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睜眼,才發現小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起身來。她定定地看著我的臉,雙肩因為急促的喘息而上下抖動。
“小姐,我愛你!”我不知道小馨嬌柔的身體裡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但是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己的腳踝被抓的漲漲的發痛,似乎連身子都被她的手帶的往前挪瞭一下。隨著耳邊傳來小馨極力壓抑著的痛苦哼聲,我的腳趾像是一把利劍突破瞭那道禁錮,刺進瞭她的下體深處,也刺穿瞭自己的心障。
我看著小馨痛得瞇起眼睛,心裡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像是什麼東西突然壓瞭上來,讓人喘不過氣。小馨放開瞭抓著我腳踝的手,身體後仰成一張弓,張著嘴大口大口呼吸,美麗的胸線跟著劇烈起伏。
突然,毫無預兆地,她笑瞭起來。先是下頜微微上翹的淺笑,很快笑意就擴展到全身,長發跟著笑聲在她身後抖動,像一道柔順美麗的瀑佈。
“小姐,我終於是你的瞭!”小馨在笑聲的間隙不斷的重復這句話,像是要把它烙印在心裡。她的,和我的。
小馨的喜悅在房間裡彌漫,我很想配合,卻怎麼也搜索不到內心的快樂。我剛剛終於悟出瞭壓在心上的東西是什麼,也突然發現,從那一刻起,它不會再離開我,隻是會讓我背負它前行,離文越來越遠。我的心像是被揪瞭起來,一下下的發痛。眼前的小馨漸漸變成瞭文在訂婚典禮上那儒雅的笑臉,我不自覺地對著他翹起瞭嘴角。
一夜,極盡纏綿。
第二天離去之前,小馨恭順的跪在地上送我出門,還往我的包裡塞瞭一個信封,再三請求我回傢再看。
心急如焚的回傢、關門、撕開信封,一疊照片散落到寫字臺上。最上面的幾張辨認不出是什麼,隻能看到照片的右下角有數字編號。我一張一張的翻看,整組照片串成瞭一個血腥卻完整的故事。
開始是幾張是從近處逐漸拉遠的拍攝一個物體,到瞭第五六張的時候,我才清楚地認出那竟然是離開人體、被丟在地上的半根陰莖。我驚呆瞭,一股強烈的反胃感湧上來,難以抑制。去廁所抱瞭幾次馬桶,這才再次坐回寫字臺前。
快速翻過血腥的畫面後,照片上的場景換成瞭醫院。不出所料的,高蒼白著臉躺在病床上,眼睛空洞無神,像是死去瞭一樣。
床邊坐著的中年女人哭成瞭淚人,她身邊站著的中年男子戟指對著病床另一頭的西裝男子,看樣子像是在怒罵。看著照片都能感覺到他當時的氣勢,似乎他馬上就能動起來去狠狠的給西裝男子一拳。而西裝男拿著一張紙,笑容可掬,像是在給他們念些什麼。
沒有後續,下面的照片轉成瞭一間屋子。沙發上剛才還兇神惡煞的男子卻沒瞭神氣,正在埋著頭抽煙,剛才那哭泣的中年女人正挽著他的手臂哭訴著什麼。
照片的背景裡有很多雙腳,一看就知道站瞭好幾個男人,卻不知道是什麼人。
幾張照片後,男人和女子抱在瞭一起,像是哭得泣不成聲。最後就是一張搬傢公司正在忙碌的照片,背景就是上面那個屋子。
翻過這張,是一張硬硬的卡片,卡片的正中凌亂的寫著六個字——對不起,我錯瞭。
看著卡片上的字,我僵住瞭。原本沖天的恨意昨晚已經在小馨的誘導下去瞭大半,此時的照片讓剩餘的那一部分消失的無影無蹤。
“做出惡事,自當付出相應的代價!”
“正義不會出現在法庭上,隻會出現在有實力的人的手裡。高對你做的事,該要他加倍償還!”當日我和小馨說過的話言猶在耳,短短的十幾天之後,報應就這麼擺在瞭我的眼前。在我的心裡,確實認為高對我的所作所為百死難辭其咎,可當如此暴烈的報復擺在眼前,我卻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瞭。當我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這個樣子是高自作自受的時候,一絲不安又在心底浮現出來——小馨和她的傢庭到底有多大的實力?
在整個冗長的暑假中,我壓制住心中的同情和不忍,盡量讓自己對這個結果覺得快意。而心中對小馨的一絲恐懼卻不知不覺的紮下瞭根。高的事情,我們倆個都默契的再也沒有提起,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和她在這個假期裡頻繁的約會,隔幾天就會去她傢裡做那漸漸熟悉起來的遊戲。
每次見到她我的恐懼都會讓我的心輕輕地抖上幾下;每次她在我面前跪倒、親吻我的腳,那恐懼又被一種滿足代替;每次她磕頭向我告別、然後站起身向我揮手道再見的時候,我都有一種不真實的夢幻感。
我在假期的中段被第二志願裡的一所大學錄取,不出意料的,小馨也順利的隨著我的身影的到瞭通知書。我很滿意,因為那個城市比我的傢鄉離文和燕姐近瞭許多。小馨也很滿意,因為那個城市有我。
去學校報到以後,我們倆個學同一個系、分在同一班、住在同一宿舍,真真正正的做到瞭形影不離。每個周末的晚上我們都是在賓館度過,床榻之間和主奴之間的事情已然水乳交融。我心中對小馨的那一絲恐懼也被濃濃的情感覆蓋,不見瞭一點痕跡。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直到大二的那一天,燕姐打來電話喊我回傢參加她婚禮的那一天。
接電話的時候,小馨就在我的身邊。電話放下,她沉默無語。半響之後,她笑意盈盈的拉著我去買機票,然後在燕姐婚禮的當天凌晨陪我一起趕瞭回去。到瞭熟悉的燕姐傢的樓道口,平時難以見到的親戚們正喜氣洋洋的進進出出忙碌。
突然有個親戚認出瞭我,親切的拉著我的手問東問西,其他人也跟上來一邊和我說話一邊簇擁著我進瞭樓裡。小馨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離開瞭,我再回頭已經沒瞭她的影子。
“小琪,你回來啦!”燕姐穿著睡衣坐在客廳裡,身邊兩個化妝師正在給她盤頭發。她見到我,高興的一邊招手一邊喊叫:“快來快來,讓姐好好看看!都好幾年沒有看到你瞭!”
“姐……”我想以往一樣撒嬌似的拉住燕姐的手,看著她眉梢嘴角掩飾不住的喜色,心裡竟是四分高興,六分淒涼。
“這幾天都沒見你,我還以為你學習忙,趕不及回來參加我的婚禮瞭呢!剛下飛機嗎?”燕姐笑著想側頭看我,卻被化妝師命令不許再動,於是隻能直視著墻壁對我說話。
“恩,剛下飛機。你結婚我哪能不回來嘛!”我笑瞇瞇地看著燕姐,卻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悸動,裝作打趣似地說:“我還要回來看看和你結婚的是不是那個討厭的傢夥呢!”
“你才討厭!”燕姐對離開的化妝師表示感謝後,笑著打瞭一下我的手背:“當然是他啦,不然還能是哪一個?哦……你是諷刺我不夠專一嘍?哼哼……要不是我這會剛盤好頭發,一定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行啦行啦……知道你專一長情!在你眼裡這麼優秀的傢夥你怎麼舍得不要呢?”我故意撇瞭撇嘴,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
“那是當然,呵呵,來幫我穿婚紗!”燕姐打翻瞭心裡的蜜罐子,笑的眼睛都瞇瞭起來:“我的眼光無與倫比!這兩年多公司……”燕姐像往常一樣和我絮絮叨叨的談論文的好,可她言語裡溢出的幸福卻讓我難以呼吸。婚紗穿好後,我忍不住問道:“都好都好都好,聽得我耳朵都出繭子瞭。不就不相信,你們倆個一切都那麼好,就沒有一點點的不契合麼?切……”我本是慪氣般的胡說,誰知燕姐聽瞭我的話竟然愣瞭一下,然後薄薄的粉底下竟然透出一片紅暈來,一雙大眼睛眨啊眨地看著遠處,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憧憬。
我沒想到無意的一句話竟然讓燕姐失瞭神,看著她呆呆的樣子,心裡突然升騰起瞭希望的火苗。好半響,燕姐才反應過來,啊的一聲輕輕捂住瞭嘴,然後借著拍打我的動作掩飾心裡的不安和尷尬:“死孩子,就知道胡說!沒有,就是一點也沒有!怎麼,你嫉妒?”
“我可沒有!那個傢夥也就你當個寶貝,誰稀罕?”想法被燕姐無意道破,我頓時有些慌張。搪塞瞭幾句之後卻還是忍不住說道:“不過,如果和他結婚的不是你,我倒是不介意把他搶到手!”話一出口,我就反應過來。燕姐的表情也明顯一滯,似乎有些措不及防。我趕緊從她身邊跳開,大聲笑著說:“哈哈……嚇到你瞭吧!我是和你開玩笑呢!就知道你會是這幅表情,我去拿相機,把你這張臉照下來!”燕姐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笑著看我。
我突然感覺她好像看穿瞭我的心思,渾身都覺得不自在,於是頭也不回的跑瞭出去。
婚禮盛大。
幾年未見的文更加成熟穩重,隻有那一抹儒雅的微笑一如往常。看著他挽著一襲白紗的燕姐緩緩穿過花瓣拱門,接受親戚的祝福、應付好友的哄鬧,我感覺自己像是失去瞭魂魄,隻剩下一副軀殼沒有意識的戳在那裡。似乎眼前熱鬧的場面和嘈雜的聲音全都消失不見,隻剩下西裝筆挺的文和我心裡的呼喊:“終於。不是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場地的角落裡獨自站瞭多久,待我從傷感中緩過神來,儀式已經結束,酒席好像都已經開始瞭許久。我四處望望,好像整個大廳根本就沒有我的位置,甚或,我根本就不該來。
“小琪?怎麼在這裡站著?”一把溫潤有磁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讓我的心驀地一緊,然後像快速的鼓點一樣咚咚跳個不停。
“是他,是他。放松,放松。他一定和燕姐在一起,不能讓燕姐和他看出什麼……”我一邊在心中默念,一邊憋住一口氣抿著嘴轉回頭去:“啊?就你一個人?”我的表情和聲音可能太過誇張,身後戴著胸花、舉著一杯酒的文急急向後直瞭直身子,才吐瞭口氣、笑著回答:“是啊,你燕姐在換衣服。好多年不見,我還怕認錯瞭你呢!”
“你記得我?”我感覺臉上登時熱起來,難以言表的興奮在體內蕩漾。
“當然!夢中的婚禮!如癡如醉!上次你走得早,我一直在惋惜沒能留你多彈幾個曲子!真是太美瞭!”文瞇著眼搖瞭搖頭,像是真的還沉浸在鋼琴優美的旋律裡。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文的最後一句話落在我的耳朵裡簡直就是無限放大的甜蜜。我喜翻瞭心,想笑覺得不好,想喊又怕嚇著別人和他,隻好辛苦的忍耐。
本就已經紅著的臉更加發燙。我下意識的低下頭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想用冰涼的手來給臉降溫。結果這樣的動作反而讓文註意到瞭自己的語病,緊接著補瞭一句:“曲子美。呃……人也美。都美,呵呵,都美。”我不敢抬頭,他不敢再說話,場面一下子尷尬起來。
剛好這時一個和文相熟的朋友在一邊大聲的喊他,算是給我倆救瞭場。文大聲的回應,然後笑笑對我說:“我過去一下。你的座位在包間裡,去吃飯吧,別在這裡站著瞭。”我用力的點瞭點頭,輕輕地答應著。文轉身要離去,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笑道:“以後都是自傢人瞭,聽你燕姐說,你倆向來感情最好。我在你傢是新女婿,以後有什麼事,你可要罩著我哦!”文不待我回答,便轉身走開瞭,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那裡。第一次和他正式面對面的交談,讓我激動不已,可他急匆匆的離開之後,我的心裡卻隻剩瞭自怨自艾。如今他已經正式和燕姐結為夫婦,如果說以前我可能還有那麼萬分之一的機會,那現在這機會已經歸結於零。
想到這我不禁自嘲的笑瞭笑:沒結婚又能怎樣?一個被強奸的女孩子,還能隨心所欲的去追求自己的愛情麼?
我的心情一下子從高峰跌倒谷底,充盈耳際的雜亂讓我覺得頭痛欲裂。我不想在這裡再待下去,扶額貼著墻壁快步向禮堂外走去。
路過一個包間,剛好聽見燕姐甜甜的叫瞭一聲“奶奶”。
我的腳步再次加速,卻還是聽見那蒼老的聲音的祝福:“得此佳婦,得此佳婦啊!早點給奶奶生個大重孫子!”我的心中一陣煩悶,強忍著走過門口的隨禮處,眼淚便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我靠著墻角蹲下,把頭埋在雙膝和胳膊之間,任由眼淚瘋狂湧出。腳步聲傳來,我愕然抬頭,小馨已經走到面前,學著我的樣子,面對著我蹲瞭下來。
我接過她手中的紙巾,默默擦拭,卻不知該和她說些什麼好。
平復瞭好一會,這才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咱傢這裡就這麼大地方嘛!規模大一點的婚禮都在這裡辦的。”小馨見我止住瞭哭泣,於是挪到我的身側,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我本想在傢裡睡覺的,可還是擔心你,所以就出來看看。”
“小馨,我……”
“小姐,不用說什麼的。”小馨的聲音平靜,帶著幾分悠然的味道:“初戀就像是醇酒,時間越久就越發芬芳。你的心裡永遠都忘不掉他,我能理解,也能接受的。我隻想求你不要自己為難自己,就把這段感情放在心裡,默默珍藏吧!我很幸運,因為初戀現在就在我的身邊。呵呵,好久沒能在大庭廣眾的喊你小姐瞭,好舒服!”
“我也很幸運,因為有你!”我感動的無以復加,發自肺腑的對小馨說。
小馨沒有說話,隻是像一隻小狗一樣把頭在我的肩上蹭瞭蹭,接著舒服的閉上瞭眼睛。兩個女孩就那麼蹲坐在那裡,無視風卷雲舒、無視側目路人,仿佛兩個人,便已經是整個世界。
我握著小馨的手,把頭輕輕地放在小馨的頭上,嗅著她的發香,心中卻仍是悵然。
小馨緊瞭緊反握著我的手,在我耳邊呢喃到:“小姐,我們回去休息吧!”我心裡一動,側低著頭看向她的臉。小馨臉上一紅,把頭紮在我的懷裡。我終於被她逗笑,拉著她的手站起身來。
“小姐,過幾天回學校後我們去散散心吧!我有一張溫泉水會的貴賓卡。”小馨見我依舊心事重重,便把姿勢從牽手變成瞭挽臂:“那裡環境不錯,單間小池……”
“寶寶,謝謝你!”我心裡感動,打斷小馨的話:“我知道你為瞭我好,我過一會就好瞭,不會難過太久的。”
“小姐,這次不是……不對,是不單單是為瞭你……”小馨忽然扭捏起來,語氣也有些不自然。
“哦?”
“我聽說……他們的vip包房裡有……有那個……那個性愛椅……我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