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吃到一半,劉華出去接瞭個電話,回來後很奇怪的問沈青,道:“你是不是認識我的導師許文林院士,怎麼他聽說你也在這裡馬上就決定過來?”
中國科學園資深院士、中國軟件協會名譽會長、中軟集團的總裁,自己曾經崇拜的偶像會認識自己?沈青聞言一頭的霧水腦中閃過一大串問號,努力的在腦子中搜尋相關的記憶,可腦袋瓜子想破也沒回憶出自己是在什麼時候認識瞭這位中國軟件業傳奇人物的。
如果有人對沈青說自己的偶像許文林院士是一名賭徒,他肯定會對此嗤之以鼻絕不相信,但如果是自己親眼所見就不由得他不相信瞭。
當這位從未接受過任何新聞媒體采訪的中軟總裁出現在包廂門口的時候,沈青感覺自己心裡有一種東西瞬間崩塌瞭。眼前這位被劉華尊稱為恩師的中年男性,不就是昨天晚上與哪位叫青龍的黑幫大佬一起在“皇傢公主號”上賭博的人嘛!
沈青的心裡此時如同打翻瞭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麼味道都有。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偶像應該是一位對科學態度嚴謹,一心撲在科學研究上的慈祥長者,可眼前的現實跟自己的想像差距實在是太大瞭,這讓他一下有點難以接受。
“小兄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瞭。”
許院士露出狼外婆似的微笑親切的對沈青打招呼。
“您,是來找我的?”
雖然這位自己心中的偶像實在是讓沈青失望,但在這位傳奇人物面前他還是表現得恭恭敬敬,不敢有一絲懈怠。
“是啊!”
許院士淡淡地應瞭一聲,轉頭掃瞭一眼桌上餐盤內已經被吃得差不多瞭的美食,道:“既然已經吃得差不多瞭,我們去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好好談談,我在外面等你。”
許院士說完這句話後,也不理一直在旁邊候著的學生劉華,轉頭徑直走出瞭包廂。
旁邊的劉華知道自己的這位老師就這脾氣,也不介意老師對他的冷淡,反到是不停催促包廂內的沈青快去,別讓他老人傢在外面等久瞭。
“等下你自己回去,我有時間再打電話給你。”
沈青向王緹交代一句,在劉華的催促聲中走出瞭包廂,跟著門外的許院士朝樓梯口走去。
一路上走在前面的許院士一直保持沉默沒有說話,看過他對劉華的冷淡後沈青也就不覺得奇怪瞭,可能這位許院士就這脾氣。
當一行人走進酒店的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前面的許院士突然毫無預兆的停瞭下來,害得後面緊跟在他身後的沈青差點踩到瞭他的腳後跟。
“有殺氣!”
許院士的嘴中吐出三個讓沈青有些莫名其妙的字。
話音還未落,一部摩托車突然從右前方一輛汽車後面竄瞭出來,沈青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自己的身體就被旁邊的許院士重重推瞭一下。幾乎是同時,“噢”的一個物體擦著他的手臂飛過。
疼,鉆心的疼,手部的痛楚神經以千分之一秒的高速將手臂上的觸覺反饋到頭部,然後再通過大腦迅速向全身漫沿,劇烈的疼痛讓沈青很沒面子的忍不住大聲呻吟起來。
跟在後面的兩名保鏢迅速沖瞭上去,像敏捷的大貓一樣弓身向槍聲送來的方向沖去。黑暗中又閃起一點火光,隨後“啪”一聲響沖在前面的哪名保鏢應聲倒地,另一位保鏢對著火光閃到的地方連續開槍一口氣打光彈匣內的所有子彈。黑暗中一個黑影頓瞭一下,“撲通”一聲中彈倒在地上。
聽見槍聲,正在不遠處巡邏的幾名酒店保安沖瞭過來,拉著許院士及受傷的沈青躲進瞭附近一輛汽車後。
哪位騎著摩托車的槍手見狀,知道已經沒有擊斃目標的機會瞭,於是毫不猶豫地調轉車頭往停車場出口處逃去,經過中槍倒在地上的同伴身邊時還不忘抬手在同伴身上再補上一搶。
“先生你沒事吧?”
酒店保安見受傷的沈青捂著受傷的手臂叫得聲音和殺豬一樣,還以為他除瞭手臂上還有什麼別的地方受瞭重創,急忙從頭到尾又給沈青做瞭次檢查。畢竟在自己執勤的時候在酒店停車場出現這種事,他們這些酒店保安有難以推卸的責任,如果再鬧出人命的話估計他們這些人都會被酒店方面集體炒魷魚。
“放心,隻是手臂上被子彈打瞭個小洞,從傷口現在的情況來看子彈肯定沒有毒,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起碼死不瞭!”
旁邊的許文林熟練的對沈青受傷的手臂做瞭檢查,最後得出這樣的結論後轉身來到中槍倒地的保鏢倒前蹲下來檢查這位跟瞭自己足有五年的貼身保鏢的傷勢,看著他胸口的槍傷許文林院士不由皺起瞭眉頭。
幾分鐘後,附近一傢日商在上海開辦的獨資醫院的急救車呼嘯而來,醫務人員給沈青做瞭簡單的包紮後將沈青抬上瞭急救車亮出警迪一路呼嘯很快駛入瞭附近的紅富士醫院。
紅富士醫院三摟手術室門口,聞訊趕來的王朝陽、李偉、王緹焦急的在門口等候著手術的結束。雖然這次子彈隻是打在瞭沈青的手臂上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如果他特別倒黴剛好傷到瞭手部的大動脈或神經的話也是相當麻煩的事情,就算不殘廢起碼這隻手以後也會留下後遺癥,可能不會再有以前那麼靈活瞭。
而旁邊靠墻站著,一直一言不發的許文林院士則陰沉著臉,好像周圍所有人都欠瞭他一大筆錢而不肯還似的。
手術室裡沈青的傷勢他到是不怎麼當心,在停車場時他就已經對沈青中槍的手臂做過初步的檢查,憑他年輕時在部隊裡當軍醫時學到的知識可以肯定的判斷出,沈青雖然叫得如殺豬一樣但傷勢並不是很嚴重。反而是另一邊中槍倒地後就一直忍著沒享過聲的保鏢小王情況有點不妙,從他胸前血流如柱的情形來看,穿胸而過的子彈肯定打斷瞭他胸腔內某根負責供血的大動脈或重要的臟器,否則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止不住血的狀況。
剛才送進醫院急救室時小王就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出現瞭休克的癥狀,雖然他現在還在搶救中,但許文林知道他能活過來的機率可能還不到百分之十!
想到這位跟著自己已經有五年時間,一直盡忠職守實現著他當年“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您的生命受到威脅”諾言的保鏢很快就會離開這個世界,許文林臉上的表情更是陰沉得嚇人。
手術室門上的燈終於暗瞭下來,負責這場手術的主刀醫生推開門走瞭出來,對手術室外等待的眾人說道:“子彈還好沒傷到大動脈及重要的神經,隻要安心靜養一、二個月就能全愈。”
手術室外的一行人聞言,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又放回瞭肚子裡。
“走,我們到急救室哪邊去看看。”
旁邊的許院士陰沉著臉對自己身邊的助手說瞭一句,轉身朝另一邊的急救中心走去。
走到另一邊的急救中心,許文林從急救室不停進出護士臉上焦急的表情可以看出,自己這名心腹愛將估計這次是邁不過這道坎瞭。
果然不出所料,十多分鐘後急救室門上的燈暗瞭下來,手術的主刀醫生走出來搖著頭對許文林說瞭一句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話:“我們已經盡力瞭!”
醫院的太平間,許文林帶著助手跟著醫院的工作人員走進瞭冷藏室,見到瞭已經變成一具冰冷屍體的保鏢,助手從兜裡抽出幾張鈔票塞打工作人員將他打發出去,自己靜靜地站在老板的身後,等候著他發出新的指示。
“當年如果不是我選中瞭你,可能現在你已經是藍箭特戰隊的上校大隊長瞭,是我親手毀瞭你的前程!”
許文林默默看著眼前這具曾經夢想當將軍的冰冷屍體,腦子裡不由浮現出五年前自己跟隨當時還掛著上校軍銜擔任藍箭特戰隊大隊長,現在已經成瞭駐上海第××軍司令員的王振邦中將,走進藍箭特戰隊挑選貼身保鏢時的情景。
當時,這位年僅二十八歲就掛著少校軍銜,被王振邦當成接班人重點培養的年輕人,在得知自己被選中擔任許文林的保鏢將脫下身上的軍裝退役時,鐵打的漢子也流下瞭眼淚。
但第二天早上,他還是精神抖擻地站在瞭許文林的面前,面無表情的對他說瞭一句話:“既然組織交給我的任務,我就會認真去完成,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貼身保鏢,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您的生命受到威脅!”
如今,這位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戰士,當年沒有倒在戰場上今天卻意外的倒在瞭殺手的黑槍下。沒有國旗覆體,沒有戰友鳴槍為他送行,有的隻是許文林院士為他掉下的一滴眼淚。
“你去安排一下,把他的父母都接到北京去住,以後每個月按時從公司的戶頭上匯十萬塊錢給兩老。”
許文林對身邊的助手吩咐道:“另外,你去聯系國安局上海分局的郝局長,讓他派人去查一下‘稻川株式會社’在上海的分支機構‘天照會’和‘櫻花貿易進出口公司’最近有什麼異動,然後將這些消息直接送到王振邦將軍手中,他會知道應該怎麼做的!”
“是,老板!”
助手知道現在老板的心情不好也不敢多問,應瞭一聲後直接退出瞭冷藏室。
“你的老上級會為你報仇的,你就放心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