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打電話過來時,黎英正在跟馬來山商議另一件事情。
馬來山不虧為洞庭湖的老麻雀,他對這種事情的掌控,遠比王強富有智慧。他覺得王強要求對方五小時內交贖金,不現實,應該把時間定在兩天左右,因為被綁架者的父母在恐慌的煎熬中度日如年,時間越長,越能促使他們足額地交納贖金。
“你自己搞出來的事情,不應該再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要學會自己拿主意。”
黎英接到王強的電話,第一句話便這樣說。
王強很理解黎英想撇開責任的想法,但他這事是為黎英做的,他得知道黎英的要的結果。
“你們傷害瞭那女孩嗎?”
聽著王強吞吞吐吐的語氣,黎英冷冷地問。要是他們傷害瞭那女孩,甚至殺瞭她,麻煩就大瞭,要命的,無窮無盡的麻煩。
“沒有,”
王強強作冷靜地說,“那女孩毫發無損,好飯好菜待著,而且她也沒有看到我們的真實面目,如果放瞭她,我相信她不會知道任何情況的。”
“你們想半途而廢?”
黎英慢慢地說。
“不是,我們想事情該怎麼發展下去?”
“哦,老天……”
黎英故作驚恐地說,“你做出瞭好事,還來問我,這麼沒有腦筋,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為覃總辦事的?”
黎英顯然不想暴露自己的想法,但又不想讓他們就這樣白白地放瞭那女孩。
馬來山聽著電話裡的聲音,眉頭越皺越緊。黎英想置身事外,顯然是不可能,但他不敢明說。他又不想任由黎英跟王強在電話裡兜圈子,兜圈子隻是浪費通話時間而已,通話時間越長越危險,因為時間也是證據。
馬來山也想置身事外,但他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需要王強配合、策應,他不可能完全擺脫王強。於是,他拿過黎英的手機。
“王總,你好,我是來山。”
馬來山接過電話,“接下來,你就一心一意地跟肉票的傢屬要贖金,贖金到瞭,就放人,贖金不到,也扣個兩三天沒問題。”
“好的。”
王強說,“這也是英姐的意思嗎?”
“別廢話。”
馬來山很不高興地說,“註意兩點,一是一定要保全人質,必須毫發無損,我希望你管束好小弟不要發淫癲,一旦出事,那就是害瞭所有的人;二是要註意安全,藏身地要絕密,除瞭索取贖金,杜絕外界聯系。”
“好的。”
馬來山還是不放心:“事情結束前,不要再跟英姐聯系。”
黎英坐在紫荊賓館總統套房的陽臺上,一邊看著城市遠方的風景,一邊端著杯冷飲,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你有沒有能獨立擔當的小弟?不僅有強健的身體,還要有獨自處理問題的頭腦。”
她這麼問,是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遠離戎城,如果事無巨細都要電話請示、邑指揮,那不等離開城多遠,一切都會暴露無遺。
“事情的過程我都想好瞭,人員也有精細的挑選,你可以放心。”
馬來山相信,他的手下不會像王強一樣做出那些愚蠢的事情。
“我可不希望事情開瞭個頭,便不斷接到辦事小弟的電話。”
黎英說,“我隻想在事情結束後接到一個電話,說事情辦妥瞭,皆大歡喜。”
說實話,這種結果,馬來山心裡也沒有底,可他不能把這個底交出去,黎英為瞭王強的電話已經夠頭疼瞭,馬來山也是如此。
“我把挑的小弟叫來,請你看看?”
“不用瞭。”
知道她在背後指揮的人越少越好,黎英當然懂得這個道理。
“你去吧,要把每個細節都推敲得絲絲入扣,毫無痕跡,最好是今天晚上之前就離開戎城,讓丁傢瞬間被風暴卷走,卻不知道風暴的中心在哪裡。”
“就按我剛才跟你說的那樣辦?”
馬來山小心地求證。
“要把所有的過程都想細,避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黎英幽幽地說,“安排完一切,我在這裡等你,我們可以一起出席一些活動,讓人看到我們逍遙自在,跟什麼事都沒有幹系。”
“我們本來就跟什麼都沒有幹系。”
馬來山陰笑著說,他從背後環抱著黎英,兩手抓住她的胸部,又柔又軟,又豐滿富有彈性。他那剛才經歷過一陣瘋狂抽插的小弟,碰到黎英柔軟的臀部,竟然又有瞭反應。
“嚶嚀”一聲,黎英扭瞭扭屁股,明顯感受到他的堅硬。
“你先去辦事吧,我在這裡等你。”
她的語氣弱弱的,很是曖昧,意思是那潮濕溫熱的蜜穴也在這裡等著你。……警方做完口供,便隻留下負責電話監控的技術人員,以及受過訓練的談判專傢在嶽芳芳傢裡。丁天劍始終沒有離開,他跟嶽芳芳的父母一樣,都想密切註意事情的進展,他的手機交到瞭技術人員手裡,並聯接瞭相關儀器。
嶽芳芳的母親叫毛鳳英,因為悲痛過度,現在躺在床上抽泣,她的父親嶽軒明,臉色蒼白地陪在母親身邊,握著妻子的手,安慰著她。
大傢都相信綁匪很快就會來電話的,他們的目的是錢,那麼必然要進行交換。
呆在嶽傢的還有李誠智和康樂高,一個負責給丁天劍出主意,一個出於丁天劍的人身安全考慮。一個中午過去瞭,他們都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什麼。
李誠智出門買瞭些零食一類的飲料和食品,但沒有人動。
所有的人都靜悄悄地呆著,沒有人說話,偶爾有人走動,也像幽靈似的,生怕驚動瞭其他人,屋子裡似乎比沒有人時還安靜。
“他們打電話過來瞭嗎?”
正在盯著監控儀器的丁天劍聽到有人問他。他抬頭看到嶽芳芳的父親嶽軒明,機械地搖搖頭。
如果綁匪打來電話,他當然會第一時間告訴嶽軒明。嶽軒明當然也清楚,但他還是要問,他跟妻子時刻就隻想著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