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巖繞到莎比的身後,把她後腦勺上的繩子解下來,慢慢放松,然後,從前面扯下塞在她嘴裡的佈條,上面沾滿瞭口水。莎比釋放掉嘴裡的佈條,嘴唇終於抿合在一起,伸出舌頭,舔著幹焦的嘴唇。
“全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小兔撩開莎比臉上下垂下來的頭發,用手托著她的下巴,揉動著她的肌膚。
“小全,再忍一下,我給你解開繩子。”穆巖尋找著打著椅子上的繩子扣,一邊說道。
莎比呼呼地喘著氣,眼睛裡留下的眼淚與嘴裡滲水的口水混和在一起,沾染著她的頭發,幾乎說不出話來。小兔掏出自己的手帕,揩去莎比臉上的濕漉漉滲下的液體。
“我……我……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莎比斷斷續續地說道,顯然她仍是驚魂未定。
“是穆巖打電話找我,哪裡想到你還會在這裡?全姐,這究竟是怎麼瞭?”小兔看著莎比一塌糊塗的臉,這張臉,無論如何看不出曾經有過的光艷可人。
“有人搶瞭……保險櫃……”莎比臉上閃現出難以怯除的恐怖,仿佛那個歹徒還藏在自己的眼前。
“什麼時候搶的?”小兔焦急地問道。
“小兔,幫一下忙,把小全扶一下。”穆巖解開瞭莎比身上的繩索一端,但是繩子纏繞在身上縱橫交錯,一時半會,還真的難以理清亂麻一般的繩子走向。
小兔趕緊扶起莎比的身體,讓穆巖把身子從莎比的身下匯過來,一層一層地展開蛟筋一般糾纏在身上的繩子,在莎比的膀臂上,留下一道道鮮紅的血印,在她的潔白的肌膚上凸瞭起來。小兔一直羨慕莎比的象牙白的皮膚,看到那一道道被勒出來的紅印,不由罵道:“哪一個小赤佬,下手怎麼這麼恨啊。用得著捆的這麼緊嗎?”
“小兔,你能抱一下小全嗎?”穆巖沒有閑心搭訕小兔,向她命令道。
小兔聽從穆巖的指揮,把莎比抱瞭起來,剩餘下的繩子被連扯帶拉地解開瞭,留下瞭一個可以抽身而出的圈套,穆巖與小兔一起,把莎比從地上攙扶起來。
莎比幾乎難以自持,站立不穩,小兔急忙拎來瞭一把椅子,放在莎比的身下,讓莎比坐瞭下來,莎比額頭的黑發嘩地一聲又覆蓋下來,嗚嗚地哭瞭起來。
穆巖拉住莎比的肩膀,問道:“能不能走路?先走兩步看看。”
莎比由小兔扶著,在原地動彈瞭一下,然後又坐到椅子上。小兔氣憤地說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是誰這麼大膽到這裡搶東西啊。”
莎比有氣無力地抬起頭來,對小兔說道:“小兔,你到我的辦公室裡去看一看,保險櫃有沒有動?”
“我們剛才就從那裡來的。保險櫃門開著,裡面有沒有錢啊什麼的。”小兔說道。
“你看到保險櫃門開著?”莎比仰起頭,額前的頭發散向兩邊,她的眼睛腫得像水蜜桃。
“是啊,保險櫃裡什麼也沒有?小穆,你剛才不是看見瞭嗎?”
“你櫃子裡有沒有錢?”穆巖低沉地問道。
“那可怎麼好?裡面放著幾萬塊錢呢。”莎比哀泣地說道。
“究竟有幾萬元?”小穆追問道。
“共計五萬多元,錢盛腫一直說要進貨,所以就放在保險櫃裡,一直沒有存銀行。這可怎麼好?錢盛腫要是知道瞭,怎麼交待啊。”莎比說到這裡,又止不住地流下眼淚來。
“你有沒有看到是什麼人把你捆起來的?”穆巖問道。
“沒有看到清楚,他們都蒙著臉,好像有三四個人,……是四個人。”莎比吃力地回憶著說道。
“你今天怎麼走的這麼遲瞭?”穆巖忍不住又問道。
“都怪我今天想把開學以來的帳務理一下,走遲瞭一步。當時也是考慮到那一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車子太多,我想躲過那個峰頭的,哪裡想到,突然來瞭一幫人,看不清面孔,就這樣把我扭著……”莎比越說越覺得渾身發寒,幾乎說不下去。
小兔趕忙撫摸著莎比的肩膀,為她揉搓著,讓她安靜下來,“那現在怎麼辦啊?要不要去報案?”
莎比抬起頭來,看著穆巖,“你說能不能報?”
“這個?老錢聽說警察,魂都要飛掉瞭。你們也不是不知道他幹的是什麼職業。”小穆沉吟道,“肯定不能報警,要是警察介入瞭,錢主任這一套地下產業就得玩完瞭,我們也得跟著受連累瞭。”
“是啊,是不能報案,那現在怎麼辦?那一幫壞蛋有沒有走啊?”小兔問道。
“事情發生多長時間瞭?”小穆問莎比。
“我記得下班不久吧,估計在七點多種的時候。”莎比想瞭想,說道。
“現在都什麼時候瞭?都將近十一點瞭,那幫壞蛋說不定都離開上海瞭。”小穆判斷著。
“那錢就追不回來瞭?全姐怎麼辦啊?”小兔問道。
“能怎麼辦?錢倒是小事,小全人沒有受傷,就是萬幸瞭。”穆巖說道,“現在關鍵是要把這裡的事情盡快地告訴錢主任,看他怎麼處理。但我可以肯定,錢主任肯定是不會報案的。”
“這倒也是。”小兔說道,“那我打電話給錢盛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