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在楚江晨和媽媽享受魚水之歡的幾天前,那座位於H市中心金碧輝煌的賭場裡,嗜賭如命的賭徒摩肩接踵佈滿在這座猶如一座豪華的宮殿裡。放眼望去大理石構建而成的地板上放滿瞭各種賭博工具,內部的天花板和墻壁古典瑰麗,四周典雅的裝飾不亞於一座璀璨絢麗的宮殿。

  賭場寬敞廣闊的大廳內人山人海,潮流湧動,各種賭桌前圍滿瞭形形色色不務正業的賭徒,賭場內四周流動的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煙霧,有種讓人騰雲駕霧的感覺。

  而在最裡面的一個戒備森嚴的房間內,三個和楚江晨打過架的流氓,正有些緊張,身體不自覺的筆直站立著,神色中透露著局促不安,兩手指間相互不停的緊張扣彈著,有些畏懼的望著端坐在他們面前的人。

  在他們面前坐著一個身高1米8多的男人,一席淡雅樸素的的黑色外衣健質的包裹著他強壯魁梧的肌肉,有些粗莽兇狠的臉頰經過歲月的洗滌變得藹然可親。

  在那張有些滄桑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早已看不到年少時的鋒芒,整個人安靜而深沉穩重。棱角分明的臉頰,有一種冷峻堅毅讓人心跳加速,他變得比年輕時更加危險可怕瞭。

  不經意間掃過的目光讓面前的三人心驚肉跳,猶如被一頭殘暴冷血的雄獅盯上,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讓他們如芒刺背。

  楊權雄一個白手起傢的狠人,年輕時做瞭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有點名氣後開設賭場,聽說開賭場的時候得罪瞭不少,有幾次差點死在去賭場的途中,後來不知道怎麼被他活瞭過來。而他的對頭卻在那段時間裡一個個莫名其妙的死去。

  從小廝殺鬥狠的楊權雄,在社會底層摸爬滾裡練出來的一身血色煞氣,在時隔今日的他身上早已經看不到。如今的他早已經洗白,搖身一變,成瞭正經的生意人,這個賭場也隻是他旗下的一個用來洗錢的工具。

  楊權雄抬手拿起手下給他點燃的雪茄,溫文儒雅的輕抽瞭一口。放在桌上的手輕緩而有節奏一下一下的敲擊著,微閉著凌厲鋒利的雙眼,慢慢地淺吸瞭一口雪茄,向著前方吐瞭口煙圈,而後對著眼前有些拘束的三人淡淡的開口說道。

  “小昆啊,你跟瞭我已經有好幾年瞭吧。”

  “楊,楊總,我4年前跟的您,到今天,已經快有5年瞭。”昆哥聽到楊權雄的問話,心下一陣緊張,有些結巴的開口說道。楊權雄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他說話都開始不利索瞭,戰戰赫赫地用餘光偷偷瞄著楊權雄,小心翼翼的尋著詞,附和著回答道。

  那年的昆哥因為在校外和流氓打架滋事被學校開除,開除後在社會上浪跡瞭許久,結果混的連飯都快吃不上瞭。走投無路之下,想到有個投靠在楊權雄手底下幹活的遠房叔叔,後來經過他的引薦才能進的瞭這個門。

  “恩,不錯,已經5年瞭。”楊權雄漫不經心的說著話,一點都不在意他的回答,有些享受的嗅著手裡的雪茄,那濃蜜的香味似乎讓他很著迷。

  稍微停頓瞭瞭下後,接著心不在焉的開口說道:“5年瞭,時間這個東西,過的是真的很快啊,呵呵,你說是不是。”楊權雄臉龐掛著淡淡的笑容,那抹和藹笑容裡,似乎有著感慨,感慨著飛速流逝的光陰,蹉跎歲月不留人。

  昆哥看到楊權雄對自己露出和善親切的笑容,頓時受寵若驚,一個勁的點著頭陪著笑:“是啊,是啊。”楊權雄有些滄桑的臉,流露著微笑。微翹的嘴角掛著淡淡的善意,似乎是在回憶著美好的事情。

  昆哥一時間不明白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有點想不通楊權雄,怎麼會突然間關註到自己這個小嘍囉,一時間不敢貿然接話,思緒轉動間又聽到他頗有些感慨的話。

  “老瞭啊,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瞭,還有多餘的精力喜歡去胡鬧。”

  “您跟小的說笑瞭,您這歲數可一點都不老,正是處在男人的黃金時期,沒有人能夠在您這年紀就有您這樣偉大的成就,您就是H市裡……”一見有拍馬屁的機會,昆哥果斷是不會放過的,張口先給楊權雄戴頂高帽,接著一臉恭維的繼續說道著。

  “呵呵。”楊權雄隻是淡淡一笑,根本不在意他極力拍的馬屁。又緩緩的輕抽瞭口雪茄,靠在老板椅上的他,閉目休息瞭起來。

  看到大佬閉門養神瞭起來,拍著馬屁的昆哥有些尷尬,滔滔不絕的優美贊嘆詞,瞬間也是停瞭下來。

  楊總在打什麼主意?難道是我的馬屁拍的不好?糟瞭,我跟他真不熟啊,真的不知道他心裡想聽什麼好話!唉?不會是惹到他不開心瞭吧?不能夠吧?昆哥心裡越想越發虛,停下不敢繼續開口,微微有些心悸的站著等著大佬。

  安靜下來的空氣,受到楊權雄那股無形的壓迫,和諧的氣氛蕩然無存,瞬時變得的壓抑瞭起來。那種壓抑讓昆哥感覺渾身很不舒服,眼神四處胡亂的開始亂飄,瞥見旁邊的兄弟有些疑惑的盯著自己,感受到兄弟用眼神詢問自己怎麼回事,昆哥沖他咧咧嘴表示不知道。

  和兄弟眼神交流完後,昆哥又開始亂飄瞭,四處尋望想看出點什麼。這突然安靜異常的氣氛,讓他根本搞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用奇怪的眼神偷瞄,盯著此時筆直站在楊權雄身後的叔叔,想從他那張老臉上找到點有用的訊息。

  楊權雄閉目養神,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幾分鐘後,睜開雙眼,那深邃的雙眸裡沒有任何波動,讓人根本摸不透他內心的想法。他伸手把剛點燃不久,抽瞭還沒幾口的雪茄按滅在瞭煙灰缸裡,緩慢的開口說道:“阿光,人是你帶進圈子的,現在跟我說說,你有什麼想法。”

  被叫阿光的中年男人聽到楊權雄的問話,抬頭望著站在遠處的侄兒,眼裡閃過一抹不忍,咬瞭咬牙,說道:“雄哥,阿昆畢竟年紀還小不懂事,打斷他一條手,也算是給他個教訓,您看,合適嗎。”

  昆哥聽到叔叔的這話,大吃一驚,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抬起頭難以置信的望著叔叔,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要說這種話。

  恍惚間,耳邊傳來楊權雄淡淡的聲音:“就按你說的辦吧。”平淡的語氣,像隻是決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情。

  話音剛落,身後站著的幾個保鏢已經有瞭動作,抬腿向他走去。

  看到那幾人向自己走,昆哥有些懼怕的往後倒退著,看他們幾人越走越近:“叔……”

  滿含懼意的聲音變得有些歇斯底裡,沖遠房的叔叔嘶吼道:“為什麼,我做瞭什麼,放過我,楊總,求求你,放過我……”

  “叔,我是你侄兒啊,求求你讓楊總放瞭我……”

  旁邊的兩個小弟看到這一幕,內心震驚到無法形容,完全不明白之前和諧的談話,怎麼突然間變成瞭這樣。兩人低著頭身軀微微的有些顫抖,恐懼佈滿瞭他們全身,害怕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叔,為什麼,我到底做錯瞭什麼啊,求求你放過我……”

  “楊總,楊總,放瞭我……”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看到侄兒沖著楊權雄有些瘋狂的怒吼著,阿光暴怒的咆哮聲響起,沖著還想反抗掙紮的侄兒吼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前兩天是不是在市高中惹到瞭什麼人。”

  “我,我,我沒有啊,叔,放過我……”

  “啊……”淒慘無比的聲音伴隨著一聲骨裂,在這個房間裡倏地響起。

  昆哥的手臂被彎曲折斷,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讓他倒在瞭地上,捂著手臂身體不住的來回打滾,伴隨著悲慘淒厲的痛吼聲。

  做完瞭這件小事,幾個保鏢扔下正在痛苦吼叫的昆哥,邁腿轉身走瞭回來,靜靜地站在瞭楊權雄的身旁。

  “雄哥,這兩個人怎麼處理。”走回來的保鏢,彎下腰低頭杵到他的耳邊問道,咨詢著又開始閉目養神的大佬。

  “既然是兄弟,兄弟,就一起作伴吧。”楊權雄雙眼都懶得睜開,平淡的又下瞭一條指示。

  聽到這話,本來就渾身發抖的兩人,瞬間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瞭下來,感覺全身寒冷的好像跌入瞭冰窖。

  驚恐的冷汗和震駭的淚水,瞬時瘋狂的湧出,瞬間浸濕瞭他們的衣服,狼狽不堪。

  兩人一前一後,手腳並用慌亂的向前膝行而去,想要去抱住楊權雄的大腿,哀求他放過自己。

  “楊總,求求你,放瞭我……”兩人已經顧不得在身後慘叫的兄弟,一個勁的往前爬去,渾身被恐懼的情緒籠罩,兩人涕泗橫流,戰栗爬行的同時不斷的哀求著。

  “啊……”

  房間裡同時響起兩聲淒厲而又痛苦的慘叫,從兩人淒慘的叫聲中能聽出來,他們此時一定在承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巨大痛苦,這殘暴無比的一幕,根本不能在楊權雄心裡掀起任何波瀾。

  楊權雄站起身,輕輕的用手拍瞭拍褲子上似有若無的塵埃,對正在眼前痛苦打滾的三人視若無睹,然後抬手對著站在身旁的手下,示意的招瞭招手。

  看到大佬的動作,那人沒有絲毫猶豫,走上前打開盒子拿出雪茄,彎腰給大佬點上瞭火。做完這一切又站回瞭剛才的位置。

  楊權雄抽瞭口雪茄,轉頭對站在身後的人,開口道:“阿光,這裡就交給你來處理瞭。交給你瞭,我放心。”說完話,用手拍瞭拍他的肩膀,有些器重的意思。然後轉身帶著幾個保鏢離開瞭,留下瞭阿光和三個在地上打滾痛苦嚎叫著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