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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碗裡鍋裡

  紅毛怪物倒地不起,剩下的那些野獸們再也沒有顧忌,紛紛嗷嗷叫著朝沈雲中撲過來,看樣子要打群架瞭,所謂的紳士風度跟這群野獸派是不搭邊的。

  沈雲中手上不再容情,一拳轟出,一條大漢噴著血水飛出,撞翻無數桌椅板凳,然後倒在殘羹冷炙之間不動瞭。又是一記連環飛腿,飛出兩條大漢,徑直奔著油鍋去瞭,隻聽到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滋滋”聲,兩個大漢慘嚎兩聲不動瞭,也不知死瞭沒有。

  不到十秒的時間,戰鬥結束,不過這個大排檔也被毀滅得差不多瞭,觀眾們隻能遠遠站著看,甚至還有人吹口哨鼓掌,嘴裡大叫著“功夫,腰細;功夫,腰細”……

  沈雲中鄙夷道,沒想到倭國鬼子也有可愛的時候,叫吧,叫吧,***,估計這輩子沒見過這麼華麗的打鬥吧?你們的狗屁相撲算個什麼玩意兒啊,直接比誰肉多不就行瞭?

  做完這一切,沈雲中不慌變不忙地到水池邊洗瞭個手,然後拉著兩個美女飄然離開,表情冷酷到瞭極點,留下一大堆目瞪口呆的觀眾。

  等沈雲中他們走遠瞭,大排檔的一個員工小心翼翼的問老板:“老板,現在怎麼辦?”

  “廢話,報警啊!”

  “損失怎麼辦?”

  “當然算是歐洲豬頭身上瞭,明明是他們酒後鬧事,自相殘殺,然後殃及我的大排檔,你們都看見瞭,是吧?”

  員工們還沒有來的傢回答,就聽見他們的老板小聲道:“不然月底工資……”

  幾個員工猛翻白眼,靠,老板什麼時候學壞瞭?……

  沈雲中一手拉著一個大美女,愜意地走在沙灘上,一路走過去,不知道惹來多少艷羨的目光。

  夏蘭有點扛不住這種大規模的“圍觀”輕聲道:“沈先生,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行嗎?”

  沈雲中道:“那有什麼不行的?走吧!”

  歐陽凝雪忽然提議道:“老公,不然今天夜裡我們睡在沙灘上吧,我去租幾頂帳篷來,我剛才看見那邊有租帳篷的。”

  沈雲中欣然道:“那好啊,一起去吧,順便租個燒烤的架子,再買些酒水回來,時間還早,不然就太無聊瞭。”

  歐陽凝雪拍手道:“那就最好瞭!”

  半個小時後,一切準備妥當,三個人選擇瞭一處相對僻靜的沙灘開始瞭燒烤晚會。

  海風輕撫,略帶咸腥,混著著燒烤架上那海鮮的香氣,端的是讓人心曠神怡。

  歐陽凝雪道:“夏蘭,剛才是怎麼回事啊?”

  夏蘭神色有點黯然,道:“那是一夥從歐洲來的客戶,公司安排我接待,他們問什麼地方好玩,我就把他們帶到這裡來瞭。可是沒有想到,他們那麼壞,竟然……”

  歐陽凝雪道:“你怎麼不報警啊?”

  夏蘭道:“如果報警的話,他們一定會向公司投訴我的,那我這份工作就完瞭,就像之前的本田四郎一樣,因為你們對他不滿意,所以公司就把他辭瞭。現在經濟不景氣,失業率很高,公司招人很容易,不過個人要找一份工作就太難瞭。”

  歐陽凝雪道:“夏蘭,雖然我們剛認識沒有幾天,可是我已經把你當成很要好的朋友,再者我們都是華國人,我不想你委屈自己,更不想你吃虧,我覺得你不應該把工作看到過於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夏蘭有點慘然地笑道:“我明白,其實你是想問我,工作真的就比尊嚴重要嗎?是的,對我來說,工作確實比尊嚴重要。”

  歐陽凝雪瞭悟,夏蘭肯定是有什麼苦衷瞭,道:“夏蘭,如果你願意的話,把你的苦處講說給我聽好嗎?我會盡力幫你的……至於沈雲中,你就當他不存在。”

  夏蘭臉上微微一紅,我怎麼可能當他不存在嘛!

  沉吟瞭一會兒,夏蘭悠悠道:“說出來你們可能都不信,我的經歷都可以寫成一本書瞭。

  我的傢鄉是一個偏遠而愚昧的小山村,那裡很窮,很落戶,我的生父在我三歲那年就生病去世瞭。山裡人很野蠻,如果沒有一個男人在傢,孤兒寡母的隻有被欺負的份,每天夜裡都有閑漢在我傢院子外面轉悠,我和母親每到夜裡都嚇得不敢睡覺。

  後來,母親帶著我改嫁,繼父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8歲,一個6歲,還有一個女孩,比我小一歲。

  我們那裡都很窮,幾乎食不果腹,我從四五歲開始就要跟著母親下地幹活,在那種石頭比土還多的山坡上種一些山藥或者玉米,收起來的比種下去的多不瞭多少,不過還是要種,不然就要挨餓。

  除瞭種田,我還要負責飼養傢裡的幾頭羊和一頭豬,我從六歲開始還要負責做飯,洗衣服,傢裡的傢務全部都是我的。而那個妹妹還小,兩個男孩成天除瞭打架搗蛋什麼都不幹。

  我的繼父是個礦工,他是個禽獸,也是個賭徒,他掙的錢還沒有輸得多,漸漸的,羊賣瞭,豬賣瞭,後來實在沒錢,就把那可憐的妹妹也賣瞭,換瞭100多塊錢,可是這一百多塊錢讓他不到一星期就揮霍幹凈。

  他每次輸瞭錢回傢就會打人,打媽媽,打我,可是從來不打他的那兩個兒子。有什麼好吃的都要緊著他們兩個吃,他們也可以去上學,他們在學校裡經常打架,每次被別人的傢長尋到傢裡,都是我或者妹妹替他們挨打,讓人傢報仇。在繼父的影響下,他們吸煙,喝酒,也賭博,甚至還會去煤礦上開的雞店裡去嫖女人……才十幾歲的孩子啊!

  後來,礦井出瞭事故,死瞭很多人,繼父命大,命保住瞭,不過雙腿斷瞭,癱在傢裡,隻得到一點點可憐的賠償,很快就被他的兩個兒子敗幹凈瞭,還欠瞭一屁股債,傢裡的日子更不好過瞭。

  繼父酗酒,沒酒喝打人,喝瞭酒還打人,母親常年勞累,再加上那個壞男人的毒打和咒罵,還不到40歲就百病纏身,憔悴得就好像六七十歲的老婆婆一樣。

  我一直都想逃出這個地方,某天他們父子三個喝醉瞭,睡得很死,我就和母親連夜跑瞭,一直往山外跑,我門要逃離這個地方。

  不知道跑瞭多久,遇上瞭一條公路,然後我和母親偷偷爬上一輛停在河邊加水的大貨車,就這樣逃出瞭大山。

  我們不知道去哪裡,餓瞭,就討點飯吃,渴瞭,就找點水喝,困瞭,就找個柴草堆去睡……就這麼流浪瞭一年。

  後來,我們被送進瞭收容所,我們沒有身份證,沒有戶口本,我們也不肯說傢鄉在哪裡,所以就沒有辦法遣返回鄉,一直在那裡住,於是那裡人對我們的態度越來越壞,在那裡的生活比在大山裡好不瞭多少,那裡面的人比我的秦獸繼父還兇,打打罵罵是經常的事情,還要替他們幹活,那些本來是他們幹的活都讓我們幹,做飯,洗衣,打掃衛生……有時候犯瞭錯還不讓吃飯。

  那裡根本不是收容所,那裡是地獄!我和母親在那裡生活瞭3年,我們得到的唯一的好處就是我學會瞭看書寫字。

  後來我和母親便離開瞭收容所,那以後我做過很多工作,進過工廠,送過牛奶報紙和外賣,當過餐館服務員,用自己攢下的錢上瞭夜校,後來還自考瞭本科。

  再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就通過勞務公司的招工到瞭倭國,待遇很好,我不想放棄,可問題是母親來不瞭,我不想拋下母親,便說動瞭一個蛇頭,以借高利貸的形式讓他把我媽媽偷渡到瞭倭國。

  到瞭倭國不久,母親就因為體弱多病水土不服去世瞭,安葬母親之後我一無所有瞭,隻有100多萬倭元的高利貸,直到現在還沒有還清。所以,我需要工作,我不能失業,不然我隻有一條路可走瞭。”……

  兩人被夏蘭的故事驚呆瞭,聽完久久不能平靜,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麼悲慘的事情,有著那麼多的齷齪之事,夏蘭的最後那條路他們當然知道是什麼,就是去紅燈區或者去拍AV。

  歐陽凝雪感動之餘,心裡充滿瞭無盡的憐惜,她吃瞭這麼多苦受瞭那麼多罪,可是她仍然沒有被生活壓垮,沒有失去對生活的信心,還是那麼潔身自好,她輕輕地抱住夏蘭,有點嗚咽地道:“夏蘭,沒想到你的命竟然……這麼苦。”

  夏悠然早就淚眼婆娑瞭,可是仍然帶著微笑道:“我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就流幹瞭呢,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哭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特別想哭,忍也忍不住。”

  歐陽凝雪抱緊瞭夏蘭,輕輕地安慰道:“夏蘭,一切都過去瞭,以後你都不再需要流淚瞭,要流的話那也一定是幸福的眼淚。再痛痛快快地哭一次吧!”

  沈雲中忽然插話道:“不過不要哭得太厲害哦,把俺老婆大人的衣服沾濕瞭可就沒得換瞭。”

  歐陽凝雪一愣,嗔道:“死人,你有沒有同情心啊?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講笑話。”

  “噗哧——”

  夏蘭忍不住笑瞭出去,臉上掛著淚水,猶如梨花春帶雨一般,模樣端的嬌俏到瞭極點,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伸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嗔道:“沈雲中,你太討厭瞭,不要勾人傢笑,又哭又笑的,一定很像神經病!”

  經過此節,夏蘭忽然覺得跟沈雲中的距離拉近瞭,可以自然而然地說笑,可是自然而然地撒嬌,這是她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感覺,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友情吧,或許是其他的也說不定。

  沈雲中很認真地安慰道:“不會啦,你很漂亮啊,怎麼會像神經病呢?就算是神經病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神經病!”

  夏蘭經歷瞭那麼多事,其實從骨子裡其實是個很怯弱、很自卑的女人,平時也疏於和人交往,幾乎沒有什麼朋友,遇見的一些人很多都是別有用心的傢夥,她從來沒有得到過哪怕一次中肯的善意的評價,現在沈雲中的一句“你很漂亮”讓夏蘭聽起來覺得整顆心都被溫暖瞭,有點不好意思地道:“真的嗎?人傢真的很漂亮?”

  沈雲中忽然覺得玩過火瞭,女朋友在跟前,自己居然還有心思誇別的女人漂亮,看瞭歐陽凝雪一眼,發現她沒有什麼不快,這才放下一點心思,繼續道:“自信點嘛!其實你真的是大美女一條呢,不信等明天我帶你到大街上走一遭,看看回頭率就知道瞭,就算不是百分之一百二,至少也會有百分之百。”

  夏蘭疑惑地道:“那人傢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那個什麼回頭率?”

  沈雲中怪叫道:“怎麼可能?那些人的眼睛都瞎瞭嗎?你是怎麼走路的啊?”

  夏蘭愣瞭一下,很無辜地道:“走路?走路能怎麼走?一步一步地走嘍!

  沈雲中汗瞭一下,道:“我的意思是說你走路用什麼姿勢,比如說是低著頭,或者抬頭挺胸,或者東張西望,或者……”

  夏蘭仔細想瞭半天,終於說瞭三個讓沈雲中很崩潰的字:“忘記瞭……我每天除瞭上課,我還要湊空去兼職,所以走路都匆匆忙忙的,也沒有註意什麼姿勢。”

  沈雲中撇嘴道:“這不就結瞭,你連自己走路的姿勢都忘記瞭,怎麼可能註意別人有沒有看你?就在剛才,我們一路走過來,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偷偷看你呢!”

  夏蘭紅瞭小臉,道:“那裡是在看我瞭?可能是在看歐陽姐姐呢。”

  沈雲中道:“這你可錯瞭,男人都是好色的,這山望著那山高,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沒一個好東西。”

  歐陽凝雪忍不住笑道:“老公,你豈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瞭?”

  沈雲中啞然,笑道:“沒有啊,我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們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我是吃著鍋裡的,碗裡的就隨他們爭去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