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像一股溫柔的風暴,使孟望達心中積存的芥蒂煙消雲散瞭。暗淡的天光被隔絕在窗簾外,時間的概念也因而被拋棄瞭。在床上,那種升值的欲望,是一種對對方的奉迎還是一種本能的升化?也許兩者都有吧,孟望達一旦卷入到與羅可可的情欲的潮汐中之後,便不可抗拒地頂托起那滔滔不絕的欲望的浪潮。
在他的腦海裡,閃過一次潛意識的想法,他似乎記不清剛才那一番生冷的爭執是存在過的嗎?他無法想象,此刻的溫柔,如果在另一種情況下,就會是兩個人的鋒芒畢露,互不相讓。那麼,現在這種溫柔是真實的嗎?
他無暇去考慮另一種情況的可能,眼前的存在,是他覺得最值得留戀的。
越把她擁有在懷裡,越覺得另一種情形的可怕,於是,他帶著一種絕望的情緒,把她緊緊地貼靠在自己的身上,似乎要把她的一切都融入自己的身體內。
有一種時刻,當擁有著一個異性,卻深切地感受到無法表達自己的那一種情愫,那一種關愛,那一種喜歡,實際上,這背後是對擁有對方的困惑,對真正接觸在一起的感覺上的無能。
如何把對方納入到懷裡,盡情地喜歡,就像是彼岸的花一樣,拼命地接近它,但總是隔著一段距離,於是情欲的狀態下,可以放蕩,可以縱情,其最終目的,就是對相互接近的可能性的探討與觸摸。
衣服也許是多餘的,孟望達小聲地說道:“脫掉行嗎?”
羅可可睜開眼睛,半迷著,遲緩地看著他,沒有吱聲。
“行嗎?”孟望達跪在她的身邊,兩手撐在她的膝蓋上。
“……”依然沒有聲音,她的迷離的眼睛,若有所思的閉起來,頭微微地點瞭一下。
孟望達跪著,把她的裙子拉下,連同她的內褲,他的動作有些匆忙而雜亂,她輕聲地笑著,“連給女人脫衣服都不會。”
“我沒有脫過知道嗎?”他無意義地附和著。
羅可可光潔的長腿在暗淡的光線中放射著像象牙一樣皎潔而純粹的光束,又像菌類植物在黑暗中,發散著毛茸茸的白熒熒的微光,可以感覺到她把兩腿並攏,很奇怪,女人即使在最親密的人身邊,也會作出下意識的防備動作。
孟望達想把她摟在懷裡,像摟著一個乖乖女的樣子,愛的方式,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對一種正式狀態的另辟蹊徑。渴望從另類的方式中傳達心中的那份發燙的愛意。面前的這個女人遠不是一個乖乖的女孩,但孟望達一旦把她想象成一個稚氣的小女孩的時候,她的所有的距離感的肉體,便幻化成一種無盡的喜愛,可以任他自己肆意地吻,肆意地咀嚼。
他伏在床邊,突然使勁把她抱在懷裡。她纖長的身軀壓在他的身上,根本不是綿軟,而是一種堅硬,她格格地笑起來,“你抱得動嗎?”
“還行。”孟望達把她提起來,好像通過她的重力,去感受這重力中每一縷愛意,每一絲她的血液的溫情,每一處她的隱秘的一切,孟望達在這一剎那間,覺得把她抱在懷裡的感覺,是一種特別的可以與她貼近的感覺。這種新鮮的感覺,勃發著他的情欲,他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歡欣。這種感受裡混雜著一種情欲與愛意的成份,使他覺得瞭一種嶄新的感受。
羅可可蜷曲著,乖巧地伏在他的懷裡。女人不管是大是小,都有著小貓的素質與性質,伏在男人懷裡的那種楚楚可憐的模樣,是女人與生俱來的那種天性,就像小貓碰它一指頭,它便會矯情地撒嬌、撒歡一樣。
孟望達把羅可可抱在懷裡,跌跌撞撞在空蕩蕩的屋子裡亂闖著,陽臺外的粉紅色的光線射進來,那是前邊一排建築物泄漏下來的光束,孟望達踉蹌著向陽臺走去,羅可可拉住他的脖子,小聲說道:“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