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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城亡心傷

  濤潺城中,看起來十分蒼老且頭發花白的老城主濤勝端坐在大堂之上,兩眼含怒地瞪著兩個顫顫發抖的兒子,暴喝道:「你們兩個小畜生,實在把濤潺城的臉面都丟盡瞭!一個成天沒事就隻知道欺男霸女,調戲小姑娘;一個更過分,把整個人魚族都滅瞭,就是為瞭區區一顆避水珠……你們就不能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嗎?」

  大少城主濤瀾被罵得腦袋發暈,本身神經就粗,忍不住吶吶道:「父親大人,……其實也做瞭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啊!們濤潺城外的魚頭人村裡大壯傢嶽父的小外甥媳婦的表哥的小姨子是個小寡婦,就是孩兒讓她有瞭一個溫暖的依靠……啊,呵呵,當沒說話吧……」

  見到瞭正襟危坐的父親正吹胡子瞪眼,濤瀾連忙終止瞭得意的自吹自擂。

  二少城主濤壯不服氣道:「父親,孩兒又沒有做錯!您難道不知避水珠對們海族的重要性嗎?隻要得到瞭這顆避水珠,們就可以再建造一座更大規模的城市,將更多人手吸引到們新的濤潺城裡,讓們濤潺城的實力進一步提升……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濤勝城主暴喝一聲,氣得花白的胡須四散飄飛,怒吼道:「混賬東西,自己做錯瞭事情還不知道承認?你大哥雖然為人沒有你聰明,卻懂得什麼時候該認錯……蠢材啊蠢材,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已經將們濤潺城引到瞭絕路瞭?」

  濤壯猛然一顫,不敢置信地看著須發倒豎的父親,顫聲道:「父親你說什麼,孩兒怎麼聽不懂呢?明明拿到避水珠們就可以實力大增,就算是拿不到,也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到瞭絕路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城主長長地嘆息一聲,看著兩個茫然無知的兒子,痛苦得老淚縱橫,慘然道:「蠢材啊!你就算是要搶那避水珠,去搶也就是瞭,誰讓你把人魚族滅瞭?唉,如果是全滅瞭還好,偏偏你又讓們逃掉瞭幾個漏網之魚……」

  「曾經有個傳說,在天空滿月的時候,噢!不對——這是狼人,年紀大瞭,記錯瞭故事。應該是……」

  「在人魚族到瞭最危機存亡的關鍵時候,人魚族僅存的年齡最小的女子就會成為人魚族的聖女,肩負著人魚族復興的艱巨任務,隻要有男人在人魚族的秘密聖地,讓人魚聖女心甘情願獻出處魚身,初血滴在聖地上,就會開啟人魚族傳說中最古老的陣法,讓埋藏瞭數千年的強大人魚聖經法決重現光明。這部法決隻有破除人魚聖女處魚膜的男子才能夠學會,而且是很快學會……」

  老城主的眼神中浮現出回憶的光芒,深深的恐懼凝聚在心頭,顫聲道:「相傳幾千年前,人魚族就出現過這麼一次可怕的災難,整個人魚族隻剩下瞭一個弱小的人魚幼女。」

  「一位從陸地上來的偉大人類修士,肩負著為人魚族報仇雪恥的重任,完成瞭對人魚聖女的破處儀式,最終學會瞭人魚聖典裡面的法訣,瞬間就突破入道期,達到瞭大乘期的水平,將參與滅掉人魚族大戰的強大虯族和海蟲族盡數滅掉……」

  「就連當時稱霸大海的黑龍族,也是拼盡瞭族中所有的好手,才抵擋住那位修士前進的步伐,但也導致們這一族元氣大傷,雖然幸運逃過一劫,卻由於高手盡亡而淡出瞭海底世界激烈殘酷的爭鬥,隱居瞭數千年……」

  兩個不肖的兒子聽得目瞪口呆,根本就不知道人魚族原來還有這麼古老的秘辛。特別是親自策劃瞭人魚族滅族行動的濤壯,更是嚇得雙腿不停顫抖。但兩人都沒有聽出來,老城主最後一句話隱藏的含義。

  原本還理直氣壯的濤壯如今兩眼發直,嘴巴張大到瞭極限,吞吞吐吐道:「不……不會這麼巧吧?指揮人手攻破人魚族最後的防線時,就有一位很像是人類的修士將們的人馬瞬間收拾掉一大半,孩兒這才功虧一簣,狼狽地逃回來。這個修士不會就是父親所說的那個傳言中的傢夥吧?」

  「笨蛋!都怪你,成天就是打打殺殺的,現在終於惹禍瞭吧?還一天到晚的隻會在父親面前說的壞話,這下子完蛋瞭!」

  濤壯面對大哥的指責,猛然脖子一粗,紅著臉叫道:「你有什麼資格罵?你為們濤潺城做過一件好事嗎?身為大少城主,一天到晚強暴民女,還一次次把別種族的女子給弄大肚子,生出來的一個個都是四不像,你還好意思說?」

  「混蛋!」

  濤瀾雙目圓瞪,駁斥道:「是你哥哥,你敢這樣跟說話?有什麼錯?幹大瞭她們的肚子,為海底世界的人口繁衍做出瞭貢獻,還開創瞭千百年來都沒有出現過的特殊種族,這還不是成就嗎?」

  「呸!」

  濤壯立刻反駁道:「你這算是什麼成就?沒腦子的笨蛋,東西都吃到你的魚棒子上去瞭!不跟你一般見識……」

  「吵什麼吵?都給老子閉口!」

  憤怒的濤勝聽不下去瞭,這兩個兒子,生下來真是跟沒有生過一樣,沒有把活生生氣死實在是個奇跡,難怪這些年來蒼老得這麼快,原來都是兩個極品孽子的功勞!

  濤勝簡直憂心如焚,面對大難臨頭還沒有自知的兩個兒子,忍不住狂喝道:「你們再吵,老子先動手宰瞭你們!不爭氣的東西,們濤潺城馬上就要大難臨頭瞭,你們兩個笨蛋還不快點去收拾東西,咱們要馬上放棄濤潺城,逃到沒有人能夠找到的地方……」

  「啊!」

  見到父親神情如此惶急驚懼,兩人忘記瞭爭吵,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此刻,突然從大堂外裊裊走來一位清純秀美的少女。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容貌秀美絕倫,氣質純潔天真,帶著海族女子特有的活潑,但卻隱隱有著一股難得的堅韌氣度。

  從表面上來看,這位的容貌幾乎與人類女子別無二致,隻有仔細看才能發現少女的雙耳要比人類女子的要尖長一些,下巴也比人類女子要稍稍細嫩一些。

  這位少女就是濤潺城的三小姐,老城主濤勝唯一的女兒,也是最疼愛的掌上明珠。因為懷念她已故的母親,故而起名為濤盈。

  純潔美麗的濤盈根本就沒有去看她的兩位哥哥,直接繞過們,走到瞭父親的身前,盈盈地施瞭一禮,柔聲道:「父親大人,您的話在外面都聽到瞭,孩兒認為,們根本沒有必要這麼人心惶惶的。」

  「哦?」

  濤勝微微一愣,聽到瞭女兒優雅動聽的聲音,頓時心情好瞭許多,示意寶貝女兒坐在自己身邊,問道:「盈兒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濤盈微微一笑,淡淡道:「父親大人,您想一想,你剛才自己也說瞭,那都是數千年前的傳說瞭,既然隻是個傳說,可信度能夠有多少呢?人魚族既然有這麼厲害的修煉法訣,為什麼要埋藏在一個古老的陣法裡,而不是用它來征服整個海底世界?可見這個人魚聖典並不一定存在!」

  濤勝忍不住微微點頭,雖然並不能夠就此信服,卻不得不承認女兒所有的推斷合情合理。

  見到父親並沒有反駁自己的話,濤盈心裡不禁得意起來,再次道:「第二個理由是,就算這個古老的傳說是真的,又有誰能夠保證人魚族的聖典一定會出現?」

  「二哥所說的幾個漏網之魚裡面,究竟有沒有所謂的人魚聖女也是一個未知之數啊!第三點,就算真的有這麼一位人魚聖女幸免於難,難道她就真的知道這個已經埋藏瞭數千年的人魚聖典究竟埋藏在什麼地方嗎?」

  「您別忘記瞭,們海底世界的土地,幾乎每一年都會不規則地向各個可能的方向移動一段不小的距離……」

  「對對對!妹妹說得沒錯!」

  聽到妹妹頭頭是道的分析,原以為闖下瞭大禍的濤壯一下子興奮起來,連連附和著,一個勁地點頭道:「父親大人,妹妹的話很有道理,您不是說那本什麼人魚聖典隻要有人類的修士學瞭,就能夠很快學會嗎?這都過瞭三天,也不見有什麼動靜,足以證明小妹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

  濤盈對於二哥的贊揚表現得無動於衷,從小到大,她就十分討厭這個自以為精明的二哥,反而是對大剌剌、帶點魯莽傻氣的大哥有一些同情之心,然而她也一樣反感大哥的貪花戀色,故而對們從沒有什麼好臉色看。由於她深得父親的喜愛,兩位哥哥雖然心裡對她有著強烈的不滿,也隻能乖乖地憋在心裡。

  聽瞭女兒的話,濤勝忍不住苦笑一聲,心想:的寶貝女兒的確是聰穎伶俐,隻是她並不瞭解幾千年前那次大戰的真相,也怪不得她一點都不擔心。

  們哪裡知道隱匿瞭數千年的黑龍族這些年來已經回復瞭昔日的勢力,隱藏著一股龐大可怕的力量,而們濤潺城就是們的秘密幫助下,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這就足以證實瞭這個傳說的真實性。

  要是們知道幾千年前的活證據——黑龍族,就是們濤潺城壯大的幕後功臣,不知道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鎮定?唉……看來,又不得不再去求得黑龍族的幫助瞭。不到萬不得已,還真不願意去求們,畢竟代價實在是……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魚頭戰士急匆匆地闖進瞭大堂,跪倒在濤勝的跟前,惶急道:「稟城主大人,城外有一位黑漆嘛烏的傢夥求……求見城主,怎麼趕都不肯離開,還說要是城主不見的話,會……會後悔!」

  可憐詞匯量本來就不多的大魚頭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形容外面那傢夥,隻能用瞭一個「黑漆嘛烏」來概括。

  「媽的,都是些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敢到們濤潺城來叫囂?給老子帶路,讓去把的臭卵子給捏碎!」

  濤壯心裡正憋著一股怨氣沒處發泄,聽到瞭屬下的稟報,不由得一下子憤怒起來,站起來就準備離開。

  「站住!」

  濤勝威嚴地大喝一聲,叫住瞭疑惑不解的濤壯,心頭止不住的激動,臉上原本的愁苦神情一下子不翼而飛,興奮地叫道:「蠢材,笨蛋,你知道什麼?就知道給老子闖禍,還不快點跟你大哥一起滾到老子身後,等會你們什麼都不要說,隻管客氣地打招呼就得瞭!你……快點去把貴客請進來!」

  濤勝指著茫然的魚頭戰士,發出瞭最迫切的命令。

  魚頭戰士這才反應過來老城主是在跟自己說話,愣道:「可是,那個黑……貴客,還帶著一大群密密麻麻的海妖族士兵!」

  I 聽到這個消息,濤勝更是哈哈大笑,激動得從座椅上站瞭起來,大叫道:「蠢材,們士兵來得越多,們就越安全,快去快去,將客人們通通請進來,不要怠慢瞭任何人。記住瞭,把領頭來的客人帶到大堂來,其的士兵交給總管去安排住處。」

  智商很低的魚頭戰士聽得莫名其妙,撓瞭撓古怪的魚頭,轉身跑瞭出去。

  「父親大人,來的是什麼人,你怎麼會這麼重視們?」

  濤盈代替兩位兄長問出瞭們不敢多問的問題。

  濤勝似乎一下子年輕瞭二十歲,笑容顯得那麼的開心興奮,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寶貝女兒,壓抑下心裡的激動,微笑道:「乖女兒,你不是一直在質疑那些古老種族的存在嗎?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古老的種族,們就是在那一次大戰中幸存下來的黑龍族!哈哈,有瞭們的幫助,們就不用害怕那個替人魚族出頭的人類修士瞭!」

  天哪,原來還真的有黑龍族的存在啊?難道父親大人說的故事全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嗎?兩男一女三人心頭同時感到震驚,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濤勝正興奮時,一下子想起瞭什麼,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對女兒道:「乖盈兒,你趕快先躲到後堂,沒有的盼咐,你千萬不要出來啊!還有,叫人去把們城裡面的所有女人都藏起來,至於那些婢仆就算瞭。」

  「為什麼?」

  濤盈疑惑地看著父親惶急的神情,忍不住問道。

  濤勝苦笑道:「黑龍族天性兇殘好色,本是們濤潺城最大的幕後幫手,這些年來得到們的幫助,才得以很快地將濤潺城發展到如今的規模……」

  「可是,黑龍族的傢夥也有一個可恨的習性,就是喜歡奸淫女子!當年為瞭將濤潺城發展成這一帶最大的城堡,為父幾乎送去瞭近萬名女人,弄得濤潺城周邊十年間幾乎沒有女子可用……」

  「咳咳,現在不能說這麼多瞭,乖女兒,你聽的話,快點躲起來,無論發生瞭什麼事情,你都不要出來,要是讓們看見瞭你,就是為父也沒有辦法保住你瞭……」

  濤盈本能地打瞭個冷顫,天真純美的臉龐變得沒有血色,連忙聽話地匆匆朝著後堂裡走去。

  「你們兩個小崽子給聽好瞭!等會兒沒有的命令,你們不準多說一句話。要是敢違反,老子就砍瞭你們的腦袋!」

  等到女兒躲進瞭後堂之後,濤勝的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對著兩個不肖子大聲喝斥。

  濤瀾和濤壯嚇得寒蟬若噤,哪裡還敢出聲。

  不久之後,大堂裡的三父子終於見到瞭那位被魚頭戰士稱為「黑漆嘛烏」的黑龍族傢夥。

  這位黑龍族的頭領之一,其實長相形態與人類相差無幾,隻是容貌稍顯猙獰醜陋瞭一些,全身的皮膚都是漆黑的顏色,臉上還盤橫著幾道被仙術弄傷的火紅色疤痕,一雙紫色的眼瞳冒出幽森冰冷的光芒,看得濤勝父子三人同時禁不住打瞭個寒顏。

  此處前來的這位黑龍族頭領,濤勝十年前曾經也見過一面,似乎是叫做黑天,脾氣是五大首領裡面最為古怪、難以捉摸的一位,性格也最為兇殘。十年前的修為就已經算是元嬰期第六層的頂尖高手,不知道十年沒見,有沒有長進?

  「黑聖主這次來們濤潺城,不知有何賜教?」

  濤勝強自保持著鎮定,悄悄地瞪瞭兩個被黑天龐大的靈力威壓嚇得兩腿發顫的無用兒子一眼,小心翼翼地跟對面的黑天打招呼。

  黑天斜眼看瞭看濤勝與的兩個兒子,冷冷道:「濤小子,聽說你的兒子把人魚族舉族給滅掉瞭?有沒有這回事啊?」

  濤勝心頭一顫,連忙恭恭敬敬道:「回黑聖主,小兒無知,的確是沒有考慮後果,已經狠狠地教訓過……」

  黑天的眼神中猛然射出一道陰森精光,冷冷地盯在濤勝幹巴巴的臉上,冷笑道:「一句教訓過就完事瞭嗎?你可知道,你的無知小兒造成的後果會有多大?莫非閣下忘記瞭三千年前黑龍族的命運?」

  一股凌厲兇狠的氣勢從黑天身上散發開來,帶著無比陰森可怖的冷冽寒氣,配上猙獰的形象,令本就沒見過大世面的濤瀾和濤壯雙腿發顫、臉色慘白,喉結不停抖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裡帶著敬畏惶恐。

  離黑天最近的濤勝被這股帶著凌厲靈氣的威壓震得冷汗潺潺,胸口一陣憋悶,大口大口喘息著,心裡暗暗叫苦。看來這位黑龍族脾氣最壞的首領大人明顯是來興師問罪的,黑龍族懲罰下屬的手段簡直是殘忍透頂,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濤勝苦思著良策,嘴裡敬畏且顫抖著說:「聖主息怒,都怪小人教導無方,才導致小兒無知,犯下大錯……好在人魚族應該不再存留聖女,傳說中的強大人類修士都過瞭三日也沒有找上門來,可見人魚族已經沒有復仇的希望……請黑聖主大人看在尚可補救的分上,暫且饒過小兒一命,小人願再獻上童女千名,以此謝罪……」

  黑天陰森的三角眼冰冷地瞄瞭濤勝一眼,不置可否道:「本聖主這次來濤潺城,隻為瞭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正好是征收童女,不過不是三千,依舊是三萬!族好手如今都處在修煉瓶頸,必須有童女爐鼎雙修煉法,如果這件事情辦不好的話,濤潺城將會在頃刻間被夷為平地!」

  濤勝聽得目瞪口呆,二十年前就要去瞭三萬名海族女子,至今沒見一個活著回來,這一次更是過分,竟然要求要三萬名童女?當童女是下九流的魚頭人戰士那麼泛濫嗎?隻怕是把濤潺城的勢力范圍內所有的童女都加上也不及三千名,哪裡來的三萬名送給黑龍族?

  驚慌失措的濤勝苦不堪言,卻又不得不咬著牙答應下來,忐忑道:「謹遵黑聖主法旨,三萬名童女不是小數,請聖主大人寬限一段日子,小人定當竭力湊齊送上……」

  黑天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冷冷道:「第二點,黑龍族如今經過三千年的隱匿,實力已經恢復到三千年前最鼎盛的時期。你們濤潺城既然把人魚族給滅瞭,勢必將要引來大禍。」

  「們大哥心地善良,讓帶上族中好手五百,接替你濤潺城的管制,借你的口向所有海族宣佈,們黑龍族入住大海的時代又一次來臨瞭!」

  「怎……怎麼能這樣!」

  聽到瞭第二個無理要求,濤瀾和濤壯雖然驚恐萬分,心裡還是生出一絲微弱的不滿,互瞪瞭一眼,難得異口同聲地叫道。

  「閉嘴!」

  濤勝心頭大震,毫不留情地回頭大聲呵斥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渾身冷汗直冒,要是兩個混賬東西一不小心惹怒瞭黑天,瞬聞就有喪命的危險。盡管對方明擺著就是要讓出濤潺城城主的位置,盡管心裡有千般不甘、萬般怨憤,但懼+ 於黑天和黑龍族的可怕力量,卻不敢露出任何不滿的表情,心頭雖然在滴血,表面卻一直保持著謙恭和卑微的神態。

  濤勝悄悄環視瞭曾經屬於自己的大雄寶殿一眼,忍不住老淚縱橫,極力露出一個激動的笑容,大聲叫道:「恭喜黑聖主入主濤潺城,此城將在黑聖主以及黑龍族的領導下,達到從未企及的輝煌巔峰!」

  「哈哈哈哈哈!」

  這一記黑龍屁正好拍到瞭點子上,黑天高興地仰天大笑,醜陋不堪的臉上露出一個怎麼看都是無比猙獰的微笑,喝道:「不錯,濤小子,你很會說話,希望你一直這麼會說話……」

  「第三個條件嘛,本聖主的大哥黑龍聖主交代過,聽說你有一個視若珍寶、純,潔美麗的女兒今年剛剛成人,在濤潺城范圍內無女能及,大哥很是欣賞,願收她做關門弟子,你把她叫上來吧!」

  「什麼?」

  濤勝聞言,如遭五雷轟頂,一張老臉瞬間變得慘白無比。自己千防萬防,還是沒有料到女兒早已名聲在外,黑天就是沖著寶貝女兒來的!

  想到女兒若被黑龍族強行帶走,在那個像龍又不是龍的怪物胯下會如何的淒慘悲鳴,就忍不住狠狠地打瞭個寒顫,忐忑無比道:「請……請聖主恕罪,看在小人為黑龍族忠心耿耿的分上,收回成命吧……小女年幼,片刻離不開身,隻怕無法侍奉大聖主周全……」

  黑天的臉色瞬間拉瞭下來,勃然變色道:「濤勝,你好大的膽子,大聖主的命令也是你能夠違抗的嗎?大哥看上瞭你女兒,就是她的造化,要你多嘴?本聖主再問你一句,你交還是不交出你的女兒?」

  一旁的濤瀾和濤壯簡直快要嚇暈過去,在們的心裡,少瞭一個從小就看不起自己的妹妹,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然而這位黑聖主一旦發怒,大傢小命旦夕難保,關乎到瞭自己的性命問題,自私自利的兩人自然是忍不住要開口瞭。

  「父……父親大人,既然大聖主這麼看得起小妹,不如就……」

  「畜生,住口!」

  盡管在黑天的威壓下,濤勝的錦袍都要被冷汗濕透瞭,但聽到兩個不肖子異口同聲的話,還是忍不住大怒喝罵,隨後對著臉色越來越兇狠的黑天磕頭道:「請聖主收回成命,小人求你瞭,女兒就是小人生命中最珍貴的財富,實在不能夠拱手相讓……」

  黑天面無表情地看著濤勝一個勁地磕頭,磕得老淚縱橫、淚涕橫飛,心頭一陣厭惡,冷冷道:「本聖主就取瞭你的小命,看你還有什麼珍貴的財富!」

  突然間,從黑天的右手上冒出一陣幽藍色的陰冷靈氣,五指分散成爪,低喝一聲,「去!」

  五道幽藍色的氣劍呼嘯而出,劃破空氣,如五條張牙舞爪的藍龍,閃電般飛至還沒來得及有半點反應的濤勝周身,從五個不同的方位猛然竄進瞭的體內。

  「啊I 」濤勝發出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兩眼瞬間冒出血紅的顏色,竄進體內的磅礴靈氣如利劍一般瞬間將的五臟六腑割碎,鮮血立刻從全身的毛孔迸裂而出,看起來極其慘烈。

  「你……你這個魔鬼!」

  濤勝平盡全力,喊出瞭在世間的最後一句話後,就那麼顏然撲倒在地,霎時變成瞭刺目的血水……

  「哈哈哈!順黑龍族著生,逆黑龍族者亡!濤小子,到瞭地獄去好好懺悔吧!」

  瞬間將濤勝化為一灘血水的黑天狂笑不已,刺耳的聲音將整個大殿震得岌岌可危,猛烈搖晃。殺掉一個濤潺城的城主,對黑天來說,似乎就象吃瞭一條小魚般平常。

  「父親!」

  見到們眼裡無比強大厲害的父親居然在黑天舉手之間就化為一灘血水,濤瀾兩人簡直是魂飛魄散。盡管們本身也是動輒殺人的傢夥,卻從沒有見過如此淒慘恐怖的景象,剛剛還完好無缺的父親,一下子就變成瞭血水,任誰都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盡管腦子很笨,濤瀾和濤壯還是猛然明白瞭過來,這位黑龍族的聖主根本就是來踏平們濤潺城的。如果真的是有誠意講條件,怎麼可能一言不合就把談判的對象變成血水;兩人看著父親的屍水,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涕流,深深的恐懼籠罩在們身上,無比強烈的壓迫感再次從黑天的身上傳來,讓們嚇得小便失禁,尿瞭一褲襠的騷水。

  惶恐間,濤壯正好湊巧把雙手放到瞭自己的腰間,無意中摸到一物,心頭猛然一動,生出瞭一股喜悅無比的希望。

  「哈哈!是你們濤潺城自尋滅亡,濤小子,你可怪不得本聖主心狠手辣!嘿,老子今天過來,本來就是要取你們的狗命,你還真以為老子是吃飽瞭沒事做,跑到這裡來跟你們談判嗎?你霸占瞭濤潺城近二十年,也該知足瞭,以後,濤潺城就會在黑龍族的控制下,雄霸整個海底世界!濤小子,你就在另一個世界裡好好看著,看老子是怎麼把你們濤潺城全城給結束掉!」

  黑天無比猙獰地大笑著,突然仰天一聲長嚎,聲音震耳欲聾,隱隱有幾分龍獸嘶吼的味道。

  隨著這一聲長嚎,大殿的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慘呼聲此起彼伏,顯然是黑天帶來的黑龍族戰士已經得到事先定好的暗號,在濤潺城每一個角落開始瞭瘋狂的屠殺……

  黑天聽到這一聲聲的慘叫聲,就像是聽到瞭美妙的音樂一般,臉上充滿瞭陶醉的神情。隨後的目光如電,笑意如勾,一步步朝著在面前顯得那麼弱小無助的濤瀾兩人走瞭過去。

  「怪隻怪你們生錯瞭地方,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記得眼睛要放亮一點!娘的,老子最痛恨男人在老子面前像個娘兒一樣哭叫,比你們的死鬼老頭還要沒用!」

  黑天站到瞭同病相憐的兄弟面前,冷冷地看著們,隻要一抬手,要殺掉們兄弟兩人,就像是切瓜果一般容易!

  就在此刻,兄弟兩人的周圍方圓五步之內,突然間泛出瞭一陣炫目的白光,將兩人完全包裹在光暈裡。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露出瞭一個劫後餘生的幸運笑容。

  「雕蟲小技,也敢在老子面前賣弄?」

  濤瀾兩人的笑容還沒有消失時,冷笑不止的黑天突然間一揮手,一股磅礴的真氣從袖口裡飛出,帶著如翻滾得如波濤一般的洶湧之勢,瞬間將那一圈亮白的光暈吹散得無影無蹤。

  發現自己仍然在原地沒有動過半寸,濤瀾兩人的幸運笑容嘎然而止,同時換上紅瞭一副無比震驚恐懼的神情,對望瞭一眼,大叫道:「糟糕!」

  話音未落,又是五道如龍形一般的幽藍色靈氣從兩人身上穿過。

  修為根本就沒有到傢的濤瀾兩人比們的父親濤勝還要不如,連慘叫的機會都8 沒有,隻能瞪大瞭眼睛看著自己一點點融化,瞬間化作一灘血水,隻是分量要比們父親的那一灘要多上許多。

  一對冤傢兄弟到瞭死前最終抱在瞭一起,連死去之後都是混合成一灘血水,真可謂是血濃於水,兄弟終究情深……

  在們的血水正中央,赫然出現瞭掰成兩瓣的靈符。

  一直躲在後堂偷偷觀望的濤盈幾乎悲憤得要暈瞭過去,要不是她堅決遵從父親的命令,隻怕早就沖出去送死……或者下場比死還要淒慘。她的雙手幾乎把皮膚抓破瞭,貝齒死死地咬住嘴唇不發出半點聲音,一絲鮮紅的血跡從嘴角緩緩地流淌而出,證明著她此刻是多麼憤怒和傷悲。淒厲的熱淚順著她美麗的臉頰滑落至晶瑩緊致的脖頸,最終流進瞭潔白衣衫的領口裡……

  如果不是在這內堂之間曾經有一位奇人異士下瞭一個神奇的小陣法,可以隔絕掉陣法中的一切氣息,就算是大羅金仙來瞭,若沒有細致地去感觸,也難以發現陣法內存在的生命。濤盈也正是因為這個小小的神奇陣法,才得以避過瞭黑天這種元嬰期的高手靈氣的感知。

  濤盈親眼目睹瞭父親和兩位兄長在黑天的手下化為血水,簡直痛不欲生,熱淚滿眶。心裡暗暗立誓:隻要誰能夠幫助消滅掉所有黑龍族的兇殘暴徒,本小姐就是為奴為婢、做牛做馬,也要報答的恩情!

  大殿外的喊殺聲和慘叫聲越來越稀疏,從最初的此起彼伏漸漸到偶爾傳來一、兩聲。當最後一聲慘叫聲拖出長長的顫音在大殿裡回蕩的時候,黑天的猙獰狂笑聲同時響起,混雜在這聲慘叫之中,顯得無比的淒厲而恐怖。

  是自己該離開的時候瞭!悲憤欲絕的濤盈把嘴唇咬破瞭多處,美麗的容顏佈滿淒婉絕望的哀傷,清澈的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她從身上取出每一個濤潺城的主要成員都會準備的臨時逃生用的轉換空聞靈符……

  最後留戀地看瞭大殿裡醒目的幾灘血水一眼,濤盈流下瞭最後一滴熱淚,默默在心裡道:父親、兄長、濤潺城的所有同胞們,請你們在另一個世界保佑濤盈,讓濤盈找到那位最厲害的人類修士,為整個濤潺城無辜慘死的人們報仇雪恥!

  靈符掰斷,白光閃起,等到黑天赫然感應到內堂裡的奇異之處,飛竄而進的時候,濤盈剛好在一陣閃動的白光中消失得無影無蹤,緊接著,白光消失,隻留下地上形狀相同的兩瓣靈符。

  黑天看著靈符怔怔地出神,已經猜到瞭這個漏網之魚究竟是誰,卻隻能徒呼無奈,忍不住仰天狂叫一聲,聲震長空。

  片刻後,黑天緩緩地從濤潺城城主大殿裡踱步而出,眼前空闊的廣場上已經站滿瞭從族裡帶過來的精英戰士。這些戰士中不乏有已經到瞭金丹期的可怕高手,修為最弱的戰士也已經是入道中期,無論放到哪裡,都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可怕勢力。而這些人,還隻是黑龍族裡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

  在這些戰士的周圍的地上,躺滿瞭形狀各異的濤潺城成員的屍體,這些屍體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的。

  當然,這些屍體絕大部分是強壯的海族戰士和城內的普通男性仆從,還有一小部分是年歲見長、失去姿色的老嫗,四十歲以下的所有女性成員均成瞭黑龍族人的戰利品,即將成為們修煉仙術的鼎爐。

  黑天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可惜看來還是那般猙獰可怖,揚聲大叫道:「各位黑龍族勇敢的戰士們,趁著人類修士還沒有找上門之前,好好地狂歡吧!等來瞭之後,要你們繼承黑龍族人勇不畏死的精神,把永遠留在海底深處!」

  「好!」

  「好!」

  「好!」

  黑天的話音剛落,站滿瞭密密麻麻的黑龍戰士的廣場上,猛然響起瞭黑龍族戰士們震天的吼叫聲。

  遠在另外一個時空的伊山近,正興奮地在碧玉的蜜穴裡射出最後一滴精液,同時用靈活的舌頭深深地插入趴在碧玉身上的林白雲的蜜穴深處,將她也送上瞭絕頂的高潮。

  就在這一刻,伊山近沒來由的打瞭一個冷顫,像被一陣冷風襲過一般,虎軀止不住地一陣顫抖,不由得喃喃自語:刮大風,是要下雨瞭嗎?沒有衣服可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