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琴已經在“普羅旺斯”做瞭三個月吧女。生活根本不給她停下來喘息的時間。於琴每天除瞭做吧女,白天還要帶小孩、去醫院照顧丈夫。為瞭免除丈夫的擔心,於琴騙華威已經申請到瞭銀行的低息貸款。她當然也隱瞞瞭自己做吧女的事實,還強顏歡笑,讓丈夫以為她過得不錯。

  這一天,於琴正撅著赤裸裸的大屁股給人上酒,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於老師”。她還以為是錯覺,直到那個人又叫瞭第二遍。於琴轉過身來,看見不遠的一桌坐著一個人。

  於琴恍惚走上前去,等到看清那個人的相貌,於琴“啊”的一聲,手中的托盤落在地上。那人俯身拿起托盤,塞給驚訝的於琴,問道:“於老師,好巧啊,你還記得我麼?”

  於琴當然記得,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梳得油頭粉面,卻不掩猥瑣的氣息,正是她以前的學生胡貴發。胡貴發曾經公然調戲過她,讓她十分頭疼。此時竟讓他看到昔日為人師表的自己光著大屁股、搖著大奶子、像個下賤的妓女一樣做吧女,於琴羞得無地自容。

  但讓於琴意想不到的是,胡貴發竟然將視線避開於琴的肉體,仿佛那是不該看的東西。胡貴發看著於琴的臉,說:“於老師,現在你在上班,說話不方便,最近有空的話,我想和你談談。”他的表情十分嚴肅,讓於琴對他刮目相看。於琴點瞭點頭,兩人相約明天下午在附近的一傢咖啡館碰面。

  第二天下午兩點,於琴來到約定的咖啡館,胡貴發早已等在那裡。兩人坐定瞭,於琴想到昨天自己赤裸著一身浪肉出現在他面前,心裡又是羞恥,又是慚愧,不禁低下頭來。胡貴發點瞭咖啡和點心後,說:“於老師,很高興能再見到你。”

  胡貴發一句也不提昨天的事,於琴松瞭口氣。胡貴發說起近年的經歷,他自從退學後,和人合夥做生意,走南闖北,碰上瞭一次好運迅速積累財富,在S城創下基業。他在商界用的名字是“胡鵬”,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本名。於琴覺得胡貴發仿佛換瞭一個人,說話謙虛得體,心裡也為自己的學生暗暗高興,漸漸忘瞭難堪,話也多瞭起來。她向他傾訴瞭傢裡遇到的困難,胡貴發認真地聆聽著。於琴說著就想起自己受的辛苦和屈辱,鼻子一酸,不禁哭瞭起來。

  胡貴發聽得熱淚盈眶,抽瞭一張紙巾給於琴。於琴省著鼻子,把眼淚擦幹。胡貴發說:“我沒想到於老師受瞭這麼多委屈。”

  於琴此時對胡貴發已徹底改觀,把他當成瞭人生知己,一雙妙目流露出感激的神色。胡貴發說:“於老師,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於琴茫然道:“幫忙?我現在這樣子,能幫你什麼……”

  胡貴發說:“我小時候不懂事,沒有認真讀書,文化水平低,這幾年吃瞭很多虧。我們公司現在要走向國際,要開拓國外市場,我需要一個懂外語、人品可靠的人做秘書,於老師能來我們公司麼?”

  話說到這步,再笨的人也明白胡貴發是要幫忙。胡貴發又說:“於老師放心,范旭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普羅旺斯’的工資,我們的薪金不會低於他們。”

  好事天降,於琴感動得又哭瞭起來,哽咽道:“謝謝你,貴發,謝謝你,於老師一定會努力做事……”

  胡貴發說:“那好,我現在就叫人寫合同。”

  當場撥瞭個手機,命令人力資源部給於琴開合同。掛好電話後,胡貴發說:“明天合同就能送來。我今天晚上帶你去見范旭,把工作辭瞭。”

  當晚,胡貴發帶著於琴來到范旭的辦公室,辭去瞭吧女的工作。范旭見於琴是胡貴發的朋友,自然不會提違約的事。

  第二天合同來瞭,於琴發現月薪竟有五萬,雖然比不上酒吧裡的小費收入,但那是犧牲尊嚴換來的,而這是個體面工作。於琴由衷地為跳出火坑而高興,也隱隱為胡貴發這個有出息的學生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