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概二十多分鐘以前,門外的親兄妹早已經停止瞭性交;而門裡的蔡夢君,正背對著我,她下面的那張嘴,正如願以償地品嚐著我胯下的那條罪惡的根莖。
男人似乎在穿著衣服,然後短暫地接瞭個電話,接著對段亦菲說道:“小菲,你好好在傢等著,我該走瞭。等我回來,給你過生日。”
“哥……”
“還有什麼事麼?”
“要小心。”
“放心吧。”男人冷冷地笑瞭笑,“我不會出事的,出事的那個也一定不會是我。小菲,生日快樂。”
“謝謝爸。”段亦菲說道。
於是,男人似乎親吻瞭段亦菲一下,之後便搭乘著升降梯離開瞭。
而我呢?
此時的我,沒有任何藥劑的作用,卻沉迷在瞭蔡夢君的溫柔鄉裡。
我卻對門外兄妹二人的對話充耳不聞,一手時而肆意撫摸著此時毫無意識地流著口水、翻著白眼的蔡夢君,她那一對兒如同豐碩甜橙一樣且充滿彈性的乳房,時而緊抓著她那充滿骨感又不乏肉體彈性的翹臀,一邊捂著她的嘴巴,以防她的淫浪嬌喘的聲音被外面的人聽到。
我和她,此時此刻就像是兩具隻知道做愛的喪屍一般,躲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裡毫無顧忌、毫無羞恥地交合著;就彷佛,我和她來到人傢的密室裡,是為瞭我們倆之間的性愛尋找機會和場所一般。
我這麼說,或許顯得自己有些佔瞭便宜還賣乖,但是她急促且有些拙劣的口技,弄得我不是十分的舒服,可是欲火確實越燒越旺,我索性便把她的身子拽起,給她翻瞭個面,一不做二不休,對著她的陰道口就把自己的男根毫不保留地插瞭進去。她的裡面確實很舒服,水流不止,而且就像是陰穴裡還長著一張嘴巴一樣,不斷地把我的陰莖往裡吸著。
蔡夢君這姑娘還真是個寶,其實她對我挺溫柔的,比我大兩歲卻願意放下身段主動粘著我;最主要的,她下面的這個牝戶,還是個極品名器。名器可遇不可求,而且我下瞭決心要做一個沒心沒肺的花花公子,又為何不能從蔡夢君開始試呢?
我一邊在蔡夢君的身後侵襲著她的柔軟玉蚌,一邊好奇地扭動門把手,打開一條門縫,看到那張大床的床單上已經濕瞭一片,並留下瞭一攤白花花的精液。段亦菲的那副假肢放在瞭床上,旁邊還有幾件衣服;似乎在一牆之隔的另一個屋子,還有潺潺的流水聲——沒想到旁邊那個房間居然是個洗手間;好在剛才一著急,我和蔡夢君並沒有躲進洗手間裡,不然如果把我現在身上發生的一切轉換到浴室裡,遇到瞭全身赤裸準備洗澡的段亦菲,我該怎麼做呢?
或許……或許我會為瞭封住段亦菲的嘴巴,把她一併姦污瞭也說不定;就如同張霽隆說的那樣,性也是一種手段。
說起來,我還真沒試過跟身有殘疾斷瞭雙肢的女孩上過床;如果是段亦菲的話,再加上身前這個情迷意亂的蔡夢君,她們兩個不是從小在一起就是最要好的閨蜜麼,或許,還可以來一場酣暢淋漓的雙飛……
——我的天,我在想什麼?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理是這樣的陰暗。
我極力地想保持著自己的清醒,可我騙誰呢?事實是,我正在抓著蔡夢君的雙乳,用力地肏著她的小穴……
情迷意亂之中,蔡夢君把左手往後一甩,我覺得她似乎是想把手貼在我的腰上撫摸我的屁股,可她抓瞭半天,我卻並沒有感受到她的手掌或者手背貼到瞭我的身子上;但不一會,我突然發覺到她的身子上冒出瞭一股汗,接著,她身體的溫度似乎降下瞭許多。難不成是剛才她吃下去的那些粉末的藥效已經過瞭?
我把手機的手電對準瞭她的面龐,隻見她紅著臉、難為情地轉過頭,看著在她身上努力用功的我,那眼神裡有滿足和興奮,但是更多的,是被一種驚嚇覆蓋瞭。
“秋巖……”蔡夢君忍著自己的快感,輕輕地喚瞭我一聲。
“怎麼瞭?……不喜歡麼?”我看著她,咬著牙問道。
“沒事……嗯……我……啊……我好開心……”她咬著牙看著我,媚眼如絲。
我把頭靠近瞭她側臉,張嘴啄住她的雙唇,吸吮著她嘴邊的唾津,然後伸出舌頭,跟她的濕漉漉的香舌,她也很滿足地回應著我,一邊擺動著身體,向後挺著屁股,迎合著我鐵莖的進攻。濕吻瞭片刻以後,我把嘴巴靠近瞭她的右耳,撫弄著她的胸部,對她問道:“你不介意我這樣吧……你剛才突然就發情瞭,你知道麼?”問完以後,我將她的玲瓏的耳垂含在嘴裡。“我也……嗯哼……嗯……我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瞭……繼續吧……秋巖……好舒服……我們兩個……終於做瞭……我愛你……秋巖……哦……嗯……”
她依舊壓著自己的音量淫叫著,可她說那些話的時候突然低下瞭頭。
我發現,她的神態似乎有點不大對——雖然她跟著我抽插的頻率淫叫瞭起來,可看她的表情,絲毫沒有享受的樣子,而更多的是皺著眉頭——這不是生理上抽插的不愉悅或者不適應,而是一種心理層次的顧慮;我的下體一邊做著活塞運動,眼睛一邊仔細地觀察著她,接著,我順著她柔美的肩線,看到瞭她的左手,還放在我身體的左側;她也發現瞭我的目光正盯著她的左手,便把她的左手收瞭回去,接著又很掩飾地把手搭到瞭身邊的書櫃上。
看著她左手的動作,我心裡突然沒瞭底……
因為她剛才收回去的那隻手,應該是摸到瞭跨在我左邊衣服下面的手槍。
於是,就這樣,我的動作也僵住瞭。
我的身體和大腦一時之間太過於被欲火驅使佔據,所以竟然忘瞭掩飾我還別在身上的手槍。
“秋巖……嗯……別……啊……別停下……嗯……嗯……繼續跟我愛愛……繼續……就這樣……求你……啊……繼續”
蔡夢君遲疑瞭片刻,用自己的身子前後擺動著,並且一點點左右扭動著自己的屁股,緩緩地往我的快樂棒上套弄著。可此時我徹底心虛瞭,明顯感覺到陰莖的勃起硬度,也大不如剛才,儘管我很掩飾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依舊用力地撫弄著她的雙乳,並希望藉助用手指撥弄她的乳頭給她帶來更多的快感,來讓她忽略、忘記剛才她的手掌觸摸到的東西。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突然瞭電話,我的身子被嚇得一個激靈;好在我把手機常年設為震動模式,因此也不會擔心在隔壁洗澡的段亦菲會聽到我的音鈴。
我反手看瞭看手機屏幕,打來電話的是父親。
——他可真會找時候:在我想著怎麼從生理和心理上同時應付蔡夢君的時候,他居然給我打來瞭電話。
我猶豫地看著手機,於是身體也停下瞭動作,蔡夢君雖然沒表現的很明顯,但是因為我剛才對她身體上的刺激,再加上她吃下去的粉末對讓她產生的莫名燥熱、瘙癢以及快感——我現在已經很確定,桌上那兩攤粉末其中之一,應該是某種春藥瞭——讓她的身體已經趨於虛脫,她便在我停下動作的時候,從我的陰莖上脫離瞭下來,無力地跌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輕輕嘆瞭口氣。她又轉身看著黑暗裡舉著手機的我,想瞭想,對我問道:“要接麼?”
我直接摁掉瞭來電沒有接,把手機收進褲子口袋裡,然後抱起瞭蔡夢君,親吻著她的嘴巴;可這一次,避開我的親吻的是她。
“怎麼瞭?”我臉上掛著微笑,對她問道。
“……沒事,繼續吧……下面依然有點熱……還有點癢癢的。”
她輕聲說瞭一聲,接著把手放到瞭我的陰莖上,輕輕地套弄著。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目光,但我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她應該正在盯著我的臉。她想與我對視,她想透過我的這雙眼睛,看看在這副皮囊之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我。
我實在不敢與她對視,因此我借勢強行用嘴巴吸吮住瞭她挺立的乳頭。她的乳頭是我沾過的女孩裡面最堅硬的,吃她的奶子的時候,就感覺那一對兒乳尖彷彿是用肌膚和軟肉包裹住鉆石而組成的兩顆最奇妙的小果子;我輕輕咬著那裡,同時把手順著她的膻中往下撫摸著她的肚子,來到瞭那片黑森林後一舉向下,用手指分開瞭她的玉蚌唇口,我感受到一股溫熱的陰精直接毫無保留地滴在瞭我的手指根部。
我這樣的刺激,似乎讓她很受用,她也擺動著自己的身體,摟著我的後頸,親吻著我的頭髮。
就在我正準備用手指刺激她兩片螺肉上端之間的彈軟按鈕的時候,手機又來瞭兩條信息。
我在心裡罵瞭一句“該死”,然後不得不伸回一隻手摸向自己的口袋;可還沒等我拿出手機的時候,說巧不巧,又來瞭一個電話。
我隻好張開嘴唇,放開瞭蔡夢君的棉花包上面奶糖,看瞭一眼手機屏幕。
這個電話是張霽隆打來的。
我嘆瞭口氣,在我猶豫要不要接電話的時候,電話震動瞭三次就掛斷瞭。
此時,經過兩次電話以後,再加上被蔡夢君發現瞭我的那把手槍,我的下面的那把“槍”,已經開始有些疲軟狀態。
蔡夢君依舊紅著臉,她機械地眨瞭眨眼,想瞭想,伸出一隻手抓住瞭我的陰莖,接著她把我按在瞭牆上,撩起瞭我的上衣;這次換成她舔舐我的胸肌、我的乳頭、我的腹肌……
隻是她手上和嘴巴的技術確實拙劣,而此時此刻,她的心境也漸漸由火辣的夏日成瞭冷漠的寒冬,她隻不過是有些不甘心罷瞭——從認識我到現在,她曾經三次對我發起性攻勢,可是三次,我都沒有在她的身體上完成射精——所以在她抓我的陰莖的時候,完全不是一種手淫的態度,而是一種用自己的五姑娘跟我的陰莖打架的行為。
我也不甘心——我怎麼就不能在她的身上放縱一次呢?我之前又不是沒有在諸多的其他的姑娘身上放縱過。
我默默忍受著陰莖處劇烈的摩擦和陣陣疼痛,端著手機,照在我和蔡夢君中間。房間裡的氣氛一時之間十分的冰冷、尷尬,並且因為手機光源從我和蔡夢君的下巴向上照著赤裸著身體的彼此的臉,所以在冰冷和尷尬的背後,還藏著幾許陰森和滑稽。
而在這時候,第三個電話打來。大白鶴打的。
我面無表情地端著手機,沒掛掉,一直等著手機恢復平靜。接著,我挺起瞭身子,用力地摟著蔡夢君;蔡夢君也停下瞭在我陰莖上的動作,放開瞭手,卻很無力地摟著我。
我想,如果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是由謊言開始的,那麼最終,這段關系也會像謊言一樣一戳就破,哪怕是性關系。
或許我跟蔡夢君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麼淺,淺到沒等我完全肏入、半根雞巴還露在外面。
我貪婪地嗅著這個姑娘身上的體香——她的頭髮上、脖子上、肩膀上、乳房上、還有陰壁和屁股上,除瞭洗髮液沐浴乳香水這些化學品的味道以外,還有一絲淡淡的柚子香氣。接著,我摟著蔡夢君,一點點幫她把內衣、內褲、襯衫、休閒褲,一點點穿好,然後,我提好瞭自己的褲子、紮上瞭腰帶。
“我們走吧。”我拍瞭拍蔡夢君的後背。
蔡夢君有些不捨,但點瞭點頭。
我倆依舊躡手躡腳地開瞭門,按照原路離開瞭地下。此刻,距離段亦菲的“哥哥”離開地下密室已經足足二十分鐘。
而就在我出瞭倉房,準備離開後門的時候,正對著後門的角落裡停著的一輛摩托車,突然吸引瞭我的註意。那是一輛黑色車身的Yamaha摩托車,沒有牌照,引擎外殼是紅色的,車輪的輪轂也是純黑的。而放在那上面的兩頂摩托車頭盔,很巧合地一黑一紅……
太眼熟瞭。
“快走吧,”蔡夢君的聲音似乎變得有些冷淡瞭起來,“……要是被菲菲看到我倆在這……會尷尬的。”
“等一下。”我二話不說就跑到瞭摩托車的旁邊,看瞭一眼那摩托車的尾氣管,尾氣管上還留著一大塊黑褐色的斑塊。
——那很可能,是一大塊黑色的血跡。
我倒吸瞭一口氣……這麼一輛再眼熟不過的車子,恰巧在尾氣管上有那麼一大塊血跡……難道真的是巧合麼?
“這是……段亦菲她哥哥的摩托車。”蔡夢君嘴唇顫抖著說道。
“她哥平時不騎摩托車吧?”我咬著後槽牙對蔡夢君問道,“她哥平時開什麼車?告訴我,是不是一輛白色的BMW?”
蔡夢君卻沒有回答,反倒是對我問道:“何秋巖,你該不會,真的是警察吧?”
我轉過頭看著蔡夢君,此時的她,雙眼已經流出瞭淚水。
“你什麼意思?”我對蔡夢君問道。
蔡夢君看著我,有些硬咽地說道:“……菲菲警告過我,說你是警察,她說……她說她和她哥哥都很討厭警察……我不知道她和她哥哥都做瞭什麼,但是菲菲告訴我,她說你接近我,其實是為瞭調查她……如果我……如果我繼續喜歡你,那麼菲菲就會選擇在她的生日……也就是今天以後,跟我絕交!何秋巖……從小到大我能夠推心置腹的,其實也就段亦菲這麼一個朋友。你告訴我,你不是警察,可以麼?”
我猶豫瞭半天,不知道該不該回答她。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又一次打來,還是大白鶴打來的。
我果斷地接瞭電話:“喂?老白?”
“我的祖宗!你幹嘛呢?你終於接電話瞭!”大白鶴對著我亢奮地大叫著。
“有什麼事?”
“就在十分鐘之前,老子終於破解瞭段捷的手機!結果你倒是不接電話瞭!……誒不對,我還告訴你這個乾嘛呢?你不是應該已經知道瞭麼?”大白鶴莫名其妙地話鋒一轉。
“什麼……什麼應該已經知道瞭?”我一頭霧水地對大白鶴問道,“你在說什麼?”
“你剛才沒接電話,我就破解瞭一下你的手機想看看你在哪呢,然後就看到那個姓張的大流氓和你父親都給你發瞭信息,信息就是關於我要說的這個事情的啊?怎麼,你還沒看信息?”大白鶴急切地問道。
“我……我剛剛信號不好,”我看瞭一眼正流著眼淚的蔡夢君,轉過身對大白鶴問道,“你說吧,到底怎麼瞭?”
“段捷就是你正在調查的那個段亦菲的哥哥!——墨林廂文學網的創始人段亦澄!”
“你說什麼?”我瞪大瞭眼睛,看著面前的那輛摩托車,“段捷就是段亦澄?”
“是啊!我也……你等一下,”說著,大白鶴似乎放下手機去忙活瞭什麼,接著又拿起瞭電話,“喂,秋巖,我沒辦法繼續跟你說瞭,外勤有人給局裡發聯絡信號,我得幫忙做鏈接瞭……你仔細看看張霽隆跟何叔叔發給你的信息,你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瞭!”
我放下電話,傻眼瞭。我來不及理會在我身邊掉著眼淚癡癡地盯著我的蔡夢君,把剛剛張霽隆和父親的信息全都點瞭開來。
張霽隆給我發來的是一封電子郵件:
“秋巖,事已提前辦妥。資料全部在附件裡,請查收。
張霽隆“
在附件上的第一行這樣寫道:
“段捷,男,41歲,Y省F市W縣人,B型血,F市豐業證券公司投資運營部高級經理,六年前於K市有過失蹤經歷;經委託地下私傢偵探及多方社會閒散人員查證,其在六年前於海濱路被殺。
……現冒用‘段捷’身份者,系墨林廂文學集團創始人段亦澄,男,41歲,Y省F市J縣人,育有一女段亦菲,名義上為其妹……“
在這份報告上的“段捷”,是一個圓臉三角眼、還禿頂的胖子……
我看著張霽隆給我發來的資料,後背一股股的冷汗流瞭出來。
而父親給我發的微信上是這麼說的:
“兒,我找到當初給段亦澄偷拍照片的實習同事,這是他給我發來的照片。另: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你媽媽。”
照片上,是段捷站在發佈會現場的照片,他低下頭若有所思,在他面前的名簽赫然寫著“段亦澄”三個大字;而坐在他身邊一左一右的,一個是文納影業傳媒的老總、著名的影視劇投資人李三原,另一個,是文納影業旗下的著名女演員駱瓔……
一股寒意湧上心頭。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十分不安的預感。我連忙拿起手機給夏雪平連打瞭三個電話……
打瞭三遍,都是忙音。
我一時之間手忙腳亂,突然想起剛才段捷在地下密室裡對段亦菲說的那些話:——“你放心……小菲……之前那個女人已經死瞭……現在的這個,過瞭今天也活不成……”
——“我不會出事的,出事的那個也一定不會是我……”
我捏緊瞭拳頭……
在一旁的蔡夢君拽瞭拽我的衣袖,我轉頭看瞭她一眼,直接一甩胳膊,氣沖沖地回到瞭倉房裡,找到瞭儲物櫃上打開密室門的按鈕,接著我便迅速地跑下瞭樓。蔡夢君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在後面急匆匆緊跟著。
地下密室裡,段亦菲正濕著頭髮,全身赤裸地坐在床上,身下墊著一張天藍色浴巾,仔細地給自己的左腿安裝著假肢。一見我風風火火地奔跑到她面前,她大驚失色地尖叫瞭一聲,接著丟下瞭手裡的假肢,連忙用一隻手臂擋住瞭自己胸前的兩點,然後慌忙地把浴巾拽瞭起來,擋住瞭自己的下體——其實也不用擋著,此時的我,真的無心欣賞她的肉體。
“你……何秋巖,你幹什麼!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段亦菲看著我,驚惶地對我質問道。
我沒理會她的問話,反而直接從懷裡掏出手槍指著她,對她厲聲問道:“告訴我,你哥去哪瞭?是不是去見夏雪平瞭?”
蔡夢君一見我拔瞭手槍,直接擋在瞭我的身前,對我哀嚎著乞求道:“秋巖!何秋巖!秋巖你這是要幹什麼?啊?別這樣好不好?我不知道她哥哥做瞭什麼但我知道絕對不關亦菲的事情!把槍收起來好不好?求求你!”
看著跑進來的蔡夢君,段亦菲猙獰著自己的臉,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呵呵,我的夢夢啊!你可真真是我的好閨蜜!為瞭個男人,把我傢裡最隱秘的地方都告訴他瞭,是嗎?”
我捏瞭捏拳頭,直接把蔡夢君毫不留情地推到瞭一邊:“起開!”——這女人今天已經夠讓我心煩的瞭。
蔡夢君被我推倒瞭以後,無力地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到瞭吧,夢夢!——這就是男人!”段亦菲對蔡夢君喪心病狂地吼著。
我依舊拿著槍指著段亦菲,對她喝道:“少他媽廢話!段捷剛才到底去哪瞭!他是不是去見瞭夏雪平!”
“你打死我吧!”段亦菲凝視著我說道,接著放開瞭手臂,挺著自己的乳房,死死地盯著我。
“操你媽的!你不相信我會開槍是吧?”我此刻已經憤怒到瞭極點,惡狠狠地看著段亦菲。看著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我真想像一匹惡狼一樣,直接咬斷她的脖子。
可她依舊說道,“你打死我吧,”緊接著她又補瞭一句,“夏雪平,今天必死無疑!”
聽瞭她這話,我實在忍受不瞭,我對著床頭後面那面紫藤瀑佈,“乓”地開瞭一槍,嚇得趴在地上的蔡夢君大叫著捂著耳朵哭泣著,密室裡一時滿是槍響過後留下的迴聲。我用冒著煙的槍口依舊對準瞭段亦菲,咬著牙對她問道:“我跟你說過的吧!誰想殺夏雪平我就絕不饒他!——我再問你一遍!段捷是不是去見瞭夏雪平?”
“你打死我吧!動手啊!”段亦菲依舊死盯著我,沒有一絲鬆口的意願;但她緊接著,說瞭一句話,讓我握著手槍的手,開始有些顫抖瞭:“——你打死瞭我,就是一屍兩命!你他媽開槍啊!”
段亦菲說完瞭話,她自己也流下瞭淚水。
我咬著牙,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可是我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在這時候,大白鶴又來瞭電話,我急忙接通:“喂!秋巖!給局裡發來通訊請求的是夏警官!”
“她在哪?”我急忙問道。
“局裡也正在鎖定位置!”大白鶴來不及喘息,趕忙對我說道,“你有帶藍牙耳機嗎?”
“有。”
“你先連上藍牙,我把局裡的聯絡信號轉到你的手機上;我這邊再利用我的'大千之眼'幫你同時搜一下段捷和夏警官的訊號……等等我,再給我十秒鐘就好!……找到瞭!出門,直行一千兩百米,向東兩千米,伯爵茶餐廳。”
我認識那個地方。
我惡狠狠地看著段亦菲和躺倒在地上的蔡夢君,來不及對任何人說什麼,我舉著手機便按原路跑回瞭倉房,對大白鶴喊道:“快把地點匯報上去!讓他們帶人到那支援!要快!”
——那傢伯爵茶餐廳,不但我自己總去,而且我還帶著大白鶴和小C一起去過很多次,所以那裡的位置我熟得很。我真的頭一次這麼感謝自己是個吃貨。
我一邊手忙腳亂地拿出藍牙耳機,一邊往外走著。走到後門口前,我又看瞭一眼那輛摩托車,扯下瞭引擎的零線和火線,發動瞭一下引擎看瞭一眼油箱,汽油滿倉。
騎上摩托車,我連頭盔都沒戴,就順著後門飛馳而出。
此時的我,真的是他媽的痛恨我自己——我自己真的錯在不察:面前就一張薄薄的窗戶紙而已,捅破瞭也就能看清楚段捷其實就是段亦澄的這個事實——我老早就應該從這個角度入手調查的,而我疏忽瞭這一點;第二,夏雪平已經就在危險的深淵邊緣瞭,而我呢?我卻在一個殺人兇手的密室裡,跟一個毫不相幹的女孩子進行著性愛,甚至剛才有那麼一秒,我居然還對殺人兇手的女兒產生瞭非分之想……
此時此刻,我隻想立刻趕到夏雪平身邊。我要保護她。
與此同時,我的藍牙耳機響起樂鈴,我點瞭一下上面的閃燈按鈕。
耳機裡,傳來瞭夏雪平的聲音:
“不得不承認,你偽裝的可真像……”
而就在她對面,段捷冷笑瞭一聲:“哈哈哈,謝謝!雪平,能得到你的褒揚,真是我的榮幸。不過,我能問問你麼: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從一開始。”夏雪平冷靜地說道。
“從我跟你表白的時候?”段捷疑惑地問道。
“不,從你跟馮喧一起出現在'平敦盛'居酒屋裡的那天起。”夏雪平語氣冷淡地回答道,“當時你是以馮喧未婚夫的身份出現的,而從一進居酒屋,你的眼神就一直放在我身上,對身邊的小喧卻視若無物;我之後就告訴過小喧,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哈哈哈!還不是因為你'冷血孤狼'夏警官的魅力太大瞭,比馮喧那個賤騷貨魅力大多瞭,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瞭麼?”段捷很虛假地笑著,“你也應該很高興才是。”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會想,你是一個喜歡上自己女朋友閨蜜的浪蕩子;隻不過按照以往情況,如果跟自己另一半出席姐妹會,而看上瞭女友或者老婆的閨蜜的男人,通常最開始相識的情況,是在相互自我介紹的時候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和欲望,此後便會極力控制自己的目光和言語;而真正開始準備勾搭調情,都是在酒過三巡以後,藉著酒勁發情——可你那天對我倒是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隻是不停地在看著我。所以我當時就覺得,你對我,絕對不是情欲,而一定會有別的什麼目的。何況,人的想法會騙得瞭身邊人,騙不瞭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神出賣瞭你。很巧,段亦澄,你從來不知道,你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沉不住氣;我原本對你隻是懷疑,沒想到沒過多久,你居然就殺瞭馮喧!”
摩托車在馬路上飛奔著,我看不到段捷的表情,卻能聽到他咯吱咯吱咬著牙齒的聲音,他緩瞭口氣,依舊說道:“夏雪平,你知道我跟你接觸的這段時間裡,感覺到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你太自信瞭,自信到欠揍的程度。你怎麼就能認定,馮喧是我殺的?”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你段亦澄私募基金的名義,賄賂瞭北鬥山轄區派出所和分局的辦事警員。”夏雪平用著凌厲的語氣說道,“馮喧出事的第三天,那幾個黑警的戶頭裡,都同時多瞭五萬塊錢,這件事很快就被我們局裡經偵處查到瞭;這種事,你能教我不往馮喧的命案上面聯繫?更何況,我也是去過現場的,在小喧的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膠質摩托車鎖外皮留下的印記——之後,我參與二次屍檢的時候,查到瞭封小明的手腕和脖子上,也有同樣的勒痕。當然還有,你查過真正的那個'段捷'嗜糖如命,所以你也常年在身上帶一小瓶方糖塊——我清楚地記得,馮喧剛失蹤那天你來找我的時候,你那瓶方糖塊意外從你的褲子口袋裡掉落到瞭泥塘裡,你嫌葬就沒撿;可是你如果瞭解過,那個愛吃甜食的胖子,曾經為瞭吃口糖,連掉在雞糞上的糖都捨不得扔掉,你就知道你的模仿行為有多麼拙劣瞭!——哼,你為瞭殺我,居然敢對小喧下那麼狠的手!還殺瞭一個無辜的人!段亦澄,你無恥!”
“那個'段捷'無辜麼?呵呵!——他本來就該死!我隻不過是把他的身份拿過來借我用用罷瞭!……另外,我必須跟你們說明的是,小喧的死真是個意外;我就想教訓教訓她,沒想殺她;其實她是個好女孩,但就是跟錯瞭人……傻娘們兒啊,以為我上床瞭給她肏爽瞭,我就是愛她!哈哈……哈哈哈!”段捷厲聲笑著,然後卻長籲瞭一口氣。
“你真噁心。”夏雪平冷冷地罵瞭一句。
“你就不噁心麼,夏雪平?”段捷反問著夏雪平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在你傢門口的時候,你沒拒絕我親吻你,不就是為瞭把從我公文包裡偷到的U盤給我塞到我的風衣口袋裡嗎?你跟我親嘴的時候,你腦子在想的是什麼?想的是怎樣逮捕我,還是如何擊斃我?”
——原來是這樣。
原來那一次在我看來夏雪平跟段捷之間的驚人嫉恨的“浪漫”,背後居然藏著這樣的不得已和殺機。
“我想的是你到底跟'桴故鳴'網站是怎麼產生交集的,你在他們那個團體裡,究竟在充當怎樣一個角色。”夏雪平冷冷地說道,“更何況,你不是也在想著,如何把我哄得七葷八素的,然後找機會殺瞭我麼?你的手都已經拿到瞭我的頸椎骨上瞭!——但對不起,你不是他國訓練出來的'烏鴉',我也不是一般的女人。”
“哼哼,你確實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是用鐵打的、冰鑿的……我起初就是想給你下點蒙汗藥,趁你熟睡或者神志不清的時候殺瞭你,誰知道你他媽的居然一點事情沒有;後來,我隻好從黑市上買瞭'生死果',把藥片碾成粉末一點點加劑量攙在你的飲料和食品裡,想趁著你被藥物支配、全身欲火難耐的時候直接一刀給你抹瞭脖子,我甚至都以為就此可以給你的淫靡媚態拍下來,然後發到網上,給那些反對你和那些網上路人看,藉此羞辱你,我也想過慢慢的折磨你、姦殺你,結果你居然還是沒有事!真沒想到,這世界上還能有人受得瞭蒙汗藥和生死果的藥效!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你這個狡猾的女人,每次跟我吃完飯藉故離開,其實都是跑去摳著自己嗓子、強迫自己把吃喝過的東西從肚子裡硬嘔出來——夏雪平,你才是真噁心!”
生死果……
那看來剛才蔡夢君吃到的那粉末狀的物品,就是生死果瞭;隻是剛才我都沒想到,這東西是給夏雪平準備的……
“我催吐的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在我吻住你那次,你滿嘴胃液的酸臭味和膽汁的苦味的味道讓我嘗出來瞭——去你媽的!你知不知道老子回傢以後刷瞭多少遍牙、漱瞭多少遍口……到現在回想起來,我他媽還覺得想吐!”
夏雪平聽瞭,冷笑瞭一聲。
段捷繼續說道:“……還有,你對我的親嘴沒有拒絕的那一次,我還以為我真的攻陷你瞭,結果誰知道他媽的下一秒你就找到瞭我別在身上的手槍,還拿住瞭我的腰眼!——我真不知道,在面對沒有迷藥作用下的你的時候,就憑我的身手,還能有多少打得過你的把握,更別說殺掉你瞭——我是真他媽想就勢扭斷你的脖子!……所以,那次結果你性命的機會,又被我放棄瞭……看來,能夠完殺四大殺手的故事,真不是傳說;夏雪平,平心而論,我還真挺佩服你。”
“過獎瞭。”夏雪平輕描淡寫地說瞭三個字。
而此時的我,在聽到段捷居然使用那麼卑鄙的手段來對付夏雪平以後,恨不得馬上就能隔空給段捷剁成碎塊,之後再一點點撕咬他身上的肉!
“那你現在知道瞭麼?知道我跟‘桴故鳴’的關系瞭麼?”隻聽段捷繼續挑釁地問道,“資料都在U盤裡瞭,看得懂麼?”
“你是'桴故鳴'的後臺管理,可你故意把那個什麼X先生的IP地址從網站後臺的操作記錄刪掉瞭;但他居然能這麼信任你,讓你來充當那個暗網的協管,我堅信,你是見過X先生本人的。”夏雪平質問著段捷,“告訴我,X先生到底是誰?”
“想知道麼?”段捷的語氣很是戲謔,“想知道的話,跟我上一次床,我就告訴你。”
夏雪平沒回答,在另一邊馬路上飛馳的我,則氣得直捶車把。
“哈哈哈,逗你玩的!我親愛的夏警官,老實講,我對你提不起一點興趣!這世間的男人如果真的瞭解你,怕是都不會對你產生任何性欲的——與其勾引你挑逗你,還莫不如去動物園找一頭真正的母狼性交!還不如去肏一坨狗糞!——我真他媽受夠瞭你這張什麼時候都能保持淡定的冰塊臉!越看你這張臉,我就越想殺瞭你!……至於X先生是誰,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不是號稱'F市第一女刑警'麼?那你就自己去查啊!夏雪平,你說你一個女人,為瞭抓人甚麼都豁得出去,你不覺得自己臟麼?為瞭查案子,居然能從一開始就跟我作戲到現在,無所不用其極!你他媽也不過就是個骯葬的婊子!”
“你罵吧,儘管罵。反正我夏雪平幹乾淨淨、問心無愧,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都沒做過,你覺得我會生氣麼?你以為我是你嗎?——為瞭殺我一個人,就可以利用別人的感情和性命?你才是真正的骯葬!”夏雪平很憤怒地說道。
“哈!好啊!好一句他媽的問心無愧!”段捷惡狠狠地說道,“你知道麼?你那個兒子何秋巖,曾經來找我傢亦菲質問過:他說我為瞭給亦菲報仇,殺瞭無辜的人,是否對得起良心;我現在倒是想問問你,夏雪平,你就真的問心無愧麼?你就真的沒殺過無辜的人麼?”
“我沒有。”夏雪平果斷地回答道。
“哈哈哈哈!還真他娘的理直氣壯!”段捷喪心病狂地笑著,接著對夏雪平吼道,“——夏雪平,你還記得祁雪菲是誰嗎!千萬別告訴我你不記得瞭,才他媽過去八年!”
聽到“祁雪菲”這個名字以後,夏雪平的呼吸節奏突然變得很亂。
“她是你的故交麼?”夏雪平深呼吸瞭一下,然後對段捷問道。
“'故交'?呵呵……故交?——我告訴你吧:祁雪菲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她是被你害死的!夏雪平,你還有臉說你沒殺過無辜的人麼?她是被你害死的!”段捷咬牙切齒地說道。
夏雪平沉默瞭一會兒,緩緩對段捷說道:“祁雪菲是死在魏戎手裡的……”
“對!是魏戎開的槍!那還不是因為你當年清剿黑道勢力的時候,為瞭立功嗎!是,是魏戎那個死混蛋劫持瞭雪菲!你和沉量才的重案組,本來可以等著談判專傢來解救人質的!可是你呢?你好大喜功!非要跟魏戎針尖對麥芒!——你覺得自己很能耐是吧!你以為你自己是'神奇女俠'是吧!——你無敵、你所向披靡,那是因為你手裡有槍!可雪菲呢?她可是個手無寸鐵的人質啊!……你說的沒錯,雪菲確實不是被你打死的,但不還是因為在魏戎被你打穿瞭腦瓜、倒地之前開槍打穿瞭雪菲心臟她才死的嗎!你就說說,夏雪平,這筆血債,我該不該算在你的頭上?——夏雪平,雪菲就他媽是被你害死的!”段捷忿忿地說道。
夏雪平默然無聲。
先不論這件事的對與錯瞭,當我聽著段捷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的時候,我心裡也越來越慌;我不敢確定,等一下段捷一時激憤會做出什麼來,因此我隻好一路加速;交通法規什麼的,此時已經被我視若無物。
“……夏雪平,你以為我跟那個臭當兵的一樣、殺瞭你是為瞭納桴故鳴網站的投名狀麼?我殺瞭封小明,是為瞭亦菲,因為隻有我殺瞭封小明,盧紘才能死;而我殺你,是為瞭雪菲,我為瞭雪菲報仇,天經地義!”
緊接著,耳機裡傳來瞭一陣桌子和餐具被掀翻的聲音,緊接著,餐廳裡的人群發出瞭一陣騷動,沒過三秒鐘,兩聲凌厲的槍響齊鳴……
我能感覺自己的心跳驟停瞭一會兒……
而接下來,耳機裡再次陸續地傳來有節奏的槍聲,這讓我漸漸冷靜瞭下來,而且根據槍聲我判斷出,其中有一把,是夏雪平的那把QSZ92式——這槍聲讓我覺得踏實,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如此地喜歡聽QSZ92射出子彈時候的聲音。
我再次加快瞭前行的速度,摩托車越開越快,此時,眼看著,那傢伯爵茶餐廳的門口近在咫尺……
突然隨著一聲另一把手槍的槍響之後,我隱約聽到瞭夏雪平的一聲悶咳:
“唉!”
——她中彈瞭!
我連忙開始剎車減速,隨時都準備往茶餐廳的門臉奔過去。
與此同時,安靜瞭片刻的耳機裡,傳來瞭段捷的腳步和聲音:“終於啊……夏雪平,你終於倒下瞭!生死果那種媚藥都沒能製伏你,呵呵,還得靠著砒霜這種古老的東西——夏雪平,下地獄給雪菲賠罪去吧!”
我根本來不及多想,在這一瞬間,我迅速地把摩托車偏瞭個方向,拉著車閘,並且連忙迅速地掏出手槍,側著身子連連朝著茶餐廳落地窗的玻璃亂開瞭五六槍……
電光火石之間,我沒來得及把摩托車完全停穩,就跳下瞭摩托車,直接抬起肩膀撞開瞭被我已經擊穿得粉碎的玻璃……
我忍著肩膀上的疼痛,頂著一頭的碎玻璃渣打瞭個滾;晃瞭晃腦子的功夫,正看到就在我一臂遠位置上,段捷正捂著肩頭、舉著一把槍口冒著煙的P14-45,槍口正對著倒在地上的夏雪平;我剛才那幾槍裡似乎有一槍打中瞭他的肩膀、並且他又玻璃被震碎的聲音分瞭神,於是,他有些倉皇地回過瞭頭看著我……
看著他一臉驚駭的樣子,我沒有猶豫,直接翻瞭個身蹲好剛準備射擊,結果這一翻身的功夫,倒先被他找淮瞭機會對我開瞭一槍,打瞭我一個猝不及防。瞬間,我就感覺到大腿上像是有蚊子叮過的感覺,我來不及多想,馬上打瞭個滾到旁邊的餐桌下,踢翻瞭桌子擋著身體——當然,再厚的木桌板也是擋不住子彈的,於是我有連忙藉著桌子的遮擋,再次打瞭個滾,滾進瞭餐廳的大理石吧臺裡面。
藉著段捷瞄淮我的功夫我一看,我的大腿上已經被打瞭個對穿,一陣鉆心的劇痛襲上全身;可是這檔口我連罵娘的功夫都沒有,段捷子彈已經招呼到瞭我的頭部上方……一時間,我左腿中瞭彈用不上勁,隻好拿右腿往地上一蹬,便在光滑的地磚上往後滑瞭一段距離,接著我也毫不猶豫地抬槍便打。
——媽的,如果不是因為我撞碎的落地窗送進瞭一陣邪風,或許這一槍就打中段捷的顴骨瞭;然而,在風向的影響下,這一槍雖然也讓段捷掛瞭彩,但卻隻是打掉瞭他的一塊耳郭。
他摸著瞬間往外滋著鮮血的殘破耳朵,咬著牙看著我,嚎叫著抬手對我又是一槍,這下又給打完瞭一槍正準備從吧臺上翻過的我右邊大臂上,打瞭個對穿。
這是我今天第二次中彈,也是我這輩子第二次中彈。
我被疼痛折磨的不敢動彈,但我咬著牙還是撐起瞭身子——就是我被疼痛折磨得猶豫瞭這麼幾秒鐘,段捷便抄著一瓶威士忌對著我的後腦勺猛地敲瞭下來……一瞬間、血液和酒液其流,然後酒精冰涼卻辛辣的蟄痛感便在我的頭皮上揮之不去。
媽的,好死不死,我的頭髮又被那該死的傢夥拽住瞭!
他拿著手裡斷掉一半的酒瓶,直接從我的左腰處插瞭進去——我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劇痛,於是我徹底喪失瞭戰鬥力……
我整個人被他拽著頭髮和腰帶,像拎著一條死狗一樣地被他拎起,然後被他往地上猛砸瞭一下——在我被他丟起來的時候,說實話,我竟然有一種放鬆的感覺,可我依舊能感覺到我的頭皮被薅掉瞭一小塊——緊接著,我被結結實實地砸在瞭地上,在我的腰眼處,還有一把尖頭朝上的不銹鋼餐叉……
“他媽瞭個逼的!又是你小子!若不是因為你,夏雪平這賤女人早就死在那個臭當兵的槍口下瞭!老子還他媽用得著那麼費勁扒力地討好這個臭婊子?”段捷舉著手槍指著我的頭罵道。
“……你……不許……罵她!”我忍著一身的劇痛掙紮著,死死地盯著他說道。
“呵呵,他媽的!母子倆真是一個德性的……”段捷沖我冷笑道,“行,我就先殺瞭你。讓你們母子倆在黃泉之下有個伴……”
“砰!”
就在段捷分神的這一剎那,夏雪平突然撐起瞭身子、咬著牙,找淮瞭機會,趁著段捷用槍瞄淮我的時候,舉起瞭自己的手槍來,對著段捷的上半身,抬手就是一槍;可惜,倒在地上的夏雪平處於四肢無力、神智不清的狀態,所以子彈隻是打中瞭瞭段捷的左肩。
但這對於倒在地上的我來說,是個好機會:現在段捷的雙臂,都暫時失去瞭戰鬥力。
因此,趁著段捷吃痛的當口,我咬著牙從左手邊抓住瞭一把木椅,用力抬手往段捷的頭上一拋,整把椅子正好砸中瞭他的太陽穴,我又忍著痛,趁著他被椅子砸得頭暈的功夫爬到瞭他的近身處,仰頭撐著身子,抬起右腳一踢,身高足夠1米87的我,鞋尖正好招呼中瞭他的下巴;他上下牙齒一磕,下頜似乎還錯瞭位;再加上被椅子砸中瞭以後,不由得覺得頭暈。
這一套擊打招呼在瞭他頭部以後,此刻的段捷早就分不清東西南北瞭;於是,趁現在他身子一晃站不穩,我順勢一躍,一個鯉魚打挺起瞭身,然後一拳狠狠地打中瞭他的肚子,接著,我迅速地用膝蓋狠狠頂瞭他的膻中部位兩下,他便就此倒地。
我死死地盯著他、咬著牙,抬槍直瞄段捷的額頭,根本沒有一絲猶豫,對著他的頭顱連連開瞭幾槍……
“啊!——”我像個發瞭瘋的野獸,一邊開著槍一邊狠狠地大叫著,一邊發洩式地用子彈擊碎瞭段捷的頭骨……
我記不住我到底開瞭是六槍、七槍、八槍還是九槍,我隻記得,那是一個很吉利的數字。
——直至段捷的腦漿流瞭一地。
段捷死瞭。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
開完槍之後,我的整個人都在抖。
段捷臨嚥氣前,側著臉,大睜著茫然的眼睛,直勾勾望著餐廳門口的方向。
我來不及理會他的屍體,連忙往夏雪平的身邊跑去;在這個過程中,我還被倒在地上的椅子腿絆瞭一下,可我並不理會自己身上的疼痛,以及從我那些流出的淚淚殷紅液體,我直接咬著牙,用狗爬的姿勢迅速爬到瞭夏雪平身邊。
此刻,倒在地上的夏雪平似乎已經奄奄一息……
我驚恐地拍打著夏雪平的臉頰。
“雪平……夏雪平!醒醒啊!夏雪平!……醒醒啊!媽!”
我哀嚎著。
夏雪平緊咬著牙關,嘴唇已經毫無血色,她緊閉著眼睛,全身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在夏雪平的右小臂、左大腿和左乳上方一點位置,都中瞭槍,從子彈孔中正不斷地有鮮血冒出;而最讓我擔心的,是我很清楚地記得,在我剛剛撞進來之前,段捷說的,他給夏雪平下瞭藥——服用過後必死無疑的砒霜。
此刻,悲傷是沒有用的。
我迅速整理瞭一下自己的情緒,擦瞭擦已經忍不住流出的兩滴眼淚,忍著痛抱起夏雪平就往外餐廳外走。此時此刻,我似乎早已忘瞭自己身上的傷,弓著腰把夏雪平往我的身上一背。那頂紅色摩托車頭盔早就不見瞭蹤影,還好還有一頂黑色頭盔掛在車把上,我連忙把頭盔給夏雪平戴在頭上,卡上瞭塑料搭扣;我又迅速地解下瞭自己的夾克衫外套和皮帶,再用擰成一卷的夾克衫和自己的那根皮帶把夏雪平的腰和軀幹跟我的身體綁在瞭一起;之後,我又斜著從胯下扶起瞭那輛擋風板和後視鏡已經完全撞碎、車把都已經變形的摩托車,然後騎在瞭摩托車上。
我託瞭一下夏雪平的雙腿,對她說瞭一聲道:“夏雪平!撐住!”
接著我踹瞭一腳摩托車車蹬,發動瞭引擎。
摩托車直接一口氣開到瞭120邁。
在馬路中央,我一個勁兒地往前衝著,對於周邊的車輛和行人我也不管不顧瞭。我清楚地記著,隻要一直向東開,那裡有一傢市立民總醫院。
或許是我把摩托車開得太快,或許是我此時心裡隻有一件事——我無論如何要把夏雪平先送到醫院裡——因此,在我眼裡,世間上的一切全都慢瞭下來,隻有我,以及我背上的夏雪平,以及我倆這輛疾行的摩托車,化為瞭永恒;但我依舊覺得慢,太慢瞭,我咬著牙給摩托車加著速……
我要更快!我要與時間和藥效賽跑,我不允許死神就這樣把夏雪平從我身旁奪走!我不會讓夏雪平就這麼死!
——夏雪平!我不允許你死!
結果這時候,在我眼前,突然出現瞭一隊交警……
兩輛交通警察的警車橫在馬路中央,把我逼停。
其中一個交警對著我拿著擴音器,對著我喊著話:“前方無牌照摩托車駕駛員,你已超速!連續闖紅燈四次,且非法載人,你已嚴重違反交通法規……”
“去你媽逼的!”我對著眼前的四個交警罵道,接著抬起手槍,衝著天空鳴槍。
“——乓!”
等我靠近瞭,這四個交警才看到我的大半邊臉都是血,身後還背著一個臉上有擦傷、中瞭槍的女人;再加上我又在他們面前,對空開槍,他們看著我的時候,顯得非常的害怕。在他們緊急隱蔽在警車和路旁、正準備對我拔出手槍和對講機時,我從懷裡掏出瞭自己的警官證,直接丟在瞭他們面前。
我顫抖著嗓音對他們喝道:“操你們媽的!老子是市局重案一組何秋巖!我們組長夏雪平現在中瞭槍、生命垂危!要是耽誤瞭救人,老子他媽的跟你們同歸於盡!”
其中一個較年長的交警聽瞭我的話探出瞭頭,對周圍的同事說道:“都別動!我認識夏雪平!夏雪平確實是重案一組的組長、還是老局長夏濤的女兒!你們等下!”接著,他迅速地從地上撿起瞭我的警官證,看瞭一眼之後,馬上跨上瞭甬路旁邊的一輛帶警笛和警燈的摩托,然後他回身對我說道:“小兄弟,見諒!這樣,你跟著我走,我在前面給你開道!”
說著,他也發動瞭摩托,警燈亮起,警笛響起。
——這一刻我還真挺謝謝他的,有瞭警笛真是方便多瞭。
可我來不及跟他多言,一擰油門,繼續在他後面跟著。
沒過多久,我終於見到瞭半空中樓頂上一個碩大的紅十字,我暫時鬆瞭口氣,在我的額頭上和手心裡,全都是汗水。
再之後,我背著夏雪平跑進醫院大廳……
“醫生!救人!”我大聲嚎叫著。
護士和醫生們前呼後擁地把夏雪平送上擔架車……
“她中瞭子彈,還被人下瞭毒!求求你,醫生一定要救救她!”
“這位傷者傢屬,請你穩定一下情緒,我們會金塊施救!”
一個護士急忙安慰著我,那個老交警也把我從急救室拉開。
我目光呆滯地看著急救室裡夏雪平躺著的舖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突然感覺到頭暈目眩、眼前似乎隻有一片極為刺眼的白熾燈光;在這一刻,我的耳道裡,也突然嗡嗡直響……
“夏雪平,千萬不能死……夏雪平,千萬不能死……夏雪平,千萬不能死……”
我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念刀著。
急診室的醫生們裡剪開瞭她身上早已染得通紅的西裝、西褲和襯衫,迅速從口腔裡插入瞭塑膠管清理瞭一遍她的胃和小腸,取瞭肩頭和大腿上的子彈,對傷口做瞭個簡單消毒和止血之後,就連忙給她身上蓋上毯子,推著她把她緊急送進瞭手術室。
此刻我似乎完全沒瞭其他的意識,隻是像一句行屍走肉一般,跟在瞭那群醫護人員和夏雪平擔架床的後面。
“夏雪平,千萬不能死……夏雪平,千萬不能死……夏雪平,千萬不能死……”
我在嘴裡默念著。
“醫生!醫生!救救她!千萬要救救她!”
——這句話,在夏雪平進到手術室的那一刻,我嗓子眼裡似乎卡住瞭。
“先生!先生!裡面馬上就會給傷者進行手術!請您在手術室外等候!”
接著,手術室的門關上瞭,門上寫著“手術中”的LED燈亮起。
手術室的門口,就剩下瞭我一個人;似乎全世界,也隻剩下瞭我一個人。
我眼前的世界突然失去瞭顏色,也失去瞭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