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比從地下車庫裡開出車子,把黎教授請上車,然後開車上路。
莎比想到剛才黎教授對她的誤會,問道:“黎教授,你對那些小姐有什麼看法?”
“你是說那些從事特殊職業的小姐?”
“是啊,現在小姐也不會有別的意思瞭,肯定是指這樣的一群女人瞭。”莎比邊註視著道路,邊說道。
“我看到的小姐,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單個女人,而是一種社會現象。我更多地把她們看成是一種群體。”
“噢,這有什麼不一樣嗎?”
“我是脫離個人來看待她們的,單個的她們是沒有意義的,在我看來,所以,我更習慣把她們看成一個群體。”
“那麼,你如何看待她們這一個群體呢?”莎比問道。
“說得話長,這可是一本書探討的問題。”
“是嗎?如果你不方便的話,那就不講瞭吧。”莎比說道。
“與你講話,不影響你開車吧。”
“沒關系。這不是在美國。我記得美國的法律,是不允許在車上講話的吧,在上海開車像蝸牛爬,不講話還把人等死呢。上海的路上,給人的感覺全是車子,其實也沒什原因,就是車太慢瞭,全擠在路上瞭。”
“那就好。我總記得不要與司機講話。……你剛才提到小姐的問題,近年來我也一直在思考。”黎影河說道。
“這個我知道一點,我知道你的那句話:‘女人有權支配自己的身體。’”
“呵呵,你也知道這一句話?其實我的主要論點,是把‘性交易’非罪化,這就是我主要闡明的對小姐的態度。剛才在賓館裡看到的一幕,更堅定瞭我對中國性交易的思考。有數據表明中國XXx的人員達400萬人。我主張性交易非罪化,引起很多的爭議,經常會有人指責我,會不會造成色情業的泛濫以及性病的蔓延?這倒不一定。沒有數據證明性交易合法化的國傢XXx的人數就更多一些。
“前一段時間,警察把安全套來當成XXx證據,如果查出舞女攜帶,要懲罰什麼的。這樣反而會造成性病的進一步傳播。現在所有的娛樂場所都要免費地發放安全套,一邊掃黃,一邊發安全套,這樣的做法自相矛盾。目前,性交易刑事化,已經成為防止性病的最大障礙。而性交易非罪化之後,會更加容易控制性病的傳播。
“國外女性主義者把妓女叫作‘性工作者’。這個群體被搶劫、被謀殺的,比一般群體要高得多,為什麼這些小姐要投入這些蛇頭的控制,就是因為沒有‘非罪化’。最後最受迫害的,就是這些從事性工作的女人。”
黎影河一旦開口就收不起尾來,教授嘛,話匣子裡藏著很多深思熟慮的東西,給他一點擠壓,就會像牙膏一樣滔滔不絕地流淌出來。
“你的意思說,賣淫可以在國內合法化吧。”莎比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是一個誤會。合法化我不贊成。我比較贊賞的是‘非罪化’,‘賣淫非罪化’就是說把它作為一個道德問題來處理,在兩個成年人之間自願的一種交易行為,不管有沒有錢參加進來,我們不認為它為罪,但是我們從道德的角度要譴責它。”
莎比雖然沒有完全聽懂黎教授所講的內容,但是她還是感到內心裡有一種漸漸升騰起來的溫暖,畢竟,黎教授采取瞭一種寬容、關愛的眼光,來對待從事性產業的女性們。她不由自主地聯想到自己擔負過的AV女優的職責,忍不住問道:“那個A片業在中國是不是也應該納入您說的‘非罪化’的范疇呢?”
“這要如何來看待A片瞭,如果A片沒有危及到別人,我們就應該認為它沒有觸犯法律。我一直認為中國的制作、傳播販賣淫穢品的法律太過時瞭。現實情況是,與‘性’有關的東西已經泛濫到瞭社會的各個角落, 如果大多數人都在看,你還說他非法,那說明法律在現實生活面前,已經顯得落伍瞭,性法律也應該與時俱進。”黎教授說道。
“你說的太好瞭。”莎比脫口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