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舅舅死瞭,舅舅死瞭?舅舅死瞭!

  我定定的看著躺在擔架上的舅舅,他的臉已經變成暗青色,眼睛閉著,很安祥,再也沒有平時對我的橫眉冷目。其實舅舅與媽媽長得很像的……

  擔架就停在醫院的走廊裡,新舅媽淒厲的哭聲在走廊裡回蕩,像一把鋼刀在絞著我的心,感覺自己的心被這把鋼刀絞成一塊一塊,四分五裂。

  我忍住痛苦,扶起正撲在舅舅身上的新舅媽,道:“舅媽,別這樣,讓舅舅安心的走吧——”

  新舅媽放聲大哭,道:“正峰——正峰———你別走哇——你怎麼這麼就走瞭,正峰啊———你不能丟下我呀——”

  一聲聲呼喊像在傾訴著對舅舅的依戀與不舍,我這才發覺,可能她對舅舅的感情是真的吧———我將她摟住,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這個舉動很出格,但在這個時候,誰又會去想這些呢,我本不太在乎別人怎麼想,而且心情痛苦,更加肆無忌憚,眼中隻有舅舅那安祥的模樣。

  這時幹娘從外面跑瞭進來,看到這種情形,自然知道發生瞭什麼事。

  我向幹娘笑瞭笑,說道:“還是晚瞭!”

  笑的時候,感覺臉上的肌肉都被凍住,動彈不瞭,隻能扯動一下嘴角而已。我想,這一笑,比哭還要難看吧。

  幹娘嘆瞭口氣,將我懷中的新舅媽摟到自己的懷裡,輕聲道:“妹子,別難過瞭,難過也不濟事瞭,誰都逃不瞭這一條,還是先把後事辦好,讓他好好的走吧!”

  新舅媽哭個不停,我看著舅舅安靜的躺在那裡,心又是陣陣絞痛。壓下心中不停沸騰翻滾的情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打瞭個電話,讓舅舅公司的人派輛車過來,讓他們買兩個花圈帶過來。

  征得瞭新舅媽的同意,我將舅舅拉回瞭村裡。在車上,新舅媽已經不再哭泣瞭,隻是紅腫著雙眼,癡癡的盯著舅舅,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像是一座雕像立在那裡。我知道她的內心的悲傷,小時候經歷的那種痛苦我刻骨銘心。

  車緩緩地進瞭村,來到我的門前。周圍已經聚瞭很多的人,嘆息聲一片,確實,在他們的眼中,春水村就出舅舅這麼一個大能人。

  葬禮舉行的很隆重,由村委出錢,成立一個制殯委員會,專門負責。我隻是戴著大孝,以長子的身份跪在靈前,答謝來人的吊唁。杏兒已經通知到瞭,但趕不回來。

  我跪在靈前,先前壓抑著的情緒紛紛湧瞭出來。

  舅舅的死,對我的觸動很大,武功並不是萬能的,人的力量再強,畢竟無法與自然抗衡,如果我的功夫再厲害一點兒,能不能把舅舅救活呢,答案是:不可能。

  這可能就是無奈吧,這種無奈我小時候體會過,那種無力感激勵著我拼命的練功,拼命的學習,拼命的充實自己,我以為自己已經很強大,能夠抵抗上天強加到我頭上的命運,現在我才發現,這種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我垂著頭,呆呆的看著地上各種各樣的鞋走進來走出去,心中仍在想著舅舅在我奔跑時醒過來的眼神,那種對生命的留戀與渴望,那時,讓我替他去死,我都願意。

  我深深的自責,為什麼在他活著時那麼跟他作對,沒有給他一點兒溫情,直到他死瞭,我才發現,自己原來那麼在乎他。感情,確實需要去珍惜。人吶,就是那樣的脆弱,可能一點點的傷害,就不得不無奈的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在活著的時候,要好好的活呀!要好好的活呀!

  隨後的幾天,我沉默下來,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腦袋裡總是在想著舅舅生前與我的點點滴滴。他臨死前的眼神不時的在我眼前閃現。我感覺原來的一些看法正在被我自己否定推翻,頭腦有些混亂起來。

  晚上,我摟著舅媽或者思雅安靜的入睡,常常會半夜裡醒過來,夢到舅舅,夢到他的眼神,那裡包含的不甘與不舍,那種對生命的留戀不停的敲擊著我的心靈,讓我痛苦,那種無力的感覺越來越讓我難受。

  我以為自己很堅強,但童年經歷過的無助與痛苦卻仍紮根在我的心底,當我脆弱時,又跑瞭出來,完全控制瞭我,使我變成瞭另一個人,也許,當我對這種痛苦麻木的時候,我才能真正的堅強吧。

  我對思雅已經不再生氣,經過瞭這一場事故,我對生命有瞭很多的感悟,心也變得寬廣起來,其實世事無常,真的不要計較太多,抓住眼前,珍惜現在才是我最應該做的。我開始審視這段感情,想想以前的種種,她因為喜歡我所以處處委屈自己,但卻並沒有得到我的真心,自己對她確實太殘忍瞭。

  我非常害怕,害怕有一天,同樣的事情再次在眼前發生,我仍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們不甘的離開這個世界,卻沒有什麼辦法。我痛恨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如果是舅媽或者思雅在我面前戀戀不舍的死去,我想我也活不瞭……

  晚上,我靜靜的摟著思雅,不說一句話。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回圓,像是十六的月亮,銀白的月光像水一般灑瞭進來,透過窗戶,落到我跟思雅的被上。窗外不時傳來幾聲狗叫,是村裡有人在走路,可能正忙著回傢鉆進暖和的被窩裡吧。

  我的手放在思雅的高聳的奶子上,大腿搭在她的大腿上,靜靜的擁著她。

  “舒—”

  她輕輕的招呼。聲音柔柔的,像是在說悄悄話兒。

  “嗯?”

  我懶懶的回答,仍沉浸在這柔和寧靜的氣氛中。就這樣靜靜的擁著她,看著窗外的月光,也是一種幸福啊。

  “你知道嗎?”

  “什麼?”我漫不經心的問。

  “前幾天,我真想就這麼離開你!”

  “什麼?”

  我一驚,手下不自覺的用力。

  “啊,疼!”

  她輕輕呼痛。原來是握她奶子的手太用力,把她弄疼瞭。

  我忙把手放開,雪白的奶子上已經留下瞭紅紅的手印,我將她的身子扳瞭過來,讓她面朝我,暗黑的屋子裡,她亮晶晶的眼睛顯得更加明亮,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

  我的眼睛能不受黑暗的影響看清東西,她的頭發已經披散下來,如一堆黑雲罩在枕頭上,散發著縷縷幽香,幾絲黑發落在胸前,與雪白的頸項相映,更加冰清玉潔,無一絲瑕疵的臉帶著慵懶的姿態,有股不屬於這個世間的美麗,真像是一個仙女呀。

  我輕輕親瞭親她的光潔的額頭,道:“你剛才說什麼傻話?”

  說著又把她摟到自己懷裡,讓她緊緊貼在我的身上,貼在胸前兩團軟軟的肉極是舒服。我們的身體貼得緊緊的,沒有一絲縫隙,像是兩個人溶成瞭一個人。

  “唔——”

  她舒服的嘆瞭口氣。臉緊緊貼在我臉上,輕輕摩擦。她身上散發出的幽香將我包圍,讓我有些醺然,這是她自己身上的體香,比什麼化裝品好聞上百倍。

  “為什麼?”我輕輕的問。

  “嗯?”

  她有些沉醉在我的溫柔裡,神智不大清瞭。

  “為什麼想離開我?”

  我的大手在她翹挺的屁股上遊走。

  她想瞭想道:“是太傷我的心瞭唄!”

  我沉默下來,想想自己很傷她的心。但自己何嘗不是在傷自己的心。這是一種對兩個人的折磨。

  “那你為什麼沒有……”

  我遲疑的問道,心裡開始怦怦的跳。

  “可能是我的心太軟瞭吧,舅舅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這一點兒我跟玉鳳姐都知道,如果我再離開你,對你太殘酷瞭!你會受不瞭的!”

  她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背,軟軟的小手,摸著非常的舒服。

  提到舅舅,我的心又是一陣絞痛。深深吸瞭一口氣,道:“是的,如果你再離開我,我真的會受不瞭的。”

  說完,又緊緊抱住她,去汲取她身上的溫暖。

  “而且,我發現,你開始變瞭——”

  她接著道,“你變得會關心身邊的人,看我的眼光裡充滿瞭柔情,不是以前那種漠不關心的神情瞭,你變得成熟穩重很多,更像一個男子漢瞭,我心裡還抱有一絲讓你愛上我的希望,就沒有走——唉,也不知道是對是錯,我真是作繭自縛啊——”

  我的嘴找到她的嘴,親瞭下去,將聲音蓋住。

  良久,唇分,我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道:“思雅,以前是我不對,我生在福中不知福,以後不會瞭,一定要好好待你!你就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她定定的看著我,明亮的眼睛漸漸地濕潤,一下緊緊摟住我,頭埋進我的肩窩,嗚嗚的哭起來。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聞著她頭發好聞的香味,心下有些慚愧,自己以前確實對她太過分瞭。扶起她淚痕滿面的俏臉,我用嘴輕輕吸舔著她有些發咸的淚水,溫柔的抱著她,輕輕撫摸。

  舔著舔著,來到瞭她柔軟的小嘴,鼻子與她的鼻子相觸,感受著她挺直鼻子那軟中帶硬的感覺,舌頭伸到瞭她的小嘴裡,與她滑膩的舌頭緊緊糾纏在一起,用力的纏繞,就像是自己的心與她的心在互相纏繞,兩個人再無隔閡,完全化為瞭一體。

  良久,我們才分開,她用力的大口吸著氣,重重的喘息,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我,柔情似水。

  我的手摸上瞭她起伏波蕩的奶子,輕輕的揉捏,偶爾輕捻硬硬的奶頭,她閉上眼睛,微微的呻吟聲從胸中發出,有股動人的狐媚,紅紅的兩頰,異常嬌艷。

  能將清冷絕俗的她變成現在這幅嫵媚的模樣,也隻有我瞭,這時候,我異常的滿足,我感到上天其實並不是那麼壞的,我也不應該那麼恨他瞭。他讓你失去瞭一些,就會給你一些作為補償的。思雅,這個仙女可能就是他派下來補償我的吧。

  將她的內衣脫下,彈出瞭雪白聳立的奶子。她的奶子並不大,像是兩隻碗扣在胸前,高高挺立,絲毫沒有下墜的跡象。

  將臉湊上去,用鼻子輕輕拱著她柔軟中帶著硬度的奶子,非常舒服。她嘻嘻的笑,用胳膊輕輕的推我的頭,這種力度當然隻能鼓勵我更加用力,用舌頭舔,用牙齒輕咬,肆意的玩弄著她柔嫩的奶子。她的胳膊漸漸由推變成瞭抱,緊緊摟著我的頭,小手插在我的頭發裡,用力的按壓。

  她身子輕輕的扭動,修長雪白的大腿在我的大腿上用力的廝磨,大腿根上那叢毛絨絨也不停的摩擦我的大腿,讓我欲火不斷上升。

  奶頭已經堅硬的像粒小石頭,紅得發亮,像一顆小紅櫻桃,我總是忍不住將它含在嘴裡輕輕的咬,用力的吸。這時她總是發出一兩聲膩人的呻吟,惹得我更是狂亂。

  一隻手在上,另一隻手漸漸下移,越過平滑的小腹,達到瞭那茂盛的森林,那裡已經是濕淋滑膩,液體開始向下滴,探入一個小指,引來她一聲尖叫,身體劇烈扭動,反應非常強烈。

  她的小穴裡非常溫暖,濕濕的,感覺非常舒服,我迫不及待的將內褲脫下,讓她用小手摸瞭摸早已經堅硬如鐵的雞巴,隨即捅入瞭那溫暖潮濕的小洞裡。

  噢,這裡才是最舒服的地方呀,我緩緩的捅瞭進去,到瞭盡頭後沒有動,隻是靜靜的停在裡面,享受著那裡的緊滑與溫暖,比泡熱水澡還有舒服,覺得自己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暢美的無以言表。

  思雅卻已經耐不住,身體輕輕扭動,我知道這時候她可能癢的厲害,就拋去繼續靜靜享受的想法,也輕輕動瞭起來。

  慢慢的出,緩緩的進,我進行的不緊不慢,用心去感受從雞巴傳來的軟膩與緊箍,身下的思雅已經是春情難禁,挺著胸脯,大聲吟唱,隨著我的節奏而高低不平,長短不一,確實美妙異常。她的嗓音由平時的清脆中帶上瞭一股誘人的沙啞,這股沙啞使她的聲音變得具有瞭一股魔力,讓人心神俱軟,沖動異常。

  我的動作漸漸變快,去追逐那分致命的快感,她的吟唱也由舒緩變得急促,節奏加快,最後隻剩下尖叫,她的呻吟與舅媽和玉芝的不同,她更大膽一些,如果換作舅媽,打死她她也不能發出這樣的尖叫。

  隨著她一聲長長高亢的尖叫,身體抖動,眼睛翻白,死死抱緊我,力氣出奇的大,小穴深處噴出一股熱熱的液體,澆到我的雞巴上,我的精關大開,也泄瞭出來,將她燙得又使勁抖動瞭幾下。

  我喘瞭幾口氣,從她身上下來,躺在她的身邊。

  這時她已經回過氣來,正眼睛半閉的看著我,模樣非常動人,我親瞭親她紅艷艷的小嘴,笑道:“舒服嗎?”

  她柔柔的一笑,道:“舒服死瞭!你呢?”

  我笑瞭笑,手輕輕摸著她無暇的臉,道:“我也是!”

  “可是你——”她問道。

  我輕輕按住她的小嘴,說道:“你舒服我就舒服瞭,累瞭吧,快閉上眼睛睡吧!”

  說著,將她的眼睛用手捂上,不讓她看見。

  “嗯!”

  她乖乖的答應,語氣裡充滿瞭欣喜,像一隻小貓一樣使勁蜷瞭蜷身子,找個舒服的位置窩在我的身子上,閉上眼,帶著笑容,開始睡覺。

  看著她幸福的睡相,我感覺到瞭發自心底的滿足與自豪,能讓自己的女人幸福,不正是一個男人最大的驕傲嗎,為什麼要計較那麼多呢。

  早晨醒來,身邊的思雅仍在甜睡,松亂的頭發堆在枕頭上,蓋住她半邊臉,她的白玉一樣的臉上仍掛著一絲緋紅,看得我下身又硬瞭。

  我剛動瞭動,她就醒瞭過來,看我想起來,伸出像白藕一樣的胳膊圈住我的脖子,膩聲道:“幹嘛起得這麼早?再睡一會嘛——”

  我被迫躺瞭下來,將她的胳膊放入被子中,輕笑道:“你再睡一會兒,我還要起來做早課,來,睡吧!”

  她一聽我說得做早課,就不再反對,因為這是我雷打不動的習慣。

  “那好吧!”

  她奮力的坐瞭起來,仍瞇著眼,開始穿衣服。

  我笑道:“你不用起這麼早,再睡一會吧!”

  “不行,我得伺候你起來。”

  她一邊半睜著眼穿衣服一邊說道。

  “算瞭吧,不用瞭,我自己來就行,又不是沒長手,用人伺候隻是玉鳳慣著我罷瞭!”

  我一邊開始穿衣服一邊笑道。

  “不行!我一定要伺侯你!”

  她按住我,不讓我動,嬌聲說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要做農村的媳婦,當然要會伺候自己的男人!再說,伺候自己的男人也是一種幸福!”

  我笑著看她,這個時候的她,完全脫去瞭少女的稚嫩,變成瞭一個迷人的少婦瞭,比昨天少女的模樣更加清冷絕俗,一夜之間的轉變,真的是非常神奇,這難道是愛情的力量?

  看來隻是做那事兒,還無法把一個女孩變成一個女人的。必須還要有感情的滋潤,才能讓她們神奇的美麗起來。

  她溫柔的伺候我起來,表情專註而甜蜜,就像一個剛結婚的新娘子,渾身散發著幸福,我衣服穿得很少,隻是一個內衣,一件羊毛衫,沒有棉襖,她一件一件幫我穿,倒象是一個母親給孩子穿衣裳,根本不讓我動手,連襪子都是她給我穿。

  我童心大熾,躺在炕上,用另一隻腳揉她軟中帶硬的奶子,被她羞澀的打瞭兩下,才老實的讓她穿起來。費瞭好長的功夫,才收拾停當,她這時已經兩頰通紅,喘息粗重,有些情動瞭。

  到舅媽的屋裡做早課,她已經在做飯,見我出來,神色復雜的瞪瞭我一眼,我忙跑上去,手腳嘴齊用,直把她弄得面紅耳赤,她表面上發怒,眼睛裡卻是欣喜。

  做完早課,兩人仍在思雅屋裡嘻嘻說笑,我用力咳嗽一聲,她們才停下來,一齊出來,真的像是兩朵盛開的花一樣,整個屋子都變得明亮許多。

  我去招呼爺爺與小晴過來吃飯。吃飯時,小晴誇思雅比原來更漂亮瞭,弄得思雅羞紅著臉不停的偷偷的向我看,目光中全是柔情蜜意。

  上午,我要去鎮上,到新舅媽傢看看,杏兒現在也跟她住在一起。再就是讓方叔幫忙查一查到底是誰撞的舅舅。

  先到方叔那裡,查不出來是誰,好像是外地的車,是一輛小面包車,開得很快,出事後根本就沒停,恰巧當時沒有人在場,隻能不瞭瞭之。我心中非常的憋氣,可是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沒辦法。我現在已經能平靜的接受這種事瞭。

  從公安局那裡出來,我先到瞭幹娘傢,問瞭問新舅媽現在的情況。有杏兒陪著,沒什麼大事,隻是她現在仍舊情緒不高,估計還得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時間是最好的靈藥,我也相信這一點兒。

  門是杏兒開的,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秀氣的臉上全是憔悴與消瘦,人卻仿佛比以前漂亮許多,已經長成一個大姑娘瞭,舅舅死後,她也長大瞭。

  “是阿舒啊,進來!”

  她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語氣裡充滿著頹廢,沒有一絲生氣。

  屋裡靜靜的,新舅媽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表情顯得有些呆滯,顯然心沒放在電視上。

  整個屋子顯得死氣沉沉,根本沒有活人的氣息,我感覺非常的陰森。

  坐到新舅媽身邊,看著她一動不動的眼神,心又開始瞭疼痛,眼前浮現出當時她徒勞的捂著舅舅傷口的情景,那種孤苦無助的模樣在我心中總也無法消失。

  “怎麼回事?”

  我轉頭問杏兒。

  “總是這樣,除瞭吃飯,其餘時間總是這樣發呆。”

  她看著新舅媽,眼睛裡滿是痛苦與憐惜。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嘆息,本來想嘆息一聲,但忍住瞭,如果發出這一聲嘆息,會讓她們更感覺到自己的可憐與痛苦,更是失去瞭生機。

  我握住新舅媽的小手,滑軟的小手,卻是冰冷冰冷,沒有一絲熱氣。將一股內息送到她身體,溫暖一下她的身體,又緊緊將她抱在懷裡。不顧杏兒驚異得眼睛溜圓,小嘴大張的模樣。

  新舅媽根本沒有什麼反應,任我摟著,動也不動。好像對外界已經失去瞭知覺。我兩隻手送出不同的內息,一冷一熱,經過瞭舅舅的事後,我有重頓悟的感覺,功力也大進,不再像以前那樣一給人輸氣,自己就無力為繼瞭。

  手輕輕拍著新舅媽的背,輕輕說道:“想哭就哭吧,過一段時間就好瞭,過一段時間就好瞭!”

  她冰冷的身體漸漸變軟。開始抽泣,哭泣聲由低至高,最後放聲大哭,我摟著她,感覺出她的身體是如此的纖細弱小,真的想摟在懷裡好好呵護著。

  杏兒也低著頭,肩膀抖動,抽泣不已。

  我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摟著她,任由她放聲的大哭,不過,很快就感覺到肩膀那裡涼涼的,那裡已經被淚水濕透瞭。

  隨著時間的流逝,哭泣聲漸漸弱小,她慢慢平靜下來,離開我的懷,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自己的臉,不敢看我,經過淚水洗禮過的臉更加動人,白裡透紅,紅腫的雙眼更顯得楚楚可憐。

  我本來應當叫杏兒表姐的,可從來沒有叫過,一直是叫她杏兒,時間長瞭,她也習以為常瞭。

  “杏兒,今天中午我跟這裡吃飯行嗎?”

  “啊?啊,行呀!”

  她有些錯愕。

  “那你去做飯吧,做一頓好飯!”我厚著臉皮說道。

  她看瞭我一眼,可能想罵我兩句臉皮厚,但張張小嘴,沒有出聲,還是去做飯瞭。

  新舅媽已經不再哭,坐在沙發上,專註的看電視,臉上不再是那種死氣沉沉的模樣,已經有瞭幾分靈動的氣息。

  杏兒的手藝還真得到瞭舅媽的真傳呢,飯菜裡帶著獨特味道跟舅媽做的飯裡一樣,我吃得很香。

  兩人的飯吃得有些勉強,都是強逼著自己在吃,飯量與心情的聯系很大,我也可以理解。

  吃完瞭飯,我對新舅媽說讓她與杏兒到我傢裡去過年,一起過年熱鬧一些。

  她還不大喜歡說話,隻是搖頭,其實也難怪,她與舅媽的關系非常尷尬,在一起,心裡定不會痛快,但是她們的樣子確實很可憐,我總想為她們做些什麼,這個傢裡沒有男人,一點兒沒有生氣。

  沒有再說什麼,我離開瞭她們傢。一路上總是想著怎樣讓她們過得好一點,實在是太難辦瞭,兩個舅媽是不能見面的,我又不能兩頭兼顧,確實撓頭。

  爺爺的房子已經開始動工,快過年瞭,大傢都幹得很有勁,我也不吝嗇,好煙好茶供著大傢。爺爺每天都在旁邊看著,眼裡全是笑容。這幾天,思雅與我的感情突飛猛進,她看著我的眼神甜蜜而溫馨,完全沒有註意到別人看她的眼神,這樣看我,別人又不是瞎子,隻有小晴一人不知道為什麼,爺爺與玉鳳看她時總是帶有一股促狹的笑意,她這麼聰明敏銳的人,卻毫無所覺,真的讓我感動非常。

  我的心情已經好瞭起來,也不再去想舅舅的去世,隻是為新舅媽以後的日子擔心。現在這麼一個公司,要由新舅媽自己承擔起來,恐怕有些吃力,農村,女人還是不被大傢看重的。最起碼那些手下就不會太馴服,他們會感覺自己大老爺們一個,還要聽一個女人的,太沒面子。

  這是現狀,沒有辦法改變。我呢,實在不方便這個時候出頭,也挺麻煩的,不出頭吧,恐怕公司可能倒閉,出頭呢,別人定是會說我對公司有非分之想,但我對別人的看法是不屑一顧的,最怕的就是新舅媽這樣想。

  我說自己對這個公司一點兒沒有什麼想法,那是欺人之談,但想想新舅媽的可憐樣子,舅舅什麼也沒給她留下,隻剩下瞭這個公司,她孤零零一個女子,無依無靠,我再去把她這僅有的公司搶過來,簡直是沒有人性,如果這麼做,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我非常想幫她,但又不能過於熱心,真的很難。

  晚上,我睡在玉鳳的炕上,思雅也過來瞭,一邊一個,我愜意的摟著她們,她們靜靜的枕著我的胳膊,貼在我的胸前。四個柔軟的肉團緊緊壓著我,感覺渾身放松瞭下來,一天來的些許倦意跑得沒瞭蹤影。

  我現在已經學會把自己的問題提給她們兩人,集思廣益,集思廣義,這個詞蘊含著一個絕妙的處事方法。

  一個人再聰明,也不可能把事情想得透徹周全,如果是幾個人一起想,很容易的就能將事情弄通,往往別人的一句話或者一個想法,能讓你豁然貫通。

  玉鳳與思雅都是冰雪聰明的人,隻是沒給她們機會表現而已。現在我有什麼難決定的事兒,總是三個人躺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睡覺前總能把事情解決瞭,我發現自己是撿到寶貝瞭。

  最終我們討論的結果就是先放一放,讓李明理留心一下,把情況及時向自己說說,以備將來幫助新舅媽。我現在想的是怎樣入黨,怎樣能當上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