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腦子裡一片混亂。
將意識流註入證券公司內部網絡的下一秒鐘,沈青立刻感覺到自己腦子裡並沒有出現預料中的相關數據,反而是一大堆數量驚人垃圾數據及各樣奇怪線條在一瞬間突然湧進自己腦海之中,迫使他不得不馬上斷開瞭自己與證券公司主服務器的連接。
因為他十分清楚,自己釋放出的意識流如果在那種混亂環境中再多呆幾秒鐘,估計整個神經系統都會由於承受不瞭這種巨量垃圾數據的沖擊,最後出現完全崩潰的悲劇性結局。
這種情形,估計跟一個容量不大網站遭到海量垃圾郵件攻擊,最後出現系統全面崩潰是一個道理。
“呼、呼、呼……”
從證券公司內部系統收回意識流,沈青臉色蒼白軟軟倒在辦公椅上大口喘著粗氣,那模樣就如同他剛從一個真實而恐怖惡夢中蘇醒一般。
看來,經過空間轉移來到另一個世界的沈青,在得到重回八十年代末期再次體驗一遍創業激情的同時,也失去瞭自己在另一個世界成為世界首富最有利的工具,那就是能夠隨時通過網絡系統窺視對方信息的本領。
“老板,你沒事吧?”
眼見剛才還十分正常的老板,突然之間臉色蒼白氣喘籲籲,附近幾位工作人員都以後自己這位衣食父母出瞭什麼狀況,於是急忙過來將對方關心瞭一番。
“沒事,隻是剛才想到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你們都回到自己工作崗位上去。”
朝周圍眾人揮瞭揮手,示意自己並沒有出現什麼無法預料的危險狀況,沈青在吸過一根香煙穩定住自己起伏不定情緒之後,這才向身邊助手吩咐道:“讓他們先將深發展股價拉到130元的合理價格區間,使得那筆資金無法再在低位吃到籌碼。
眼見自己這位年青的老板似乎已經恢復瞭正常,原本圍在旁邊的操盤手才回到瞭各自的工作崗位上,並且按照對方要求開始打出大筆買單控制深發展迅速脫離低價區,以避免那筆隱藏暗算的神秘資金繼續蠶食他們手中籌碼……
消極防禦畢竟不是辦法,隻有主動出擊才是取勝之道。做一個成熟商人,沈青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當他發現自己手中掌握籌碼在這一輪對股份進行打壓之後,不但沒有在低位獲得數量上的大幅增加,反而出現瞭負增長趨勢,明白不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的沈青,這個時候也隻好通過李湘這條渠道向國安局求助,希望對方能夠幫助自己查清到底是什麼人在自己背後放冷箭。
在普通人看來,調查這種事情是千難萬難,可放在擁有諸多特權的國安局手中卻是小菜一碟。八十年代末期,相對於中國內地政府部門普遍存在的機構臃腫及效率低下現狀,國安局辦事效率的高速確實能夠讓人感覺到十分舒心。
幾個小時之後,一份記錄有一百七十八個普通帳戶兩天來交易記錄的資料,就出現在瞭沈青手中。
在仔細研究過這一百七十八個帳戶交易記錄之後,沈青從中選出瞭五十一個做為重點關註對象。因為這五十一個帳戶內資金流動情況明顯帶有一致性。
也就是說,這些帳戶內的資金平時都不會進行任何操作,隻有在深發展股價向下跌到一定程度或者向上漲到一定程度,才會進行相應的買入與賣出操作。
而且對方每次都如同知道自己這位超級莊傢底牌一般,能夠在最底價附近開始吸納,在最高價附近迅速拋出。搶在自己前面完成操作。
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其中一種就是操縱這筆資金的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股神”另一種就是自己內部出現瞭吃裡爬外的內鬼。
說實話,他並不相信現在的中國內地會存在什麼經驗豐富的“股神”所以更加傾向於第二次可能。
可一個躍入視野之內的人名,卻讓他不得不對自己的猜測產生瞭懷疑。因為在這張名單內,確實有一位在二十年後被稱為中國巴菲特的傢夥。
他就是二十年後,在中國內地股票市場呼風喚雨的“股神”;林園先生。
“這筆資金,難道是由他在暗中操控?”
想到這種可能性,沈青腦子裡頓時又是一片迷糊。因為這一切,似乎跟自己知道歷史有很大出入。
按照另一個世界經濟類教科書上的記載,這位日後的中國“股神”在一九八九年底來到深圳時,口袋裡隻有東拼西湊借來的八千塊本錢,以至於剛開始時隻能住在的貧民區。
可現在,這筆在這些普通帳戶內流動的資金總額,卻已經達到瞭千萬以上。
“難道,我所瞭解的歷史,在這個世界又發生瞭改變?”
想到這個可能性,沈青腦袋頓時感覺到一陣發漲。
做為一個未來人,他很清楚這位“股神”在證券市場中的厲害,自然也不願意跟這樣的人成為敵人。
與弱者為敵,與強者為伴;這是商場上永恒不變的真理。
所以,當他發現自己潛在敵人中存在一名強者時,自然會千方百計與對方成為可以一起發財的朋友,而不是時刻需要提防的敵人。
沉思片刻,沈青就立即從對方填寫深圳股票交易申請資料中,找到瞭這位中國未來“股神”在深圳的具體聯系方式,準備利用星期日股票市場休市的機會,親自登門拜訪與對方進行一次深談。
最好的結果,自然是將對方收為已用一勞永逸。如果不行,與對方結成戰略同盟一起合作從中國股市圈錢,也是一個十分不錯的選擇。至於最糟糕的一種結局,在他想來應該不太可能出現……
-----------深圳,這座中國改革開放初期最早嘗到螃蟹是什麼滋味的沿海開放城市。在改革開放初期,特別是中央一號首長南巡講話之後,這裡每天都在旦生成百上千個百萬甚至千萬富翁。
於此同時,這裡也旦生瞭一批又一批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他們大多是沒有精美制作的履歷,沒有大紅燙金的文憑和資深人士的引薦或者沒有“膀身走天下”的一技之長,絕大多數都是被無數一夜暴富傳說刺激得兩眼通紅,被未來的美好憧憬鼓勵起萬丈雄心的內地普通農民或者無業者。
他們拋棄瞭貧膺的土地,告別瞭父母妻兒來到這座傳說中能夠很輕易找到工作並掙到大錢的城市,盼望著用自己勤勞的雙手以及中國農民吃苦耐勞的精神,開辟一條通往富裕的道路。
可是當他們來到這座高速發展城市,發現那些懷惴著與自己相同夢想前輩們早已經將工作崗位搶占一空,以至於沒有人再願意來雇傭他們時,他們擦皮鞋、賣報紙、拾破爛、沿街乞討,反正隻要是能夠掙到錢的事情不管是不是違法他們都肯幹。
當他們饑餓的時,甚至會為瞭得到一片可以填飽肚子的面包去觸犯任何法律。
當成千上萬這種人,聚集在城市的某個被人們遺忘的角落並形成一個特定區域時,並且將這個區域變成貧窮與暴力代名詞時,哪些高高在上的城市管理者就會送給瞭這個區域一個稱呼——貧民區!傍晚時分,當沈青按照對方表格中上填寫地址驅車駛入深圳市區附近一處被稱呼為下沙小鎮時,他甚至認為對方肯定是在申請表格中填寫瞭虛假的地址。
因為這塊地方,正是深圳那些找不到工作外鄉人及妓女聚居的地區。
看著狹窄街道兩邊林立的小發廊,還有發廊門口穿著暴露正向身邊每一位經過男性拋媚眼的“站街女”沈青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瞭懷疑。
“一個掌握著上千萬資金的富豪,會住在這種地方?”
不過,他並不是那種做事喜歡半途而廢的人,所以最後還是按照地址在一條堆滿各種垃圾的小巷子裡,找到瞭那位自己仰慕以久的林園先生。
一雙充滿血絲的雙眼,有些零亂的頭發,蒼白的“小臉蛋”1.70左右的瘦弱身材,左手拿著一個還沒有啃完的冷饅頭,右手正拿著一隻鉛筆在一張白紙上畫著最原始的K線走勢畫。面積不足五平米小房間內,靠墻邊放置著一張單人小床,很久沒洗的被子不時散發出一股難聞黴味。除此之外,房間裡再也沒有一件像樣的傢具或者電器。
眼前這一切,就是沈青第一次見到林園時的真實場景。
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慘;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很慘;如果用三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非常慘。
這個時候,沈青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那筆神秘的資金,絕對不會是來自這位未來的“股神”因為他相信,不會有人在手中掌握千萬資金的情況下,還會繼續住在這種條件惡劣的地方生活。
而此時,原本正在認真分析股票未來走勢的林園,在聽到房門被從外面推開聲響之後,很自然地抬起瞭頭。
於是,一位身穿上萬元人民幣一套CERRUTI高級男裝,臉上充滿瞭自信笑容的男士身影就出現在瞭視野之內。
“你,你是誰?”
面對這個十分大眾化的開場白,沈青微微一笑:“我姓沈單名一個青字,是一個可以讓你擺脫眼前困境的人,難道不想請我進去坐坐嗎?”
用目光在房間內掃瞭一眼,發現房間內除去那張臟亂小床之外,再沒有可以讓人坐下地方,林園那張有些蒼白的臉上頓時浮出幾許尷尬表情,並且十分無奈地說道:“不好意思,這裡地方太小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我們還是到外面走邊走聊好瞭!”
“今天天氣不錯,去外面走走也好。”
沈青自然明白對方在尷尬什麼,於是微笑著跟對方朝這條小巷子出口處走去。
就在這時,意外卻在不知不覺中突然降臨。兩人剛轉過一個拐角,幾名手執砍刀年青人就突然竄出來攔住瞭他們的去路,鋒利砍刀在小巷內昏暗光線照射之下,表面閃動著一絲攝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