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諧感。”
這就是賽門現在所抱有的感覺。
這些人是不應該出現在此時此地的。
更確切地說,是這些人與周圍的環境實在是太不相稱瞭。
除瞭那一身漆黑的行裝。
這些人高舉著火把,穿著能藏起全身的鬥篷和罩袍,從他們的身側,衣服上那不自然的褶皺來看,這些人都帶著兵刃——而且還是各不相同的兵刃。
他們的步伐看似零零散散,但各自的腳步卻很輕而又堅實。
彈指間,雙方本就不算遠的距離又近瞭些,賽門愈發地感受到瞭一股無形的壓力。
賽門的酒量本來就不好,不,是很差。此刻,他後悔極瞭——如果不是因為有些醉,平日裡敏銳無比的他絕不至於一頭紮得這麼深。
漸漸地,他們的腳步慢瞭下來,原本略顯錯落的隊形也向兩翼展開——六人在前,四人略後。
再這樣下去,自己恐怕就要被包圍瞭——賽門的右手放到瞭背後,碰瞭碰藏在那裡的匕首。
賽門沒有放慢腳步——若是此時顯得異樣,反而會讓對方警覺。
三十步,二十步,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十人一行的腳步幾乎已經停止,反倒像是賽門正在一步一步地朝著口袋裡鉆。
“不太妙啊,附近沒有人手。”賽門盤算著。盡管賽門的勢力遍及貧民區,在平時隻要吹個口哨,吆喝一聲,多多少少都能招些人來,但此時恐怕有些困難——能用的人手,現在都派出去找人瞭。
算瞭,想得再多也沒用,越是麻煩的時候就越是隻能靠自己——賽門放慢呼吸,尋找他們陣容上的破綻。
——好難啊。
賽門咂瞭咂舌。
一片漆黑的環境下,前方還有一排火把照著,若是尋常人,此時就和瞎子無異。就算是賽門也隻能勉強保持有限的視覺。
後方的四人,手臂在懷中都放的很淺,這說明他們持有短刃。這些人行走時雙膝微曲,身體前傾,全是機動人員——這就意味著即使現在突然掉頭逃跑也沒什麼用,他們早有準備。
中間一個偏瘦的人好像是他們的頭兒。賽門註意到這個人從袍子中伸出的修長手指,正用手語向周圍的人佈置著什麼。鬥篷之下,另一隻手的位置附近凸顯出一個詭異的弧形輪廓——見鬼,這個人還有一把弩。脫離的希望更加渺茫瞭,賽門本來還想著要翻墻逃走的。
前排的六個人,四個左右散開,應該是繞不過去的。這條路並不寬敞,左右都是新蓋的兩層磚木結構房屋,算是貧民區中比較“繁華”的地段瞭——這都是海婭的手筆。
正中間,擋在指揮者身前的那個人,他的身手應該是最好的,這個人是他們首領的貼身護衛——正面突破的方案也行不通。
盡管思緒如一團亂麻,但此時的賽門,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反倒顯得很自然。自然得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正在趕路的少年一般。
賽門最強大的武器是什麼?
賽門的身手很好,但他從不以此自詡。
賽門的臉蛋兒在女孩子間很吃香,這會兒顯然也是派不上用場的。
唯有冷靜、縝密的思緒才是賽門常勝不敗的根本所在。
從魯克傢出來後的行蹤完全是自己一時興起。
哪怕魯克向別人透露瞭自己的行蹤,別人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去向而預先設伏。
所以,這些人多半不是沖著自己來的——那他們又是為瞭什麼到這裡來的,用得著這麼大的陣勢嗎?
機會總會有的,賽門不斷地暗示著自己表現得自然一些。
一個普普通通的,17歲的少年,在夜晚回傢的路上遇到瞭一群黑衣人。
他會怎樣做呢?
掉頭就跑?
還是若無其事地從他們之間穿過去?
這些都是錯誤選項,都是極不自然的表現。
所以,賽門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停瞭下來。
然後抬起頭,一臉天真地看著他們。
火把的光很刺眼——為瞭表現出那很刺眼的樣子,賽門側過身,抬起右手,擋在眼前。
沉默隻維持瞭兩個呼吸的時間,這群黑衣人中,最中間的那個人撥開瞭身前的護衛,示意其他人把火把折到一邊,走上前主動向賽門打瞭個招呼。
賽門暗地裡松瞭口氣。
“你好啊,小傢夥。”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賽門心頭一動。
“你,你好。”一個羞澀的、有點不知所措的小男孩模樣盡顯無遺,賽門的演技還算不錯——其實這幾乎是本色出演。
“嗯……很個帥氣的小傢夥呢!”
做戲就要做全套,賽門故意瞇著眼,裝作看不清前方的樣子。可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美瞭,賽門幾乎有些忍不住要去窺探這個聲音的主人究竟有著怎樣的一副面容。
“姐姐想向你打聽些事,”——包容感。
“拜托瞭,”——知性。
“小弟弟。”——成熟,女人味十足。
這些基本上就是賽門目前的感想。
“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旅館嗎?”
“得救瞭。”賽門終於,徹底地,放下瞭心裡的石頭。
“天太晚瞭,附近又真的很難找到住宿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能夠借宿一晚的地方也好。”賽門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女人彎下腰,伸出手,輕撫著賽門的頭——她大概是以為賽門受瞭驚嚇。
“往,往前。走兩個路口,然後右拐,就是一傢旅館。”她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手臂的線條形狀也很勻稱,身材一定不差——賽門的心思轉得飛快,剛才的緊張感、提防、警戒心早就飛到瞭九霄雲外。
“啊呀,那還真是要謝謝小弟弟呢。這麼說來,我們差點就要走過瞭。”從手指的縫隙中,賽門隱約可以看到這個女人的脖頸,以及無意間露出的一小片胸口——她跟琳花比,誰的身材更完美?
“或者朝左拐,走四個路口,那裡有一傢酒館。不過現在關門瞭。”賽門何嘗不想把面前的這個女人帶回自己傢。可那樣的話,自己不是一個普通少年的事實肯定會穿幫。隻好退而求其次,先把她引到海婭那邊去,之後打探起來會方便些。
至於旅店,那裡的老板莫頓是個怪人,他平時一副閑遊蕩蕩的樣子,作為一個旅店老板卻是相當盡職。對於住客的身份和信息,他一貫口風極嚴,就連海婭也沒法從他口中盤問出什麼
“酒館嗎?算瞭,謝謝你,小弟弟,還是旅館吧。”這個女人好像又想到瞭什麼,一副很關切的樣子對賽門說,“這麼晚瞭,你可要趕緊回傢哦,傢裡人會擔心的,要送送你嗎?”
“不要!我不是小弟弟,我已經17歲瞭。”賽門實在是有些聽不慣“小弟弟”的稱呼。
“啊啦,是姐姐我不好,那——小哥,如何?”她收回瞭放在賽門頭上的手,掩住瞭嘴——一定是在笑。
“嗯。姐姐,那我先走一步瞭。”雖然很想繼續下去,但賽門的理智還是短時間占瞭上風。這種時候,還是先走為妙。
“那就再見啦,這位小哥。”她擺瞭擺手——灑脫,賽門在心中又給這個女人加上瞭一個標簽。
神秘的女子微微側過身,給賽門讓出瞭一條道。賽門也側著身,與她擦身而過。
“很可愛的孩子,不是嗎?”待賽門走遠後,這個女人對身旁的男人說道。
“……是。”男人的聲音裡,聽不出有“感情”這一類的元素。
“多留神吧,不要大意,像這樣的人——我們要找的那個孩子說不定比他還要可愛呢。”女人的聲音還是那樣優美無比,可言語間卻多瞭分異樣的嫵媚。
遠在街道另一端的賽門沒有聽到這些對話。
本來,以他的聽力,想要聽清這些細語也不是不可能。可他正深深地沉浸在剛剛與那個女子面對面貼身而過的驚鴻一瞥之中。
不多時,這一行人回過頭來,朝著莫頓的旅館前進。
塞門則藏在陰影中,緊隨其後。
賽門的心裡亂極瞭。因為剛剛的那個女人——
實在是太美瞭。
那優雅溫婉的語調堪比內城區中最火熱的名伶。
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沒得挑剔——雖然沒有親眼證實,但賽門相當有信心。而且,就在剛才,賽門的胸膛還“不小心”擦過瞭那個女人的胸。
然後,是那傾城傾國的容貌——雖然她化瞭妝,但賽門堅信,就算是不化妝,這個女人也絕對能夠和琳花一較高下。
還有一點,她的身份與不凡的氣質。
這也是賽門最最難以抗拒的一點。
傭兵隊長?軍官?還是什麼達官貴人的私屬?賽門一時猜不透她的底細。但賽門從剛才那簡短的交談中能夠感受到,作為這些人(而且都不是一般人)的領袖,這個女人確實有足以駕馭他們的氣度。
少年的心被攻占,這個成長於貧民窟中的少年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
她與琳花、漢娜、海婭、小可、蜜兒和其他所有女人都不一樣。
這個女人有著非同尋常的魅力——危險,但誘人無比。
找人的事情被丟到瞭腦後,賽門施展起自己的拿手絕技,開始跟蹤他們的去向——這是為瞭監視他們在貧民窟裡的行動是否會對大傢造成“困擾”。
這種半吊子的理由,隻是賽門麻痹自己的借口罷瞭。
真正的緣由,說白瞭也不過是處於青春期的鄉下少年春心大動而已。
隻是,偶然相遇的二人並不知道。
那貌似親切友善的言談(不賴的演技)之下,他們有著相同的目標——一個失蹤的藍發少女。
(尼爾1900年10月3日凌晨,拉姆市內城區“權杖”酒店地下劇場)
這場讓男人們欲念沸騰的淫宴已經接近尾聲。
作為比賽的第一“勝出者”,薩拉已經離場——被抬走的她,其下場恐怕與“勝利”二字占不上多少關系。
然後,最有勝出希望的道爾夫人似乎也即將擺脫這一切,她打心底裡認為,哪怕是落得像薩拉那樣的下場,也比落在羅伯斯手中接受什麼“特殊懲罰”要強得多。
這樣的考慮不無道理,她錯就錯在,一時大意錯失瞭勝出比賽的機會。
她想不到,在場除瞭羅伯斯以外的其他所有人也絕對想不到。
赫爾娜接下來的所作所為是多麼的超出常理,超出“規范”,超出一個正常人,一個正常女人的“界限”。
就在道爾夫人打算把自己的身體移動到冰柱上方的前一剎那。
赫爾娜停下瞭動作。
這當然不是因為她放棄瞭。羅伯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沒人比她更清楚瞭。
這兩年來,“生不如死”四個字的涵義,羅伯斯已經用多到數不清的方法為她詮釋瞭無數遍。
道兒夫人是一個擅長忍耐的人。
赫爾娜又何嘗不是?
赫爾娜退後瞭一步,高高地抬起瞭右手臂。
她在幹什麼?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總不至於是因為冰柱有古怪,她要申訴吧?
沒有給男人更多疑惑的時間,赫爾娜猛吸一口氣,把手揮瞭下去。
將那根凍得結結實實的,足有成年男人小腿那麼粗的冰柱,從冰制的底座上齊根斬斷瞭。
斷面光滑得就像是用利刃砍斷的一樣。
道兒夫人驚呆瞭,忘瞭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觀眾們也啞口無言。
市長很少有地張開瞭嘴,睜大瞭眼睛,一副癡癡的模樣,呆呆地望著這一切。
卡拉克倒是很鎮靜,不過這似乎也頗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隻有羅伯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張滿是橫肉的臉龐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正在飲酒的客人,正扶著酒杯貼在自己的嘴唇上,連杯中的酒順著嘴唇與杯緣間的縫隙流到瞭地上與脖頸裡也渾然不覺。
一個正在玩弄懷中女人的客人也停下瞭手裡的活計,他的手指還停留在女人的下體中。
送餐的侍女也停下瞭腳步,望著舞臺上這不同尋常的一幕。
在這偌大的劇場之中,時間仿佛靜止,隻有赫爾娜一人能夠行動。
赫爾娜將冰制的陽具雙手抄起,貼著自己的前胸後背抹瞭抹,沾上瞭些自己的汗水。
她半蹲下身,一手牢牢地握著冰柱前端,形似龜頭的部分。一手對著觀眾掰開瞭自己的下體,就好像是掰開一個皮口袋般——冷靜、機械得好像那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似的。
赫爾娜嘗試著將這根巨物的前端部分(同時也是最粗的那部分)塞進自己的身體,第一次沒對準地方,第二次又滑開瞭,第三次又因為那冰柱過於巨大而失敗。
但她仍然沒有放棄。
略經思索後,她索性將這支冰柱立在地上——因為冰柱的斷面很齊整,所以這並不困難。
然後退後幾步,深吸一口氣,助跑,高高地躍起——那動作猛烈、健美、流暢得宛如一頭雌獸。
又重重地落下——落地前,赫爾娜打開瞭雙腿。在空中,她的雙腿幾乎左右平舉,保持著舞蹈演員才能做出的高難度動作,盡可能地拉伸開瞭自己的陰部。
然後則是“哧啦”與“啪”的聲響以及一陣慘叫——她的下體準準地套進瞭那根冰柱,平舉的雙腿也幾乎同時著地。
“啪”的一聲是赫爾娜的大腿內側、小腿肚、與臀部和地面的撞擊聲。
“哧啦”一聲,則是她的陰道被撕裂的聲響。這聲響其實很微弱,但現場鴉雀無聲的背景將這個聲音映襯得無比清晰。
緊接而來的則是赫爾娜的嘶吼,連綿不絕的呼喊聲在封閉的地下劇場中簡直是震耳欲聾,淒厲得宛如一隻垂死的野獸在發出最後的長嘯。
——赫爾娜贏瞭。
冰柱深深地紮進瞭她的身體。即使是身材遠比一般人高大的她,旁人通過比對她的身體與冰柱的長度,也可以很直觀地理解到冰柱進入到她肉體的深度。
她簡直就是在自殺!
在越來越多的人接受這個事實前,大傢的註意力無一不被赫爾娜身下溢出的紅色液體所吸引。
毫無疑問,那是從赫爾娜的身體深處奔湧出的血液。
觀眾與侍應們都暗自驚嘆:這個強壯的女人竟然會做到如此地步!
轉瞬之間,有一群人想到瞭更深一層的意味。
如此一個堅強不屈的女人,寧可死也不願接受所謂的“特殊懲罰”是該有多麼殘酷?
——那必定是比肉體被撕裂、摧毀還要痛苦百倍的刑罰。
神明在上,道爾夫人會遭受怎樣的對待?
劇場的一角,有一群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年輕人產生瞭動搖。
道爾是個名人,他那出身名門的夫人也是。
道爾是個古板的人。對下屬,對後輩,尤其是戰後進入商會高層的年輕一代十分嚴厲,但他的夫人卻對這些年輕人相當地寬容、鼓勵與支持。
那包容的性格,溫柔的勸慰,充滿母性的關懷深深地打動瞭很多人。
即使是對道爾不滿的人中,對他的夫人印象卻相當好的也是大有人在。
部分人是出於純粹的感激,當然,更多的則是垂涎於她的美貌、豐滿的肉體以及那份成熟的風姿。
混雜著尊敬、戀慕、嫉妒、依賴的感情,這些人也慕名來到瞭現場。
他們無力也不指望能夠打破這座城市的既有規則,以自己的手來拯救道爾夫人。但至少,在這個地方,他們還有一線希望得到這位女性——即便隻是她的肉體也好,即便隻是短暫的一刻,那也相當滿足瞭。
可是現在——
“我們必須做點什麼,否則道爾夫人就完瞭。”他們中的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在考慮這個問題。
現在,就連赫爾娜也一動不動,劇場內已經安靜得隻剩下呼吸的聲音。
吐出最後一口氣後,赫爾娜的眼神變得暗淡,她的頭高高地昂起,一頭金色的短發垂在腦後。
如果不是這根冰柱的緣故,她的身體一定會向後倒在地面上。她的上身向後仰起,上腹部的巨大凸起清晰的表現出瞭冰柱前端此刻在她體內的確切位置——實在是太深瞭。
她的雙臂無力地垂在身後,緊握成拳的雙手也失去瞭力量,彎曲的手指垂到瞭地面上。修長筆直的雙腿一左一右地一字橫在舞臺的地面,暴露出冰柱在她身體上的入口——那飽經折磨的陰部。原本緊繃的肉體徹底失去瞭力量感,癱軟在那裡,不禁讓人以為她的生命力已經逝去。
不過,她雙肩的微弱起伏與微弱的喘息卻見證瞭她生命力的頑強。第一個行動起來的是羅伯斯。
他快遞地奔到前臺位置,將赫爾娜的身體扶正,然後將她沉重的肉體抬起,放在地上。
這個活兒並不輕松,羅伯斯稍微喘瞭口氣。他伸出左手揪住瞭赫爾娜的短發,將她的頭拎起一些,朝向觀眾。然後俯身行禮,右手從身側到胸前劃出一個優美的曲線。
卡拉克從觀眾席的正中站瞭起來,沉寂之中,劇場裡響起瞭一聲掌聲。
之後是些微的掌聲。
然後是響亮的掌聲。
——熱烈的、激烈的、劇烈的鼓掌聲。
人們站起,不斷地喝彩,歡呼。
既是向羅伯斯,也是向這位不凡的女性“致意”——盡管她可能聽不到瞭。
排山倒海的浪潮中,羅伯斯吃力地抓住赫爾娜的頭發,又拖住赫爾娜的一條胳膊,一點一點地將她拖向後臺。羅伯斯沒有拔出那根冰柱,赫爾娜無法合攏的雙腿軟綿綿地在地上拖行,股間的正中部位在舞臺上留下瞭一條粗長的紅色曳跡。
羅伯斯賣力的模樣堪稱滑稽,但是沒人在嘲笑他。
不過,也並不是所有人都為之買賬的。
臺下的侍女們就沒有被卷入到這股狂熱之中。
她們要麼沉默不語,要麼就是在瑟瑟發抖,還有的早就被嚇得坐到瞭地上。
盡管隔著面具,她們依舊能感受到,此刻正賞玩著自己肉體的男人們心中,那種蠢蠢欲動的恐怖念頭。
唯一一個沒有隨著人群起舞的,就是市長哈蒙克·亨得爾·艾爾森,而且他的臉色相當糟糕。
之後是一段不算太長的休息時間,大傢可以享用些點心和酒水,或是拉著自己看中的女侍提前退場去樓上消遣——樓上有各種“專門”準備的房間。
至於會被帶到怎樣的房間,侍女隻有祈禱自己運氣不會太差瞭——盡管這份工作的報酬很高,但她們也不想拖著一身傷回去。
要是房間裡隻有一張床,其它什麼都沒有就好瞭——侍女們衷心地期望如此。
逃跑會受到極其嚴厲的懲罰,這一點人人都明白。
如果不是被金錢逼到絕路,怎會有女人自願來做這樣的工作?就是當個普通的妓女也比這樣提心吊膽要強。
地下酒會的最終幕是一場拍賣。
一場羅伯斯早就算計好的拍賣。
薩拉和赫爾娜都無法再上場瞭,拍賣的標的理所當然就隻能是道爾夫人。
之前,觀眾的目光都集中在羅伯斯與那個強壯的女人身上,甚至都沒註意到呆立在原地的道爾夫人被幾個侍者拖瞭下去。
再次登場時,道爾夫人又一次被吊起在一個鐵架上。
這隻鐵架的形狀很特別,是一個比人體平躺下來所需要的面積還要大一圈的鐵環。一道道細線拴住瞭道爾夫人的頭發,每一根手指、腳趾,兩枚乳頭和陰蒂;五道繩索捆住瞭她的手腕、腳腕和脖子。
細線和繩索連接著道爾夫人的身體與環繞她身體四周的鐵環,道爾夫人的身體如同寶石一般被鑲嵌在這隻巨大的鐵環中,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下,沒有任何遮掩與保留。
鐵環垂直地被懸吊在空中,緩緩地旋轉著,向人們展示著這件絕世拍品的每一寸細節。
在道爾夫人的身旁,放著一張大桌,桌上放著形形色色的各類工具。
不明就裡的人們看到這樣的一張桌子,想到的第一個詞恐怕會是“屠宰”。
——用這張桌子上的工具,足以將一頭牛肢解成碎肉瞭。
當這張桌子被抬上來,放在道爾夫人身邊時,所有人都被嚇得不輕。道爾夫人更是被嚇得當場痛哭,不住哀求。
看著後場蠢蠢欲動的一群人,羅伯斯露出瞭笑容。
“現在!各位,我將要拍賣道爾夫人”羅伯斯故意頓瞭一下,“以及這桌子上的所有工具。”
一些人的神經瞬間被點燃瞭。
那些心中懷著最黑暗,最邪惡欲望的人。
對道爾仇視已久,心存報復之心的人。
以及對道爾夫人仍存有眷戀的人。
還有那些想要用自己的方法保護道爾夫人的人們。
他們展開瞭一場混戰。
就在羅伯斯宣佈競拍開始的瞬間,起拍價就翻瞭個翻。
兩倍,三倍,十倍,十五倍。
拍價正在以驚人的速度上漲著。
不一會兒,競拍價已經漲到瞭起拍價的五十倍——兩百萬個拉爾。
驚人的數字之下,大多數人已經退出瞭競爭。
說實在的,一般來說,沒人會願意用如此巨額的價格來買下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已經育有幾個孩子的三十多歲的,被蹂躪,摧殘過的二手貨——哪怕那是個大美人。
畢竟還是傢產更重要,有瞭錢,什麼樣的女人買不到?
市長一言不發,喝著悶酒。
卡拉克則是頗有興趣地註視著道爾夫人的神情——卡拉克發現瞭什麼。
這些競價的人中,有一個聲音很特別。
每當這個聲音響起時,價格會被猛地拉高一大截。同時,道爾夫人的神情中,竟會隱隱透出一絲欣喜。
又看瞭看羅伯斯,卡拉克心裡有數瞭。
“羅伯斯他,隻要是碰上和錢有關的事情,就會變成一個天才。”還沒等卡拉克匯報,市長早已看出瞭端倪。
卡拉克笑瞭笑,索性不語。
很快,仍有實力競價的人隻剩下瞭兩個。
一位是坐在觀眾席邊緣的一位青年。
一位是坐在另一個角落裡的聲音略顯老態嘶啞的中年男人。
競拍價格更是飆升到瞭七百萬個拉爾。
周圍的人們已經是抱著看戲的心情來旁觀他們的競爭。
能出的起這麼多錢的人,全拉爾也不會超過五個的。
其中一個還站在臺上。
就在那個中年男人喊出七百萬拉爾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無人再接標。眼看著他就要中標,道爾夫人竟然喜極而涕。
“呵呵,我是不是該往上加加價?”卡拉克半調侃半認真地詢問市長。
“不用。”市長朝著後邊瞥瞭一眼,笑瞭笑,搖搖頭。
“一千萬拉爾!”那位青年在沉寂瞭一會兒後,報出瞭這場競標大戰的最終價碼。
一分鐘後,在羅伯斯的確認下,這筆舉世罕見的交易終於成交。
這個結果出乎瞭羅伯斯、卡拉克、道爾夫人與那個中年人的預料。
看著市長自斟自飲的樣子,卡拉克再次深感到自己與這位市長大人的差距。
隨後的現場交割中,青年上臺與羅伯斯完成瞭交易,並簽下瞭合同——盡管這是一份永遠見不得光的合同,但商人就是商人。
最後的環節,依照以往拍賣女性的慣例,拍賣成功後,得標之人要在這舞臺上現場當著所有人的面“驗貨”。
這個青年解釋道,這筆一千萬拉爾的錢是他與他周圍的其他人一同籌資報價,他隻是個代表而已。
羅伯斯則表示,這樣的情況下,所有的出資人應該一齊上臺。
在羅伯斯的慫恿下,後排的十幾位青年互相商量瞭一會後,不得不一齊起身,來到瞭臺上。
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現場氣氛的鼓動下。他們很快就脫掉瞭衣服,放下瞭道爾夫人,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開始瞭輪奸秀。
這些人中,有的無奈,有的欣喜,有的積極,有的退縮。
但最後,都變成瞭瘋狂。
臺下的人們呼喝著,吹著口哨,說著下流不堪的言語。
臺上的青年們則配合著觀眾的要求,把道爾夫人擺出瞭一個又一個姿勢,用不同的花樣展現著這具價值千萬拉爾的肉體中所蘊涵的美感。
這一次,道爾夫人是真正的絕望瞭。
倒不是因為一旁桌上的各種恐怖至極的工具,而是道爾夫人心裡清楚地知道:
道爾,他的丈夫,那個競價的中年人到底還擁有多少財產。
雖然在這次風波中損失瞭許多,但她和她丈夫藏起的財產絕對不止一千萬。
那也就是說,他的丈夫選擇瞭錢,拋棄瞭她。
“夫人,”就在道爾夫人的耳邊,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請原諒,我們都約好瞭,我們絕不會用那些工具來折磨您的。”
這大概是唯一的,說不上是救贖的救贖瞭。
看不清臺下的狀況,道爾夫人很想大聲喊丈夫的名字,但她沒有這麼做。
一是這樣做沒有任何的作用,二是道爾夫人心底裡仍舊存著一絲要為她的丈夫保存顏面的想法——畢竟這麼多年瞭,習慣瞭。
“夫人,我愛您。”另一個青年在她耳旁私語。
“我也是,夫人。”
“很多年前,我就夢想著這一天瞭。”
聽著這些人的話,道爾夫人笑瞭。
帶著無奈、寂寞、憤恨、歉疚、後悔——和坦然。
“謝謝你們。”道爾夫人小聲地說。
她身邊的年輕人們有不少停下瞭動作。
“請繼續吧,不必停下,不然他們會懷疑的。”道爾夫人的話中既沒有催促,也沒有怨恨的意思。就好像是和以前,招待這些年輕人們在院子裡喝下午茶時一樣。
——大傢談笑著,享受著茶水與時光。
“哎呀,我們的夫人好像要說什麼?”羅伯斯好像聽到瞭什麼,走近他們的身旁。
正抬起道爾夫人身體的年輕人們向羅伯斯投來瞭鄙夷的目光,而道爾夫人甚至沒有去看羅伯斯一眼。
“請快一點,更粗暴一點吧!請插入我的身體,蹂躪這微不足道的賤軀吧!請主人們盡情享用吧,享用我,海倫娜·威爾忒的肉體吧。我的主人們!我愛你們。海倫娜最喜歡年輕主人們的身體瞭!”道爾夫人猛然高聲呼喊,把羅伯斯嚇瞭一跳。
臺下的觀眾們都傻瞭眼,可很快就在嘲笑聲與哄笑聲中開始瞭新一輪的狂歡。
年輕人們抱起道爾夫人,排著隊享受著她的手掌,大腿,雙乳,口部,陰穴,與後庭(使用這個部位,還是道爾夫人主動授意的)以及她的每一寸肌膚。
道爾夫人盡自己所能地回應著他們,接受著他們,讓他們得到滿足。
她知道她的丈夫能看見這一切,然後會因為不忍看下去而離開。
——到底是想要報復自己的丈夫,才會如此做。還是正因為不希望他再看下去,想要逼他趕緊離開?
道爾夫人自己也搞不清楚瞭。
剛才那番言不對心的話語仿佛是最好的催情劑,在情欲高漲的年輕人們不知疲倦的圍攻之下,道爾夫人由清醒漸漸變得迷離。
“特殊懲罰”什麼的,其實一開始就不存在。
那些看似恐怖的器具也好,拍賣的戲碼也罷,一切都是逼道爾吐出秘密財產的手段——與赫爾娜是否勝出無關,拍賣道爾夫人早就在今晚的節目單上瞭。
羅伯斯平日暗地裡記著道爾的每一筆出入賬,再加上道爾夫人始終沒有放棄“道爾還有餘力來救她”的信念更是讓羅伯斯確信,道爾這個老東西還留有後路。
他的盤算幾乎沒有錯。
隻是最後,所有人都未能如願。
除瞭那些幾乎掏空身傢,拍下道爾夫人的年輕人們。
幾乎人人沉醉的喧囂與狂熱之中,劇場的角落裡,沒人註意到一個落寞的背影正緩緩離去。
茫然若失的道爾離開瞭劇場,離開瞭拉姆,帶走瞭他的財產和仇恨。
留下瞭對羅伯斯,以及對這座城市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