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日AM0:00
747昏暗的客艙中,所有的乘客都已進入夢鄉。
大部分人大概都是做著甜蜜的歸鄉夢。在夢中還面露淫笑的邱黎想必是沉醉在與Monica的激情異色之夢中。
林芷翎卻是從可怕的夢境中驚醒。
“做惡夢瞭?”
Judas鄭取出手帕,溫柔的替她擦拭滿頭冷汗。
“我夢到王惠珍、汪竺嫻還有那個被我選中的中國女孩……”
林芷翎還無法從她的噩夢中掙脫出來,雙手緊抓著Judas鄭的手臂,低泣道:“她們全被凌晴霞害死瞭。”
“別胡思亂想。邢青洪、凌晴霞雖然手段狠毒,但是他們從來不會弄死女孩子的,特別是漂亮的女孩子。”
“真的?你沒有騙我?”
“他們殺過跟他們作對或是不聽話的男人。但漂亮女孩是他們的生財工具,他們不會任意糟蹋的。”
林芷翎展露出安心的甜美笑容問道:“你是說王惠珍、汪竺嫻還有那個被我選中的中國女孩,她們都沒事瞭?”
而她這自我安慰的愚蠢幻想,馬上被Judas鄭沉重的搖頭否認給殘酷的揭破瞭。
“那她們會……”
“我無法臆測她們會碰到什麼可怕的遭遇,因為凌晴霞好像有用不完的整人招數。我所知道遭遇最慘的一個,好像也是凌晴霞影壇的後輩,跟汪竺嫻類似,也被凌晴霞認為當年是耍手段搶瞭她的風采,因此加以報復。你聽過漢朝呂後把戚夫人弄成人彘的故事嗎?”
林芷翎顫聲道:“你是說被砍斷手腳,弄瞎、弄啞、弄聾,然後,養在茅坑中……”
“凌晴霞沒有把她弄瞎和弄聾,因為凌晴霞跟對付汪竺嫻一樣也不斷讓她懷上小雜種,並且還已經讓她生下瞭兩個女兒,凌晴霞說不要讓她像人彘一樣又瞎又聾,以免將來看不到、聽不到她生下來的兒女淫蕩的樣子及痛苦的淫叫聲。事實上,我到牧場的第一天,就被帶到新進員工專用廁所參觀,當時她就已經這樣被打斷四肢丟在新進員工們的公廁中。”
“老板還命令所有新進員工都必須用她的舌頭做為公用的擦屁股草紙;一方面污辱、折磨她,一方面也警告新人不聽話或是妄想逃走的可怕後果。你這次大概是呆的時間不夠長沒見到,下次再到牧場,凌晴霞一定會帶你去參觀。”
“不!我絕不回去!Judas,你一定要幫我!我絕不能再接受邢青洪、凌晴霞的工作!絕不能讓邱黎把我的代理合約賣給他們!”
Judas鄭拍著依偎在他懷裡啜泣的林芷翎:“你真舍得放棄第一名模的亮麗生活嗎?真能夠從一個可能是全國最知名的名人,而回歸平淡的生活嗎?”
林芷翎堅定的點頭:“很多人帶著有色眼的眼光看待模特兒這個行業,事實上模特兒業和其它的工作一樣,是一個再單純不過的職業,社會上常有許多關於模特兒陪吃飯、伴遊的流言,實在是受瞭像邱黎這種不肖業者的拖累。模特兒的工作不是領固定薪水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很多人以為當瞭模特兒就能麻雀變鳳凰,從此過著優渥、隨心所欲的時尚生活,其實絕大部分的小模特兒都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靠車馬費維持生活。”
“晉身名模之列確實身價不凡,但能成為名模的又有幾人?以一個走秀模特兒來說:走一場秀大約是一百至三百美金,表面看起來好像還不錯,但一場秀走下來雖然也花不瞭太多時間,然而外人不知道,在正式走秀之外,模特兒得花時間試鏡、定裝、彩排、再加上正式上臺,平均下來二至三個工作天絕對跑不掉,別忘瞭:經紀公司還要抽取三至四成的傭金呢。幫雜志拍照,一般行情一個通告是六十美金,不過,每一次拍攝下來,往往要耗掉一整天的時間,在競爭如此激烈的環境下,一個模特兒又能接到多少工作呢?”
林芷翎回想起自己入行十餘年中,試過的鏡少說也有好幾千次,然而好運從未降臨在她身上。一直到一年多前接拍瞭生平第一個售屋平面廣告,神奇的是:從此咸魚翻身,身價水漲船高,隻是也讓自己從此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中。
“但老實說,模特兒這一行說穿瞭不過是在販賣包裝精美的女人肉體罷瞭,我今年已經三十一歲瞭,在模特兒這個圈子,簡直已經是個人瑞瞭,而且我也好怕:這一年來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被挖出來……”
Judas鄭像她的親老公似的,親吻著她甜美嬌嫩的臉龐及嬌艷欲滴的紅唇,用低沉穩重的聲音說道:“別的事我無法保證,但我一定幫你脫離邱黎的控制,幫你不再受狗仔隊的威脅,不讓他們拿這些陳年往事傷害你及你的傢人。”
“謝謝你,你知道嗎?幹模特兒的,不要說沒有權利憑空消失,連假裝生病躲起來都不行:因為從眾多模特兒當中競選出來的廣告模特兒,絕對無法中途更換人選,所以在攝影當天生病瞭,即使是發燒到40度,用爬也得爬到現場完成工作。像拍廣告片之類動用龐大人力的工作,如果因為模特兒生病而無法工作,甚至是前一天因為意外而臉部受傷而妨礙瞭工作等狀況,模特兒本人必須支付一切人員、器材、場地空轉的龐大費用。”
“像我七月在大連棒椎島拍廣告受傷,斷瞭六根肋骨。如果我不是很幸運的已經爬到第一名模的位置,讓那些廣告主因為需要求我繼續替他們代言而不敢向我索賠,而真的要依據因為我受傷無法工作的那兩個月,所有合約延誤的損失來索賠的話,就算我傾傢當產也賠不完。”
“模特兒的工作其實真的是很沒有保障,像我那樣被馬踩傷還有保險金可拿的案子,真是鳳毛鱗爪。事實上我光在大連治療10天及搭醫療專機回臺灣的費用就花瞭九十多萬人民幣,如果我隻是個小牌模特兒,經紀公司老早就讓我自生自滅瞭。”
“一位跟我同時期加入公司的模特兒,因為參加綜藝節目擔任遊戲助理,拍攝時為瞭取景,從高高的佈景上摔落下來,跌傷瞭脊椎,一直到現在都隻能靠輪椅代步。而大陸模特兒相關行業的配套水準更是不足,光我在大連休養期間就聽說:有模特兒為瞭廣告效果,必須對皮膚做局部染色,可能因為染劑有問題,造成膚質對染劑過敏,而幾乎被毀容;另外還有攝影師燈光使用不當,居然使模特兒在強光照射下,肌膚嚴重的二度灼傷。”
越說越心寒的林芷翎,伸手緊緊的抱著Judas鄭,像是找到瞭心靈的港灣、精神的支柱,撒嬌的說:“從被報章雜志封為第一名模那天起,我就沒有快樂過,像獨處在孤山頂似的被高處不勝寒的感覺給緊緊壓迫著,而在被邱黎誘拐下海之後,更無時無刻都自覺像是被深鎖在陰森地獄中見不得光的犯人,不但連個朋友都沒有,甚至連一句真心話都不敢對人說。”
Judas鄭貪婪的吻著美女亮麗的額頭、秀挺的鼻尖,像在與新婚妻子調笑似的故意道:“我才不相信全國第一名花身邊,會有沒有采花蜜蜂的時候。”
林芷翎將頭深深的埋進Judas鄭的胸膛,委屈的低訴道:“有沒有蜜蜂我也不知道,蒼蠅倒是二十四小時沒缺過,所以,我應該不是名花,而是一坨牛糞。”
“好啊,你這是諷刺我這坨牛糞想沾惹您這枝鮮花……”
“不是……不是……我的身體雖然已污穢不堪,但你是唯一……唯一……”
Judas鄭沒想到林芷翎竟會因為他的一句玩笑話,就焦急的哭瞭起來。
趕緊手忙腳亂的安撫,並自責道:“像我這樣一文不名的小人物,連給你提鞋都不配;我居然還敢質問你的過去,我真是……”
林芷翎用嘴封住瞭他的唇,不讓他再說下去。還將香舌探進他的嘴,纏綿而激情的熱吻瞭起來。一直到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林芷翎立刻搶著解釋道:“像這種法國式的熱吻,我是因為拍片子的需要,導演的要求而…而…被要求一定要學的,雖然也跟很多男人這樣熱吻過,可是那都是演戲,真正讓我真心獻吻的你是第二個……”
“喔!”
林芷翎驚覺道自己好像又說錯話瞭,趕緊自白道:“這輩子真正跟我交往過的男朋友隻有一個,我們是高中同學,那時我15歲。你知道嗎?我15歲就一個人離鄉背井出國讀書,當小留學生,在加拿大無親無靠的時候,遇到瞭同鄉的他。我是一個愛上就無法自拔的女人,”
林芷翎一談起曾經交往十五年的校園之戀,紅瞭眼眶、哽咽的哭瞭起來。
“年紀大瞭之後,我們也發現個性有很多不合的地方,可是我總希望我的第一個男友就是我的唯一;但就在我被邱黎誘騙失身的那一天,我帶著身心的傷痛去找他,我多希望他能撫慰我的傷,我多希望他能給我支持,沒想到他聽完我的遭遇,第一句話竟然是:責怪我為什麼故做矜持,不早早把處女之身獻給他,白白便宜瞭別人。”
林芷翎激動的無法自持,淚水沾滿Judas鄭的前襟,久久才回過神來,淡淡的道:“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見過他一面。”
Judas鄭緊抱著這個大傢都以為是光鮮亮麗、驕傲無比,其實卻是可憐無助的小女人,鄭重的承諾:“我是個小人物,無法改變什麼、無法保證什麼,但我發誓願意生生世世守護在你身邊。”
“不用生生世世,隻要今生今世,能有人可以相互依偎我就滿足瞭。”
Judas鄭感慨道:“三天前我們還是素昧平生,沒想到……”
林芷翎再次用熱吻阻止Judas鄭。
“經營瞭十五年的感情都無法有好的結果,讓我不像以前一樣再相信人力可回天。雖然我們才認識三天,但我相信老天爺的安排。祂從茫茫人海中湊合我們結為夫妻,一定有祂的深意,”
像是籠罩在上帝的慈光中,林芷翎在新婚夫婿的懷中像個小女孩似的安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