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娜。
張娜在被鴨舌帽男人發現之後確實下樓朝新傢走去,也確實回瞭新傢。可是當她一個人在空洞的屋子裡安靜下來想事情的時候,卻怎麼樣都不敢呆下去瞭,總覺得就算將整個房間的燈光全部都打開,也無法將心底那塊漆黑的地方照亮。
就在這時候,張娜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自己的父親此時的情況不是很好,治療的藥已經停用,如果要出國治療的話需要盡快。還有必須要快點找到合適的器官移植,否則的話,情況不是很樂觀。
張娜聽到這裡氣得大聲質問醫院為什麼要停止用藥,可是醫院卻說,一直繳納治療費用的人傳話說,現在隻提供住院費用和止疼輸液的錢,治療的藥物可以暫停瞭,她準備將病人送到國外去。
張娜最終還是從這裡逃瞭出來,一路再次尋找到王昊去的那棟大樓,腦子裡亂糟糟的想著父親和自己的遭遇。
遇到這個女人到底是對還是錯?她為瞭保住父親的命昧著良心籌錢,為瞭金錢她已經失去瞭太多東西,難道就連金錢也換不回父親的命嗎?
當張娜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來到最開始去的樓層,她貼在右邊的門上聽著裡面的動靜,可是卻聽不清楚。
這個時候王昊剛好和那個女人從浴室裡面激情完畢,正吃著外叫的西餐享受著浪漫的晚餐。
張娜雖然聽不清門內究竟在談論什麼,可是她在心底認定,王昊就在這間屋子裡面。
張娜知道樓道內有監控錄像,害怕自己在樓梯間待時間太久會引起保安的註意,無奈之下隻好遁著電梯又下瞭樓,一直躲在大樓旁邊的角落裡,望著那層的燈光等著王昊出來。
這一等就是一夜,張娜早已經疲憊不堪。
雖然在漆黑的夜空下靠著墻壁醒醒睡睡瞭一夜,但是張娜心裡明知道王昊就在樓上,還不至於像一個人在傢時那樣害怕。
眼看著城市從喧囂到寂靜,再從寂靜回復熱鬧,張娜終於盼到王昊走出大樓。可是,她看著王昊遠去的背影卻怎樣都不想追上去,因為她更加好奇的是樓上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張娜心急如焚的朝電梯走去,保安疑惑的看著這個發絲和衣服都十分凌亂的女人,躊躇著要不要上前盤問一下。
就在保安準備走過來的時候,電梯突然來瞭,張娜一下子就鉆瞭進去,在眾人藐視的目光中按下瞭她已經反復去過兩次的樓層。
對著電梯壁將自己的頭發攏瞭攏,拉瞭拉身上的衣服,張娜雖然知道自己一定比不上那個女人的富貴和氣質,但是不管怎樣她都不想輸得太慘。
站在這扇說不上熟悉的門前,張娜深吸一口氣,朝身後望瞭一眼,按下瞭門邊上的門鈴。
「鈴——」
門內響起瞭悠揚的音樂聲,赤裸在薄如蟬翼的被子下的身軀在音樂聲中不情願的翻瞭個身,迷茫著將雙眼張開一道縫隙。
「這麼早會是誰呢?」女人朝身旁的床位看瞭一眼,昨夜還摟著自己纏綿的男人應該一早就離開瞭吧?大早上的應該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向自己報告才對啊。
女人拿起床頭的電話按瞭一個鍵,電話很快就接通瞭。
「喂,有什麼指示。」電話內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聽聲音也是剛剛睡醒,喉嚨裡還帶著沙啞的聲線。
「不是你在我門口按門鈴那還會有誰啊?」女人皺眉不耐煩的嘟囔瞭一句,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是,我這就去看一眼,請您不要掛電話。」電話那端安靜下來,女人靠在耳邊的電話緩緩的下滑,門鈴聲剛剛停下來,緊接著繼續響瞭起來。
沒過一會兒,電話裡再次傳來男人的聲音,這一次似乎更加清醒瞭。
「夫人,您的門外是張娜。要不要我去將她打發走?」
「誰?張娜?你是說王昊的那個什麼妹妹?」女人皺著眉頭將眼睛睜開瞭,稍微精神瞭一點。
「是的,我也不知道這大早上的她怎麼會來。是來找王昊的麼?」
「王昊走瞭。呵呵,有意思,王昊前腳走,她後腳就來敲門瞭,還真是巧啊。」女人這時候也睡不著瞭,耳邊的門鈴聲一直響個不停,看來這個張娜確實有不開門不罷休的打算。
「要不要我找保安來?」
「不用瞭,看來不是為她父親的事情來的,我大概知道她為什麼來,看來這個張娜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誰,才會這麼窮追不舍的。我就滿足一下她吧。」
女人起身下瞭地,拿起一旁的大紅色睡衣披在身上,一邊走一邊系著身前的帶子,她還記得王昊起身的時候她雖然沒有跟王昊打招呼,但是在王昊出門的時候她還是朝墻上的鐘看瞭一眼,王昊走也就剛剛十分鐘的事。
女人走到門口按下視頻,看到門外果然站著有著大大黑眼圈的張娜,隨後瞇縫著眼睛冷笑一聲,走到客廳去為自己倒瞭杯水喝下,這才又緩慢的踱到大門口打開門,雙手抱胸看著門外的張娜露出那張憔悴的臉。
「你找誰啊?大早上的擾人傢的清夢。」女人顯然是不想太早就滿足張娜的好奇心,壞壞的吊著她的胃口。
「我找柳小姐,你就是柳小姐吧?」張娜皺眉看著面前這個一身妖媚,渾身上下充滿挑逗因子的女人,有些緊張的扭著衣襟,在她的腦子裡一直在想著一件事,她好像在哪裡見過眼前的這個女人。
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呢?宴會上麼?
張娜確定自己確實見過她。這個女人是如此眼熟,而且她身上的那種撩人的氣質正是同樣作為女人的自己最不喜歡的,對於這類女人張娜一定不會認錯。
「柳小姐?你為什麼要找她呢?」女人沒有說自己是,也沒有否認,不置可否的挑眉撩瞭一下身後的發絲。
「請問,我們是不是見過面?」張娜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卻沒想到門內的女人上下打量瞭一下她,就好像發現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嬌喘著大聲笑瞭起來。
張娜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想起在電梯裡看到的自己現在的形象,頓時面色潮紅著說:「我是王昊傢的老鄉,我叫張娜,這樣你該知道我是誰瞭吧?」
張娜一臉陰沉的朝門內邁瞭一步,她一想到自己就是為面前這個女人賣命,才會被人如此糟蹋,而這個女人竟然狠心的不顧自己父親病重,執意要等到開庭瞭才送父親到國外去醫治,她就覺得她沒有必要害怕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才應該覺得虧欠瞭自己才對。
「哼!你還是沒有說你找柳小姐要做什麼的啊?」女人抬起修長的指甲,在眼前仔細端詳著,就好像她根本就是在和空氣對話。
「我知道你就是柳小姐,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你一些事情的。」張娜看到女人的傲慢和漫不經心,雖然心裡氣惱,但是知道自己必須得屈服,因為父親的病情還需要依靠這個女人。
張娜直接站到瞭房間裡,將房門帶上瞭。女人根本沒有阻止張娜的舉動,或許也在暗中認同瞭張娜的話,自己就是柳小姐。
「呵呵,你不是在樓下蹲瞭一夜吧?看看這被風幹的小臉,什麼事情這麼急切的想要找到這位柳小姐啊?」女人搖曳著進瞭客廳,張娜雖然看到房間裡的擺設極其奢華和漂亮,可是也無心欣賞,看到女人離開門口,匆忙甩掉腳上的鞋子,跟著女人去瞭客廳。
女人到客廳倒瞭一杯白開水遞給張娜,示意她坐在餐桌上,然後就開始忙碌起來,似乎在做早餐。
張娜心知肚明這個女人正是自己的委托人,便不再掖著藏著,開門見山的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停止我父親的治療?還有你不是答應我要為我父親尋找合適的器官麼?眼看著就要錯過最佳的治療時機,為什麼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
張娜的質問有些嚴厲,或許這一直就是壓在她心裡想要問王昊的話,可是就是因為王昊和自己的關系,張娜始終無法說出口。
「你父親的死活不是掌握在你手裡麼?你若想叫你父親生的話早就聽話瞭,跟我可沒有關系。」女人背對著張娜,連頭都沒回的說。
張娜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去醫院做鑒定的事情,頓時恨的牙根癢癢的。
「現在我已經按照吩咐去做瞭,你還想怎麼樣?更何況我發生這樣的事情,誰要對我負責?總之盡快恢復我父親的用藥,盡快送到國外去治療。」張娜憤恨的想起自己遭遇的事情,臉頰憋的通紅,眼裡的紅血絲也更明顯瞭。
「喲,你這是在對我下命令嗎?我認識你嗎?」女人聽到張娜的話挑著眉毛轉過身來,大眼睛不怒自威的瞪著張娜,顯對張娜的話不是很高興。一向習慣說上句的她哪能接受別人對自己指手畫腳,她做事情從來都是看心情,心情不好瞭,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張娜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好,可是看到女人冷漠的態度,傲慢的語氣,似乎下一句話就要說出不顧自己父親死活的話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哼,我也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認識你,但是現在我認識瞭。你要是不盡快救治我父親,如果他有個三張兩短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將你的事情全部都抖出來。還有,當檢驗報告出來之後,我希望你能給我一筆令我滿意的數目。」張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自己的條件一股腦全部都說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