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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回 劍陣擂臺

  泰山,相傳乃千年前之一位道傢先天兵解所化,也有人傳說此處乃儒門創教聖人的化身。

  古籍記載——“泰”意為極大、通暢、安寧;宗,長也,言為群嶽之長。

  正因如此,泰山被世人尊為五嶽之首。

  在泰山上開山立宗的教派不下十個,多是佛道兩門,所以許多信徒都紛紛到泰山祈福許願,看著山腳下絡繹不絕的信徒和武林人士。

  破浪號停泊靠岸後,龍輝便馬不停蹄地朝泰山趕去,活活累死瞭兩匹千裡良駒,終於在十月初六便趕到泰山。

  至於林碧柔,由於九霄真卷根基未穩,所以龍輝讓她留在崔蝶身邊,重新修煉九霄真卷,也可以幫崔蝶一把。

  雖然隻是站在山腳下,龍輝卻能清晰的感受到泰山那股磅礴之氣,巍峨之威。

  “滾開!”

  龍輝忽然被人從後邊推瞭一把,回頭一看竟是一夥十餘人的江湖人士,此刻龍輝已帶上人皮面具裝扮成成一個黃臉漢子,看起來像個疾病纏身之人。

  推瞭龍輝的人是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目如銅鈴,滿臉虯須,顯得甚是粗獷兇猛。

  “看什麼看!”

  虯須漢子瞪瞭龍輝一眼道,“再不讓開把你腦袋擰下來!”

  龍輝見此人如此囂張,正想給他一些教訓時,忽聽後邊有人說道:“老二,別節外生枝,免得誤瞭時辰,趕緊上山。”

  虯須大漢點瞭點頭,哼瞭一聲道:“癆病鬼,今天算你運氣好,還不趕緊滾!”

  龍輝思忖道:“這夥人究竟是何來頭,為何急沖沖地趕往泰山。”

  再仔細一看,那一夥人中領頭的竟是一位年約雙十的英俊少年,一身名貴綢袍更添三分華麗。

  龍輝可不會管那個虯須漢子的話,悄悄地跟在他們身後登上泰山,一路上也看到不少手持兵刃的武林人士,龍輝還從他們的對話中探知瞭事情的大概。

  原來今天泰山上有一名美貌女子擺下擂臺,聲稱隻要是尚未成傢的男子,且又能勝過其手中長劍便委身下嫁,所以各方武林人士都紛紛而來。

  美貌女子,長劍……難道是楚婉冰,龍輝猛地打瞭個激靈:“難不成比武招親的人事冰兒,若真是如此,拼著身份敗露的危險我也要將這些登徒浪子打趴下。”

  泰山之巔竟圍滿瞭數百武林人士,龍輝剛到山頂也被嚇瞭一跳,但隨即想道:“以冰兒的絕代容顏,來那麼三五百人也不算誇張。”

  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上搭建這一張擂臺,隻是這張擂臺竟是上千把長劍搭建而成,每把長劍都以劍尖朝上的狀態倒插在地上,龍輝看得有些奇怪:“這個擂臺怎麼個打法,難道要站在這些劍尖打擂嗎?”

  不少武林人士看瞭那張“擂臺”

  後都不住搖頭,嘆道:“如果是劍柄朝上的話,還能站在上邊過上兩招,但是這劍尖朝上無論你輕功多高,隻要一跳上去腳板立馬被紮個窟窿。”

  “這個擂臺在此也擺瞭三天瞭,愣是沒有一個人能上去挑戰,即使有那麼幾個仗著自己輕功好跳上去,也就站瞭那麼半盞茶的時間,被擂主一劍劈瞭下來。”

  “哎……這個擂臺實在是過刁難,若無絕世輕功連上臺都做不到。”

  “不知今天有那位英雄上臺賜教?”

  “咦,怎麼是個小孩子,他傢大人呢?”

  龍輝甚是疑惑,隻見一名年約十二三歲的紫衣童子悠揚地站在一柄長劍上,神態舉重若輕,渾然沒有半絲狼狽,再朝他足底望去,竟然是赤著雙腳,尖銳的劍尖也僅僅在其足底頂出一小點凹痕。

  “好輕功!”

  眾人不由齊聲叫好。

  “我說小兄弟,不是說比武招親嗎?難道是正主你……”有人嚷叫道。

  紫衣童子笑道:“非也,挑選夫婿之人乃傢姐,但傢姐待字閨中,不宜拋頭露面,隻能由我這做弟弟的先打個頭陣。”

  一名三十多歲的黑臉漢子問道:“這麼說隻要打贏你就可以娶你姐姐瞭?”

  紫衣童子笑道:“非也,吾劍術隻有傢姐五成,若是這位英雄打敗小可,傢姐自會向英雄討教。”

  黑臉漢子嘆道:“打敗弟弟還要打姐姐,當真不公平。”

  一名墨衣道袍的年輕道士接口道:“這位兄臺此言差矣,人傢姐弟二人在此設擂面對的可是數百名武林高手,說起來兄臺還占便宜瞭呢。”

  黑臉漢子咦瞭一聲道:“這位道長,難不成你想還俗,也想過來討個老婆?”

  道士笑道:“兄臺所言甚是,貧道確實想來湊個熱鬧。”

  黑臉漢子喃喃道:“真是活見鬼,連道士都來比武招親,真不知道那姑娘長得是何模樣,竟能加道士也動瞭心。”

  龍輝正巧就站在他身旁,指著不遠處道:“兄臺請看那邊,連和尚也來瞭。”

  那黑臉漢子朝著龍輝的手指方向望去,果然有個光頭和尚,不由苦笑道:“這是什麼世道,連和尚都不守清規瞭,這小娘皮難道真是天仙下凡,迷得和尚道士都動瞭凡心?”

  龍輝思忖道:“冰兒確實是天仙下凡,不對,就算仙子女神也不及冰兒之三分。你們這些臭禿驢牛鼻子不去吃齋念經,竟敢跑來這裡跟我搶冰兒,等會叫你們好看。”

  黑臉漢子大聲道:“我說小兄弟,這個擂臺我是上不瞭啦,我也是沒這個本事做你姐夫,但你總不能叫我大老遠地跑來過來,連佳人一面都看不上吧。依我看起碼叫你姐姐出來露一下臉,也不枉我們大老遠跑來泰山。”

  黑臉漢子的話引起瞭諸人共鳴,他們也是如此想法,既然打不贏擂臺,最起碼也得讓他們見一見正主兒的廬山真面目。

  “通通都是狗屁!”

  那名錦袍公子大喊一聲,其聲音竟將數百人的聲音壓瞭下去,“人傢姑娘乃天仙一般的人物,豈是你們這些俗人說見就見,有本事就上去打擂臺,打贏瞭別說見上一面,那位美貌姑娘整個人都是你的!沒本事的話通通給我閉嘴!”

  此言一出,激起眾怒,這錦袍公子已成眾矢之的,周圍的武林人士都紛紛對其怒目相視。

  那名黑臉漢子本就是憋瞭一口氣,此刻正愁沒處發泄,怒喝一聲:“臭小子,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兩,口氣如此大!”

  黑臉漢子抽出纏繞在腰間的長鞭,刷地一下甩瞭過去,那條長鞭就像活瞭過來一般,點向錦袍公子喉嚨、心坎、丹田等數大要害。

  錦袍公子嘿嘿一笑,拿出插在腰間的折扇,噗一聲拍向長鞭。

  隻見整條長鞭瞬間變得直挺挺的,明言都看得出這錦袍公子是用真氣強行將長鞭變硬,長鞭最大的特點就在於其柔軟多變,可令對手防不勝防,而這位公子一出手便將長鞭的特點給廢除瞭。

  黑臉漢子臉色大變,他手中的長鞭變成瞭長槍,下邊的武功招式已然施展不開。

  就在他還沒回過神來,錦袍公子探出兩根手指夾住長鞭,冷哼一聲,一股綿長而又銳利的內勁順著長鞭沖入黑臉漢子體內,黑臉漢子猛地一下噴出一口鮮血朝後跌去。

  突然感到身後有人扶住自己,隨即一股暖流湧入體內,傷痛瞬間減半,黑臉漢子回頭一看隻見一個長得面黃肌瘦的男子用手按住自己背門,暗中輸入真氣替自己驅除瘀傷,不禁感激道:“多謝兄臺出手相助。”

  龍輝笑道:“舉手之勞,朋友不必客氣。”

  龍輝早就對錦袍公子一行人等看不順眼,此刻不忍黑臉漢子附上沉重內傷,故而出手相助。

  錦袍公子冷聲道:“那癆病鬼,莫非你也想根本公子練一練?”

  龍輝正想搭腔,突然身邊有個大漢低聲提醒道:“兄臺切莫沖動,此人是雷霆門的弟子。”

  黑臉漢子點頭道:“此人的內力猶如雷電一般,令我渾身筋骨肌肉刺痛酥麻,江湖上也就隻有雷霆府的‘驚雷八極’方能做到。”

  雷霆府乃江湖五大門派之一,龍輝曾在崔蝶口中聽聞過不少關於雷霆府的事跡,其內門弟子不下兩千之數,外門弟子更是數以萬計,其中有不少門人都在朝中任職。

  府主北堂勝將驚雷八極練至最高第八重,在江湖中鮮有敵手,堪稱一方之雄。

  錦袍公子笑道:“你這黑臉殺才都有幾分眼光,隻要你肯跪下給本少爺磕上三個響頭,今日的事便就此揭過。”

  黑臉漢子怒道:“欺人太甚,別說你一個黃毛小子,就算是北堂勝親來也當不起老子磕頭!”

  錦袍公子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手中折扇猛地甩開,那名虯須大漢心領神會,大喝一聲:“既然不想磕頭,那便斷頭!”

  黑臉漢子不甘示弱,催起內力,凜然而上,手掌在內氣的灌註下青筋暴露,皮膚變得一片紫黑。

  虯須大漢冷笑道:“原來是在江北號稱鐵掌神鞭王平啊,你的神鞭已經被我傢公子廢瞭,現在就讓老子廢瞭你這雙所謂的鐵掌!”

  “有本事就來試試!”

  王平怒道,一雙鐵掌朝著虯須大漢胸口拍去,虯須大漢嘿嘿一陣冷笑,雙手肉眼難見的速度扣住瞭王平脈門,隻聽咔嚓,隨即王平發出慘呼一聲,一雙手臂無力地垂下,顯然兩條手臂的骨頭已被折斷。

  王平臉色頹然地道:“神鷹九奪爪?你是‘雷鷹’北堂鷲?”

  虯須漢子嘿嘿笑道:“正是本大爺。”

  人群裡頓時一片嘩然,這北堂鷲乃北堂勝身邊最厲害的護衛,平日裡寸步不離地跟著北堂勝,但是今天卻跟在這年輕公子身後,整個雷霆府內能有此待遇的也就隻有府主獨子——北堂風雷。

  北堂鷲問道“這個鐵掌神鞭該如何處置?”

  北堂風雷冷冷道:“鐵掌已斷,神鞭已廢,活著也是丟人顯眼,本公子就大發慈悲,讓他上路吧。”

  在江湖中比武,既然對手已經失去反抗能力,隻要沒有深仇大恨,往往都會放其一條生路,但這北堂風雷做法如此歹毒霸道,圍觀的武林人士都十分氣憤,隻是礙於雷霆府的威名,敢怒不敢言。

  “是!”

  北堂鷲五指大張,對著王平腦門便是一爪,眼看便要頭骨粉碎,腦漿迸裂。

  就在此刻,北堂鷲的鷹爪在王平面門前三寸之處停住瞭,隻見北堂鷲的手腕上被一個拂塵纏住,一名墨衣道人以拂塵纏住北堂鷲的鷹爪,搖頭嘆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這位王兄雙手已廢,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北堂鷲冷笑道:“本大爺隻知道斬草除根,從來不懂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

  說罷再添五分內力,勢要掙脫拂塵,抓破王平腦門。

  可是哪知道,這根拂塵猶如鋼筋鐵索,無論北堂鷲怎麼用力就是難動分毫。

  北堂鷲知道今天碰到硬手瞭,但不願在這麼多人面前服軟,另一隻手朝著年輕道人胸口抓去,五指在內力的灌註下發出陣陣白光,這招正是神鷹九奪爪中最有殺傷力的——鷹王碎心,可以一舉挖出心臟。

  隻聽噗的一聲,鷹爪已然擊中心口,但北堂鷲卻覺得對方身子軟綿綿的,絲毫沒有著力點。

  道人嘆道:“如此歹毒的招式,實在不是名門正派所為。”

  說話間一股沛然真氣透體而發,將北堂鷲震得連退十餘步。

  北堂風雷見北堂鷲倒退之勢絲毫未見,隻得出手相助,用手按住其背門希望能藉此化解道人勁力,誰知剛一出手,便覺得一股雄厚大力湧來,連他自己也被震退。

  北堂風雷雖然狂妄但卻不傻,這年輕道人手腳不動單憑護身真氣就能震退自己兩人,這份修為著實可怕,再觀此道人年紀也就二十四五,如此年輕的道門高手,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此人乃道教的精英弟子。

  雷霆府雖實力強悍,但畢竟底蘊不足,根本不能與三教相提並論,所以決不能與這道士鬧僵。

  北堂風雷心念急轉,已經擬出應對之策,當即拱手賠禮道:“道長武功高強,北堂風雷甘拜下風。方才小弟因一時之氣,傷瞭王兄,小弟願意賠罪。”

  道人皺眉道:“哦,不知北堂少爺如何賠罪?”

  北堂風雷笑道:“雷霆府將請最好的大夫醫治王兄的傷,另外再負責照顧王兄今後的一切生活起居。”

  在公平比武的情況下,生死由天,你被人打殘也是你自己學藝不精,誰會負責替你療傷,還要供你吃住。

  所以很多武林人士比武落敗後,即使不死也落得個殘廢的下場,成為廢人的武林高手今後的生活往往是窮苦潦倒。

  如今王平雙手已廢,北堂風雷能開出這樣的條件已然是最大讓步。

  王平冷笑道:“姓王的雖不是什麼一代宗師,但最起碼的氣節還是有的,要我接受你們雷霆府的施舍,還不如現在就從泰山跳下去。”

  北堂風雷臉色陰晴不定,眼中閃著絲絲殺氣,若非顧忌這年輕道士再就一掌拍死這廢人瞭。

  龍輝走到王平跟前,握住垂下的雙臂便是一陣敲打,隻聽見咯咯的骨頭響聲,王平渾身一震,一股暖流從雙臂湧出,瞬間將傷痛驅散,本該軟弱無力的雙臂竟有瞭一絲力氣。

  王龍輝對王平的氣節甚是佩服,不忍他就此殘廢,於是便用陰陽五行之法替他接好斷骨龍輝笑道:“王兄如此硬氣,寧死不接受小人恩惠,兄弟著實佩服。兄弟雖沒什麼本事,但這接骨化瘀的手法還是懂得一些,所以鬥膽替王兄接上碎骨。”

  王平緩緩地抬起雙手,小心地動瞭一下,雖無昔日那般靈活有力,但總勝過動彈不得,不由熱淚滿眶道:“兄臺高義,王某永生難忘,還請兄臺將大名告知小弟,讓小弟他日以報兄臺大恩。”

  龍輝笑瞭笑:“小弟姓武,名天龍,隻是無名小卒,王兄不必客氣。小弟還有一個藥方,對骨傷甚有療效,雖不敢保證痊愈,但恢復那麼六七成功力還是可以的。請王兄附耳過來。”

  江湖中人常年在刀尖上打滾,受傷是常有的事,所以不少門派都有自己的療傷秘藥,這些藥方的保密程度不比獨門絕學差多少,龍輝能隨口將藥方告訴自己,王平已是感激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聽完後,王平朝龍輝拱手道:“武兄大恩,姓王的他日定當回報,這個藥方王某若是泄露出去,叫我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

  王平也知道獨門藥方的珍貴,當即立下重誓。

  北堂鷲的臉色此時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方才明明已將王平雙手的骨頭震成碎片,其骨髓也隨之壞死,根本不可接起來,誰知世上就是有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北堂風雷笑道:“既然武兄有此絕活,那小弟就不必擔心瞭,還希望王兄能早日康復。”

  王平哼瞭一聲,扭頭便走絲毫不給北堂風雷面子,北堂風雷也隻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咽。

  “今日本公子是為瞭美人而來,先暫且放過這些殺才,他日在慢慢清算。”

  北堂風雷惡狠狠地想道。

  紫衣童子道:“諸位英雄,既然今天發生此等不愉快的事情,那打擂之事就暫且押後,明日再來吧。”

  北堂風雷急道:“且慢,鄙人遠道而來,就是為瞭能見仙子一面,還望小兄弟讓鄙人上臺一試。”

  紫衣童子笑道:“既然北堂公子有此雅興,小弟豈敢不尊,請吧!”

  北堂風雷長嘯一聲,縱身躍起。

  隻見他不偏不倚,兩隻腳掌正好站在兩柄長劍之上,腳掌絲毫無損,簡直就是無視劍尖的鋒銳。

  “能這般輕易站在劍尖之上,看來這紈絝子弟也不是一無是處。”紫衣童子暗嘆道。

  臺下眾人也在暗自贊嘆北堂風雷的輕功,就連那名道士也微微點頭,顯然是極為欣賞北堂風雷的輕功。

  “裝神弄鬼,投機取巧的混蛋。”龍輝暗罵道。

  別人看不出究竟,但龍輝練就?武天書可感知對天地之間的氣息,在他看來那名紫衣童子足底下真氣充沛,顯然是將真氣聚集與雙足,藉此對抗劍尖並提氣輕身減低身子重量,使自己雙足不被劍尖刺破。

  而北堂風雷雙足之處並無特別濃厚的真氣,反而雙手真氣充沛,顯然是無視足下劍尖,集中真氣與雙臂,準備一舉擊敗這個紫衣童子。

  能無視足下劍尖,隻有一種可能——北堂風雷的靴子有貓膩,必定是以特殊材料制作的,不畏刀劍。

  “請賜教。”

  紫衣童子捏瞭個劍訣,長劍遙指北堂風雷,在內力的鼓動下長劍竟發出嗡嗡劍鳴之聲,而且劍身也發出陣陣寒光。

  圍觀眾人不由吐瞭口冷氣,連一個小鬼都如此瞭得,那他姐姐的劍法不知道要高到什麼地步。

  北堂風雷臉色凝重,此戰絕不輕松,但為瞭那仙子一般的美人,怎麼也得賭上一把,猛地大喝一聲,一股內力透過掌心發出,隻見地上的一柄長劍被內力吸瞭上來,握在北堂風雷手中。

  “好一個隔空取物。”龍輝忖道,“這二世祖的內力也有幾分火候。”

  隔空取物其實就是已強大的內力將遠處的東西吸過來,隻要內功足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北堂風雷持劍殺來,在驚雷八極的內力推動下,劍刃發出奪目電光,劍招凌烈無匹。

  劍未至,劍壓已將紫衣童子身旁五尺的長劍推到在地,按照規矩隻要有人落下擂臺便算輸,所以紫衣童子也不敢怠慢,腳步移動,一個旋身便跳出北堂風雷劍壓之外,一丈之外的劍尖上。

  北堂風雷一擊不成,再轉劍勢,這一回劍招中已然帶著雷鳴之聲,明顯是將“驚雷八極”推至最高功力的征象。

  紫衣童子雷霆劍勢的強勢逼殺,毫不慌張,一柄長劍抖出輕劍靈花,避重就輕不與對手硬拼。

  北堂風雷本在於對方劍鋒交接的一霎那,憑借驚雷八極獨特的電流真氣令對手身軀發麻,從而尋找破敵之機,但紫衣童子也知道這電流真氣的厲害,那會用可以劍身與之接觸,所以以劍氣包裹住劍刃,隔斷瞭電流的傳導。

  既然真氣無法取得奇效,北堂風雷便要以真功夫擊敗紫衣童子,手中長劍越舞越快,交織成一道緊密劍網,盡數封鎖對手。

  紫衣童子也不甘示弱,長劍抖出無數劍花,一塊大塊。

  霎時間擂臺上煞風四起,氣流旋轉。

  風急,氣急,劍更急。

  不同的劍法鉤織出繽紛燦爛的劍網。

  紫衣童子劍走輕靈,勢如脫兔,不但劍法高超,更透露著一股獨特的劍意。

  而北堂風雷雖無劍意之境界,劍招雖失靈動,但其內功著實不俗,憑借著根基的優勢,將戰局拉入僵勢。

  “北堂公子好身手,且接我這招——傲劍凌風應江月!”

  紫衣童子長劍一揮,發出一股雄厚劍氣,其身旁周圍的三十多柄長劍應聲而起,隨著紫衣童子圍剿北堂風雷。

  龍輝微微一怔,這紫衣童子的劍術之中隱隱蘊含著一股傲視天地之意,與當日的楚無缺有著幾分相似。

  “此子劍意與楚前輩隱有幾分相符,難道他真是冰兒的弟弟。”

  龍輝思忖道,“既然他是冰兒的弟弟,那就是我的小舅子,得幫他盯著那二世祖,免得遭其暗算。”

  面對眾劍圍攻,北堂風雷毫不慌亂,大喝一聲,護體真氣爆發,竟形成奪目電光,猶如霹靂橫空,眾人在那一剎那也視力瞬間被奪。

  這本事驚雷八極最高境界“霹靂橫空”,但以北堂風雷的根基最多隻能施展一個起手式,但他就是要抓住這麼一刻的時機,在眾人難以看清的情況下反敗為勝。

  隻見北堂風雷暗中掏出一枚細針,對著紫衣童子氣門彈瞭出去。

  紫衣童子猝不及防之下,被一針擊中,氣海受制,真氣難以運行,受劍氣牽引的利劍紛紛落地,此招頓時不攻自破。

  “哈哈,小兄弟得罪瞭!”

  北堂風雷趁勢贈上一掌,將紫衣童子打下擂臺。

  龍輝豈會讓這卑鄙小人如願,暗催庚金真元隨心而發。

  土生金,庚金真元由龍輝足底湧入土中,順勢而去。

  而長劍屬金,紫衣童子身邊的三把長劍在庚金真元催動下嗖嗖跳起,那三把長劍猶如活過來一般,調轉劍尖以劍柄撞擊紫衣童子。

  第一把劍先將紫衣童子後退的身形穩住,第二把劍把紫衣童子撞回擂臺,第三把則撞開淤塞的氣海使其真氣恢復運行。

  這三下隻在一瞬間完成,當紫衣童子回到擂臺之時,已是完全狀態,而北堂風雷由於強運神功,此刻已是氣空力盡,隻是一個照面便被打下擂臺。

  臺下眾人都看到頂在地上的長劍跳起,皆以為是紫衣童子的神通,北堂風雷亦感意外:“他娘的,一個小毛孩在氣門被制,還能如此厲害,他究竟是何來頭?”

  紫衣童子心裡明白得很,剛才北堂風雷用卑鄙手段暗算自己,也知道有人暗中出手,冷冷道:“北堂公子得罪瞭,請吧。”

  紫衣童子沒有揭穿北堂風雷,已是給足他面子瞭。

  眾人見北堂風雷吃瞭癟,頓時紛紛起哄,諷刺嘲笑,心想即便北堂風雷記恨,大夥兒一起叫罵,他事後也必然不知道應該找誰算賬,既然如此,過過嘴癮也好,故而越罵越兇。

  北堂風雷臉上陣紅陣白,雙拳緊握,偏又眾怒難犯,不便發作,心中氣悶可想而知。

  雷霆府雖是強大,但也不至於能把在場的武林人士都殺光,若他們真這樣做必定成為武林公敵。

  龍輝見他方才耀武揚威,這會兒如此狼狽,不由得暗暗好笑,尋思:“不知死活,冰兒又豈是你這種廢物可以般配,早點滾回傢去抱老爹大腿吧。”

  紫衣童子氣定神閑,朗聲道:“下面還有那位英雄願意上臺指教?”

  本來能安穩站在劍尖上的人並不多,而且看到此子方才所展露的神奇劍術,臺下幾乎沒人敢上去挑戰。

  “我來!”

  隻見一名黃臉漢子躍上臺去,雙腳輕點踩著劍尖借力,三五下便竄到紫衣童子跟前五尺之處。

  “好輕功!”

  臺下頓時一片鼓掌叫好。

  紫衣童子看著龍輝那張黃臉,心中生出一陣厭惡:“這人功夫雖是不俗,但生得如此醜陋,姐姐怎麼嫁給他,我一定要將他打敗,姐姐那般天仙般得人物,豈能委身於此等醜漢。”

  紫衣童子自詡相貌俊朗,所以養成瞭以貌取人的習慣,隻覺得龍輝比北堂風雷還要討厭。

  “敢問兄臺高名?”

  紫衣童子雖是不喜,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恭敬地向龍輝行禮。

  龍輝笑道:“在下武天龍,今年二十有八,尚未娶妻,特來碰碰運氣。”

  龍輝這個此名取自?武天書,將?字拆開再加上一個武字,所以喚做武天龍。

  臺下轟地炸開瞭,因為龍輝現在這副模樣實在是不恭維,不但長得醜,而且還十分蒼老,看起來沒五十也有四十八,所以聽到他說自己才二十八歲,眾人都一陣哄笑,若非他剛才救治王平的義舉早已深入人心,下邊恐怕早就開罵瞭。

  紫衣童子舉劍道:“那就請武兄賜招吧。”

  他心裡巴不得馬上把這醜漢打下擂臺,實在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龍輝呵呵笑道:“小兄弟,那在下就放肆瞭!”

  這幾聲笑聲雄壯悠長,震得眾人耳膜都有些生疼,臺下眾人不由按吃一驚,想不到這醜漢內功竟如此深厚。

  紫衣童子也是嚇瞭一跳,已知眼前之人絕非等閑,當即不再猶豫,手腕轉動,抖出陣陣劍光氣浪。

  龍輝手捏劍訣,真氣一提,嗖地一聲,地上的一把長劍便跳至手中,迎著紫衣童子的劍光刺去。

  隻見龍輝劍芒吞吐,劍路如風雲渺渺無定所,劍鳴如琴箏聲聲響裂天,劍氣如巨濤猛猛撼動地。

  ?武天書中“萬兵”

  一章所記載瞭天下兵刃之精要,各種兵刃武器皆有其風格氣魄,隻有把握其本質方能使用各種兵器。

  劍者,萬兵之皇者也,皇者,主宰天下,高深莫測,不拘一格,故而劍路輕靈無常,劍魄高昂華貴。

  雙劍交匯,火星四射,兩人劍式快疾迅猛,轉眼之間已過百招,臺下眾人隻見這劍陣擂臺之上,人影交錯,寒光奪目,難辨虛實。

  紫衣童子隻覺得這醜漢劍法實在高明,激鬥百招絲毫未露破綻,不由感嘆道:“此人劍術著實厲害,若非長得這般醜陋,還是可以與姐姐見上一面。”

  “武兄,請接小弟這招——傲劍凌風應江月”

  紫衣童子極招上手,四周的三室多柄利劍受劍氣牽引,瞬間拔地而起,化作劍陣,將龍輝團團圍住。

  龍輝雖陷入劍陣之中,但依舊胸有成竹,思忖道:“此招雖是厲害,但若無相當的根基配合,難奏全功,唯一難處就是該如何破招而又保住我這小舅子的面子。”

  心念急轉之下,紫衣童子夾著眾劍之威攻向龍輝。

  此招雖被北堂風雷以卑鄙手段擊破,但此刻全力施為之下,威力著實驚人,隻見鋪天蓋地的利劍朝龍輝飛來,隻要一個不慎便會被刺成刺蝟。

  紫衣童子思忖道:“此人長相雖醜,但其義助王平之舉,也算是俠義之士,待把他打下擂臺便可,無需傷其性命。”

  龍輝呵呵一笑,已看清劍招虛實,“論武”

  再出——“以力克繁”,內元鼓動,劍路化繁為簡,簡單而用直接地一劍劈出,以雄厚的力量強行破招。

  這繁雜的劍招雖能同時攻擊對手不同部位,叫人防不勝防,但卻因為攻擊點過多,導致力量不足,所以被龍輝強行擊潰。

  當的一聲,三十多把利劍被劍壓劈得七零八落,紫衣童子勉力舉劍擋格,但隻覺得一股大力湧來,手中之劍幾乎脫手。

  凌烈劍招使得好,但龍輝卻破的更妙,眾人也隨之紛紛喝彩鼓掌。

  紫衣童子雙臂氣血翻滾,心中更是震撼:“好大的手勁,此人之修為實在可怕,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但也要耗掉他大部分力氣,好讓姐姐輕松取勝,決不能讓姐姐委身於此等醜人。”

  紫衣童子打定主意與龍輝死磕到底,運起十成功力,手中長劍在內力鼓動下發出刺耳劍鳴,一股肅殺之氣隨即湧出。

  龍輝也是暗吃一驚:“小舅子動真火瞭,難道我剛才下手太重,還是他覺得這麼失敗太過丟人,罷瞭,等會跟他過上幾招,裝出個不分上下的僵局,也讓他找回點面子。”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一道婀娜身影從天而降,緩緩落在擂臺之上,也就在那麼一瞬間,幾乎所有人呼吸都停住瞭。

  隻見紫衣童子身邊站著一個年紀與楚婉冰相仿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