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瞭這種事,我不可以調查嗎?”
我的話似乎讓她覺得很難過,又開始抽泣起來。
“你既然知道瞭,為什麼要逼問我,你真的有興趣知道那些細節嗎?是嗎?李海濤”她突然不再講述她的事,嗚咽著站起身提高音量來質問我。
我斜眼看著她,她又開始哭得梨花帶雨的,用鼻子哼瞭一聲,冷冷地說:“對!沒錯,我就是要看看你的態度,細節?有啥細節我想象不到?還用你親口說出來嗎?你囉裡囉嗦說瞭一大套,為什麼就是不肯提你們1月27號那天幹嘛瞭?你還說你什麼都坦白?”
她猛然爆發瞭,沖著我歇斯裡地的叫喊到:“那天我們真的做愛瞭!你滿意瞭?”
空氣似乎凝固起來,我僵硬著,像死人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乎連呼吸都已經停止瞭。
我認識娜已經十幾年瞭,今天是頭一次見識到她的歇斯裡地,頭一次見到她這麼強烈的情緒發泄,她這是怎麼瞭?
她還是我相濡以沫十幾年的魅力妻子嗎?
我怎麼感覺完全不認識她瞭,是我逼問她這些事才讓她這樣嗎?
但是她完全可以不說呀。
她為什麼要向我坦白,卻又如此的抗拒對我坦誠一切。
她嘶吼之後又癱坐在地上,靠在墻邊埋著頭大聲的哭泣著。
我麻木的一動不動,時間停止般安靜。
她的狀態已經不可能再繼續談下去瞭,其實後面的事情我基本也都能想象到瞭,無非就是一對哀男怨女幹柴烈火的那點爛事,我關心的是,我是否能接受這個現實,她的坦白說明她真的不想離開這個傢,至少現在還不想,可是我呢?
我內心裡在極度的抗拒著,翻騰著,我無法接受,可是我卻又莫名其妙的不願意她離開我,我知道她心裡還有這個傢,但是我卻無法忽視她的身體裡進入過別的男人,我無法容忍她的口裡接受過別的男人的口水甚至更骯臟的體液。
我懶散的擺擺手,其實我也是真的沒有力氣瞭,我精疲力竭,喉嚨裡幹的要命,從昨天到現在,我的嘴唇上起瞭兩個大水泡,火辣辣的疼。
有氣無力的我緩緩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滾…出…去”她沒做聲,輕輕的抽泣著,呆坐瞭好半天,才悄然起身走出臥室。
她之後的十幾天都變得格外老實,也許隻是改變瞭策略?
不過我更希望她真的是悔改瞭。
之後的日子裡我們再沒有笑臉相對過,她晚上就和小夢一起睡在那邊,我一個人睡在臥室,早上她起得早,順路把小夢送去幼兒園,下午我回來的早,就由我去接回來,十幾天裡她幾乎沒有再次晚歸過。
我倆在小夢面前的時候都盡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緒,不想再讓年幼的小夢受到什麼驚嚇,都極力的裝出很自然的樣子,偶爾甚至還像以前一樣說笑幾句,不過兩個人也都感覺不到什麼開心和快樂,我們做這些,隻是為瞭不給小夢的小心靈留下太多的陰影,盡管我們都知道,想不給她留陰影,已經完全不可能瞭。
孩子一轉身,我的眼神立刻會變得兇惡起來,她也立刻會收起笑容,露出一絲膽怯和哀傷。
有一天晚上我躺下後,她走過來我的房間,說想和我談談,我冷漠的回絕瞭,我覺得沒什麼需要談的瞭。
我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怎麼讓這件事最小化的傷害到小夢。
調查所在六一前幾天裡給我打來瞭電話,說有瞭一些發現,我過去才知道,他們隻是拍到瞭一些娜和謝非站校門口說話的場面,最親昵的動作也就隻有謝非好像很沮喪的蹲在地上,娜用手扶著他的肩膀。
調查所的人最後問我:“你太太最近真的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我們還要繼續調查下去嗎?”
我搖搖頭,給他們結清瞭其餘的錢,告訴他們,不需要瞭。
調查所得話我沒理由不信,從我發現她的事,到現在,娜應該是真的害怕瞭,不過我不相信他們之間就能這樣子結束,即使他們真的就這樣結束瞭,我也無法原諒她的行為。
一個傷口會隨著時間慢慢愈合起來,但是,傷疤還在。
我開始厭倦回傢,即使娜每天都會盡早回傢然後精心的做好晚飯並把碗筷擺在我的面前,我房間裡的衣物被褥她也默默的都像以前一樣幫我整理的幹幹凈凈。
我覺得就算隻是看到她一眼都對我是一種侮辱。
我們就這樣僵持到瞭六一節。
六一那天我倆帶小夢去瞭趟遊樂園,晚上回來後吃飯的時候,小夢突然坐在桌子旁小聲對我說:“爸爸,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和媽媽瞭?”
我狠狠的瞪瞭一眼在旁邊面露吃驚表情的娜,哄著小夢說:“怎麼會呢?我不要誰,也要留下小夢在我身邊呀。”
小夢嘟著小嘴看著我,又看看娜,歪著小腦袋說:“那你怎麼不讓媽媽回房間睡覺?”
娜趕忙說:“不是爸爸不讓媽媽回去睡,是媽媽怕小夢一個人睡害怕”
小夢眨瞭眨眼睛,把頭歪向另一邊說:“那為啥我們不能去大房間睡?”
娜看看我,語塞瞭。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小夢沖我揮瞭揮小手,我低下頭,把耳朵湊過去,小夢立刻扶著我的臉小聲對我說:“是不是爸爸和媽媽吵架瞭要離婚?”
我的鼻子酸脹起來,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我不想騙他,可是又不能直接告訴她,娜倒是很識時務的幫我解瞭圍,和她談論起卡通片裡的事,小孩子的註意力立刻被她更加感興趣的東西吸引,很快就忘記瞭剛剛帶給我的尷尬。
這十幾天裡我雖然表面還是整天忙於工作,對娜也是異常的冷淡,但是她的態度我還是看在眼裡的,不管怎麼說,她還是表現出瞭悔改之意,我心中雖然還在憤憤不平,可是已經逐漸開始軟化瞭,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臨睡覺時,我叫住瞭正要進小夢房間的娜,告訴她我們還是需要好好談談。
娜來到原本屬於她自己的臥室之前,居然輕輕的敲瞭敲門。
我讓她進來,本來躺在床邊,我往裡邊挪瞭挪身體,讓出一片空間,她搭著一個小邊默默的坐瞭下來。
我的表情仍然是冷冷的,盯著她的臉看瞭一會問:“你們還在一起?”
她用力的搖著頭,帶動滿頭的長發飄逸起來。
我瞭解娜,她不是那種能夠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真的不相信她們就這麼會輕易的結束,我感覺我已經無法再相信她的話,我以前給瞭她太多的信任,可是她完全沒有珍惜。
我搖搖頭,繼續問:“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
她微微低下頭,我看見有一絲光點從她的臉頰滑落下來,她輕聲說:“海濤,我有思想準備,你要是不想再要我瞭,我不會賴在這裡的,不過我想求你讓我帶著孩子走。”
聽到她提起孩子,我支起上半身,非常堅決的說:“不可能!你別做夢瞭!”
她無語的低垂著頭,頭發披散開遮住瞭她的臉,不過看著她輕輕抖動的肩膀,我知道她又開始哭瞭。
忽然間我註意到一個小細節,她的睡衣口袋裡的手機突然亮瞭幾下,無聲也沒有震動,不過她既沒有接起,也沒有看,我不關心是誰給她的電話,現在夜裡10點多,打進這個電話的人和娜的關系一定是很近的。
我看著又開始哭泣的娜,有些心煩,不耐煩的說:“你之前說你不想走,你是不是擔心我不分給你傢產?”
我這幾天想瞭很多,確實有些懷疑她不肯走的原因,錢是個主要因素。
她抬起頭剛要說話,我接著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是那麼絕情的人,我給你一半,但是孩子你別想,要是你真的非要孩子不可,我可以告訴你,我就是傾傢蕩產也會跟你鬧到底的。”
她抬起臉,臉上早已掛滿淚痕,抽噎著說:“海濤,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嗎?必須要趕我走嗎?”
我冷漠的點點頭,不過我心裡莫名的有瞭一絲憐憫和惋惜,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還留戀著她,還是隻是一點點殘留的夫妻之情。
她扭頭看著窗外發,呆呆的說:“我就知道會這樣。”
她長嘆瞭口“唉……我認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