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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秋生情挑兩佳麗采兒功成葫蘆峪

  卻說采兒故意拿話來嚇秋生,秋生惶惶地道:「那還是別醒來的好……」肉棒被采兒擼得酥麻麻地癢瞭起來,「哦……哦……你真好……」他嘆息著把襯褲退到瞭大腿上。

  「你呀!就是個有色心的沒色膽的,俺就是說說,就嚇著你瞭?」采兒笑道,附身著迷地端詳著胯間那完美的肉棒,「這麼俊的雞巴!要是她醒來看見瞭,恐怕也巴不得你幹她的屄才快活哩!」

  「要是這樣就好瞭,那麼……要是她真的願意被我弄著,你就在邊上看?」秀蘭第一次看見他的肉棒也稱贊他的肉棒好漂亮,秋生一點也不覺驚訝。

  「俺還不是給你日過,看看怎麼啦?你又少不瞭一塊肉!」采兒伶牙俐齒地說道。

  一想到自己和秀蘭在一邊生龍活虎地撲騰,采兒在一邊觀戰的情景,秋生全身的血液霎時間沸騰起來,一翻身將采兒壓在瞭下面,手掌順著纖細很柔韌的腰線滑到瞭豐滿的屁股上,一路上手掌所觸之處盡是光滑如緞的肌膚。

  「你的掌心好燙……像團夥火似的!」采兒呢喃著,雙手緊緊地摟瞭男人的脖頸,在男人的耳邊輕輕地喘息。

  秋生的手掌在屁股上逗留一會兒便繞過的臀部到瞭大腿的內側,往那氤氳著熱氣的的大腿根部直探瞭過去。

  指尖摸到那片淺淺的毛茸茸的肉團的時候,采兒「嚶嚀」一聲嬌呼,顫抖著將兩條修長的玉腿在秋生的腰間蜷曲起來。

  秋生在毛叢中找著瞭那條火熱的肉縫,中指貼在上面輕輕地往下一按,整個指頭便陷入瞭軟塌塌的的肉灘中去瞭,「裡面才燙哩!沒想到你竟濕成瞭這這般模樣!好多的水……」他囁嚅著說道,燙得他倏地將手指抽出來,上面已然沾滿瞭亮晶晶的液絲,低頭看那胯間,兩腿之間那美不勝收的肉鮑已經血液充盈,粉嫩的肉瓣兒宛如雨後飽滿多汁的花瓣泛著淫靡的光色,陰唇口上是一溜倒伏瞭的短絨絨的卷毛,稀稀拉拉的貼在粉亮的穴口上,中間不斷有誘人的淫液從中泛濫出來。

  「要是不濕……就奇瞭怪瞭,」采兒抓著男人的手掌拿到眼前來看瞭一看,咬瞭咬嘴唇說道,「奴傢都有……半個月,整整半個月都沒有嘗過男人的肉棒瞭,現在裡面癢得可慌瞭哩!」說罷又將男人的手掌往邊上一甩,伸下手去抓住秋生的肉棒就往水漣漣的肉洞裡塞進去。

  秋生還沒回過神來來,便「噢喲」地悶哼瞭一聲,隻覺包皮一剎那間被完全批翻開來,堅挺的肉棒就被暖乎乎的肉穴給蓋瞭個嚴嚴實實。

  「啊哦……啊哦……嗯……」采兒張開嘴巴浪聲叫道,雙手從腋下穿上去摟著男人的肩胛骨,屁股便一挺一挺地往上湧動著迎湊上來。

  肉棒被火熱的肉棒緊張地舔吮著,酥麻麻地舒服到瞭極點,秋生喘瞭幾口之後,深深地吸瞭一口氣說道:「采兒……你真淫蕩,秀蘭在旁邊……你都一點也不覺得羞恥?!」

  「你好無聊,要是俺怕羞恥的話,你壓根兒就近不瞭我的身子!」采兒嗔道,雙腿往男人的臀上一鎖,肉穴裡就像被人放瞭一把火,火蹦蹦地膨脹著,各種滋味一起像她的全身席卷而來。

  秋生見她閉瞭眼不吭聲瞭,便聳動臀部狂幹起來,偌大的肉棒在肉穴裡進進出出,帶動著粉紅色的肉褶不停地翻卷出來,不大一會兒,隨著淫水的泛濫,抽插的聲音由黏黏糊糊的「嘁嚓」聲變成瞭響亮的「啪嗒」聲。

  「哇喔!喔……喔……喔……」采兒開始放聲嬌呼起來,把那腰肢像根柔軟的蛇一樣扭動起來,想借此來緩解讓人應接不暇的快感,「你好色……秋生!」她喃喃地說道。

  秋生也不去理會她,肆無忌憚地沖撞起來,直插得胯間「啪啪」地響,他喘息著抬起頭來看瞭看秀蘭,她還是把背朝著他倆,似乎從來就沒有變過姿勢,不過細細看的話卻發現她的肩頭在微微地聳動,不知道是床板震動的緣故,還是她在苦苦在強忍著內心的燃燒著的欲望。

  采兒順著男人的目光扭頭看見瞭秀蘭的樣子,便道:「俺說她沒睡著,你還不信!啊……快活死瞭……啊哦……」雙手按在秋生的屁股上往胯間不停地拉動。

  秋生聽采兒也說秀蘭沒有睡著,一時間興發如狂,便低吼著大起大落地抽插個不住,直排撻得交合處一陣「噼噼啪啪」地狂響,那裡早已是淋漓不堪,淫液在采兒的呻喚聲裡四下飛濺。

  「小穴裡……裡面……真癢啊!癢……癢得采兒……采兒都快活的……要……要死瞭啊!」采兒浪叫道,她原是是個慣戰的粉頭,時而將雙腿纏在男人的腰上交錯著扭動,時而散開來在床褥上亂踢亂蹬,肉穴的那團火越燒越旺,直燒得她的臉龐兒紅雲朵朵,直燒得她香汗淋漓,「深些……再深些……秋生!」她把頭在床褥上甩來甩去地叫道,亂發不是地掃著瞭秀蘭的背部。

  秋生便把雙手拄在床面上將上身支起來,高高地提起臀部來賣力地在采兒的肉穴裡奔突,每一次都盡根而入,每一次都緊跟而出,碩大的龜頭不停地蹂躪著肉穴深處那一小團軟軟的肉墊子。

  「啊……啊呦……嗯……嗯……」采兒快活地叫喚著,享受著無邊無際的快感,兩座堅挺的的乳峰如波浪一般前前後後地顫動不休——半個月沒有和男人交媾,讓她渾身上下充滿瞭活力。

  秋生「呼哧呼哧」地喘得像頭牛一樣,可是他的臀部卻停不下來,他隻是覺著興奮,渾身時不時地打個冷噤。肉棒似乎也知恩圖報,無休無止地打在肉穴中,越戰越勇,一點兒也不知疲累。

  正在兩人幹得熱火朝天、難分難解之際,耳邊響起瞭秀蘭的罵聲:「你們這兩條狗!吵得人覺都睡不安穩!」兩人同時被嚇瞭一大跳,湧動地身子便滯在一塊兒不動瞭。

  秋生抬頭一看,秀蘭不知何時已經將身子翻轉瞭過來,手肘支在枕頭上枕著頭笑呵呵地看著他和采兒。

  秋生紅著臉張瞭張口,還沒說出話來,采兒在身下應道:「喂!俺說姐姐還要裝到什麼時候,這會兒不會是癢得受不瞭罷?!」

  秀蘭遭瞭這衣服你挖苦,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連聲說道:「好罷!好罷!俺可不耐煩看,俺轉過去還不行嗎?」說著就要轉過身去。

  「唉!好姐姐,你可別這般不知趣!」采兒伸手抓住她道,「既然都醒過來來瞭,何不三人一起樂上一樂?」說罷將秋生掀翻在一邊,對著秋生擠瞭擠眼色,「愣著幹嘛哩!還不快去服侍秀蘭姐姐?」

  秀蘭羞得直把頭往被子裡被子裡鉆,采兒一骨碌翻起來,伸手抓住被角往外一扯,將被子「呼啦啦」直扯在瞭地上,嘴裡叫道:「俺看你往哪裡躲去!秋生,還不快上來!」說時遲,那時快,秋生一個餓虎撲食撲倒在女人溫熱的身體上,三下兩下地扯將身上的衣服脫瞭精光,爬在女人的胯間就亂拱亂舔起來。

  秀蘭至從那日和秋生幹過一回之後,至今依然念念不忘,所以也沒有奮力掙紮掙紮起來,隻把一顆頭難受地在枕頭上甩來甩去,渾身一陣陣地戰栗著叫開瞭:「不要舔瞭,舔得癢……俺受不瞭啦!求求你……快插進來……來吧!」她早已經把廉恥拋到瞭九霄雲外,滿腦子都是秋生那紅赤赤的肉棒。

  秋生抬起頭來,滿嘴都是黏黏滑滑的淫液,他隨便用手背抹瞭一把,抄起女人那蓮藕般白生生的腿子夾在肋下,挺著長長的肉棒把紫紅色的龜頭抵在飽滿多汁的穴口上,「嗨嗬!」地低吼一聲幹瞭進去。

  肉穴裡突地被碩大的肉莖塞得滿滿當當的,脹得秀蘭「啊呀」地大叫瞭一聲——這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被充實後的詠嘆。黑娃走瞭之後,她就一直期待著這種飽脹的感覺,現在終於得著瞭,便開心得大叫起來。

  「喂!親親我……」采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秋生抬頭一看,采兒那渴望的眼神正熱烈地盯著她,「秋生,親我……這樣才……才公平!」她將嘴巴撅起來湊到秋生嘴邊,閉著眼睛幽幽地說道。

  秋生挪過頭去貼著她濕潤的櫻桃小嘴,伸進舌頭去給她含著,彩兒便熱烈地吮咂起來,兩條舌頭忘情地纏裹在一起,攪出來唾液充溢瞭口腔,又被對方迫不及待地的吞瞭下去,喉嚨裡發出瞭「咕嘟嘟」的響聲。

  秀蘭從意亂情迷中緩過氣來,看到兩人正吻得火熱,便搖瞭搖屁股嘆道:「唉!你還幹不幹瞭?!」

  秋生連忙松開瞭口,俯身爬在女人柔軟的身上,嘴巴便蓋在瞭秀蘭焦渴的唇瓣上,寬闊的胸膛壓得女人鼓脹的乳房向兩邊鼓滿出來,一邊聳動臀部幹瞭起來!「秀蘭……啊哦……秀蘭……俺愛你,你知道嗎?」他嘟囔著說,穴裡已經濕滑不堪,在接吻的同時她還不忘緩緩地旋轉著臀部,一波波的快感讓舒明氣喘籲籲地停不下來。

  「俺……知道……」秀蘭咬緊瞭牙關承受著,像在睡夢中囈語一般喃喃地說道,「秋生,好癢……啊……輕輕……摸我……摸……」她抓著男人的手放到瞭奶子上,臉紅得像熟透瞭蘋果似的,眸子裡好像有一層薄薄的霧,淒淒迷迷地盯著秋生的眼睛。

  秋生像在夢裡一般,神志不清地揉搓著女人豐滿的乳房,「這樣子……你快活嗎?」他問秀蘭。

  「嗯!……俺好快活……好快活……」秀蘭咬著秋生的耳垂柔聲說,「這種感覺真好,你是俺的……俺一個人的……秋生!」

  話音剛落,采兒就在旁邊「啊」地尖叫瞭一聲,兩人扭頭看去,原來采兒看不慣兩人卿卿我我的甜蜜勁兒,把手指伸到瞭自傢的肉穴裡掏挖。

  兩人相視一笑,秀蘭挺動著臀部一下一下地湊上來,秋生沉沉地杵下去,一個是不羈的狂蜂,一個是久渴的浪蝶,一時間雙雙陷入瞭鋪天蓋地的快感中,也顧不得采兒那嫉妒的眼神瞭!

  過瞭一會,秀蘭便感覺到肉穴裡「簌簌」的抽動起來,連忙嬌喘著顫聲喊道:「秋生!秋生!俺……遭不住瞭……就快泄啦呀!」

  「好叻!俺曉得瞭!」秋生應瞭一聲,便咬著牙猛烈地抽插起來,一時間屋子裡的空氣驟然變得悶熱起來。

  約莫抽瞭兩百抽,秀蘭便大叫著:「啊……喔……死瞭……死瞭……」一陣戰栗過後便松開纏住男人的雙腿,攤開手四仰八叉地在床褥上殘喘著,大半天才悠悠地轉過頭來,看著秋生將水淋淋的肉棒抽瞭出來,知道他還沒有射出來,便無力地擺擺手道:「去罷!去罷!去弄采兒,那個小浪貨早等著你去收拾哩!」

  采兒早聽見瞭,跳下床來就想跑出去,卻被秋生攔腰抱瞭個正著,一轉身扔在瞭床上,「想跑,沒門!」他嘟噥道,伸手把采兒軟綿綿的身體撥轉過來跪爬在床上,分開兩腿從後面幹瞭進去。

  「你真是頭牛啊,日瞭秀蘭姐還不夠,又來日我!」秋生驚人的耐力讓采兒暗暗地吃驚,秀蘭已經軟得像一灘泥一樣,乜斜著醉眼怔怔地看著他們。

  秋生站在床下的地面上,一下一下地撞過來,執拗的沖撞著早被她掏挖得稀爛的肉穴。采兒已經叫不出來瞭,咬著嘴唇趴在床褥上低低地嗚咽著,承受著男人沒頭沒腦的撞擊,巴望著他快些兒射出來。

  漸漸恢復過來的秀蘭還補解興,怕蠕動著把身子挪過來,把頭伸到采兒的胯間,津津有味地看那肉棒肉穴裡扯著粉亮的肉褶進進出出的樣子,不時地伸進手去在采兒的肉芽上揉一下,采兒便一陣陣地戰栗著尖叫不已。

  「求求你們……放過我罷……放過我罷……」采兒無助地哀求道,前後夾攻讓她渾身冒汗,這卻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前後夾攻」,無人可以將她從其中拯救出來。

  約莫又抽瞭近千下,秋生的小腹下瞬間便卷起瞭一陣不小的旋風,腰眼一麻之後屁股便猛烈地抽搐起來,連聲叫道:「不好!不好!俺也不行……不行啦!」話音才落,奮力挺臀往前一送,精液便從肉棒根部直躥而上,「咕嘟嘟」地射在瞭采兒的肉穴裡。

  在滾燙的精液的澆灌下,采兒終於松開瞭緊閉的牙關慘叫一聲,屁股就像扯瘋一樣一抖一抖地抽搐著,暖汪汪的淫水從肉穴深處噴湧而出,頃刻之間彌漫瞭舒明的肉棒,頭便埋在被子上一動也不動瞭。

  秋生一縮身將肉棒「噼撲」一聲扯出來,紅赤赤的肉棒上就像被放到牛奶桶裡涮過一般,沾滿瞭一溜溜濃濃白白的黏液。等待已久的秀蘭即刻見嘴巴貼到瞭一張一合的穴口上,截住鼓滿出來的淫液貪婪地舔吮起來,「咕嘟嘟」地全吞到瞭肚裡,才從采兒胯間鉆出來滿足地咂瞭咂嘴巴道:「這浪貨,水還真多!可便宜你瞭哩!」

  「俺爺爺已經答應瞭!等過瞭這番大難,就將你娶進白傢做俺秋生的老婆,到時候,采兒就是小妾!」秋生歪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渾身已經沒有瞭一絲氣力,「到時候,俺就能天天和你們姐妹一塊兒弄……弄個天昏地暗的,那才叫快活……快活……」

  「呸呸呸!」秀蘭啐瞭幾口罵道,「不要臉的東西,倒是得寸進尺的瞭!想得還挺美,誰答應的要嫁給你來?」

  秋生卻沒瞭聲響,秀蘭定睛一看,男人已經緩緩地閉上瞭眼簾,他真的需要好好地睡上一會兒瞭。

  太陽落到山後面的時候,秋生還在呼呼大睡,卻被采兒扭著耳朵擰將起來,一張眼看見采兒張秀美的臉龐垂到頭上,隻聽得惡狠狠地說:「五日後之後要是滅不瞭九頭蛇,咱們就等著活活餓死的瞭,你倒是睡得香呢!」

  秋生聽瞭采兒的話也著急起來,「你不是已經定下計策瞭嗎?還怕山賊作甚?」他嘟噥著問道。

  「你真是好笑,計雖是定下瞭,如果俺們什麼也不做,九頭蛇自己會死麼?」采兒反問道。

  「那俺們該做些什麼?」秋生道,一邊穿好衣服起瞭床。

  「趁天還未黑,你即刻挨傢愛戶地傳下去,就說是白老爺子的命令,叫大夥兒今晚務必要養精蓄銳,磨快鐮刀斧頭,明日一早進谷裡把玉米收進來!」采兒吩咐道。

  秋生聽瞭,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嘀咕著說道:「收玉米不必用斧頭的……」

  「就你廢話多,俺說要用斧頭就用斧頭,你隻管按我說的吩咐下去,就說是白老爺子說的就行瞭!」采兒瞪著雙眼狠狠地道,一點兒也看不出在床上溫柔旖旎的樣子來,「還有,務必要在三日之內完工,否則大傢夥就等死唄!」

  秋生見她說得這般嚴重,便趕緊答應瞭走出內屋來。秀蘭早備下瞭飯菜,見他出來便笑嘻嘻地說道:「你急啥呢?吃點東西再出去也不遲呀!」

  「不吃瞭,回來吃罷!」秋生回瞭一句便匆匆地出瞭院門,在路上才募地想起秀蘭已然不像采兒說的那般精神恍惚,竟變得同往日一樣的開朗瞭。

  第二天一大早,全村人除瞭老弱婦女之外,全跟著秋生緊瞭葫蘆峪,采兒和秀蘭也跟瞭來。站在谷口上遠遠望去,玉米棒子黃燦燦、沉甸甸地壓在枝頭上,像是孩子開心的笑臉點綴著豐收的喜悅,腳下的泥土松松軟軟的散發著泥土的芳香,這是收獲的季節!

  采兒要大傢把玉米桿子留在地裡,不要像往年一樣砍下來堆成垛子,自己挑瞭二十多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順著碗口粗的藤蔓攀到山崖頂上,將幹枯的灌木全砍瞭捆成一捆一捆迎著日頭暴曬。

  才花瞭兩天時間,谷裡的玉米全都收瞭精光,隻留得光光的玉米桿子在地裡,山崖上堆滿瞭一捆捆的柴草,采兒對大傢說是為過冬準備的。一切準備就緒,采兒卻不見動靜瞭,整天把院門緊閉,在屋裡與秋生和秀蘭行那男女之樂。大夥兒不知就裡,全都把心眼兒提到瞭嗓門上。

  到瞭第五天早上,村裡來瞭兩個送口信的小嘍囉,原來是九頭蛇聽聞玉米收進來瞭,來叫村裡人將玉米交到山寨裡去。村民這下全傻瞭眼,慌忙著人去找白老爺子,白老爺子卻不慌張,叫瞭人去告知采兒,誰知采兒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將這兩個兔崽子給俺綁來!俺要好好招待他們。」

  不一會兒,便將兩個小嘍囉綁瞭來,見瞭采兒張口便罵:「臭婆娘,你這是吃瞭熊豹子膽瞭……」話還沒說完,采兒上去左右開弓,一陣耳光打得鼻青臉腫的。

  秀蘭想起黑娃慘死的樣子,從屋裡提瞭菜刀出來撲過去照面就要砍下去,秋生慌忙攔腰抱住:「好姐姐,俺知你心中的苦楚,可也不能壞瞭采兒姑娘的大事呀!」劈手將她手中的菜刀多下來,塞跟馬鞭到她手裡道:「你要是不解恨,盡情地抽個痛快罷!」

  秀蘭甩著鞭子「啪啪」地抽起來,秋生忙將圍觀的村民趕到院子外面。不一會兒,采兒出來在秋生的耳邊低語瞭一番,秋生便拿瞭破瓷盆一路走一路敲,村民們聞聲紛紛趕來大槐樹下匯合,不一時全都到齊瞭。

  地上黑娃留下的血跡依舊黑烏烏的,秋生紅瞭眼,一咬牙站到大槐樹下的土坎上朗聲叫道:「各位鄉親!就是在這裡,九頭蛇奪去瞭翠翠和黑娃的命,今天,是報仇的時候瞭,咱們要他血債血償!年輕力壯、不怕死的,就站在這邊!」

  人群裡一陣歡呼,除瞭老弱婦女,餘下的人全站瞭出來,約莫有一百來人。「其餘的都回傢去,將傢裡值錢的東西全搬到俺傢宅子裡的大地窟裡面,不要留一顆糧食給九頭蛇,全躲在裡面不要出聲,無論外面發生瞭多大的事,就算天塌瞭下來,也不能夠出到外面來!免得那九頭蛇害瞭你們的命!」

  大夥兒聽瞭,趕緊散瞭回傢去,把傢裡的東西往白傢大宅子搬。秋生看瞭看眼前這一百多號人,個個身強力壯,便將他們編成兩對,大虎二虎各領一隊去幫忙勞力不足的人傢搬運,完瞭還在大槐樹下匯合。

  一個時辰還不到,大虎二虎便帶著人回來報告說全都準備妥當瞭,「你傢地窖可真大,一百人呆在裡面都不嫌窄!」大虎裂開大嘴笑道,額頭上汗津津的,秋生知那日他被九頭蛇打得狠,恨不得將九頭蛇踩在腳下暴揍一頓。

  「還等什麼呢?都抄上傢夥跟我來!」秋生一揮手,一百多人拿著鐮刀斧頭隨著他直奔秀蘭傢來。兩個小嘍囉早已被抽得血肉模糊,秀蘭還兀自不停。采兒見秋生領瞭眾人來到,便叫住瞭秀蘭,將兩個嘍囉身上的繩索解開,厲聲喝道:「回去告訴你們大王,俺葫蘆村可不是好惹的,想要糧食自己來拿,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眾人一腳一腳地將兩個蟊賊踢出村口來,連滾帶爬地滾回山寨是報信瞭。九頭蛇見兩人被打成這般模樣,又聽他們說葫蘆村的在全幅武裝做好瞭迎戰的準備,立時暴跳如雷,咬牙切齒地叫道:「反瞭!反瞭!一個臭婆娘居然敢跟我叫板,看我不踏平瞭這葫蘆村!將這婆娘擒來,先奸後殺!」

  也不待開早飯,九頭蛇便披掛上馬,率領全寨人馬望葫蘆村殺來,一時氣勢洶洶,煙塵滾滾。到瞭村裡,卻人影兒也不見一個,正在納悶,忽然聽到後面的山道上一陣轟響,抬頭一看,竟是秋生領著那一百多號人簇擁著兩個女人往谷裡走,一邊走還一邊不停地敲手上的廢銅爛鐵,像是逢年過節那般歡快無限。

  「真是氣死我也!」九頭蛇狂吼一聲,肺都快氣炸瞭,將手中的鬼頭刀一揮,「孩兒們!隨我速速殺將上去,將這幫狂徒斬草除根,一個也不要留著!」一時間吶喊聲呼天搶地,跟在九頭蛇後面望山道上撲去。

  秋生一行人見瞭,也不慌張,隻是往谷口徐徐而行。到瞭谷口,眾人見山賊個個累得汗流浹背、氣喘籲籲的,便一齊哈哈大笑起來:「九頭蛇,你老娘在此,速速前來受死!」九頭蛇見狀,愈加怒不可遏,嫌那山路陡峭,便棄瞭坐騎率領眾嘍羅殺將上來。

  到瞭谷口,秋生一行人早不見瞭蹤影,三百來人全都累得喘不過氣來。九頭蛇站在谷口上往谷裡張望,正午的日頭正明晃晃地照在山谷裡,忽然一陣大風吹過,那黃脆脆的玉米桿子便如林立的劍戟一般「嚓嚓」地響。

  「這幫龜孫子!全他媽的縮頭烏龜,跑得還真快……」九頭蛇狠聲罵道,話音剛落,對面的崖頂上又是一陣轟響。九頭蛇抬頭望去,隻見秋生立在高聳的峰頭上,一手摟著一個女人連連親嘴兒,邊上有十來個葫蘆村的漢子一起打著嘹亮的唿哨,可勁兒地對著谷口上的山賊起哄。

  「呀呀!真真欺人太甚也!」九頭蛇何時曾受過這般奇恥大辱,一口鋼牙咬得「咯嘣」「咯嘣」的就要碎瞭,「全給我沖過去!抓住那個叫秋生的賞一百兩白銀,其他男的一個頭顱五十兩,女人落到誰手裡就是誰的!」他大叫道。

  「大王且慢!」瘦子說道,瞇著一雙小眼睛警覺地掃視著谷裡,「俺覺得今日這事很是蹊蹺,那日大王害瞭葫蘆村兩條人命,按理說都嚇破瞭膽,不該如此放肆的呀!」

  「俺覺得也是奇怪得緊……」胖子在邊上也說道。

  「閉嘴!」九頭蛇虎眼圓睜,怒吼一聲手起刀落將瘦子砍成瞭兩段,「你這孬種!事到臨頭還敢擾亂軍心!這山崖都兩面都是懸崖絕壁,還怕飛瞭不成?!」

  看著瘦子血濺當場,胖子嚇得魂兒都飛瞭。隻見九頭蛇將鬼頭刀往對面的峰頂上一指,胖子隻得硬著頭皮隨著眾嘍囉吶喊著一齊殺進谷口來。

  看看就要殺到瞭對面的山崖下面,後面的嘍囉突然大叫起來:「不好瞭!不好瞭!起火瞭!」

  「娘的,哪來的火?」九頭蛇心裡一驚,和眾嘍囉轉頭一看,谷口上不知何時已滾下一捆捆幹柴來,小山似的將谷口堵瞭嚴嚴實實,先前的消失瞭人就像從哪裡冒出來一般,全立在崖頂上將一團團火球往谷中滾下來,一惹著瞭幹燥的玉米桿子,便「呼呼地」燒著起來,借著大風一吹,谷裡儼然成瞭一片火海。

  眾嘍羅見狀全慌瞭神,哭爹叫娘地往谷口奔去,還沒跑幾步就一頭栽倒在瞭蔓延過來的火舌中。火勢越來越猛,所到之處無有不著,就連玉米地邊上的灌木叢也「嗶嗶啵啵」地燃燒起來,一時火焰張天,慘叫聲此起彼伏!

  「快!快!大夥兒散開,爬到崖頂上去!」胖子大叫道!聲音卻淹沒在瞭「呼呼」作響的火苗聲中,也有聽見的,便扔瞭手中的刀槍,連滾帶爬地往山崖上便爬。原來采兒早料著瞭,吩咐眾人那璧山的藤蔓盡皆斬去,一時手腳全無抓掛之地,又被亂石和火球迎頭砸下,全滾落在熊熊燃燒的火海中。

  「悔不聽瘦子之言,真乃天亡我也!」九頭蛇捶胸頓足揚天長嘯,見大勢已去,便飛身朝秋生這邊的山崖奔過來,左閃右躲地避開火球和石頭爬上去,俗話說「擒賊先擒王」,隻要上得崖頂抓瞭秋生,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秋生知九頭蛇善會輕功,也不敢怠慢,吩咐眾人將石頭雨點般朝他砸去,怎奈這廝身手靈活,眼光銳利,卻總是差那麼一點點砸他不中。看看還有幾尺遠就到瞭崖頂,秋生和采兒也不僅慌瞭起來。就在九頭蛇的頭剛剛冒出半個來的時候,秀蘭抱著個大碗大的石頭大叫著:「黑娃!俺今兒個給你報仇瞭!」說時遲那時快,撲過去照著腦門就丟開瞭手,「蓬」地一聲脆響,隻見血光一濺,九頭蛇便如斷瞭線的風箏一般,慘叫著摔到谷底的石包上成瞭一團肉餅。

  這場大火整整燒瞭半天,直到太陽西沉的時候才漸漸熄滅下來。九頭蛇帶來的三百多人,除瞭瘦子死在谷口上外,其餘的全被燒死在葫蘆峪裡。站在崖頂往下看,谷裡一片焦黑,個個被燒得互相擁抱,伸拳舒腿,面目上全看不出五官來瞭,糊臭之味彌漫瞭整個山谷,數月之內仍舊臭不可聞。

  這年年關剛過,白老爺子就樂呵著殺豬宰羊宴請全村人,在大初一這天給秋生娶妻納妾,按照約定,秀蘭做正房夫人,采兒做瞭二房。不過在村民們眼裡,采兒就像神一般的被尊敬著,都說葫蘆村來瞭個「女諸葛」。采兒聽瞭卻淡淡地笑瞭:「俺哪裡是什麼' 女諸葛' !這葫蘆峪原本叫做上方谷,就在這裡,諸葛孔明見其形如葫蘆,外面出口窄小,內裡草木豐茂,便設下火攻之計要燒那司馬懿,不料司馬懿命不該絕,好端端的一場大火被天雨澆滅瞭去!今兒小女子不過是' 照葫蘆畫瓢' ,九頭蛇那廝作惡多端,老天也不放過他,那裡有俺半點功勞哩!」

  葫蘆村終於恢復瞭往日的甯靜,十年過去瞭,秀蘭給白傢生瞭六個兒子,采兒生瞭三男兩女,一時間白氏人丁興旺。又過瞭數百年,葫蘆村儼然成瞭白傢村——這裡過半數的人都姓白,都是那白秋生的後代。不過連采兒火燒葫蘆峪的故事卻被一代代地流傳下來,傳得年代久瞭便走瞭樣,采兒說過的那段話也再也沒人記得瞭,甚至有人還說連采兒是天上的神女下凡,專門來拯救葫蘆村的。

  到瞭明朝末年的時候,天下復又大亂,村裡有人聽到谷裡有鬼夜哭,說是被燒死的山賊鬼魂不能投胎轉世,在谷裡輾轉遊蕩,一時間人心惶惶,便在那谷口上建瞭一座廟宇——名曰「采神廟」,借此來鎮壓邪靈。說來也怪,打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在夜間聽到鬼哭聲瞭。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葫蘆峪的村民們每逢正月初八那日,都要帶上果品到廟裡上香,祈求多子多福、風調雨順——如今采神廟依舊香火不絕,卻早失瞭當初興建「采神廟」的本意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