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怎麼可能?”
看著骰寶內三個朝天的六點,荷官一雙眼睛頓時睜得跟牛眼一樣巨大。
因為以往的經驗來判斷,開出來的點數應該是二個六一個四才對,絕對不會出現失誤。可現在,眼前這三個骰子卻清楚顯示著三個六。
而此時,賭桌附近的賭客也紛紛發出瞭一陣驚嘆聲響:“真是不可意思,居然真的是三個六!”
臉上神情陰晴不定的荷官回過神來,然後對身邊的計籌員冷冷吩咐瞭一句,道:“還愣著什麼,賠錢。”
於是計籌員在扣除規定水錢之後,連本帶利的將兩堆五十五萬的籌碼分別推到沈青與彼特跟前,而沈青則微笑著拿出一個千元籌丟給計籌員,道:“辛苦瞭,給你的吃紅。”
計籌員臉部肌肉搐動瞭一下,露出一個極不自然地笑容回瞭一句:“謝謝!”
“算你運氣好!”
秦嶺略帶著一種不服輸的口氣,仿佛在跟誰較勁一樣自言自語。
荷官就待繼續搖骰子,沈青直接將面前的籌碼全放在豹子上,臉上帶著一種讓人恨恨的微笑著說道:“不是運氣好,而是有信心,有耐心,有修養。所以賭博這種遊戲不是你這種人能玩的,以後還是不要賭得好!”
秦嶺一雙鳳目鼓瞭鼓,瞟瞭身邊沈青一眼這才恨恨地道:“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說我沒信心、沒耐心、沒修養。就你這樣,也不見得修養好到哪裡去。”
看樣子,這位愛像酷似愛愛玲的女子依舊沒有領受沈青的‘好意’,骨子裡那種與身俱來的叛逆因子也讓沈青領教到,這朵玫瑰身上的尖刺是多麼鋒利。
不理會身邊女人對自己的抱怨,一臉輕松笑意的沈青將跟前價值六萬美元的籌碼再次推到瞭三六的豹子上,嚇得那位荷官雙腿一軟差點沒一下坐倒在地。
對方在自己還未搖骰子之前,就將六萬美金重註全壓在瞭三六的豹子上,顯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與信心。如果他這一局真搖出三六的豹子可就要賠出一百八十萬。想到這裡,這名荷官心裡就在發顫。
而此時,賭臺附近氣氛也變得非常之緊張,周圍原本還有些遲疑的賭徒見這尊‘泥菩薩’連中兩元,甚至連隻有千分之一中獎機率的豹子都能中,這讓他們對沈青的賭術深信不疑。可問題是,他們在賭壇上混瞭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還沒搖骰子就下註的主,就算是當年的無敵賭神葉漢也不敢這樣托大。
盡管對這名東方男子這種壓註的方式極度不信任,但還是有人將一二百的小註碼扔在瞭豹子上。
至於站在沈青身後的彼特,則由於有身邊那位神秘銀發歐洲男子的指引,所以剛才連續兩次都跟在沈青後面出手,這讓他手中的籌碼也由最初的一千美元上升到六萬,樂得他合不攏嘴。
沒有任何故慮,眼見身邊銀發男子對自己微微點頭示意的彼特,一言不發就直接將手上所以籌碼一次性跟瞭上去,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興奮。
要知道,做為一名在“金沙集團”內部排不上號的小頭目,他每個月進帳在這座賭城內絕對不算多,在這個高消費的地方也隻能維持一種中等水平的生活。而如果這次再壓中,他就將擁有一百八十萬巨額財富,足夠他離開這裡去其它城市開始自己美好的新生活。
也難怪,他在思想受到控制的情況之下,一雙眼睛中還能放射出一處迫人的精光。
賭局仍然在繼續,望著桌面上壓在豹子上十多萬美金籌碼,心理壓力巨大的荷官額頭上汗珠再次冒瞭出來。小心拿起骰蓋流暢的一刷,然後就臺面上那三個骰子收進骰蓋之中,開始在空中急速搖動起來。
雖然動作瀟灑,可心中的那種緊張心情估計也隻有他自己能夠體會到。因為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做過假的骰子,最後會重新變回三個六的豹子。
不停搖晃著骰蓋,在這個內設中央空調的小型賭場裡,一滴滴晶瑩的汗水依然順著他的面頰緩緩流下,甚至連雙手也在不知不覺中微微發顫,差點沒讓還在自己手中翻動的骰寶直接飛出去。
時間在一秒、一秒快速流逝,用瞭比平時長近一倍的時間,荷官在十分確定這次不會出現豹子的情況下,這才迅速的將骰子落下扣在賭桌上。
雙手從骰寶上離開,通過安裝在耳朵內的微型耳麥,知道裡面並非三個六豹子的荷官大松瞭一口氣。
將臉一轉,沈青望著對面汗流浹背的荷官笑瞭笑,道“不用這麼緊張,畢竟搖出三個六的機率還不到千分之一,連續兩次搖出豹子的機稿隻有百萬分之一。”
這個時候,雖然荷官盡量的做到面無表情,不過一絲得意神色還是出現在他的眼角之處,就如同一隻陰謀得呈的大老鼠。
周圍那些沒下註的資深賭客,這時臉上也紛紛露出瞭不以為然的表情。因為在他們看來,剛剛才出瞭個出現概率為千分之一的豹子,可這位東方年青人卻還沒等荷官搖骰子就再次壓豹子。如果這樣也能中,估計母豬都會上樹瞭!
可就在荷官信心滿滿準備揭開骰寶時,再次從二樓監控室裡走下來的賭場經理卻連連對荷官示意,臉上神色是那麼的焦急,仿佛發生瞭什麼讓人無法理解的重大事情。
當荷官明白對方要表達意思之後,一張原本緊閉的嘴巴頓時張得老大,臉上那種得意笑容也在一瞬間徹底凝固瞭。原來,監視器裡看到骰蓋裡骰子的點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2、5、1變成瞭三個六。
這下,這傢賭場內的所有工作人員都知道自己遇到瞭高手,正坐在監控室裡的老板也從秘密途徑知道瞭對方是“金沙集團”一個身份特殊的客人,絕對不能對其使用暴力。
“金沙集團”是何方神聖,在這座賭城、甚至是整個美國擁有怎樣的影響力,做為“東升娛樂城”老板的劉坤自然十分清楚,同樣也知道對方都要稱為尊貴客人的傢夥,絕對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硬角色。
所以,當他發現骰寶內原本是2、5、1八點的骰子,最後卻莫名其妙變成三個六的十八點之後,他就準備自認倒黴賠錢瞭事。並且在心裡暗自祈求對方下完這一局能夠及時收手,否則自己就隻有出面暫停賭場營業一條路好走瞭。
盡管,在這種時候出面暫停營業,會對賭場聲譽會有極大負面影響。
就在這位賭場老板暗自詛咒自己的壞運氣時,賭場裡風雲忽變,一位銀發碧眼身材高挑消瘦男子突然推開眾人走到荷官跟前,微微笑著道:“要不,我來替你開這一把?”
不知道為什麼,荷官聽到這句話充滿著神奇魔力的話語,馬上一臉茫然的將位置讓開,並且仿佛自己老板親臨一樣恭敬的將銀發男子請到自己的位置上。因為在他看來,眼前這位銀發男子有著一股自己也說不出的親切感。
“你想做什麼……”
樓梯口的賭場經理眼見一位白發老者走上主位,張嘴就想叫保安去驅趕對方。
可是,從樓梯走下來的賭場老板卻沖他搖瞭搖頭,直接將他已經滑到嘴邊的話語又重新壓瞭回去。因為對方正是這傢賭場的幕後老板,一位在拉斯維加斯華人圈中很有影響力的傢夥。
“也許,這位先生沒有惡意。”
劉坤微笑著,就在附近一張椅子上坐瞭下來,並且順手給自己點上瞭一根香煙。
而此時,坐在賭臺邊的沈青已經將眉頭緊鎖。
如果他敏靈的第六感沒有出現功能性紊亂,那麼在他對面的傢夥應該屬於英國的萊西傢族。至於實力已經達到什麼級別,則暫時無法判斷出來。
也就是說,對方起碼擁有大公爵的實力。因為隻有達到大公爵的水平,才能夠讓他無法差覺到自己在血族中的等級。
轉頭瞟瞭一眼秦嶺,本來還想為對方贏下這一局的沈青遺憾的笑瞭笑,道:“今天,看來真不是你的幸運日!”
看著眼前這個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男子,再轉頭瞟瞭一眼對面滿頭白發的歐洲紳士,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的秦嶺一臉茫然。
搖瞭搖頭,將註意力重新移回到白發男子身上的沈青用一種十分不滿地語氣嘀咕瞭一句,道:“這裡可是米爾傢族的地頭,你這隻死蝙蝠是不是撈過界瞭?”
“沒關系,我跟米爾那個老東西可是老相識,相信他不會介意我來拉斯維加斯做客。”
歐洲男子嘴中吐出話語聲調十分低沉,不過也足夠讓沈青聽清楚話語中要表達的內容,一枚原本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的金色籌碼突然掉在瞭賭臺上。
以米爾親王現在的身份與地位,萊西傢族中能夠如此輕松稱呼其老朋友的傢夥,估計也隻有具備皇族血統一直以血族正統自居的萊西親王。
擼起衣袖看瞭一眼手表,沈青這才在心裡嘆瞭一口氣。今天,還真是一個黑色星期五!
賭臺上方,幾盞聚光燈將整張賭臺照得通亮,沈青與對面有著明顯歐洲人種特點的銀發男子隔空對視,現場的氣氛如同悶熱的夏天那樣凝重,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老人傢也很長時間沒賭瞭,今天就借這個機會和你好好賭一把,我想沈先生不會拒絕吧。”
銀發男子非常紳士的說著,不過語氣卻是帶著一種命令口吻,仿佛不容對方拒絕一般。
沈青鼻孔冷哼道:“可惜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就是不想和你賭。”
銀發男子哈哈大笑:“今天你不賭也得賭,因為這一場賭註非比尋常。”
眼見這對方咄咄逼人,沈青隻好轉頭對身邊的秦嶺笑著,道:“你先走,我賭完這一局就去找你。”
秦嶺哪理會沈青這麼多,嬌小腦袋一仰就斜著個臉回瞭一句:“你要我走我就走,好沒面子。我偏不走,你能把我怎麼著。”
沈青還想說什麼,可銀發男子已經笑道:“怎麼,沈先生不敢?”
看著銀發男子那張英俊的臉,沈青冷冷一哼:“有什麼不敢的,就是不知道你的賭註是什麼?”
“我的賭註,就是你的命;你的賭註,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