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生的父親名叫李牧江,四十七、八歲的年紀,瘦瘦的個子,背微微有點駝,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啊,謝主任來瞭。”劉愛秀趕緊站起身,跟那中年人打著招呼。
李牧江的車間主任謝慶豐,平時跟李牧江的關系很好,經常到李劍生來傢玩,所以李劍生從小就認識他,也很尊重他。
現在,李劍生一見是父親單位上的車間主任來瞭,急忙站起身來,熱情地說道:“謝叔叔好。”
“劍生回傢瞭?”謝慶豐笑著對李劍生點點頭,然後看瞭裘桂花一眼說著:“這位是劍生的女朋友吧?”
“嗯。”李劍生點點頭,不該好意思地說道:“她是我的同事,叫裘桂花。”
“不錯!不錯!”謝慶豐上上下下打量瞭裘桂花一番,笑著對李牧江說道:“李師傅,你們傢的劍生眼光不錯,找瞭個漂亮的媳婦回傢。”
“嘿嘿!”李牧江笑著看瞭裘桂花一眼,遞給謝慶豐一根“勞動”牌香煙。
“哎呀,抽我的香煙。”謝慶豐掏出一包“牡丹”牌香煙,先遞給瞭李牧江一根,然後遞給李劍生一根。
李劍生搖搖手,急忙從口袋裡陶出一包“中華”牌香煙,笑著遞給謝慶豐一根,客氣地說道:“謝叔叔,你是客人,請抽我一根香煙。”
“那好!”謝慶豐笑著接過李劍生手中遞來的“中華”牌香煙,點著後猛吸瞭一口,細細地品味瞭一口,贊道:“這種好煙,我們在市面上是看都看不到呀!”
“那當然!”李劍生面露得意之色地說道:“這是我一個朋友從北京出差回來,送瞭一條給我抽。”
說著,李劍生笑著看瞭裘桂花一眼。
其實,李劍生手中的這包“中華”牌香煙,是裘桂花從父親那裡拿來,給李劍生回傢撐門面的,現在果然用上瞭。
“李師傅,你們傢劍生出息瞭,可喜呀!”謝慶豐看著李牧江,眼中充滿羨慕地說道。
“嘿嘿!他還小,談不上出息。”李牧江聽謝慶豐誇自己的兒子,嘴中不說,心裡可高興瞭,於是熱情地說道:“謝主任,正好傢裡有菜,中午就在這吃飯。”
李牧江沒上過學,人也厚道,平時就不愛多說什麼話的,現在見兒子出息瞭,為自己爭瞭氣,心裡快樂得嘴都合不攏。
“不行!今天劍生第一次帶女朋友回傢,我這個做叔叔的怎麼也應該表示一下呀!”謝慶豐點微笑著對李牧江說道:“我看這樣,今天中午,我請你們一傢人下館子怎麼樣?”
“那可使不得!”李牧江急忙搖著手說道:“謝主任居然到我傢來瞭,中午飯就在我傢吃。”
“對。”李劍生接著說道:“謝叔叔,今天中午就在我傢吃算瞭。”
“劍生哪,中午的飯,我請瞭。這是我這個做叔叔的一點心意,你就不要推辭瞭。”謝慶豐態度堅決地說道。
經不住謝慶豐的再三邀請,李牧江實在不好推脫瞭,於是看瞭李劍生和裘桂花一眼,高興地說道:“既然謝主任非要請我們吃飯,我看大傢就一起去吧。”
“這就對瞭嗎!”謝慶豐高興地說道:“走!”
眾人出門,說說笑笑地走到距離李劍生傢不遠的一傢“東風”餐廳。
這傢“東風”餐廳,在李劍生傢住的這一帶,算是比較高檔的。
當謝慶豐領著他們往裡走時,李牧江和劉愛秀從來都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吃飯,心中都有些發虛。
謝慶豐將李劍生全傢安排在包廂之中坐下後,他便到餐廳裡點菜去瞭。
劉愛秀看瞭一下包廂四周,見裡面裝修高檔,於是小聲地對李牧江說道:“孩子他爸,謝主任請咱們吃這一頓飯,要花不少錢吧?”
“嗯。”李牧江含含糊糊地答道。
其實,謝慶豐請他們吃這頓飯,到底要花多少的錢,李牧江心裡也沒有底。因為這種高檔的館子店,李牧江也是第一次進來吃飯。
李劍生自參加工作後,在外面吃飯的機會多瞭,對餐館的消費情況大致還是知道的,於是小聲說道:“媽,謝叔叔請我們傢吃這頓飯,最少要花掉十五、六塊錢。”
“哎喲,那可是你爸半個月的工資呀!”劉愛秀吃驚地說道:“這個謝主任也太客氣瞭!”
“那當然!咱們是什麼關系呀!”李牧江當著李劍生和裘桂花的面,講起瞭他的光榮歷史。
“想當年,謝慶豐參加工作的時候,我還是他的師傅呢!”李牧江津津有味地說道:“謝慶豐這小子可聰明瞭,為瞭學習本領,整天圍著你師傅長,師傅短的叫,再加上他勤奮好學,人傢學習三年的東西,他二年不到就全部學會瞭……”
這時,謝慶豐點完菜,走進包廂,笑著開玩笑道:“李師傅,你又在背後講我的壞話呀!”
李牧江滿意地說道:“有你這樣有出息的徒弟,這是我這個做師傅的驕傲呀!”
“李師傅,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就不要再提瞭。”謝慶豐微微一笑,轉臉對李劍生說道:“劍生,今天聽說你要帶女朋友回來,準備得匆忙瞭一些,請原諒。”
“不!”李劍生搖著手站起身,充滿感激地說道:“謝叔叔,真是太感謝您瞭!”
“哎呀,不就是一頓飯嗎?”謝慶豐看著李劍生和裘桂花,大方地說道:“如果這次吃得不滿意,謝叔叔下次請你們吃過!”
他們正說著,突然包廂門被推開,一個人伸頭進來看瞭看,當他看見謝慶豐後,高興地叫道:“表哥,你怎麼在這?”
謝慶豐正好是面對著門口坐的,聽見有人跟他打招呼,仔細一看,立刻高興地說道:“哎呀,表弟,我在這請朋友吃飯。來,快進來!”
那人走到謝慶豐跟前,看著背對著門口坐的李劍生和裘桂花,驚喜地說道:“李技術員,裘材料員,你們也在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