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姑娘並沒有馬上下令沖鋒,而是問葉青:“你跟兩位護法怎麼說的,如果你成功消滅我們,你怎麼讓他們知道?”
葉青抬起頭,說道:“也是一樣,放起紅煙。”
文姑娘點頭,說道:“那你就下令放紅煙吧。”
葉青討好地笑道:“文姑娘下令也是一樣。”
文姑娘說聲好,然後對那些黑衣漢子發令。那些漢子哪敢違命,其中有兩個放起紅煙來。粗粗的紅煙,彎彎而起,升向高天,很惹人註目。
文姑娘沉默一會兒,這才下令回傢。眾人跳上馬,列隊向群仙谷奔去。在山谷附近會著小蘭,小蘭報告說:“我偷偷地進入院子,裡邊打得正激烈呢,你們那院子沒失守,不過你們死傷很重。”她說著話,而眾人也隱約聽到一陣陣喊殺聲。
文姑娘心定瞭定,問小蘭:“咱們現在殺進去怎麼樣?”
小蘭回答:“我看可以,那個白護法在看守武堂主他們,而黑護法在攻打你那個院子。咱們去正是時候。隻是如何進大門呢?大門口可有他們的人把守,你雖有寶劍也未必能砍壞咱們的大門。”她們這大門乃是上好材料制成,寶劍怕也無能為力。
文姑娘一笑,說道:“這個好辦,我有好辦法。”說著話,文姑娘下令:“小蘭香主,你領著大傢向大門挺進。我跟唐吉從墻上過去,將大門打開。然後咱們殺他們個措手不急。”
大傢都齊聲答應。在文姑娘的指揮下,大傢棄馬而行,故意不發出聲音。接近大門時,文姑娘跟唐吉悄聲說:“跳墻時千萬不要以身體碰墻,墻上有毒。我怎麼跳,你怎麼跳,明白嗎?”唐吉連連點頭,心說,這位文姑娘指揮有方,我自然要聽她的。
二人來到三人多高的墻下,文姑娘問道:“你的輕功還行吧?”
唐吉在她的耳邊說:“試試看吧,如果不行的話,你抱我過去。”
文姑娘哼一聲,嗔道:“想我抱你,你今日得好好表現。一會兒,可能要你跟那二位鬥呢。”
唐吉爽快回答:“那不成問題。”
文姑娘不再說話,抽出寶劍,一縱身進瞭院子。唐吉暗自喝采,自己也學著縱身,隻是腦袋剛露出墻就要下沉,唐吉急忙抽劍,將劍在墻頂一按,嗖一聲也跳進院子。
腳一落地,他看見一群黑衣漢子正大聲喊叫著攻打文姑娘那院子。有的從門口往裡殺,有的從墻上過。不過每次沖鋒都被打瞭回來,文姑娘手下那幫姑娘絕不後退。在刺耳的喊殺聲中,好多人從門裡滾出,從墻上掉下。這裡邊有男有女。
奇怪的是沒有看到那個黑護法。文姑娘在跟前喊道:“還愣著幹什麼,快給我當保鏢。”說著話向唐吉使個眼色,唐吉忙跟文姑娘向門前跑去。原本以為門前必定站滿瞭人,誰想這時竟一人沒有。唐吉心說,不用說,剛才的紅煙使對方造成錯誤的判斷,以為文姑娘她們都被解決瞭,這才把這裡兵力撤走。唐吉打心裡佩服文姑娘的細心。
那幫黑衣人見到唐吉跟文姑娘,都不禁叫道:“白護法,不好瞭,文姑娘跟唐吉回來瞭。”門裡傳出一個尖銳的聲音:“擋住他們,別叫他們開大門。”立刻有人答應,數名大漢向這邊奔來。
唐吉迎上去,而文姑娘來開大門。這大門雖無人看守,卻用大鎖頭鎖著。文姑娘一見,手腕連抖,將鎖頭砍碎,這寶劍畢竟瞭不得。文姑娘拉開大門,高聲叫道:“姐妹們,都進來吧。”小蘭答應一聲,領著大傢沖瞭進來。
那邊的唐吉劍如遊龍,身形閃動,所到之處,非死即傷。自從殺死張全勝之後,他對自己的劍法大有信心,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劍術上已經大有進步。
文姑娘領人來到自己院前,大聲叫道:“住手,都給我住手。”這聲音象一聲響雷,在山谷間回蕩,很有氣勢。那些大漢有一些已經住手,轉過頭看著文姑娘她們。他們驚奇的發現對方的隊伍中也有自己人,連他們的副香主也在其中,隻是還被綁著。
文姑娘見多數人還在打,就向葉青說:“葉香主,看你的瞭。”說著命人給他松綁。
葉青在二位姑娘的陪同下來到前邊,他努力大叫:“住手,都他媽的給我住手,誰不住手,老子宰瞭他。”他的聲音不算大,可那些黑衣人很聽話,都停瞭手,向葉青靠近。文姑娘跟唐吉相視一笑,心道,真是縣官不如現管呢。
葉青看瞭一眼文姑娘,對手下人說道:“大傢都是自己人,何必要自相殘殺呢?都怪我一時糊塗,上瞭黑護法的當,做出對不起通天教的事,我該死。”說到這兒,葉青頭一低,一副懺悔的樣子,接著頭又昂起,聲音放大:“弟兄們,幸好我遇到文姑娘,她的一番話使我幡然醒悟。我才知道這兩個護法的狼子野心,他們那麼做不是給大傢好日子,是將大傢往火坑裡推。”
文姑娘插話道:“有件重要的事必須告訴大傢,教主他老人傢並沒有死。大傢應該知道叛變的後果吧?教主他老人傢正在回來的路上。”此話一出,下邊的黑衣漢子臉色都變瞭,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們都知道教主的狠毒跟厲害,想到自己參與叛亂,都冷汗直流,都不知如何是好。
文姑娘察顏觀色,瞭解大傢的心理。她趁此機會說:“大傢不要害怕,知錯就改,教主不會怪你們的。隻要你們站在我們這邊來,你們通通無罪,這事我說瞭就算。”
有人就問:“你說話能算數嗎?你可別騙我們。”
文姑娘指指葉青跟那幾個手下,說道:“剛才他們還要殺我呢,我現在不照樣將他們都饒瞭嗎?你們的命難道比葉香主還值錢嗎?”眾人聽瞭這話,才放下心話來。
裡邊的姐妹聽到文姑娘的聲音,都把頭從墻上探出,都忍不住歡呼:“文姑娘回來瞭,這下我們沒事瞭。”
當此關頭,裡邊竟然還有兵刃相交之聲。文姑娘正打算進去看呢,隻見從門裡跳出一個黑臉漢子。他後邊還追出兩名女子,頭發亂瞭,手持長劍,身上濺上點點鮮血。
黑臉大漢還沒有站穩,那兩名女子就各從左右殺到。一刺後頸,刺小腿,出劍很快,身法美妙。那大漢也相當瞭得,頭也不回,身子前滑,反手連揮兩劍便將二劍擋開。借此機會那大漢身子跳瞭兩跳,便站到文姑娘對面。
文姑娘沖他冷笑,說道:“黑護法,真是好身手呀。我這兩個丫環聯手,我都不是對手。”
黑護法一理頭上的亂發,回劍入鞘,哼道:“真想不到你的兩個丫環這麼瞭得,不然的話,你就算回來,這院子也都是我們的瞭。”
那兩個丫環歡呼一聲,跑到文姑娘身邊,都叫瞭一聲文姑娘。文姑娘看看她們,誇道:“真是多虧你們瞭,不然的話今天咱們就一敗塗地瞭。你們到一邊歇會兒吧,以下的事由我來解決。”二位丫環答應一聲,站到唐吉身邊。
唐吉低聲道:“兩位小美人,想不到你們這麼棒。”這二位丫環正是小綠跟小橙。她們的劍法有相當火候,是文姑娘親自教出來的。她們另練一套合劍,那威力不可小視。
小綠跟小橙見到唐吉,也是格外高興,知道他是得勝歸來,都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唐吉見別人沒註意到他,就小聲道:“晚上你們可得犒勞一下我。”說著露出壞笑來。這笑容二女明白什麼意思,都羞得紅瞭臉,用美目直白他。
這時文姑娘跟黑護法說:“黑護法,你快投降吧,看在你是本教要人,對本教有功的份上,我不會殺你,但你得將抓到的姐妹放瞭,還得將武堂主不傷一根頭發的送出來。”
黑護法搖頭說:“那是不可能的。我跟白護法說瞭,今日之事不成功,便成仁,沒什麼好說的。”接著他怒視著葉青,罵道:“你這個反復無常的小人,你已經在那紙上畫押瞭,他們會放過你嗎?”他又轉頭對那些叛亂的黑衣大漢說:“還有你們,你們也知道本教的規矩,凡是參與叛亂的,會有什麼下場,你們不知道嗎?他們現在說放過你們,那不過是口頭上的。等他們利用完你們,將你位個個殺掉,你們會死得相當慘。你們也清楚通天教是怎麼殺人的。”
這話果然有效,下邊的大漢們起瞭一陣騷動,連葉青都不安地向文姑娘瞅瞭幾眼。文姑娘對他一笑,說道:“什麼畫押的紙,我沒聽過。”接著文姑娘向大傢揮揮手,鄭重地說:“我文姑娘可以對天發誓,我如果欺騙你們,事後追究你們責任的話,我就腸穿肚爛,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這話果然好使,因為大傢對文姑娘的印象相當好。這些教中要人裡,多數都是心黑手狠,殺人不眨眼的。隻有文姑娘對手下體貼愛護,這些年來她沒有殺過一名手下,犯瞭錯隻是從輕處理,因此大傢都願意跟著她。當然男人想當她的手下,她是不肯的。群仙谷共有百十多名美女,其中隻有二十多名處女,卻都在文姑娘手裡。她們之所以是處女,那是因為文姑娘保護有利,規矩很嚴。那個時候教主還沒有宣佈文姑娘等人是他的人呢。相比之下,武堂主那邊淫風大盛,男女間比較隨便。由於風氣關系,那邊已經沒一個處女瞭。文姑娘這邊卻清規戒律的,風氣很正。那些黑衣漢子隻能瞅著這些美女流口水。
黑護法見眾叛親離,感到一種絕望和悲哀。文姑娘見這邊大局已定,對黑護法說:“你為何要叛亂?教主對你不好嗎?”
黑護法一臉怨氣的說:“教主以前對我是不錯,可是他近年來性情大變,稍一不順心,對我們這些老弟兄非打即殺。這樣的日子,我們已經受夠瞭。”
文姑娘無話可說,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教主殘殺功臣之事,她是親眼所見。
黑護法沖文姑娘笑瞭笑,說道:“文姑娘,跟你說句實話吧,教主已經沒命瞭。”說著話對著大傢狂笑起來。
文姑娘不動聲色,平靜地問道:“我不信你的話,教主那樣的本事,誰人動得瞭?”可她的心裡巴不得教主真死瞭,那樣自己就自由瞭。在這通天教裡除瞭教主,她是誰也不怕的。隻要不是教主,她都有辦法對付。
黑護法冷笑道:“你想想,如果教主沒死的話,我們敢叛亂嗎?你聽我仔細說來,你就明白瞭。
教主在練成‘生花神功’之後,得意得不得瞭。他領著我們五個要找那個仇人比武去。在去的路上,綠護法勸教主先回教,以免離開久瞭傢裡有變,可教主不但不聽,還罵綠護法別有用心。綠護法辯解幾句,教主大怒,使出這‘生花神功’將綠護法打死。打死後再沒有看第二眼。我們望著綠護法的屍體,都感到心涼。我們就想備不住哪天惡運就降到我們的頭上,都非常害怕。於是我們四個悄悄商量對策,最後決定先下手為強。
我們不敢跟教主直接拼命,決定先給他下毒。我們五個弟兄裡,青護法是最擅長用毒的。由他負責配制最好的毒藥。我們知道教主這人極狡猾,因此要求這藥必須無色無味兒,令人防不勝防。這事對青護法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當毒藥配好後,我們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在尋找最佳時機。
我們知道教主每周總有一二天功力減弱,那是練神功造成的弊端。機會終於來瞭,當還有兩天就到仇人的的居住地時,我們要過一條大江。這正是我們的大好機會。別人不知道,我們都是知道的,教主是個旱鴨子,他不會水。我們就想在船上動手的話,我們的勝算更大。
那天傍晚我們包瞭條船過江。那晚的月色不錯,我們將好酒拿到甲板上來飲。教主本不想出來,無奈大傢興致都很高,在我們的勸說下,他還是出艙瞭。
我們四個護法跟教主在一起喝酒。青護法早將毒藥抹在自己的酒杯裡,我們看瞭都不解。當時由青護法依次給大傢倒酒;倒完後大傢舉杯,教主瞅一眼青護法,卻突然要求跟青護法換杯。
青護法裝作有點怕的樣子,教主見瞭露出奸笑。我們這才知道青護法為何將自己杯裡下毒瞭。原來他知道教主多疑,就怕教主對自己起疑心。教主對別人還算放心,對青護法就有點不信任。因為我們幾個裡邊數青護法最為聰明,又懂得用毒。那天的酒是青護法在岸上買的,也是青護法張羅喝酒的,再加上他倒的酒,教主自然心裡犯嘀咕,因此才臨時跟他換杯,看他有什麼反應。
我們看到這一幕後,對青護法別提多佩服瞭。要是換瞭我們下毒,這一次可就玩完瞭。當教主跟青護法換杯,並要青護法先喝一口時,青護法有點猶豫,顫聲說,‘教主,難道你懷疑屬下圖謀不軌嗎?’教主笑瞭笑,說道,你把這酒喝一口就行,你喝瞭就表示你沒鬼。‘青護法裝得還真象,猶豫再三才苦著臉喝瞭一口。教主見瞭哈哈大笑,一會兒後才將自己杯裡的酒一飲而盡。我們彼此相視一笑,都將自己杯裡的喝完。’
教主見青護法沒什麼事,這才知道沒毒。大傢又連喝兩懷,我們中的紫護法說:“教主,你的神功蓋世,難道還怕什麼毒嗎?我看一定百毒不侵。”
教主說道:“你哪裡知道,此功雖威力無窮,一般的毒藥自然不怕,可是隻怕那麼幾種毒藥。別的不說,就說其中的一種叫做‘江南水’的吧,一旦和酒飲下,嘿嘿,不到一柱香功夫,我不死也得變成廢人一個。
我們聽瞭之後都瞅著青護法,青護法微微點頭,意思很明白,他給教主用的就是那玩意。
我們幾個頂數紫護法酒量差,幾杯下肚就有點頭大瞭。他一時口無遮攔,說瞭這麼一句,‘不會吧,教主,我看你一定是百毒不侵,不然的話,你服瞭’江南水‘半天,怎麼一直沒事呢。
此話一出,教主霍地站起來,用手指著我們幾個,厲聲罵道,‘原來你們幾個算計我,你們不想活瞭嗎?’我們見此也不用客氣瞭。
我一腳將桌子踢翻,大傢各操傢夥,將教主圍在當中。
教主笑道:“憑你們幾個飯桶奈何得瞭我嗎?一起來吧,我送你們一塊兒上路。”說著話雙掌如風,向我們身上招呼。
青護法叫道,大傢不用怕,他的毒就快發作瞭,大傢一起上。我們再不猶豫,刀光劍影的沖上去。教主雖然功力減弱,仍然威力很大。我們四個人打他一個,還處於下風。如果他功力不減的話,我們都會沒命的。
眨眼間十幾個回合過去,他一腳把紫護法的刀踢飛,紫護法想閃身,被教主一掌劈碎腦袋。一回手袖子一掄,又將青護法的劍打飛。同時他抬起左腳,踢向青護法小腹。教主出手如電,變招極快,青護法眼看躲不過去,隻好閉目等死。我和白護法怎麼能見他死呢,一個劍刺教主上盤,一個劍掃下盤。
教主一聲大喝,‘你們都去死吧’。說著話他突然身子躍高,雙掌朝下,我們發現他的雙掌竟發出耀眼的白花。我們知道這正是他神功殺人時的表現,那光來得好快,我們都躲不過去瞭。
想不到的是,那白光竟突然消失瞭。我們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有青護法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們意識到我們的命是保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