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正以一種不可思議高速發展,隨處都可以聽到機器打樁巨大轟鳴的深圳,與其相鄰廣州市的發展速度則顯得相對滯後。除去市中心幾個核心區域之外,大多數地方還依然隨處可見低矮的紅磚舊與年久失修的狹窄馬路。
也許是因為冬天太陽落山比較早,下午六點多在天空忙碌瞭一天的太陽就已經消失在西方天際,將照亮廣州市幾條主要繁華街道的艱巨任務,徹底交給瞭街道兩邊不停閃爍的霓虹燈。
廣州豐富多彩的夜生活,也隨之緩緩拉開瞭序幕的前奏篇。
當沈青驅車從深圳趕到‘食為天’一傢廣州分店時,立即就被裡面的奇景吸引住瞭全部註意力。
隻見,酒樓大堂內每張桌子旁邊都坐著一位顧客,而且每一位顧客都隻點瞭一道最便宜的菜肴,那就是一小碟花生米。
看著眼前這一幕,沈青腦子一轉就立即明白瞭是怎麼回事,於是悄悄向不遠處的胡春南使瞭一個眼色,然後就轉頭離開瞭酒樓走進瞭附近一傢茶館,並且在吩咐服務員為自己泡上一壺極品銀尖後,這才沖對面胡春南微微一笑詢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說說吧?”
“昨天有幾個小流氓來收保護費,我當時還以為對方隻是普通的小流氓也沒當回事,於是打電話給附近派處所一位經常在這裡吃飯的陳所長,讓對方調些人過來將這些小流氓全抓瞭起來。可沒想,今天下午五點半就來瞭這麼一撥人,每個人點瞭一盤花生米坐在桌子上就坐在那裡不走瞭!”
聽過對方的講述,沈青嘴角邊頓時浮現出一絲奇怪笑容,因為這種收保護費的經典模式,自己在二十一文學的電影中經常可以看到!
緊接著,這些日子一直尋思著在未來中國最富澤珠三角地區,建立屬於自己勢力的沈青雙眼猛然一亮。
因為在他看來,這正是一個介入廣州黑道的絕好時機。
想到這裡,沈青拿起電話撥通瞭那位公安局長朱茂財的專線電話,道:“我是沈青,請幫我接一下朱局長。”
不一會,電話裡就傳來瞭一個有氣無力的男性聲音:“沈總啊,上次幾個老戰友來深圳多謝你的招待,一直尋思著什麼時候請你吃個便飯,今天有時間嗎?”
聽著對方那種有氣無力如同幾天沒吃飯的獨特聲音,沈青腦子裡立即就浮現出一個肥胖的身影,並且微笑著回瞭一句,道:“吃飯可以改天,朱局長先幫兄弟查一下白雲區是那位黑道老大的勢力范圍?”
“你問這個做什麼,不會是那個傢夥不長眼,收保護費收到老弟頭上去瞭吧?”
“不瞞你,這次還真讓您說中瞭!”
沈青‘嘿嘿’一笑,這才接著說道:“怎麼樣,幫兄弟請這位不長眼的大佬出來喝杯茶吧?”
“沒問題,那傢夥雖然在廣州本地黑道中還有些影響力,不過在我們公安看來也就是一隻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沈兄想怎麼樣盡管吩咐。”
沈青聞言也不由微微一笑,看來自己以前在這位朱局長身上砸的錢沒白花。
-------“江南春”是一傢規模並不大的酒樓,內部裝飾也絕對無法跟附近那些大型酒樓相媲美,但是每到吃飯時間就總會有一些大佬駕駛著奔馳、寶馬、雷諾、豐田高級進口小轎車停在門口,然後將保鏢留在外面自己單獨進入酒樓,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在這傢外面無奇酒樓內發生意外。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傢不起眼的酒樓其實是廣州公安局一個對外聚點,來這裡的人不是公安局插在社會各階層的線人,就是身份十分特殊的大人物。
沈青自問現在還算不得大人物,可他卻是廣州可以隨意進出這傢酒樓的少數公安系統以外特殊人員之一。
晚上八點,“江南春”三樓一間隔音效果一流的包廂內,兩位身份各異男子一言不發對面而坐默默吸著手中香煙。
他們就是做為“食為天”老板的沈青,與控制著廣州白雲區附近地盤的黑道大佬;黃世財。
“大傢都是明白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怎麼樣?”
想到自己等下還要去付一個重要約會,並不想跟對方這樣耗下去的沈青將手中香煙扔進煙灰缸熄滅,然後就首先打破瞭包廂內的沉默。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好瞭。”
臉部肌肉搐動瞭一下,黃世財臉上露出一種似笑非笑表情,然後才答非所問地詢問道:“沈先生跟公安方面的朱局長交情非淺,估計在他身上也砸瞭不少錢吧?”
從手邊煙盒中抽出一根中華,並且“叮”一聲用打火機將其點燃吸瞭一口,沈青這才微笑著反問道:“那又怎麼樣?”
“官商勾結在中國已經存在瞭幾千年,相信將來也會繼續存在下去,我一個小老百姓還能怎麼樣!”
說到這裡,同樣也給自己再次點上一根香煙的黃世財話鋒一轉,道:“您也別忘記瞭,中國還有句古話叫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這些黑道中人命不值錢,可不比沈先生這樣身嬌肉貴,最後拼個兩敗俱傷對誰都不會有好處。”
“說實話,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兩敗俱傷這種結局。”
盯著這位一副光棍模樣的黑道大佬,沈青‘嘿嘿’一陣冷笑,道:“因為你這傢夥,根本就不夠資格成為本少爺的對手。”
做為一位黑道大佬,黃世財平時在廣州都橫著走路,那些小老板見瞭他也如果見到閻王一樣害怕,何曾被人這樣輕視過和侮辱過,二話沒說就站起來“砰”一拍餐桌怒道:“既然這樣,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談下去,還是讓拳頭來說話……”
眼見對方如同一頭見到大紅佈就發怒的大公牛一樣朝自己張牙舞爪,臉上依然掛著幾許冷笑的沈青伸出食指在桌面上很有節奏不停敲打著,仿佛正用西班牙鬥牛曲在為眼前這頭大公牛伴奏。
因為他十分清楚,眼前這傢夥在表面虛張聲勢的同時,其實內心深處十分虛弱。
在中國這塊專制氣息十分濃厚的神奇土地上,做為國傢暴力機關的公安如果還收拾不瞭一個有點勢力的混混,那絕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於是,等到對方發泄過心中怒氣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他才在低看瞟瞭一眼手腕上那塊勞力士名表之後,笑瞇瞇地說道:“如果沒估計錯,你的手下會在三分鐘之內會向你匯報一個‘好消息’。”
話音未落,黃世財手邊大哥大就“嘀嘀”響瞭起來。
看來這些公安人員辦事效率並不如傳說中那樣,不管什麼時候總會在犯罪分子離開現場五分鐘之後,這才姍姍來遲準時到達現場……
這個時候,聽著手邊大哥大急促響起的‘嘟嘟’鈴聲,再用驚訝眼神瞟瞭一眼對面正笑瞇瞇看著自己的傢夥,心裡隱隱感覺到大事不妙的黃世財拿起電話就離開瞭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