是嚴總的侄女,便讓帶她進來。
進門的是一位跟樂樂、姚靜她們年齡相仿的姑娘,個不算高,長得挺秀氣。
“張總,您好。我叫鐘晨,是嚴總介紹我過來的。”姑娘自我介紹說。
“我知道,嚴總已經跟我說瞭。歡迎你的到來。”
張一鳴讓鐘晨坐下,開始問她的一些情況,同時也介紹一下CL公司這邊的情況。還不錯,鐘晨畢業於中央財經大學,會計專業,那麼這份工作對她來說還算專業對口。張一鳴心裡有點疑惑,她有嚴總那樣有背景的叔叔,自己也有比較不錯的學歷和專業背景,找一份更好的工作應該也沒問題。CL控股雖然有雷登兄弟公司的背景,但畢竟是剛剛成立的公司。而她即使想直接去類似於雷登兄弟的公司,也不是沒有可能呀?
當然張一鳴並沒有多說什麼,大致交流瞭一下後,他叫鐘晨開始熟悉一下工作。如果按嚴總所說,一個星期內廣東國資委批復的話,下面的工作就會很忙瞭。
幾天後,張一鳴將鐘晨叫來問到:“看瞭傢紡的資料後,感覺怎樣?”
“他們的主業經營其實還不錯,但是非主業的資產侵蝕瞭所有的利潤,還造成瞭太多的負債。我們收購之後,如果沒有取得銀行方面的支持,恐怕很難使傢紡起死回生。”
聽瞭鐘晨的分析,張一鳴對這個姑娘開始有點刮目相看,“那你覺得需要銀行什麼樣的支持?”
“爭取銀行同意給我們幾年免息期,這樣傢紡就能喘過氣來。最好是三年,三年不行就兩年,最少也得一年。沒有這個免息期,光利息就壓得傢紡翻不瞭身。”
“不錯。”
張一鳴點點頭。鐘晨的看法與他不謀而合。“這幾天你作些準備,擬一個方案,探探各銀行的口風,看看能不能和他們談談。首先找工行,工行廣東省分行是傢紡最大的貸款方。如果工行帶頭支持,其他銀行就好說瞭。”
鐘晨領命而去瞭。看著她的背影,張一鳴總覺得有點奇怪。她的專業水平很不錯,做事也顯得比較老練,她需要靠嚴總這樣一個叔叔來找份工作嗎?由此而及,張一鳴還想到更遠,國務院國資委為何突然過問傢紡收購的事情,一直是個謎,他們管瞭不該管的事,這是第一個叫人不解的。既然管瞭,如果好好管下去,倒也罷瞭。但嚴總這麼一個並無正式官方背景的人一出面,又輕而易舉地搞定瞭,這是第二個叫人不解的。可惜,嚴總幾個哈哈,把什麼都掩飾過去瞭。既沒有說當初國務院國資委為何要管,也沒說如今為何被他輕易說動,又不管瞭。
但是,還有第三個張一鳴不解的地方就是,如果說前兩個不解其實是有人有意為之。那麼,他的目的何在?就為幫鐘晨找份工作?那未免太匪夷所思瞭。而且,張一鳴找到陸婉,陸婉又找到嚴總,這都是完全偶然的。事前張一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這樣做,因此,如果說有人事前步步為營,預料到他的每一步行動,那是打死張一鳴他也不會相信的,除非世界上真有人能預測未來。
奇怪歸奇怪,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用。無論如何,鐘晨還是一個很得力的助理,沒準是他想得太多,其實就是一件因禍得福的事情,被他想成有人別有用心瞭。
張一鳴心想,姚靜的酒吧也裝得差不多瞭,還是去那裡看看吧。
來到酒吧,張一鳴發現姚靜的天賦遠不止於唱歌。雖然隻是簡單的做瞭一些必要的翻新,所費的時間和金錢都不多,卻處處有種妙筆生花的效果。
“老公,你來瞭?”
見到張一鳴,姚靜迎瞭上來,“你說給我們酒吧起的店名呢?是什麼,馬上要開張瞭,名字還沒有。”
“別急,今天應該就能夠送過來。”
“送過來?送什麼?”
正說著,送東西的人來瞭。原來是一幅裝裱好的字,還有一塊做好的店名招牌。
“我看看,我看看。”
姚靜顯得興高采烈。
店名招牌是兩個字:“樂靜”那幅字則是:“鳴者樂靜”筆法遒勁,顯然出自名傢之手。
就在這時,樂樂也來瞭,原來已經到瞭中午下班吃飯的時間,樂樂在辦公室沒見到張一鳴,就知道他來瞭這裡。
“樂樂,你看,這是老公給酒吧起的名字。”
樂樂看瞭店牌,又看瞭那幅字,不禁對張一鳴說道:“老公,我好佩服你呀。”
張一鳴微微一笑,知道樂樂領會瞭這個名字的多重含義,有點自得的對姚靜解釋起來。
“這店名和這幅字,是我好不容易托瞭人,請著名書法傢石中老先生寫的。咱這個酒吧,不是那種鬧騰的酒吧,而是定調為清靜的風格。所以,隻有喜歡清靜的人,才會來這裡。樂,就有喜歡的意思,樂靜,就是指喜歡清靜,或者說喜歡安靜。這是其一層意思。第二層意思,那不用說瞭,樂和靜,正是這酒吧的主人,我的兩個乖老婆的名字。所以以後別人說樂靜酒吧,那既指這是一個喜歡清靜的酒吧,也指這是樂樂和靜靜的酒吧。”
姚靜聽著張一鳴的解釋,簡直入瞭迷,因為從這點點滴滴的細節,她感受到的都是張一鳴的心意,這是最讓她心窩子裡都甜蜜的。
“老公,這不光是我和樂樂的,這也是你的。”
“沒錯,所以我們把這幅字掛在店裡。孔老二說,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我說,鳴者樂靜。這滿世界熙熙攘攘,吵個不停的人們,其實心靈深處也是喜歡平和、安靜的生活的。是這個世界,這個時代讓他們停不下來。希望我們這裡,可以成為他們的一個心靈驛站。另外,這四個字又含有我們三個人的名字:鳴者,樂靜也。意即張一鳴就是樂樂和靜靜,樂樂和靜靜就是張一鳴。我們是一體的,分不開的。”
聽瞭張一鳴這一番話,連樂樂都變得像上次她所挖苦的姚靜一樣,像個花癡瞭。她拱進張一鳴的懷裡,嚶嚀著:“老公,下午不上班瞭,我們回傢吧,好想跟你在一起。”
張一鳴把樂樂摟在懷裡,又伸手把姚靜也拉瞭進來。“今天老公反正都已經泛酸瞭,就幹脆酸到底。樂樂,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句話你不懂嗎?”
“懂。可是我就想朝朝暮暮。”
“我也是。”姚靜也跟著說。
張一鳴摟住她倆,不禁心意萬千,他語氣中充滿自信和鬥志地說道:“會有那麼一天的。老公一定會和你們無憂無慮,朝朝暮暮的過著快樂幸福的生活。”
張一鳴下定瞭決心,一定要讓自己的女人們生活在自己的理想之國。為此,他必須有自己的事業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