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走出賓館的時候,阿冥還是牢牢地纏住她不放,像尾巴似地跟瞭出來。
在賓館大廳裡,阿冥發現跑丟瞭小火,呆乎乎地東張西望,尋找著小火的身影。
在沒有找到的情況下,阿冥擅自地跑出瞭廳堂。上海的賓館門前幾乎沒有回旋餘地,一出大門,就齊著車道。阿冥跑瞭幾步,上瞭賓館前的道路,不甘罷休地繼續尋找著小火的蹤影。
“啪——”的一聲,阿冥的身上挨瞭一下拳擊,他掉轉頭,隻見小火用手裡的坤包彈著回去瞭,不用說,是小火躲在路邊的一個角落裡發起瞭突然的襲擊。
“你找死啊,盯著我不放。”小火板著臉,不悅地看著阿冥。
“小火,我和你同路嘛。”
“我和你同路?你這個死豬頭,啥神經搭錯瞭?我怎麼會和你同路?”小火臉上升起一團怒氣沖沖的顏色。
“你到閘北,我不是還可以跟你同路到人民廣場嘛。”
“你直接剩車回去,到廣場轉車,你不是脫褲子放屁找麻煩嗎?”小火生氣地把坤包甩到瞭自己身後,斜著眼藐視著阿冥。
“你說我脫褲子就是脫褲子唄。”阿冥傻乎乎地笑起來,低下頭,卻故意抬著一雙眼睛看著小火。
小火的火騰地就上來瞭,甩起自己的包,像擲鐵餅的運動員那樣,從自己的身後飛出砸人的兇器。
“你呢隻豬西燉蘿米,敲儂一記。”小火嘴裡說著,幾乎是掄圓瞭力,本以為阿冥會躲開去,這樣就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甩掉阿冥這個討厭的包袱,沒想到阿冥真有一股憨勁,愣是沒有動彈,小火的力道已經使出,再收回已經失之東隅瞭,隻聽啪達的一聲,小火的包紮紮實實地撞在瞭阿冥的胸前,阿冥晃瞭晃,居然沒有動彈,但他嘴角上閃現過的一絲愣愣的表情,還是告訴小火,這一砸的滋味可不好受。
小火砸畢,扭過頭去,風風火火地扭身就走,心想,誰叫你盯著我的?你這叫性騷擾知道啵?工作時間,我小火隨你怎麼著,業餘時間,你敢碰一碰我,我就砸死你。
小火從心裡是很看不起阿冥的。小火個子高挑,身材很好,雖然長得不是非常漂亮,但心裡自有一分不服氣的自負,再看看阿冥的吧,典型的是一個鄉巴佬的長相,站在小火面前還沒有小火的個子高,如果小火穿上高跟鞋,阿冥隻能齊到小火的脖子。一張臉吧,整個一個戇大的式樣,一咧嘴,那個大嘴能扯到耳根。 皮膚又黑,小火這個地道的上海姑娘還真的看不上呢。
小火一氣走瞭一裡多路,心裡的氣,也漸漸地平復瞭,一調頭,騰,那火又冒上來瞭。那個阿木林居然還尾大不掉地跟在後邊。小火停下來,阿冥地止住腳步,總保持著那一個若即若離的距離。
要過馬路瞭,小火索興停下來,阿冥早已停住腳步,小火用手招瞭招他,阿冥立刻像看到瞭救星似的,從馬路那邊興高采烈地過來瞭,小火最看不慣男人這種沒有骨氣、沒有血性的樣子,整個一個哈巴狗,給他一個笑臉,跑路跑的都特別的歡。
跑到小火身邊,阿冥在一射之地處停瞭下來,嘿嘿地笑著。
“走啊,”小火頭也不回地走著,阿冥的臉上掛著心滿意足的神情,跟在她後邊。
到瞭二號地鐵車站,小火咚咚地往地心深處走,後面那重重的走路的聲音,不用問,就是阿冥瞭。
到瞭售票處,小火要排隊買票,阿冥討好地上前,站在隊伍的後邊。到瞭售票窗口,阿冥還沒有發聲,小火說道:“兩塊錢一張,一塊一張。”如果小火不發聲,阿冥肯定不會在人民廣場那兒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