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天香狐”帶著慕容妮三女,一連半個月,都沒遇到什麼情況。這天,天香狐邊走邊看天色,向三女道:“時間還早,我們到苗區去,我知道一條非常隱秘的道路可以直通湖南邊境。”
白女道:“要多久才能到湖南?”
天香狐道:“照我們這種走法,七天之內一定可到。”
黑女道:“那要哪天才能到北京呢?”
天香狐道:“這是沒有辦法的,我們總不能一直全力奔馳呀。”
經過一處山道的轉角之際,忽然有個老苗人攔住去路,口中哇哇亂叫。慕容妮感到奇怪,忙問天香狐道:“他在說些什麼?”
天香狐驚奇道:“他問我們是不是由外國來的?”
白女道:“那一定有問題,你告訴他說是的。”
天香狐和那苗人說瞭不少話,她對苗語竟是內行,回來時向三女道:“真奇怪,竟有人事先知道我們要由此地經過。”
黑女道:“是誰?”
天香狐道:“這老人傢說,在今天清早有個老人,長得頭大身矮,在這路上徘徊,後來被老苗人看到,問起原因,才知那老人乃在此地等你們。”
白女道:“那是銅頭公。”
天香狐道:“銅頭這名號我也聽說過,他等你們作什麼?”
白女道:“可能有重要事情。”
天香狐道:“老苗人說,那老人臨走時有話托轉,叫你們勿走黑棗林這條路。”
白女道:“黑棗林在哪裡?”
夭香狐道:“就在前途三十裡,是我們必經過的地方。”
白女道:“那就很明白瞭,可能林中有強盜藏著。”
天香狐道:“這樣罷,你們二個慢慢行,我單獨走在前面探道,如果有所發現,我會回頭通知,那時再決定改道的計劃。”
白女點頭道:“妹子也得小心,”
夭香狐笑道:“放心,這點我最內行,你們慢慢來,我走瞭。”
二女見她加勁奔出後,於是小心行,慕容妮連劍也拔在手中。那個苗老人還未走,一臉驚奇之色。這樣走瞭十來裡,前面全是山林瞭,一條少有人行的青石板大路,恰好由一處狹谷中通過去。黑女道:“我估計還隻走瞭三分之一的路程。”
慕容妮道:“是誰藏在那黑棗林等我們呢?”
白女道:“八成就是春之神。”
黑女道:“那我們何必去探呢,趁早改道不行嘛?”
白女道:“牡丹帶著我們走這條一定有她的原因,也許改道要多走幾天呢。”
慕容妮道:“最好不要再前進瞭,就在這裡等牡丹回來吧。”
白女道:“再行十裡看看,你們越來越膽小瞭。”
黑女道:“那壞人的藏天網太厲害,可說沒有我們用武之地。”
白女道:“我們又不是笨牛,難道見面就逃都不會嗎?”
論輕功,三女都有信心,這句話提醒瞭她們兩個師妹,她們立刻勇氣倍增,於是昂首闊步,加步行出。這次隻行瞭五裡,忽見天香狐真個回頭瞭,隻見她格格笑道:“放心走罷,有瞭護花使者啦。”
白女道:“發現什麼?”
“黑棗林內藏的是春之神,我去時,他已和須彌子幹上瞭。”
黑女道:“還在打嗎?”
天香狐道:“翻翻滾滾,打到西北角上一座峰頂去瞭。”
白女笑道:“那須彌子自作多情。”
天香狐道:“他如聽到這句話,必會傷心極瞭。”
她領著三女通過黑棗林時,發現有片地方竟打得亂糟糟的。樹木被毀,連地面都翻轉來瞭。剛出黑棗林,忽然聽到一陣急驟的馬蹄聲,白女抬頭一看,噫聲道:“外面是條官道?”
天香狐道:“這條官道是由貴州通來的。”
黑女接道:“那三騎走近瞭,他們也是江湖人。”
天香狐道:“這不稀奇,我還認得他們是雪山派的高手。”
白女道:“他們向東行,可能有什麼急事。”
天香狐道:“管他,我們橫過大道去吧。”
三騎馬上是三個壯年大漢,他們似不覺得林前有四個蒙面女子,可是很怪,他們並非如白女所說的向東行,這時忽然勒韁奔北去瞭。白女一見大奇道:“他們突然轉北瞭。”
天香狐道:“是順路不妨跟去看看,雪山派一定發生瞭什麼大事。”說著領先追上去。
後面有瞭追蹤的人,馬上三壯年這才留瞭意,在後的騎上,那壯年有意無意的回過頭來。相距不到兩箭地,天香狐不理,她仍舊追著,但卻輕聲向後面三道:“他們不識我,要是現在蒙上面,反而更令他們懷疑。”
白女道:“這樣追趕他們,恐怕發生誤會。”
天香狐道:“我從來不管什麼叫誤會。”
白女道:“牡丹妹子,人傢是正派弟子,你這種任性而為的舉動是不動的,千萬別耽誤人傢的正事。”
天香狐道:“逗逗玩嘛,也許我們能幫點小忙都說不定。”
馬走未停,馬上三個大漢似亦無暇責問,然而他們卻不斷回頭觀察。前途四十裡處出現一座村鎮,三騎也許空著肚子趕瞭不少路,這時竟向鎮上馳去。白女叫住天香狐道:“好啦,讓他們松口氣罷,不要再追瞭。”
天香狐嬌笑道:“難道我們不吃午飯。”
白女道:“下一站罷,何必湊在一個地方?”
天香狐笑道:“下一站就要到天黑才有得吃啦,同時我非搞清楚他們來幹什麼不可?”
黑女笑道:“你這丫頭真刁,我們自己還要當心哩。”
進瞭鎮,天香狐這下可不知那三騎落在那座店裡,她回頭笑道:“算他們走運吧。”
白女道:“好啦,我們就在前面這傢吃罷。”街上人群卻不少,來來往往的都是各地商旅,四女走進一傢叫桂香樓的館子,入座一看,真是食客如雲。
“樓上座位比較空,小姐們,快樓上坐。”一個酒保迎接著。
天香狐依言上樓,一看樓上也不少,不過比樓下清靜些而已。樓上有雅座,可是天香狐不去,她偏偏選擇在臨街窗下一張空桌。點瞭酒菜,等酒保去瞭之後,白女輕聲道:“為何選這地方?”
天香狐輕笑道:“我國江湖人的習慣。”
黑女道:“這種習慣有原因嗎?”
天香狐道:“看得寬,無阻攔,有事展得開,尤其是有危險時,跳下街道開溜比較方便。”
慕容妮笑道:“有道理,難怪人說在江湖中混經驗比本領重要瞭。”
天香狐道:“說話輕聲點,樓上五桌是江湖豪客。”
白女聞言一怔,偷偷掃視全樓,可是她沒有看出,於是問道:“是哪幾桌?他們都沒有帶兵器,我看不出來?”
天香狐道:“都是老傢夥,不要問,尖起耳朵聽,久瞭你們就會發覺的,不帶武器甚多。”
“咚咚咚。”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這時又有人上來瞭。天香狐一見是兩個大漢,她忽然輕嗔一聲。白女道:“這兩人你認得?”
天香狐道:“你們真差勁,這不是那三個騎士中的兩人嗎?”
黑女啊聲道:“他們還沒落店,但為何少瞭一個?”
天香狐道:“他們當然落瞭店,這是來找人的。”
慕容妮道:“那你奇怪個什麼勁?”
天香狐道:“開始我當他們是來找我們哩!現在才知弄錯瞭,你看,他們向東角一桌走去瞭。”
東角上坐著四個五十開外的老人,白女啊聲道:“他們是自己人。”
天香狐道:“也許是兩個大漢的長輩,他們在講些什麼。”
黑女道:“還不斷的看我們哩。”
酒保送上東西瞭,天香狐催著快點,輕輕道:“我們最好到鎮外去等。”
白女道:“你聽到什麼瞭。”
天香狐道:“我隻聽到“五裡峽”三個字,可能該處有什麼大事發生。”
白女道:“你知道地形?”
天香狐道:“知道,該處是一條峽道,兩面峭壁萬刃,中間南北通道,兩端有“一夫擋關,萬夫莫敵”之險。”
慕容妮:“大概有強盜在該地打搶。”
天香狐道:“哪有強盜打武林中人念頭的,那真是笑語,絕對不是。”
黑女道:“要不就是約鬥在該處瞭?”
夭香狐道:“何地不可約鬥,卻選那麼一條峽谷?”
吃過酒飯,她們急急出鎮去瞭,天香狐還要在鎮外等雪山派人,可是白女不準。走瞭四十裡平坦大道,前面已現出兩座高峰,可是天色已近黃昏,幕容妮等見天香狐未緩下步來,不由急瞭,問道:“還有多遠?”
天香狐指著兩座峰道:“這條路正好通過那兩座峰,還有十幾裡。”
白女道:“天黑進峽谷,我們是自找麻煩。”
天香狐道:“天黑對我們有利,咱們本就不願被別人認出的嘛。”
說著話,已然進入山區,忽然自側面響起一陣蒼老的笑聲道:“你們終於過瞭黑棗林。”聲落,由林石之間走出一個大頭老人。
白女一見,欣然叫道:“銅頭伯伯。”
原來竟是銅頭公,隻見他呵呵笑道:“外國丫頭喊中國老人作伯伯的,大概還不多見吧。”
黑女嬌笑道:“你老在此作什麼?”
銅頭公公道:“此路不通,專等你們前來打先鋒。”
慕容妮道:“前面發生什麼事?連你老都不能通行?”
銅頭公道:“陰火祖師已把魔王和鬼王困在峽谷內的鐵蟒洞內,同時殃及瞭中原幾大門派的武林。”
白女道:“也被困在洞內嗎?”
銅頭公道:“正是,甚至連這條獨一無二的通路也不準人通行。”
白女道:“不能翻過峰去嘛?”
銅頭公道:“中原武林共分三大方面,白派就是正派,黑道就是綠林,此外即為邪門。黑道人物當然不過問白道人被困的事,然而白道都有點關系,一派有難,他派定必協力相助,我們是站在白道上,豈有不過問之理?”
老頭說著話,向天香狐笑道:“小丫頭,你是不可進峽的。”
天香狐笑道:“為什麼?”
銅頭公呵呵笑道:“瞎子吃湯圓,你自己心裡有數。”
天香狐格格笑道:“原來你早已知道我是誰瞭。”
銅頭公道:“陰火祖師三師徒你可瞞過,魔王鬼王現在自顧不暇,這都不成問題,但是剛才又進去瞭春之神和須彌子。”
天香狐大驚道:“他們和陰火祖師不沖突?”
銅頭公道:“這種頂尖高手之間,說沒有沖突是假的,但在某種目的之下,他們表面上可以互不相犯,一旦出現瞭利害得失之時,那就各憑手段瞭。”
白女道:“春之神和須彌子是同時進去的嗎?”
銅頭公道:“他們雖然不是同伴,但卻都到瞭。”
白女忽然轉過頭去,發現有七條黑影由後面奔來,不由急急道:“那是雪山派的人來瞭。”
銅頭公道:“雪山派有兩個長老困在洞內,這是該派應援的一批,我老頭子早已看到瞭。”他不願與雪山派人見面,立即帶著四女隱入林內,等那七個黑影過去後再出來。
大約距五裡峽還有半裡,老頭又立住道:“裡面不對瞭。”
白女道:“似是打起來瞭。”
老頭子道:“除瞭春之神和須彌子,其他誰是陰火祖師的對手?”
黑女道:“可能這三方面起瞭沖突。”
銅頭公領著加快速度,一直向內猛撲,回頭道:“如真是他們之間起瞭沖突,那我們就掩過去,全力襲擊東侵和西掠。”
深入峽內不到一裡,突然右側崖壁下沖出瞭個老人大叫道:“大頭快停。”
銅頭公似已聽到聲音,急忙問道:“大肚子,你也在這裡。”
原來那是大腹公,隻見他走近道:“魔王和鬼王乘勢攻出洞去瞭,現在東侵和西拼死追著不放,各派之人都脫險瞭。”
銅頭公道:“老陰火祖師被誰敵住瞭?”
大腹公哈哈笑道:“三方面打得緊,是空前的火拚。”四女無一見過大腹公,隻見他挺著一個籮筐大的肚子笑得左右滾動,看得個個失笑不已。
銅頭公問道:“怎樣開始的?”
大腹公道:“開始是須彌子要陰火祖師放魔王和鬼王出洞,他的意思要問口供,可是陰火祖師不答應。”
銅頭公道:“那也隻有他們兩人會幹起來呀?”
大腹公笑道:“可是春之神殘殺魔鬼黨五個女子的事情,已被陰火祖師查出,當陰火祖師與須彌子動手時,這時春之神想袖子旁觀,於是乎立即卷瞭進去。”
銅頭公問道:“能不能通過去?”
大腹公道:“這裡有條秘道可以翻上峭壁,咱們不必去冒險。”
銅頭公道:“這些人打起來很難有結果,不看也罷。”
大腹公領著走秘道,不久就翻上悄壁,沿著峭林木向北奔去,可是耳邊仍不時傳來隆隆的震撼之聲。峽谷太深,立在峭壁頂上根本看不到谷中的情形。通過五裡峽後,銅頭公向四女道:“你們可以向東走二十裡,那兒有座小城,天亮在城中租馬車上路,這種帶面罩的方式仍然容易引人註意。”
白女道:“二老是否要走另外一條路?”
銅頭公道:“老朽要另外救援幾個女子,她們的武功不如你們,遲早會被春之神毀滅。”
黑女道:“她們是誰?”
銅頭公道:“是華山派的。”
四女送走兩個老人,依言直向東奔,可是剛剛走到另一條大道時,忽見側面馳來一輛馬車,趕車的把式居然是個中年婦人。車到近前,詎料更出意外,馬車呼哨一聲停瞭下來。白女莫名其妙,示意三女勿動,靜等變化。駕車的婦女這時註意著四女問道:“姑娘們要不要搭車?”
白女更奇瞭,問道:“車中沒有人?”
婦人道:“這是回頭車。”
白女道:“女人趕車真是少見?”
女人在月下看起來毫無表情,冷冷的道:“少見隻要不多怪就行瞭,四位姑娘要去哪裡?”
白女道:“路程遠,你趕不到頭。”
女人道:“我的車沒有分站的,客人要到哪裡就到哪裡,有時甚至不計較車費。”
天香狐搶著道:“我們不要。”
婦人冷笑道:“既能走夜路,卻因何沒有膽量,我的車既不是盜車,也不怕強盜。”
天香狐冷笑道:“你的車就是搶來的。”
婦人怒聲道:“姑娘不要以為蒙著面講話就可不負責任?”
天香狐道:“車上有血跡,你是什麼人?”
婦人不作聲,突聞車中發出一聲陰森森的怪笑接著:“你們四人不搭車也不行,本仙姑已看上你們瞭。”
黑女突然大叫道:“大傢準備,車上是埃及符婆。”
白女聞言,突然一掌劈出,大叫一聲:“快隨我走。”她知道對妖婦不可力敵,領著向北面沖出。
四女隨著她猛沖而過,慌忙全力逃走。可是她們耳邊始終聽到妖婆的陰笑聲,真如陰魂附身一般。不知走瞭多遠,天亮瞭,這時覺得陰笑聲也停止瞭。白女停下道:“我們已中瞭邪術,大傢快檢查身體。”
黑女道:“我們中的是幽靈伏體妖術,白天不要緊,一到夜晚就心神不寧。”
白女道:“師傅說中瞭這種邪術的人不出一個時辰就要暈迷,可是我們已走瞭半夜瞭,為何不見效?”
慕容妮道:“大概是小虎給我們吃瞭異果之功?”
白女道:“那牡丹妹子呢,她沒有吃呀。”
天香狐道:“我身上有避邪珠,妖法侵不上我的,我相信妖婦就在附近,隻不過她始終躲在暗處罷瞭。”
白女道:“如何知道?”
天香狐道:“我身上的避邪珠仍在跳動。”
黑女駭然道:“她為何不現身出來?”
天香狐道:“這很簡單,她見我們未被迷住才不敢出來。”
白女道:“我們如何才能擺脫她?”
天香狐看看四處非常開闊,知道無法藏身,輕聲道:“妖婦不在近處,也許到晚上會向我們施另外一種邪法下手,我們愈到人多之地愈容易脫身,前面似有城池,我們趕進城中再想辦法。”
白女道:“聽說這妖婦也有一套盯人的邪術哩。”
天香狐道:“試試看,隻要我身上的避邪珠不跳瞭,那就證明她已追掉我們啦。”
二女認為有理,蒙蒂領著向城池急奔。進瞭城先吃飯,之後佯著落店休息,先交店錢,之後再逛街。天香狐猜得不錯,不但在暗中有人盯她們,甚至還是三個老巫婆,三個巫婆各有形態不同,兩個黃種人,一胖一矮,胖的臉上還擦著厚厚的脂粉,那真是豬八戒裝西施,越裝越難看,矮的隻有二尺高,有隻眼睛甚至是瞎子,這兩個妖婦一直等到四女落店才離開。另外一個更老,居然是白種人,不過她沒有進城,單獨徘徊在郊外.可能她自知相貌陰森恐怖之放,所以她不到人多之處的城市來。這個老妖婦確實難看極瞭,一隻鼻子瘦又大,而且勾得象鷹啼,臉上的皺紋可以藏蚯蚓,縱交錯,毫無點肉,配上一雙深陷的綠眼睛,不時射出恐怖的精光。
這時胖怪婦由城中回來瞭,見瞭老妖婦竟恭恭敬敬的道:“師傅,兩個丫頭落店瞭,大姐在監視。”
老妖婦發出如果一般的尖笑聲,口中含糊的道:“她們的小心眼我明白,假裝休息,籍機脫逃。”
胖妖婦道:“師傅要她們作什麼?”
老妖婦怪笑道:“春之神好色,有此四女,就可掌握他瞭。”
胖妖婦道:“師傅的伏體幽魂既然無能為力,今晚改用什麼法術?”
老妖婦嘿嘿笑道:“虛實幻影大法你們已練成,稍待小丫頭離城後,將她們前途隱去,導其走入幻境,為師自有仙法擒住她們。”
胖妖婦領瞭指示,立即又向城中奔來,可是她剛剛進城,迎面就遇到她的大師姐——那矮妖婦。胖妖婦一見愕然問道:“師姐為何不在城中監視?”
矮妖婦滿面怒氣,吼叫道:“四個丫頭真鬼,她們沒有回店。”
胖妖婦大驚道:“被她們跑瞭。”
胖妖婦急急道:“你向東追,我向北追,看她們逃得瞭多遠?”
矮妖婦慌忙道:“那得告訴師傅。”
胖妖婦道:“已有傳音,你快追。”
兩妖婦分別追出之後,詎料竟在兩人談話不遠處的山坡上走出四個少女來,更奇的居然是白女、黑女、慕容妮和天香狐。四女不但看到瞭兩妖的面,而且已聽到她們的話。這時白女一揮手,她們不但不動身,反而再向城中走。不過不久就在城裡租瞭一輛舊式馬車趕上北向大道。在車內,白女仍有點緊張,輕聲向天香狐道:“妹子,第一回合,你是成功瞭,可是還有個老妖在後面呢。”
天香狐笑道:“這輛馬車是舍不得出錢的人坐的,老妖不會註意,同時路上車多,她那有時間去一一細察。”
黑女道:“這輛馬車可說是車老馬瘦,一天能跑多遠?”
天香狐道:“隻要安全度過今天,明天我又有新花樣,我們拼不過妖婦,隻能全靠耍花樣……”話未完,忽由車簾子內看到車後不遠有個面貌陰森的老婦,突然一頓,立即接道:“那個老妖追來瞭,大傢勿出聲。”
三女向後一看,黑女緊張道:“真是她。”
白女道:“一定會察出我們。”
天香狐道:“不要慌,看我的。”邊說邊在衣袋裡拿出一套假發,很快就罩上頭去,又不知用什麼藥物把臉,頸子,玉手,全變瞭。三女守在面前,看瞭都感奇怪,她們發覺天香狐在這個瞬間變成一位中年婦人,而且半絲破綻都沒有。天香狐這手是她奇技之一,這時她不但不隱藏,而且伸出頭,右手半撈車簾,裝出欣賞沿途景色之態。
老妖婦不怕驚世駭俗,那種毫無老態的如風步法,很快已到車後半箭之地。天香狐不但不避,反而側顧後方。老妖婦本來似對這輛馬車起瞭疑心,然而這時一看不對,不但不停,反而加快腳步超越過去。這輛馬車的趕車把式是個有江湖經驗的壯年漢子,他一見老妖婦就知是個武功很高的江湖異人,居然仍不禁驚呼出聲。白女一看這關又過瞭,她對天香狐由衷贊佩道:“妹子你比我們的年紀都小,可是你的沉著卻比我們強百倍。”
慕容妮嘆聲道:“這就是中國人最大的優點,也是外國人說中國神秘之處。”
天香狐道:“事情到瞭最危險之際,愈慌就愈糟,我們中國人有兩句臨危不亂的格言,那是“除死無大病,要飯再不窮”。”
慕容妮點頭道:“佛說“生即為死,死即為生”。那不是生即為死的前奏,也不是死瞭再生,而是怕死而不生,無畏則不死之意。”
白女笑道:“你們暹邏人信佛,所以你對佛理有深知。”
車到一條河邊,大道個沿河而下的,忽聽車把式突然驚叫道:“壞瞭,馬的前蹄傷瞭。”
車子突然停止,四女聞言,莫不大驚,伸頭探望。一點不錯,左邊那匹馬竟已跪在地上。天香狐立將假發取下,恢復容貌,帶上面罩,急催大傢下車。向車把式問:“一匹馬可不可以拉?”
車把式愁眉苦臉,搖頭道:“不但拉不動,而且小的也舍不得這匹馬。”
白女道:“那我們隻好步行瞭。”
車把式嘆聲道:“小的真倒黴。”
黑女道:“你不要難過,我們多給你幾兩銀子。”
車把式感動到:“如此小的感激不盡。”
天香狐突然向車把式道:“你去看看馬是因何受傷的?”
車把式接瞭黑女所賞賜的銀子這時才去查看,但他一看馬腳時大叫道:“馬腳上有把刀。”
天香狐聞言冷笑道:“果然不錯。”
白女忙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天香狐冷笑道:“有人在暗中搗鬼,目的是不叫我們坐這輛車。”
慕容妮道:“那也害我們不到呀?”
天香狐道:“這是第一步,這人還有第二步,我們走,前途必有名堂。”
四女告別車把式,立即提起輕功向前奔。不到十裡,忽見前面路旁居然停著一輛新式的豪華馬車。天香狐一見,心中立有所悟,忙向三女道:“三位姐姐,名堂來瞭。”
白女道:“什麼?”
天香狐道:“走著看罷,前面馬車必定向我們兜生意。”
黑女道:“暗中之人有意引我們上那輛車?”
黑女話未收口,忽見前面路上立著一個青年車夫攔住道:“四位姑娘要不要搭便車,小的馬車無人坐。”
天香狐搶到前面冷笑道:“誰叫你在此等著的?”她看出那車夫並不似有武功的人,因此這樣問。
車夫聞言一怔,搖頭道:“姑娘的話,小的不懂。”
天香狐道:“你的車為何停在這裡?”
車夫這下可笑瞭,恭聲道:“姑娘,小的這車是載客到此的,有位公子搭車到此,他突然說不要搭瞭,他走瞭,小的隻好在此等客搭便車。”
天香狐突然格格笑道:“原來如此,這證明那個搭車的頭腦太笨瞭,居然攪出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來。”
白女問道:“他這是什麼用意?”
天香狐揮手道:“我們走,等會再告訴你。”她忽又向車把車道:“你千萬勿叫別人搭你的車,出瞭事你得當心坐牢。”
車夫大驚道:“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天香狐道:“你的車中有人搗鬼,同時你也勿進去,我沒有時間多告訴你。”她領著三姐妹仍向前走,可是卻不斷向右側發出冷笑。
白女也看看右側,但卻一無所見,右側面一箭遠隻是有片樹林,問道:“妹子,你怎麼瞭?”
天香狐道:“那個東西一定藏在樹林裡。”
黑女道:“車中有什麼?”
天香狐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猜想必有危險,假使我們真搭瞭車,也許此刻已經落入那東西的陷井中瞭。”
慕容妮道:“他為何不當面向我們下手?”
天香狐道:“這個我也不明白,那當然有他的用意。”
黑女道:“是不是妖婦?”
天香狐這才肯定道:“不,他是春之神。”
三女聞言大驚,駭然道:“是他?”
天香狐道:“絕對錯不瞭。”說著一口氣奔走瞭二十幾裡,幸好再未遇妖婦,但前面的大道更平坦瞭。
天香狐這時停步道:“我們現在要改路線瞭。”
白女道:“為什麼?”
天香狐道:“前後左右沒有遮攔,我們不見有人追來,這證明春之神暫時放棄瞭他那念頭,可是我又擔心遇上妖婦,改改路走,比較安全。”
黑女道:“我們都聽你的,你就領先罷。”
天香狐道:“方向仍和北,不過要離開大道幾天,等過瞭二天之後,我們再上大道。”
慕容妮笑道:“我們有你這麼一位女諸葛,不但安全,而且好玩極瞭。”
天香狐道:“我送三位姐姐到瞭北京仍要告別的。”
白女道:“不,我們不準你離開。”
天香狐道:“我們總不能一輩子在一塊啊。”
黑女道:“怎麼不可以,咱們從此要永遠住在中國瞭。”
天香狐驚訝道:“為什麼?”
慕容妮笑道:“我們不瞞你,這次進中國不是遊歷,而是我們已嫁瞭個中國人。”
天香狐啊呀一聲道:“三位姐姐嫁給誰瞭?”
白女道:“我們尊師命,早已許配一個人,他就是天朝飛龍。”
天香狐道:“天朝飛龍,我聽說過,他是一位年輕的奇人。”
白女道:“他現在赴北京替皇帝打仗去瞭,你如想見他,我們都歡迎。”
天香狐道:“我不但想見他,而且想鬥鬥他,現在他既是三位姐姐的丈夫,隻好作罷瞭。”
白女笑道:“不必放棄,你仍可鬥他,有我們在暗中照顧,他不會傷害你的。”
天香狐格格笑道:“那真有意思,聽說他也聰明絕世,而且武功絕倫,我雖不敢和他動武,但我可以和他鬥智,同時我還要偷他的東西。”
慕容妮道:“他確實詭計多端,你如鬥過他,那也可以煞煞他的威風。”
天香狐領著離開大路奔小道,又被她走對瞭,一點事情都沒發生。一天三天很容易就過去瞭,這日天黑進入湘西的五嶺山脈。他們落足在一傢山民的茅屋裡。山中既無好的住宿,也無好的可吃,四女隻有自己入山打野獸。山民傢隻有兩個老夫婦和一個十三四歲的童子,他們說的隻是湘西的方言,所以對四個女子來說,僅僅隻有天香狐和他們用方言交談。
晚飯後,天香狐向三女道:“這傢民房面對一條河,但被前在的樹林遮住瞭,所以我們看不見。同時這一條河還是湖前四大江的濱水上遊,由此坐船可達洞庭湖,河邊是大道,我們明天有兩個走法,一是坐船,一是沿河走路。”
白女道:“坐船比較隱秘。”
天香狐道:“那就慢多瞭。”
黑女擔心道:“這裡既近大道,我們睡時要警惕,最好坐到天明。”
慕容妮道:“何必到天明,我們休息兩個時辰就動身,先走一段路,然後再在有碼頭之處搭船。”
天香狐道:“不到天亮搭不到船,那我們決定半夜開始動身,走到天亮再搭船。”決議後,四女開始在老農夫替她們收拾的房間內休息。
到瞭半夜,天香狐留下一大錠銀子在房中,她有心濟助那一對窮苦的老夫婦,之後悄悄的和三女出門。通過門前的要林,踏上大道,發現那條河並不寬,沿途河邊還停有不少小船,不過這裡的船傢都入瞭夢鄉。沿河走瞭五十裡,天色漸漸放曉瞭,豈知就在這時突見前面人聲大嘩。
白女驚問道:“前面出瞭什麼事?”
天香狐道:“你們在此勿動,我先去看看。”
慕容妮道:“當心點,我還聽到兵器交鋒聲。”
天香狐道:“如有我們所怕的人在場,那就沒有兵器聲瞭。”轉瞭個彎,天香狐即看到膝隴的曉色照亮處立著五個黑影,可是在當地的地面上似還躺著幾個死人。她知道出瞭大事,不由考慮一下才向前走去。
五條黑影發現有人走近,其一即大喝道:“什麼人?”
天香狐冷笑道:“叫什麼勁?我是過路的。”
有個大漢提劍迎上,但一看是個美麗的少女時,立時顯出驚異之色。在這種深夜裡,一個少女竟敢毫無所懼,那大漢就知不平凡,他拱手問道:“姑娘貴姓?”
天香狐道:“這不是問姓查名的時候,這裡出瞭什麼事?”
大漢道:“經過一場打鬥,在下有三個師弟遇害瞭。”
天香狐道:“對方是誰?”
大漢道:“魔鬼黨徒。”
天香狐向後一招手,白女等趕上去,一聽原因,慕容妮道:“為什麼?”
那大漢又見來瞭三個,而且有兩上不同種的少女,不禁更奇,接道:“四位可是從曼谷來的?”
天香狐道:“正是由曼谷來,現在你可放心說實話。”
大漢道:“在下等是衡山派的,今夜在此經過,竟被魔鬼黨攔截仇殺。”
白女問道:“他們多少人,事後向什麼方向去瞭。”
大漢道:“他們是十個,三女七男,下手後向對河退去。”
天香狐道:“諸位快把同門師弟埋瞭,我們助你追查他們。”
那大漢沉吟一下道:“在下等不明白四位姑娘身份,雖蒙仗義援手,但不敢接受。”
慕容妮接口道:“貴國名門正派,莫不有此規矩,不過請放心,我們是天朝飛龍的朋友。”
大漢聞言大喜道:“在下正是替鄭大俠辦事而來的。”
白女駭然問道:“諸位替他辦什麼?”
大漢道:“在下姓何名欽,三日前接到掌門人手諭,吩咐追查一批神秘的劫金大盜。”
黑女向白女道:“師姐,小虎可能無暇顧及此事才托衡山派追查,我們何不協助辦理此事。”
白女道:“這是應該的。”她向何欽問道:“至今尚無線索嗎?”
何欽道:“沒有,但估計尚未離開三湘地帶。”
白女道:“如此就請火速完當前之事,我們須立即過河。”
大漢何欽道:“四位姑娘請到河邊岸邊去,那兒有我們的船,等在下辦完事就過河。”
四女依言行去,到瞭岸邊,天香狐道:“劫金的一定是魔鬼黨,否則他們不會在此截殺查案之人。”
白女道:“很難說,也許有牽連。”
過不瞭一會,五個大漢都回船瞭,何欽向四女介紹道:“這幾位是在下的同門師弟,從左起是張明、李子和、劉飛、周申,希望姑娘們多多指教。”
白女道:“別客氣,我叫蒙蒂,右面是我二師妹娜姬,左面是三師妹慕容妮,這位是牡丹妹子,請快開船過河。”
過瞭河,何欽留下二個師弟守船,帶著周申及四女上岸。有是查到天亮還沒有動靜,於是何欽又陪著口船,吃瞭早餐再出去。這一交,何欽把三個師弟派回山瞭,他們駕船放流而下,隻有他仍帶著周申陪四女上岸作長途查探。方向是向北,但他們是曲折而行,凡是可疑之處都不放過。一連四五天,他們連一點點影子都沒有查到,這日傍晚到瞭隆回城。何欽征得白女的同意,這晚就在城裡住下,因為離幾十裡外有座白馬山,他們準備深夜去查探一下。
隆回城是座山城,市面不太熱鬧,他們吃瞭飯就準備休息,可是天香狐反對,她卻要白女一同出去。蒙蒂十分尊重她的意見,於是她叫黑女和小妹先行休息,同時叫何欽兄弟也不要離開。天香狐不馬上要走,她和白女蒙蒂等到初更才由房屋頂上出去,甚至她還在房頂上停留不動。白女看她舉止有異,輕聲問道:“為何不走?”
天香狐道:“我們進城,提防有人註意,因之我們在此守一會。”
白女道:“有人註意也要等到三更才來呀。”
天香狐道:“三更是下手的時候,初更是探路的時候,沒有探路,今晚就沒有人來下手。”
突然一條黑影自不遠處街上沖起,白女一見駭然道:“夜行人。”
天香狐道:“西面也有一條。”
兩條黑影直朝西面會合瞭,白女急急道:“快去追。”
天香狐道:“不要動,這時追去,反會使他們有所警覺。”
白女道:“等會他們豈不隱沒瞭?”
天香狐道:“他們行動很大膽,也許是城裡的辦案人。”
白女道:“他們出城瞭。”
天香狐才起身道:“掩著身形,我們可以暗盯瞭。”
二女輕功高,行動隱秘,一直追到兩條黑影後面不放。兩條黑影出城的方向是西門,他們也是全力向前奔,一口氣就離城四五裡。就在這時,前途又有一條黑影,那人更膽大,竟向奔去的黑影大叫道:“頭兒,他們向白馬山去瞭。”
這面兩條黑影原來是一夥,其一聞言,大聲道:“看清楚有幾個?”
這人的聲音很蒼老,先前的黑影見問,飛快接近上來道:“七個,可能是劫金賊的一夥。”
蒼老聲音想瞭一下,接著催道:“帶路,咱們非查確實不可。”
天香狐在暗中所出,回頭向白女道:“他們是官傢的捕快,姐姐請回去叫大傢來,我隨在他們後面。”
白女點點頭,擺手道:“一路留記號。”
天香狐道:“不要留記號,大傢來時直奔白馬山就是瞭。”
二更不到,前面二條黑影已經趕到白馬山下可是他們不敢直上主峰,僅在山腳上徘徊。天香狐知道他們不是賊人的對手,因上此不怪他們膽小,於是在暗中停下。兩下裡停未多久,突然有個陰笑聲發自三步遠的前面。二捕快聞聲齊喝道:“什麼人?”
陰笑一聲再停,接著就走出一人來冷笑道:“大爺尚未查問你們,倒被你們搶著鬼叫瞭,你們是隆回城的狗腿子吧。”
那蒼老的聲音大怒道:“朋友,開口傷人,可見你就是賊黨。”
那人在月下,看來是個青年,他忽然向後一招手。他後在黑影如幻,一連走出三個。那青年大喝道:“兄弟們,將這些狗腿子收拾下來。”
三捕快一見,齊一拔出兵器,立即準備打鬥。就在這時,天香狐露面嬌喝道:“誰敢拒捕。”她如風走近捕快:“你們退後,這幾個小賊有姑娘代為處理。”
三捕快看到閃出個少女,俱都感到莫名其妙,又驚又喜,蒼老的捕快拱手道:“女俠,他們是劫軍餉的大盜。”
天香狐道:“他們還有六個同黨未來,但今晚他們一個都逃不瞭。”
賊黨一見天香狐,不但不懼,而且齊聲大笑道:“兄弟們,寶貨送上門來瞭。”
天香狐慢慢走近冷笑道:“你們是魔鬼黨的?你們都上來。”
賊首將手一擺,回頭道:“你們後面,派一人上山稟明五首領,隻說有個十全十美的寶貨送上門來瞭。”
天香狐聞言忖道:“魔鬼黨共有十首領,原來這批東西竟是五首領帶來的,看樣子今晚有場硬仗要打瞭。”忖思中,她希望白女等快點趕到。
賊青年橫握長劍,亦慢慢的向天香狐走近道:“姑娘是哪一門派的?”
天香狐冷笑道:“你能資格問嘛……”嘛字才出,她已如電閃出,一上手就是猛攻。
賊青年可能是魔鬼黨中二流人物,一見大笑,劍勢幻成一團銀光,居然毫無所懼。天香狐出手就是十幾招,可是立知對方是強敵。三捕快中的老人見識廣,他知道賊黨竟是一流高手,回頭向左面大漢道:“黃猛,快回去叫人,賊勢太強瞭。”
黃猛還隻應聲轉向,賊黨中就有一人厲聲喝道:“不許動。”
老人冷笑道:“誰敢阻攔?”
賊黨中從側面繞瞭一人道:“想回去救援嘛?那就先留下人頭來。”
遠遠的響起一聲嬌叱道:“二妹三妹,向兩側抄他們,一個也勿放走。”原來這時白女等已趕到。
白女蒙蒂一到,天香狐知悉嬌聲道:“姐姐們,快上山去,他們是魔鬼黨人,山上有他們的五首領。”
黑女和慕容妮已向兩側抄出,蒙蒂聞言說道:“山上有人去,我們隻負責收拾這裡。”
天香狐這時已占瞭上風,那青年到底不如她甚遠,因此她有充裕的精神向白女驚問道:“姐姐,是誰上山瞭。”
蒙蒂笑道:“是我們的永遠夥伴。”
天香狐不懂,嬌聲道:“別賣關子,到底是誰。”
蒙蒂道:“說給你聽你也不認識,快收拾瞭那傢夥再慢慢告你。”
慕容妮和黑女各自向兩個魔鬼黨,因雙方功力懸殊,不出十招,二女同時得手。四聲慘叫傳出,隻嚇得與天香狐動手的傢夥魂飛魄散,招式大亂。天香狐趁勢迫近,左刀脫手飛出。魔鬼黨青年一見大驚,但已措手不及,短刀直插而入,胸口血如泉湧。天香狐在他慘叫聲中,如電補上一掌,同時拔起短刀,接著又飛起一腿,竟把屍體踢到十丈之外。
白女一看全勝,這才走上去道:“我們快下山,馬姐可能得手瞭。”
天香狐駭異道:“哪個馬姐?”
白女道:“就是和我共夫的姐姐馬玲玲,其實她隻比我大幾天,不過她是天下女子中最可愛的人兒,你見瞭一定也喜歡她。”
天香狐驚奇道:“她一個人來此?”
白女道:“的確隻有她一個人,我還沒有問原因。”
天香狐道:“那兩個衡山派的大漢呢?”
白女道:“叫他們瞭信去瞭,找失金的事我們自己接下去瞭。”
天香孤立刻向三步捕快道:“你們三位不上山瞭,快點回城去罷,這裡有我們負責。”
那老捕頭早已聽出這批女子定是聞名天下的飛龍大俠手下,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於是連聲應是而去。眾女這時聯袂奔向馬山峰,可是天香狐仍舊向白女追問道:“馬姐姐能闖過魔鬼黨第五首領嘛?”
白女笑道:“她連陰火祖師都不在乎哩。”
天香狐奇道:“我怎的未聽過她的大名呢?”
白女道:“她不出名,不過另外兩個你是知道的。”
天香狐道:“是誰?”
白女道:“一個被稱“西域鳳”,一個字號“玉鸞仙子”,這二人也都是我姐姐。”
天香狐道:“啊呀,西域鳳是白紫仙,玉鸞仙子是九公主啊。”
白女笑道:“你的見聞真不壞,知道的確是不少,可是就不知她們都是飛龍的的妻子,更不知道我們六個人共一個夫婿。”
天香狐羨形於色地道:“你們真是一群好妹妹。”
黑女道:“就隻有我是個小黑炭。”
天香狐正色道:“姐姐是黑人中第一號美女啊。”
黑女道:“但在你們黃種人看來就一文不值瞭。”
天香狐搖頭道:“那隻是世俗之見,有識之人決不會這樣想。”到瞭峰上,隻見地面上倒瞭四個,但不見馬玲玲的影子。
慕容妮道:“馬姐姐哪去瞭?”
白女道:“不要慌,死人中一定沒有魔鬼黨第五首領,她一定是追趕去瞭,等會就會回來,我們就在這裡休息。”話未說完,忽見峰後沖上一條小黑影。
黑女首先看到,認出就是馬玲玲,不禁嬌笑沖去迎上道:“姐姐。”
馬玲玲含笑道:“那是牡丹妹妹嘛?”
黑女知她指的是天香狐急忙道:“是啊。”
白女和慕容妮帶著天香狐走上去,大傢高興極瞭,一面介紹,一面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馬玲玲忽然呼口氣道:“好啦,魔鬼黨十個首領總算全部沒收瞭。”
白女驚問道:“真的。”
馬玲玲道:“說來話長,大傢坐下來聽我說。”峰頂都是光滑的青石,眾女依言坐下來,人人望著她。
馬玲玲接道:“我和朱姐,白姐隨著小虎哥一直不停地向北進,結果在離黃河邊不遠的一個小鎮上,追上瞭申瑤姐、濮萃華姐、陶蓉姐與呂素姐、珊娜姐五人。”
白女道:“她們真快。”
馬玲玲道:“到瞭黃河邊時,突然會到瞭少林寺的掌門大師。”
黑女道:“發生事情瞭?”
馬玲玲點頭道:“對瞭,據少林掌門說,他已接得一件非常嚴重的消息,聽說非洲符神和斯巴達符祖已率大批徒從要占嵩山。”
白女驚叫道:“少林是中國佛門重地啊,那怎麼辦?”
馬玲玲點頭道:“在當時的情形下,京師比少林更重要,小虎當然不能去,因此就請申姐、濮姐、呂姐、陶姐、珊娜姐、白姐過瞭黃河赴少林,可是竟在河對岸遭遇瞭整個魔鬼黨的攔截。”
白女驚駭道:“那是有計劃的安排,否則魔鬼黨的攔截,否則不會那樣的巧。”
馬玲玲道:“小虎也看出苗頭可疑,因此大怒,立即與魔鬼黨展開火拼。”
天香狐聽到這裡才接口道:“魔鬼黨大敗瞭。”
馬玲玲點頭道:“好在有半天時間,魔鬼黨全部被斬,僅僅這個老五帶著一批漏網瞭。”
白女道:“這個東西是從姐姐手中脫逃的吧?”
馬玲玲笑道:“姐姐不會那樣沒有出息。”
白女道:“那是什麼原因?”
馬玲玲鄭重道:“當魔鬼黨眼看快完瞭的時候,不知由哪裡跑來八個神秘邪門高手,兩個困住小虎,四個纏住陶姐、呂姐、申姐、朱姐、濮姐、珊娜姐,一個幫這魔鬼黨老五來圍白姐,另一個則纏住我。”
眾女同聲驚叫道:“人人都是強敵?”
馬玲玲道:“人人都有陰火祖師那樣驚世駭俗的神通。”
白女道:“這如何得瞭。”
馬玲玲道:“這如何得瞭。”
馬玲玲道:“從黃昏開始,一直鬥到四更天,我的對手才逐次後退,但他不是被我打敗,隻是略占下風而已。”
天香狐道:“他們的面貌呢?”
馬玲玲道:“一點看不到,連手指都看不到,他們穿的是血紅怪衣,真有點像我們在曼谷所穿黑衣的形式。”
天香狐緊張地問道:“結果怎樣?”
馬玲玲道:“小虎看到我的對手有點逃脫主意,他從來沒有那樣急躁,當時他怒吼道:“玲玲,不可放走,追到天涯下也要消滅他。”我一聽之下,知道他是真個動瞭肝火,於是死逼不放。”
眾女更緊張道:“姐姐一直就是這樣追著殺著?”
馬玲玲道:“是的,我追瞭一箭之地後,耳聽白姐連聲嬌叱不已,原來那魔鬼黨老五已乘機逃脫瞭。”
慕容妮:“小虎那一面呢?”
馬玲玲道:“他的功夫真是莫測其玄,兩個對手被逼得一個也攻不上去,但這時我的對手撤招狂竄。”
白女道:“他的輕功如何?”
馬玲玲道:“他不走空中,顯然竟知悉我能在空中停留,那東西的地面輕功真不壞,加上詭計多端,結果逃到黃河岸上,他竟借水脫身。”
白女道:“姐姐仍舊不放松?”
馬玲玲道:“那還要問?我也入水追殺,可惜我想錯瞭……”
慕容妮訝然道:“想錯什麼?”
馬玲玲道:“我想他不走上遊就必奔下遊,其實他已由河對岸上去瞭,等我發覺時,卻再也追不及瞭。”
白女忽然笑起來道:“姐姐之後就一路查訪到這裡。”
馬玲玲道:“不是有意追向這裡的,而是在路上還發現一個三流魔鬼黨現身,那東西就是魔鬼黨老五身邊之人,我想由他身上查到他首領,再上他首領查那逃走的神秘之人。”
天香狐道:“峰上有黃金嘛?”
馬玲玲道:“劫軍餉的不是魔鬼黨,那是陰火教的親信黨徒,魔鬼黨隻是陰火教的外圍組織,我們要查黃金,隻有唯東侵西掠是問瞭。”頓瞭一頓,又道:“我餓啦,你們有沒有吃的?”
白女道:“牡丹姐有一手非常高明的神功,那就是在全無飲食之地也可馬上找到吃的。”
天香狐道:“那就請等一會兒,你們在此勿動,我去去就來。”大傢見她跳起來就朝峰下奔去。
慕容妮看到嬌笑道:“她真能幹。”
馬玲玲道:“這丫頭身上還有媧皇鏡哩,這點恐怕你們都不知道?”
慕容妮驚叫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馬玲玲笑道:“魔王和鬼王騙瞭陰火祖師,他們把蝸皇鏡據為私有,不久竟被眼前這丫頭偷走瞭,而且連她的影子都未查出哩。”
慕容妮道:“如何才使她交出鏡子呢?”
馬玲玲道:“令師已有傳言,這寶鏡暫時無法歸海底城,但在十五年後要拿鏡去海底城鎮壓地火。”
慕容妮籲口氣道:“那就讓牡丹丫頭帶在身邊吧,師傅也說過,寶鏡已被禁制,非等十五年後無法解禁,就是別人奪去也沒有用處。”
白女道:“到洞庭湖作什麼?”
馬玲玲道:“我殺魔鬼黨老五之時,曾在他口中逼出一點消息,聽說與我們在黃河對岸打鬥的那批神秘高手曾在洞庭湖住過。”
白女道:“他有沒有說出那是批什麼人物?”
馬玲玲道:“這東西說,連他們也不知道呢。”
白女聞言冷笑道:“八成這這東西死瞭不肯說,哪有這種道理?”
馬玲玲道:“就因為他不說,我才下手殺死他呀。”
黑女道:“這證明他所說的洞庭湖必有陰謀。”
馬玲玲道:“不管怎樣,我們隻要有一點線索就去查。”
不到一頓飯久,天香狐自山下走上嬌笑道:“這都是買來的。”
白女笑道:“我們不管,隻要有吃就行瞭。”
天香狐走到大傢面前,放下一隻大提盤,裡面裝滿瞭吃的和喝的。眾女一見,真是館子裡買來的,她們圍上去,立刻大吃大喝。時間尚不到二更,她們吃完再休息一會就動身,不回城,直奔洞庭湖去瞭。走到四更天時,忽然一陣淒涼的哭聲傳進瞭眾女的耳朵,馬玲玲徒然立住,仔細聽瞭一會奇道:“這哭聲有異。”
白女道:“大概是有人忽病吧?”
馬玲玲道:“不,那是野外的聲音。”
天香狐道:“是順路,我們尋尋看,莫非又是江湖惡徒在作惡。”馬玲玲領路,循哭聲加緊奔去。不出兩裡,居然在一處土山頂上看到一個青年女子在放聲啼哭,而且是伏在一堆新墳上。
馬玲玲怕嚇瞭她,未近先出聲,問道:“這位姐姐,因何深更半夜在此荒郊野外啼哭?”
那青年女子起初似未聽到,一會兒卻抬起頭來舉目四顧,雖然停瞭哭泣,但卻一無所畏,仍舊哭泣不已。眾女慢慢的走近,馬玲玲又問道:“你是附近的人嗎?”那女子搖頭不語,這時才顯出一臉愕然之色。
馬玲玲知道她是看自己這方都是女子之故,又和聲道:“你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
隻是那青年女子似乎不超過二十歲,甚至還有幾分姿色,穿著也不錯,她這時坐起來道:“小姐們是由哪裡來的?
馬玲玲道:“我們由白馬山來的。”
青年女子嘆聲道:“那是我五年前經過的地方。”
白女接問道:“你貴姓,這墳裡是你什麼人?”青年女子一見問他墳裡堆的人,不禁又放悲聲瞭,話也說不出。
馬玲玲蹲下勸道:“人死不得復生,你就看開點,快回答我們的話,我們還要趕路呢。”
那女子經過一再相勸後才又接道:“墳堆裡的人是我父母,我是江西鄱陽湖人,爹爹曾在廣西作官,一個月前告老回鄉,但經過這裡時遇上盜賊被殺死瞭,而且把我弟弟也殺瞭。”眾女聞言大驚,莫不愕然嘆息。
馬玲玲道:“你們是不是坐轎經此的?盜匪有多少?”
女子道:“我們坐的是車,車夫也被殺瞭,事情是早晨發生的,這裡的百姓到晚上才幫我葬瞭父母。”
馬玲玲道:“你還沒有說遇上多少賊人哩?”
女子道:“我也不知道,我單獨騎一匹馬在前面,到達前面鎮上時就聽說後面出事瞭,因之我就趕回來,可是我趕回時,賊人已經走瞭,行李一點未留。”
馬玲玲聽說她能騎馬,而且有膽量趕回來,不禁暗忖道:“莫非她也懂武功。”於是問道:“你學過武功?”
女子嘆聲道:“我是青城山青城大師之徒。”
白女道:“難道你有膽子在此守墳瞭,那好辦,我們情願替你追賊,你快收拾一下。”
女子道:“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瞭,連一匹馬也賣瞭來葬父母。”
慕容妮道:“我現在你可以說出姓名瞭?”
女子道:“我姓劉,名青萍。”
馬玲玲道:“姐姐的年齡比我們都大一歲,今後我們以姐妹相稱就是瞭,不要小姐不小姐的。我們去洞庭湖有事,你就和我們向這條路查一查,也許冤傢路窄,竟在這條路上有線索。”
劉青萍嘆聲道:“各位妹妹竟有這樣的好心,我當然感激不盡瞭。”她忽然想起還沒有問人傢的姓名,於是一面隨著去,一面請問眾女姓名,邊走邊聊,走到天亮,前途出現一座城池。
劉青萍道:“這裡是新化城,我曾經經過好幾次。”
馬玲玲道:“我們在城裡吃早餐,休息一個時辰再動身。”
一行六個少女,膚色各異,在路上非常引人註意,不過有馬玲玲同行,白女等膽子大多瞭。清早的路上,近城處仍有不少作買賣的行人,及至城門口,慕容妮忽然看到一個可疑的背影,她忙向白女道:“你看前面是誰?”
白女觸目一怔,同樣驚聲道:“好似春之神。”
走在最前面的馬玲玲聞言回頭道:“什麼“春之神”?你們怕他嘛?”
在後面的黑女道:“姐姐還不知道?那是一個邪毒青年。”
馬玲玲道:“是個厲害的人物嗎?”
天香狐走上接道:“我們一路上遇上兩個剛出道的青年人,一個叫須彌子,一個叫春之神,前者驕狂冷傲,後者淫邪陰毒,他們的武功竟與陰火祖師一樣高強。”
馬玲玲道:“這兩人有何獨門絕技?”
白女接道:“須彌子有破天鉆,但我們未見到,春之神有件藏天網,我們曾親眼見到他害死五個女子。”
馬玲玲道:“前面那人你們看清楚沒有,到底是不是春之神?”
白女道:“後影和衣服都像。”
馬玲玲道:“你們慢慢來,我過去看看。”
白女急阻道:“不可,沒有想到破他邪網法之前,我們最好匆接近她。”
馬玲玲道:“在這麼多行人之中,諒他也不敢胡來,同時又在城中。”
白女道:“這種壞蛋哪裡有還顧忌這些?”
馬玲玲道:“我不信,非去看看不可。”
白女道:“要就大傢一起去,我不讓姐一人去冒險。”
馬玲玲忽然道:“快看,他回過頭來瞭。”
天香狐籲口氣道:“不是的,你們竟談虎變色瞭。”
黑女道:“那還要講,遇上他就完瞭。”
馬玲玲道:“你們都這樣怕,那今後如何行動?”
慕容妮道:“有姐在身旁,今天我們才敢走大道理哩,以往這段日子,走的都是荒郊之地。”
馬玲玲笑道:“你怕他如此厲害,那就非告訴小虎哥哥,然而誰去北京呢?”
白女道:“這兩人已有銅鐵公和大腹公知道瞭,二老也許會通知小虎。”
馬玲玲點點頭,這時已上瞭大街,她們就在一傢中叫八珍樓的館子裡吃早餐。館子裡食客還不多。因之坐下不須等,點瞭茶,夥計就送上來瞭。在六女的左面一桌上先有兩個老者在座,看來已吃瞭八成。天香狐比其餘女都有經驗,她看出兩個老者不是普通人,因此她輕輕的向馬玲玲道:“馬姐姐,留心你的背後。”
馬玲玲笑瞭笑,輕聲道:“我一上來就看出瞭。”
大香狐道:“不知是何來路?”
馬玲玲道:“憑他們的眼神看,決非邪門。”
吃完頃,當眾女要下樓時,忽見兩個老人同時起身向這邊行來。馬玲玲看到天香狐向她遞眼色,於是回身笑迎道:“兩位老人傢有何指教?”
兩個老人都是白發蒼蒼,而且都有點駝背瞭,其一呵呵笑道:“老朽正欲向姑娘有所陳說話哩。”
馬玲玲道:“不敢,請指教。”
那老人間道:“老朽得先問姑娘,你可是“太上君”所稱道的“小龍女”姑娘?”
馬玲玲搖頭笑道:“那你恐怕找錯瞭,小女既不識什麼“太上君”,也不是“小龍女”。”
另一個老人接口大笑道:“不會錯,你這“小龍女”三字,普通武林是沒有人知道的,隻有一些老古董才這樣叫法,乖姐兒,也許你自己亦未聽過哩,得瞭,老朽等沒有找錯。”
馬玲玲駭然道:“哪有一個人的字號竟連自己都不知道的?”
第一個老人真樂瞭,又呵呵笑道:“乖妞兒,字號是人傢喊出來的,你當然不知道啊,你是不是姓馬?”
馬玲玲道:“姓馬的多得很啊。”
第二個老人道:“你見過老朽的徒兒無敵神嘛?”
馬玲玲聞言,不禁悚然一震,急忙見禮道:“原來是老前輩。”
慕容妮和白女、黑女同時撲上跪下道:“師祖,徒孫不識,懇允恕罪。”
老人啊聲道:“你們三個丫頭就是慕再生之徒。”白女連聲應是,忙把名字稟告。老人回頭向另一老者道:“想不到慕再生盡收女徒,難怪他不敢回山見我瞭。”
那老人笑道:“這隻怪你訂的規矩不好。”
這老人呵呵笑道:“哪是什麼規矩,當他小的時候,我說不收女徒是逗他玩的,誰知他竟認起真來瞭,哈哈。”他把二女扶起道:“你們聽到沒有,日後見瞭你們師博時,就把師祖的話告訴他。”三女再叩頭起立,恭敬的站在一旁。
老人向馬玲玲道:“乖妞兒,你現在可知道老朽沒有找錯瞭。”
馬玲玲恭聲道:“二位老前輩有何指教?”
第一個老人接道:“老朽人稱土地公,這位是山神公,這些怪字號現在已沒有幾個江湖人知道瞭,這且不談,老朽等奉瞭太上君派遣而來,他老人傢要送你一件小禮物。”
馬玲玲更不知太上君是何許人,但知必是老輩武林中至高無尚的人物,連忙道:“小女如何敢接受厚賜啊。”
山神公呵呵笑道:“太上君的禮物,在武林確實還沒有人接受過,不過你是第一人瞭。”說著由身上拿出一支玩具般的小小經頭拐杖來,不知是什麼質地的,他交給馬玲玲道:“隨身帶著,日夜不離,如有無法避免的危難時,你就拿出來揮三下,口中暗念“太上助我”四字即可。”馬玲玲真有點莫明其妙,隻得接過來收在身上。
土地公接口笑道:“這不是殺人取勝的東西,這隻是太上君送你永保平安的禮物。”
馬玲玲點頭道:“請二老轉稟太上君,隻說小女子愧受瞭。”
山神公哈哈笑道:“乘這難得一見的機會,老朽何妨泄漏一點天機。乖姐兒,假使你在江湖上遇到一個行路如媧牛慢步的老太婆時,你不妨叫她一聲“婆婆”,你如可憐她,扶她走一程,包你有好處。”
馬玲玲道:“扶老攜幼,那是武林人的本份。”四個老人同聲大笑,擺擺手,轉身下樓去瞭。
六女送走後,白女向馬玲玲道:“姐,想不到這裡竟遇上我們的師祖。”
馬玲玲道:“你們已往都沒見過師祖。”
白女道:“不但未見過,連聽師傅說過都沒有,我們還當他老人傢早已仙去哩瞭。”
馬玲玲道:“他住在哪裡也不知道?”
慕容妮道:“是的,不過傢師曾提過虛無洞學藝的事,也許師祖就住在虛無洞,然而這洞又不知座落在哪裡。”
吃過飯,她們又起程上路瞭,出瞭城,馬玲玲向劉青萍道:“萍姐,你見瞭那兩上老前輩為何不禮?”
劉青萍嘆聲道:“我是驚呆瞭,山神的名字我倒聽說過的,他是兩百年前的人物哩。”
馬玲玲笑道:“你怎麼知道的?”
劉青萍道:“我的師祖當年還是個小尼姑,她聽說的山神就是這個樣子哩。”
白女笑道:“山神跟我師祖是一雙永遠不分離的江湖怪人,聽說一個在天山獨鬥七百大盜而出名,一個則在曼谷取得一下第一而成為海城的傳人。”
六女在一起嘰嘰喳喳,十分的熱鬧,相處得也十分的友好,她們卻沒有想到,鄭一虎今天早上剛從此地經過,並且恰好發現瞭被匪徒殺害的劉青萍父母和弟弟,其時匪徒已經走遠,鄭一虎立即追瞭上去,在一山腳將一幹匪徒全部以重手法擊斃,這是他痛恨匪徒對不懂武功的老人如此狠毒,搶去財物還不滿足,還害其性命,甚至連小孩子也不放過,實在該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