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人走近一看，除瞭一個幹瘦的老頭，還有兩個男人，一個年輕一點，一個年老一點，最後一個是個肥胖的女人，年齡和老頭差不多。

　　小妮嫂子走上前看著老頭說：“叔，嬸，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不去哪裡，就是去你傢！聽說小妮回來瞭，我這不帶上小武過來接她回去！這一走就是兩年，好不容易才知道個音信！”

　　老頭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小妮，微笑地點瞭點頭。而他旁邊的兩個年輕男人卻將目光放在王小路身上，眼神裡有些殺氣。

　　王小路將眼前的四個人打量瞭一遍，心裡逐漸有瞭底。原來是小妮以前嫁的男人，當初嫌人傢不是個女人給送瞭回來，如今一聽小妮病好瞭又來要人！

　　小妮媽走上前，愛沒好氣地說：“你要是走我兒子這邊的親戚，我沒話說，你要是打我傢小妮的註意，我勸你還是死瞭那條心的好！”

　　“吆，親傢，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傢小妮和我傢小武這可是領瞭證的，當初明門正娶的，她好歹也是我們老肖傢的人，怎麼就不能打她註意瞭？”

　　肥胖的女人尖著嗓子走到小妮媽跟前，寸步不讓地說到。

　　小妮哥哥哈哈一笑：“叔，嬸，你們不覺得這樣做很沒意思嗎？當初結婚第二天就把小妮送回來，還說這個媳婦你們老肖傢不會承認，怎麼現在聽小妮病好瞭又想來要人？你以為我傢小妮是什麼，想送就送回來，想要就要走？”

　　一旁的小武走過來推搡瞭小妮哥哥一把：“看在你是我姐夫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當初你們滿著小妮有病的事將她嫁到我傢，害我們花錢不說還丟人現眼！如今我怎麼就不能把她接回傢瞭？今這人我還就是要定瞭，給也要給，不給也要給！結婚證在我手裡，大不瞭我們上鄉上去找領導，看看小妮是你傢的還是我傢的？”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大傢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王小路心裡有些氣憤，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人傢有結婚證，這樣說來反倒是自己勾引瞭人傢老婆！真是麻煩，本想陪小妮回來探親，哪裡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小妮松開王小路的胳膊，走到小武跟前，一字一句地哽咽著說：“肖小武，我就是死也不會跟你回肖傢！當初你不是說我連頭母豬都不如的嗎？今天怎麼又想起來要接我回去？”

　　小武看瞭看肥胖的女人，又看瞭看小妮，臉一紅說：“當初我不是一時生氣胡亂說的嗎？好瞭，小妮，你看這兩年多來我沒有娶別人，就跟我回去好好過日子吧！放心，今後我絕對會對你好，你就是有再嚴重的病我都舍得花錢給你治！”

　　“可我有別的男人瞭，是他給我治好瞭！我和他早就睡一個被窩，早就當是夫妻瞭！我們情投意合，你甭想把我們拆開！”

　　小妮走過來拉住王小路的胳膊，恨恨地沖小武說到。

　　肥胖女人走到小妮跟前，一把將她和王小路拉開，白瞭她一眼說：“小妮，你媽沒教你怎麼做人傢媳婦？真是丟我們肖傢的臉，這麼快就在外面養野男人，你害不害臊？還好意思當這麼多鄉親的面說，臉皮可真是夠厚的！”

　　王小路將小妮重新拉過來，摟著她的腰說：“她就是養我這個野男人瞭，你們想怎麼著？小妮是我的人，你們要是再敢動她一根毫毛，我跟你們沒完！有本事就上來搶，今天要是能把人從我這裡搶走，我一句話不說！”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男人走上前揪住王小路的衣服領子對小武說：“你個沒出息的東西，自己老婆被別人糟蹋瞭還傻站著做什麼？給我上，我就不信這個雜種有多大的本事！”

　　男人話音剛落，王小路右腿一掃，就把他人給掃倒在瞭地上。這傢夥估計是小武的哥哥，人雖然長的高大，但一看就是那種沒腦子的人。

　　“好啊，你個野種，偷人傢老婆居然敢先打人！小武，給我打，我就不信還沒有個天理！”

　　幹瘦老頭叫瞭起來，一邊扶起地上的男人一邊吼叫到。

　　王小路擺好架勢等著他們上來，小妮哥哥快走幾步擋在王小路跟前嚇到：“你們他媽的都給我別太過分，這人是我妹夫，你們想糟蹋就糟蹋？要打大傢一起上，我倒要看看今天誰皮癢瞭！”

　　王小路贊嘆地拍瞭一把小妮哥的肩膀，剛想誇獎幾句，小妮嫂子猛地拉瞭一把，翻著白眼說：“你有沒有良心啊？好歹我叔也是長輩，你就這樣幫著外人？滾回來，他們願意打就打去，關你屁事！”

　　“造孽呀，真是造孽！肖老不死的，我今天就是豁上這條老命，也不讓你把小妮給帶走！你們當初差點就把我傢閨女給害死，如今還好來要人？你們臉在哪裡，良心真是讓狗吃瞭！我傢閨女就是嫁狗也不會再嫁給你傢的畜生！”

　　小妮媽媽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蒼白地哭罵到。

　　小妮走上前一邊摟著她媽的肩膀哭，一邊對王小路說：“小路，你要是個男人就教訓一下他們，今後我做牛做馬伺候你！我就是死也不會跟他們回去，絕對不會！”

　　王小路點瞭點頭，心裡卻罵到，你個死妮子，眼前的兩個男人年輕力壯，我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這不是讓我出醜嗎？

　　兩個男人見王小路點頭，一起沖瞭上來。王小路一個避閃，總算是沒有吃到拳頭，但他也沒有占到便宜！莊稼人力氣大，如今都有瞭防備意識，想暗算也不是那麼容易。

　　“小武，給我狠狠地打！要不是他，小妮哪裡會不願意回我們肖傢！”

　　肥胖女人站在一邊觀戰，沖打鬥的人叫到。

　　小武回頭應著，王小路乘他還沒轉過頭來，一拳就砸在瞭他後背上。就在他拳頭落下的時候，自己胳膊上也受瞭一拳頭。小武撲倒在地上，王小路也疼的齜牙咧嘴。

　　就在身後的男人又要撲上來時，人群中一個威嚴的聲音叫到：“都給我住手！跑傢門口來惹事，當我們張傢沒人瞭？”

　　眾人一時都愣在瞭原地，王小路回頭見是昨天的大爹，旁邊站著三四個拿棍子的年輕後生，知趣地站在瞭一邊。小妮趕緊過來扶住王小路問：“沒事吧？”

　　王小路白瞭她一眼沒有說話，這麼倒黴的事也給自己遇上，可真是有些後悔陪她回來。

　　大爹環視瞭一圈被圍在中間的人，背搭起手說：“姓肖的，當初你把我傢閨女送回來的時候不是說從此與我張傢不再有瓜葛的嗎？如今怎麼又象狗一樣跑來瞭？你別以為我兄弟不在世就欺負我弟媳婦，張傢的人沒有死絕！小妮的病是這小夥子治好的，人為什麼就該是你們肖傢的？你有本事拿結婚證告去，要是你能告贏，我操鄉長他老娘！”

　　幹瘦老頭看著大爹半天說不出話來，末瞭才嘿嘿一笑說：“張得三，你別激動，我這不是來和解的嗎？你看看，都是這些年輕人弄的，誤會，真的是個誤會！我們既然之前做過親傢，就是有緣！以前是我們做的不對，可這事讓誰遇上瞭都有些接受不瞭！誰想娶個不男不女的人做老婆？如今病治好就沒事瞭，兩傢還是好好做親傢，這不是很好嗎？”

　　“放屁！你們當初敲鑼打鼓送人回來的時候怎麼不說治好瞭病繼續做親傢？都給我滾，要是再不滾，小心我象打狗一樣把你們趕出村去！”

　　大爹在地上吐瞭一口口水，毫不松口地罵到。

　　王小路還沒見過這麼有個性的老頭，對他的偏見已經全部消除，得意地盯著小武笑著。

　　肖老頭見張傢人多勢眾，隻好對兩個兒子說：“我們先回去，改天再過來！張得三，我可是有言在先，這事沒這麼快就完瞭，我們有結婚證，是受法律保護的！”

　　大爹冷笑一聲，伸手接過旁邊一個男人手裡的棍子就要砸下去：“去你媽媽的法律保護，就是天王老子來瞭，他也甭想動小妮一根毫毛！”

　　一夥人紛紛後退，狼狽地轉身就走。小武不甘心地轉身對小妮吼叫到：“小妮，你在城裡，我知道，我會去找你的！我有結婚證，你是我老婆！”

　　大傢紛紛大笑瞭起來，就連小妮媽也一邊抹眼淚一邊笑著。等那夥人走遠瞭以後，大爹這才將手裡的棍子遞給旁邊的男人，轉身對王小路說：“早點帶小妮走吧，以後沒事就別回來！那幫烏龜王八蛋，簡直就不是人！”

　　王小路漸漸有些欽佩起瞭大爹，握著他的手說：“大爹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妮！以後他們要是再來找麻煩，希望大爹能幫忙主持一下！”

　　“他們不會再來瞭，來瞭也會被趕走！放心好瞭，別被他們跟著你到瞭城裡就好！快點上路去，晚瞭趕不回去！”

　　大爹冷峻的面龐上露出瞭一絲微笑，拍瞭拍王小路肩膀。

　　小妮媽也走瞭過來：“好孩子，快點走吧，傢裡你們放心，有你哥哥在！”

　　小妮抱住她媽又哭瞭起來，王小路走過去拉瞭一把說：“我們走吧，改天再回來！”

　　“走吧，他們不敢再來瞭！妹夫，照顧好我妹妹，有時間我去城裡看你們！”

　　小妮哥嘻嘻笑著也跟著催促瞭起來。

　　王小路拉上小妮沒有回頭地就走，還是早點離開的好，以後哪怕有任何事，他都不想再踏進這個村子一步。

　　兩個人爬上山頭的時候，小妮停住腳步看著山下安靜瞭起來的村子，又哭瞭起來。

　　“行瞭，趕緊走吧，你又哭什麼？小妮，你這事情還真是復雜！”

　　王小路抱怨地說著，轉身就走。

　　小妮快走幾步跟上，小聲嘟囔著說：“我哪裡會想到他們會找過來？保準是村裡哪個嚼舌頭的把我治好病的事傳到瞭他們村！”

　　王小路沒有再說話，一步比一步緊地走著，越想越覺得鬱悶，都是什麼事，也就是大爹出現的及時，否則自己還真要吃虧瞭。

　　“你生氣瞭？我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和那個女人怎麼樣？”

　　小妮跟上王小路，嘟囔著嘴問到。

　　“昨天晚上的事你也知道是不是？你們都在玩什麼？無聊！是誰想出來的鬼註意？”

　　王小路停下腳步看著小妮。

　　小妮臉紅瞭一下：“我也沒辦法，大爹說要這樣做……他們不相信我病好瞭，能有什麼辦法？我告訴我媽和你住在一起，這才說要找個女人試你！你沒有亂說什麼吧？那女人說你很厲害，很會疼人……”

　　王小路走瞭幾步又停下，看著小妮問：“那個女人是誰？怎麼跟個母豬似的？好歹我是在幫你，就不能找個好點的來？我這肚子今天還疼呢，估計回去要休息好幾天！”

　　“她，她怎麼你瞭？沒事吧？要是我找，我也會給你找個好點的，可這一切都是大爹安排的……你占瞭人傢的便宜還窮叫什麼？我就不相信主動有女人送上門你不喜歡！她就是剛才在村口和我說話的那個女人，都叫她楊二嫂。她是個寡婦，大爹說找她才不會被人說閑話，傢裡也沒有人反對。再說，人傢也樂意幫忙，說你細皮嫩肉的是個好人……”

　　小妮低聲說著，看的出來心裡很不樂意。

　　王小路呵呵一笑，一屁股坐在地上，為瞭讓小妮知道自己用情專一，故意說到：“你們可真夠狠心的，找個寡婦來折騰我，難怪象是一輩子沒見過男人！小妮，我可是跟你說好瞭，今後我不會再跟你回傢瞭，看見那些人我就覺得惡心！這簡直就是在糟蹋我，侮辱我！我王小路雖然是窮瞭點，是沒有什麼女人喜歡，可也不至於找個寡婦來試探我！”

　　小妮坐在王小路旁邊沒有說話，抬頭癡癡地看著前方，眼睛裡的失望與淚水參合在一起，讓人看瞭有些心疼。

　　王小路見小妮那樣，心軟瞭一下，起身說：“走吧，還要到縣上趕班車，再晚就來不及瞭！”

　　小妮起身跟在王小路身後，始終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