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秦娟的父母跟未婚夫來瞭?”
當他從電話裡聽到小蘭表妹焦急聲音時,沈青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以前從來沒聽秦娟提過在四川有未婚夫這回事,於是扔掉手頭事務就匆匆趕到瞭成都供銷公司駐深圳辦事處。
“住手!”
趕到辦事處門口時,沈青剛好看見一位年青男子正想將秦娟推進一輛面包車,於是連忙兩步沖上去一拳就將對方打倒將女人救瞭下來。
“青,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瞭!”
感覺到懷中女人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沈青胸中那股怒火頓時“騰”一下熊熊燃起來,三步並做兩步沖上去對準那名剛從地上爬起男子就是一記勢大力沉右勾拳,直接將對方打飛出三米之外。
這個時候,清醒過來的秦娟立即沖上去從後面抱住瞭沈青的虎腰,並且哀求道:“別打瞭,再打會出人命的!”
“我現在需要一個解釋。”
指著那位已經被自己打爬下的年青男子,臉色陰沉的沈青返頭盯著秦娟一字一句地問道:“這傢夥,就是你在四川的未婚夫?”
“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絕對不是那樣。”
眼見愛人神色陰沉,生怕對方一怒之下做出什麼蠢事的秦娟急忙解釋,道:“這門親事是我父母私自訂下的,我就是因為不同意才離傢孤身跑到深圳……”
“真是這樣?”
看著身邊女人眼淚汪汪梨花帶雨的模樣,從暴怒中清醒過來的沈青這時才有些反悔,因為他十分清楚自己剛才那兩記拳頭出手有多重,於是急忙驅車將對方送進瞭深圳第一人民醫院。
而此時,隨後從辦事處出來的秦娟父母,看著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女婿”看沈青的眼光也隨之變得充滿不安,似乎已經認定眼前男子是一個喜歡使用暴力的“小流氓”“你小子以前是不是練過散打,兩拳就將一個壯小夥打掉瞭三顆牙齒、斷瞭二根肋骨?”
深圳公安局內,沈青看著眼前負責審訊的公安人員笑瞭笑:“別浪費時間,人就是我打傷的,該怎麼辦你們看著辦好瞭!”
眼瞧著對方臉上露出失望神色,對於八十年代公安局抓進來先揍一頓辦案風格十分熟悉的沈青也不由笑瞭笑。
因為他心裡十分清楚,自己犯的事也不算什麼大案,隻要找關系花點錢活動一下,最多也就賠點醫藥費再判個拘禁十五天,絕對不會上升到判刑勞動教養的高度。
“喲,看不出你小子還是個敢做敢當的英雄好漢。”
眼見對方上來就主動承認瞭犯罪實事,一名本來還想過一下手癮的警官頓時感覺有些無趣,於是擰著一根電棒湊上去惡狠狠地低吼,道:“小子,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深圳市公安局,門口那塊牌子上不是明擺寫著嘛。”
看著湊到自己跟前一臉兇神惡煞模樣的警官,滿臉無所謂的沈青微微一笑:“兄弟好歹也是國傢公務員,不會連那幾個字都不認識吧?”
“夠囂張,我喜歡!”
臉上肌肉抽動瞭幾下,那名警官說著就操起手中電棒朝沈青腹部頂去,明顯是想讓這個不懂規矩的傢夥好看。
可結局卻很意外,因為那根電棒還沒有接觸到對方身體,就已經被一隻大手在半空中截住瞭。
發現這隻手居然屬於眼前犯罪嫌疑人,這名警官臉上露出驚訝神色:“你,你的手不是被銬住瞭嗎?”
“很抱歉,這種老式手銬安全系數的確不怎麼樣!”
瞟瞭一眼,掛在自己左手之上已經被打開的手銬,沈青朝對方微微一笑,道:“怎麼,你小子也想跟我練一練?”
看著沈青如同老虎一樣凌厲的眼神,那名剛才還兇神惡煞般的警官忍不住就後退瞭兩步,並且呵斥道:“你想幹什麼,這裡可是公安局,別亂來!”
語氣顯得那麼軟弱,於其說是在警告對方,還不如說是在給自己壯膽。
用鄙視眼光在那名警官臉上掃過,沈青將那副手銬給自己重新戴上,這才笑著說道:“別緊張,我剛才也就開個玩笑,你們繼續好瞭!”
“小子,咱們走著瞧!”
似乎感覺身邊同事看自己的眼光有些怪異,那名年輕警官臉一紅就轉頭離開瞭審訊室。
最後結果比沈青預料中還要好,在劉港生這個地頭蛇的活動下,他賠瞭對方一萬塊醫藥費就走出瞭拘留所。
不過這個時候,秦娟已經在同那個所謂“未婚夫”解除婚約之後,被父母強行架回瞭四川德陽老傢,隻留下一張“等我”的字條,這讓沈青不由有些失望。
再次見到秦娟是在半個月之後,那天他正在辦公室與銷售部陳經理商討擴大營業規模的計劃,秦娟那位漂亮校花表妹小蘭的一個電話,就將他召喚到瞭國貿附近一傢酒吧。
“什麼,你準備去北京讀工商管理?”
看著眼前依然笑顏如花的女人,手中端著一杯啤酒的沈青甚至懷疑自己的聽覺系統,在剛才那一瞬間發生瞭間歇性功能紊亂。
因為對方這個出人意料的決定,將意味著兩人在未來幾年時間裡都會處於一種兩地分居,一年時間也難得見上幾次面的狀態。
“這段時間我想得很清楚,隻有掌握足夠的知識才能夠在事業上給予你幫助,所以我決定去北京攻讀工商管理的碩士學位。”
面對似乎已經下決心去北京深造的愛侶,沈青也無法再保持平時那種平靜的心態,有些激動地低吼道:“可是,這樣我們之間就將分開最少三年時間,這期間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無法預料。”
“為瞭我們的將來,我必須冒這個險。”
這個時候,沈青才註意到對方雙眼之中似乎多瞭一些東西,於是拭探性詢問道:“這半個月時間,在你身上是不是發生瞭什麼事情?”
眼神中閃過一絲忙亂的秦娟搖瞭搖頭,道:“這半個月我一直呆在傢中,能有什麼事情發生?”
“那為什麼,你會突然冒出去北京深造的想法?”
“這是我決定,請你能夠尊重。”
在對方步步緊逼之下,似乎已經無法再掩飾眼中淚水的秦娟急忙轉過頭丟下瞭這樣一句話語,然後就迅速離開酒吧鉆進瞭附近一輛掛著國安車牌的面包車。
“你剛才表現很不錯,我很滿意。”
看著雙眼紅紅的秦娟,坐在面包車內的高先生微微一笑就遞上瞭一塊紙巾。
“怎麼會這樣,老天爺真是跟我開瞭一個天大的玩笑!”
看著女人快速離開酒吧的身影,沈青也隻得搖著頭嘀咕瞭一句,“我以我心薦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無奈,人生真是無奈!”
這個時候,他不想用什麼“大丈夫何患無妻,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類語言來掩蓋自己內心的失落。隻是不停將一杯杯酒精液體不斷送進嘴中,直到最後讓這一切變成一種自然慣性,不停重復著放下酒杯,倒酒,然後再將酒杯送到嘴邊這一系列動作,甚至沒有調動體內能量去消化那些酒精。
因為這個時候,他突然很想嘗嘗喝醉酒到底是什麼滋味!
幾個小時之後,搖搖晃晃走出酒吧在深圳街頭閑逛的沈青被冷風一吹酒勁頓時就湧瞭上來,於是急忙爬在路邊一個垃圾桶上大吐起來。
“這又是何必呢,難道你不知道除去表姐之外,我也一直在暗中愛慕著你嗎?”
大腦一片迷糊的沈青,隱約之間似乎聽到一個十分熟悉女性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著就被對方扶上瞭一輛計程車……
頭頂幾盞巨大白熾燈將密封的無菌室內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而在無菌室中央那張合金手術臺上,陷入昏迷之中的沈青則正被周圍數名穿著白大褂工作人員當成小白鼠在研究。
抽血化驗,心臟跳動頻率記錄,肌肉爆發度測試,提取細胞樣品進行DNA對比,看著無菌室內工作人員將這些預定項目一個接一個完成,不停低頭看表的高先生也不由有些焦急,於是拿起一個通話器提醒,道:“速度一定要加快,我們的時間可不多瞭!”
“明白。”
無茵室內,一位工作人員朝玻璃墻外的高先生做瞭個OK的手勢,然後就從一個保溫箱中取出一個生物晶體追蹤器植入瞭小白鼠(沈青)體內……
-----------------旭日再次從東方冉冉升起,來到這裡世界後已經習慣早起的沈青緩緩從宿醉中蘇醒過來。
“腦袋,真TMD痛!”
揉著還在隱隱做痛的腦袋,沈青還沒睜開眼睛就聞到瞭一股女人幽香,緊接著就習慣性伸手在枕邊摸索瞭一下,可卻沒有觸碰到預想中的女人身體。
於是,腦子終於恢復正常運轉的沈青就猛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瞭起來,並且看著床單上那塊鮮紅血跡呻吟瞭一句:“老天,昨天晚上喝醉之後,我到底幹瞭什麼!”
閉上眼睛,將自己昨天從酒吧出來之後發生事情仔細回憶一番,似乎回憶起什麼的沈青猛然睜開瞭雙眼。
難道,昨夜與自己在這張大床上顛龍倒鳳的女人,會是秦娟的那位校花表妹?
“真是該死,怎麼稀裡糊塗把未來的小姨子給辦瞭!”
看著床單上那一灘已經幹涸的血跡,腦子裡一片混亂的沈青使勁搖瞭搖腦袋,穿好衣服就急匆匆趕到瞭成都供銷公司在深圳的辦事處。
可辦事處內一片寂靜,不要說秦娟,就連一直借住在這裡的秦蘭也已經離開,隻留下一張後會有期的字條。這讓他感覺到有些無所適從,想不明白這對方姐妹花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他開著公司那輛白色面包車在深圳滿世界轉悠,似乎希望奇跡能夠出現將兩女送回自己身邊。
可奇跡並沒有出現,相反出現在他眼前的是熊民安從濟南發來的電報,於是他也隻好暫時將兒女私情放在一邊,吩咐秘書訂瞭一張臥鋪車票就直奔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