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若雯磨蹭瞭一陣子，王小路好不容易才抽脫瞭身。他下樓開車直接去瞭杜悅傢，這事情太嚴重瞭，一定要讓杜悅想辦法保護自己才行，否則真的是有死的可能。

　　王小路回到杜悅傢已經一點多瞭，張媽起來開的門。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太太說瞭，你要是回來太晚就在樓下休息，明天一早她還有重要會議，你就別上去打擾她瞭！”

　　“哦，我知道瞭！”

　　王小路疲憊地坐到沙發上，拿起杯子倒瞭酒一口氣喝完，這才說：“你去休息吧，我還不想誰，一個人坐一會！”

　　張媽欲言又止地看瞭王小路幾眼，慢吞吞地朝自己房間走去。

　　王小路一個人在早沙發上呆坐瞭一會，起身將客廳裡的燈關上，借著窗外慘白的月光又倒上瞭酒。他是真的沒有睡意，也不想上樓去打攪杜悅。等明天早上她起來以後跟她講講今天晚上的事情。背叛杜悅和李穆合作是萬萬不成的，杜悅太狡猾，又有強大的資金後盾，李穆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全心全意地跟著杜悅做事，說不上還能撈點好處。而且她在生意場上混瞭這麼多年，一定有辦法制服李穆。今天晚上之前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對他下手，生意場上究竟有多少這樣的事他不知道，但他還不想死。

　　也不知道喝到什麼時候，王小路竟迷迷糊糊地在沙發上睡著瞭。等他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從窗戶裡著瞭進來，很是刺眼。他揉瞭幾下眼睛拿起手機一看，居然已經十一點多瞭。他呆瞭片刻，聽見廚房裡有響聲，便走瞭過去。

　　“張媽，我幹媽呢？”

　　王小路見張媽在廚房忙碌著，雖然知道杜悅不會在傢等他，但他還是問瞭一句。

　　“哦，你醒來瞭？太太早上起來的很早，見你昨晚喝瞭不少酒，就沒有叫你起來。她已經上班去瞭，說你要是醒來瞭就給她個電話。”

　　張媽停下手裡的活，回頭看著王小路笑到。

　　王小路點瞭點頭，轉身去瞭洗手間。他打開水龍頭將冰涼的自來水灑在臉上，讓自己完全清醒，這才活動瞭一下筋骨深深地吸瞭口氣，回到客廳拿起手機撥通瞭杜悅的電話。

　　“幹媽，還在忙啊？怎麼早上也不叫我，我一直睡到現在，多浪費時間！”

　　王小路抱著沙發上的抱枕，懶散而又帶點撒嬌地說到。

　　杜悅呵呵一笑：“還不是看你睡的太香所以才沒忍心叫你起來！聽張媽說你昨天晚上好晚才回來，怎麼就喝酒瞭？是不是李穆說瞭什麼？也不睡到房間去，著涼瞭怎麼辦！”

　　王小路笑瞭笑，繼續說：“我身子好著呢，你見我什麼時候著涼瞭？昨天是回來很晚，一時睡不著就喝酒瞭！李穆說要把李若雯許配給我，我沒有答應，他就威脅我……”

　　“呵呵，我說是什麼事呢！你回鄉下那次他有跟我提起過，我說這事還要看你本人的意見，沒想到他還真找你瞭！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居然想把李若雯……算瞭，這事又不能強迫！一會讓張媽給你弄點好吃的，休息好再去工地看看！我還有點事情，閑瞭再說！”

　　杜悅說完就掛上瞭電話，完全不給王小路回話的機會。

　　王小路將手機丟到瞭一邊，抱著抱枕又開始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李傢的人真的有些瘋瞭，一個不完整的傢庭，造就瞭三個不完整的人。還好現在黃巧容不追他瞭，否則他還真有些應付不過來。

　　張媽很快就做好午飯，招呼王小路說到：“先生，先吃飯吧，就你和我，我簡單弄瞭點。”

　　王小路也不客氣，確實覺得肚子餓的很，起身端起飯就吃瞭起來。

　　張媽轉身進瞭廚房，獨自端著飯菜坐到瞭廚房邊上的小桌子旁邊，一邊打量著王小路一邊吃著。

　　“張媽，過來一起吃嘛，就咱兩個人，你還自己吃！”

　　王小路看著張媽叫到。

　　“還是不瞭，太太不喜歡我坐到那邊去！”

　　張媽笑著搖瞭搖頭，繼續打量著王小路。

　　王小路笑瞭一下，沒好氣地說：“現在她又不在傢，你怕什麼？人多瞭吃飯香！”

　　張媽怔瞭一下，端起飯菜走到王小路跟前坐下，嘻嘻一笑說：“那我就不客氣瞭。平日裡我們主仆分的很開，哪裡敢一起吃飯！她要是見我衣服上有污點都要我馬上去洗，唉，做下人的就這樣，連條好的狗都不如！”

　　“大傢還不都是農村來的，一起吃飯算什麼？城裡人也就是窮幹凈，吃的東西還沒農村人的幹凈呢！”

　　王小路大口地吃著飯菜，有些憤憤不平。

　　“我跟你說的那事你有沒有考慮？”

　　張媽吃瞭一會飯抬頭小心翼翼地問到。

　　王小路又扒瞭幾口飯，這才看著張媽問：“什麼事？最近事情太多，忘瞭！”

　　張媽嘿嘿一笑，湊近瞭一點說：“就我那侄女的事啊，上次你走的時候跟你講過，這麼快就忘瞭？有個老板願意出錢，可那丫頭看瞭一眼就死活不同意。那人都四十多歲瞭，傢裡還有老婆孩子的。再說，聽說他老婆很厲害，要是被發現我侄女可就吃大虧瞭！現在還在尋思找其他人，我就覺得你最合適！”

　　王小路聽著就有些後悔叫張媽過來一起吃飯，現在他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哪裡還有心思想著包養別人。他低頭吃起瞭飯，沒有理會她。

　　“其實我侄女真的很不錯！要長相有長相，要手藝有手藝的，身子還比城裡的丫頭幹凈，你咋就不要呢？三萬塊錢對你來說有不多，能買個那麼好的大活人還真是不容易遇得到。也就是她媽病的厲害，否則誰願意把自己閨女給賣瞭？那孩子也真是可憐，這段時間整天以淚洗面。要是找不到個好人傢，隻怕她也不會活長久……唉，窮人傢的孩子命苦，沒辦法的事！”

　　張媽臉上的笑容消失，換上瞭憂愁與無奈，搖著頭說到。

　　“你那侄女真的要賣？我要有時間去她傢看看，要是她媽真的病重我給她錢去治病，別好好的糟蹋瞭人！都什麼年代瞭還賣人？讓不讓人傢以後活瞭？我要是你侄女她媽，令可自己死瞭也不能把自己閨女賣瞭！”

　　王小路忽然就生氣瞭起來，這父母都是怎麼當的，為瞭自己活命就要賣兒賣女，那可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張媽聽著王小路的話愣住瞭，過瞭好一會才問：“你是答應要買她瞭？真是太好瞭，我就知道你會答應！那麼好的閨女上哪裡找去啊，呵呵！”

　　王小路眼前忽然就出現瞭那天張媽給他看的照片上女生的容貌，甜甜的酒渦象兩個旋渦一樣把他的心給揪住瞭。他啪的一聲將筷子放下，提高聲音沖張媽叫到：“我哪裡是要買她？我隻是可憐她被六七十歲的老頭給買走！三萬塊錢是嗎？這個數我還出的起！你侄女要是願意跟著我就跟著，不願意跟就當我做回善事！媽的，我倒要見見她父母都長什麼樣！”

　　“哎呀，先生，你可真是個大好人！要不一會就去吧，反正太太不在傢！我保準你見瞭我侄女不後悔你的選擇，她那人可是真的俊呢！”

　　張媽眉開眼笑瞭起來，幾乎湊到瞭王小路懷裡。

　　“下午，下午我還有事情，改天吧。今天我沒有帶錢！”

　　王小路看著張媽的樣子忽然就有些後悔瞭，三萬塊錢也不是個小數目，度假村的分紅還沒有下來，他現在所有的錢加起來也不夠三萬啊！再說，沒準這就是張媽設好的一個計策，專門引他上鉤。說不上那姑娘是騙來的呢，他錢一出人跑瞭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張媽怔瞭一下，將身子往外面挪瞭一下，懷疑地看著王小路說：“你該不會是反悔瞭吧？好歹去看上一眼，你要是真覺得她不值那個價錢我也不再糾纏你！再說，她媽可是病的不輕，拖不起瞭！你沒帶錢不要緊，有個口信就好！我還能怕你跑瞭不成？”

　　王小路思量瞭一下，覺得張媽說的也有道理，去看看不想要就不要，也不耽擱人傢繼續賣錢。再說，就當是個樂子吧，放松一下心情。“遠嗎？要遠就不去瞭，下午真的有事情！”

　　“不遠，一個多小時就到瞭，我們吃完飯就趕緊過去，保準不耽擱你的事情！她傢就在郊區租瞭地種菜呢，一個月沒有幾個錢！我們都是從外省來的，這生病瞭也不知道找誰幫忙，所以才把希望放在瞭閨女身上！”

　　張媽大口地吃起瞭飯。

　　王小路也不再說話，一個多小時還勉強能接受，就當時吃飽瞭過去溜一圈。身上還有昨天歐陽取的一萬塊，到時候給上幾百意思一下，這事情就算是完瞭。剛剛才安置瞭個巧巧，他可不想又冒出個誰來！

　　吃完飯碗筷都沒有收拾好，張媽就急著要出門。王小路也想快點把這事情解決瞭，便帶著張媽匆匆上瞭路。

　　張媽坐在王小路旁邊嘮叨著說到：“哪個當媽的願意把自己那麼大的閨女給賣瞭！其實傢裡也是想能給她找個好人傢，不再跟著他們過窮日子。一年到頭的種菜，到現在還是住棚屋，下雨的時候外面下大的，傢裡下小的。就算不能找個好人傢明媒正娶，也比繼續嫁給種菜的強！傢裡也想瞭，萬一找不到人傢就算瞭。可她媽不能死，還有兩個小的，這女人一死傢就散瞭呀！窮人就是窮人，要是不是為瞭那點錢，我也不會去伺候人啊！每次見太太帶不三不四的男人回來，我這心吶，可真是……”

　　“張媽，別說那麼多瞭，我在開車呢！”

　　王小路聽的有些心煩，沒有看張媽地說到。

　　“哦，行，我不說話！”

　　張媽閉上瞭嘴巴，但還是時不時地偷偷看上王小路一眼。

　　王小路並沒有將太多的心思放在一會就要見到的那個女生身上，而是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李若雯說會找李穆談事情，不知道會談些什麼。晚上再找找杜悅，這事情必須要有個交代。

　　車子行駛瞭一個多小時，終於拐進瞭大片的菜地。道路坑坑窪窪的很不好做，有的地方還有積水，經過的時候濺起一人多高的水花。這是郊區的一片菜地，旁邊還有些冒煙的工廠。地頭上坐落著三三兩兩的鐵皮棚屋，小路上幾個孩子正在玩耍，時不時地冒出幾隻掉瞭毛的狗從車前跑過。

　　“快到瞭，就在前面！看見沒，那一片都是她傢的菜地，地裡還有人呢！”

　　張媽興奮地指著遠處的菜地說著，臉上有些激動。“我傢也種菜呢，不過不在這一片！你們城裡人吃的菜可都是我們種出來的，你們買著貴，我們賣的可是一次比一次便宜，錢全讓販子給賺瞭！”

　　王小路看著綠油油的菜地，心裡覺得有些親切。雖然這裡的菜地沒有老傢的幹凈，但在這樣的大城市裡已經算是幹凈的瞭。

　　又走瞭約莫六七分鐘，張媽叫到：“停下，就在這裡停下！你看看，那丫頭還在忙呢，我叫她過來，你們先見個面！這個點上都還忙著呢，傢裡也估計沒有什麼人！”

　　王小路將車停在瞭路邊，跟張媽下車看著田地裡勞作的人，尋找起瞭張媽說的人。

　　“粉粉，過來……粉粉……”

　　張媽站在田地邊上沖不遠處的幾個人喊瞭起來。

　　隨著張媽喊聲落下，幾個人一起直起腰來往這邊看過來。

　　張媽樂呵呵地沖王小路說到：“瞧見沒？那個瘦瘦高高的就是我侄女粉粉，可俊著呢！”

　　王小路好奇地打量起瞭那幾個人中張媽說的那個，距離太遠，有些看不清楚。隻見那人穿著黃色的背心和黑色褲子，頭發象是很長。

　　“粉粉，我是大姑，過來，快過來！”

　　張媽又扯著嗓子叫瞭一聲，朝那邊的人招瞭招手。

　　那個叫粉粉的女孩子慢吞吞地朝這邊走瞭過來，看她走路的樣子象是很不情願。

　　王小路心裡忽然就有些緊張，來的女生究竟有沒有張媽說的漂亮？他會對她有感覺嗎？